無限輪迴榮光正文卷第七十七節·不會有人打不過直升機吧所有的防護結構在頃刻間破碎。
施法者在這一瞬間便遭遇了切實的重創,然後又在下一刻被道具和觸發術式修補完好。然而那被破壞的防禦結界終究是無法立刻復原,被絕對領域所包裹着的神骸巨掌,終究還是朝着被打了一個突然襲擊的惡魔隊當頭砸下。
「住手!」
一個巨人擋住了它。
鋼鐵之軀,抵禦住了神骸的降下。
在雙方存在聯動的超級機械人大戰世界觀中,魔神凱撒的作為一個不那麼神棍的型號,其所處的大致戰力區間本就和暴走狀態下的eva初號機大致相當或許略微更強。然而一旦暴走變更成為了覺醒,那麼決斷雙方高下的關鍵要素,便只剩雙方操縱者的實力差。
複製體的羅甘道擋在了正體的羅甘道面前。
複製體的羅甘道駕駛着魔神凱撒。
他還理解不了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複製體鄭吒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不知道為什麼一架明顯狀態不對勁的eva就這麼直截了當地開到了自己的頭頂上方。但他仍舊能夠感知到眼前這架神骸巨人內部的味道,那種……和他自身同源,但又有所差異的味道。
他在過去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準備好面對自己的正體,準備好和自己的正體相互較量。準備好面對昔日那有過一段共事時光的戰友,準備好將在主神評定中弱於惡魔的東海隊勸降……甚至鎮壓。
他以為他準備好了。
但當一切發生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永遠都沒有準備好。因為他從始至終就沒有考慮過,自己正體的力量,會位於自己這跟隨着惡魔隊的複製體之上。
『崩——』一聲爆響。
聲音和震動,在生成的瞬間便被急劇擴散的絕對領域抹消。操縱室內的複製體羅甘道在這一瞬間將自己的眼眸睜到最大,並伴隨着他那不可置信的尖嘯。
「怎麼可能!?」
他實際並來不及喊出這句話。
魔神機那用以格擋的雙臂在力量接觸的第一瞬間便崩毀,而後便是向着下方急劇蔓延的毀滅波濤——超越時代的機體連同機體內部的混沌意志都在這一刻迎來了超乎預想的消亡。而正體和複製體之間的意志,就此在虛無中相互碰撞。
於是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正體的自己,猩紅的自己,像是輪椅一樣的殘骸漂浮在神骸的插入栓中。而宛若鏡像一般的自己,雙眸深處分明映照着比血和火都更加猩紅的光芒。
他感受到了那份痛苦,那份執着,那份……不可理喻的思想!
只不過是一個相處時間並不長的女人而已,只不過那個女人對『自己』有過些許幫助而已。她固然值得尊敬但她也不過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自己』明明都成為了一隊之長,經歷了許多的冒險戰爭,還有很多責任背負在『自己』背上。
【這值得嗎!?為了這種事,要將整支團隊直接壓在只有一次機會的賭局上!?】
【你就不能夠考慮一下……你隊伍裏面的其它?】
他無法理解,他竭盡全力地反抗。哪怕魔神機的雙臂崩毀,胸口依舊能夠迸發出滿溢毀滅之力的熾烈死光。
而他正體的回應也隨即抵達。
「去死!」
神化的絕對領域粉碎了魔神機的胸膛,複製體被驗證為在絕對的實力對抗中位於正體之下。彼此雙方在這一刻都無法互相理解,只能夠將殺意在動手的瞬間驅動到最大。
世界線被些許地調整了。
秩序的規劃者鎖定了時間和空間,但卻唯獨沒有錨定世界線的變化。一切的因果變遷都朝着對惡魔隊最為不利的那個方向急劇變生。而第一個成果,便是複製體羅甘道的死亡。
魔神機,支離破碎。
主神的宣告,迴響於東海隊的清醒者,以及惡魔隊的理智者身上。
【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於戰場外側,洛薇調動着因緣的變量。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選取到了複製體鄭吒沒能夠在第一時間裏恢復,齊騰一的法術出現缺漏,其它的惡魔隊成員也以各種各樣的緣由而不在狀態的這一條。而這一輪突襲便將她所有從不可言明的渠道中獲取的資源全數用掉。
然後——
正體羅甘道的憤怒和復仇,也就停在了這一秒。
「滾開!」
一抹刀光。
複製體鄭吒身上的一切傷勢,都隨着他這突然的急眼而被盡數抹消——純白的光焰在頃刻間便補全了他那殘損的軀體,哪怕氣息仍有缺憾,卻已然在表面上恢復大體的完好!
eva朝着下方砸落的巨手,驟然碎掉。
熾烈的刀光在頃刻間切裂了覺醒初號機的大半個身軀。並伴隨着破碎魔神機深處所驟然立起的十字重生輝光——神骸巨人咆哮着,嘶吼着,頭頂的猩紅光暈急劇擴張而先前所有的損傷都在這一刻被轉移到了腳下的大地之上。
然而這片大地早已在相柳的覺醒中支離破碎,連用以維繫重力系統的地核,也被當做巨蛇甦醒時的食物大口吃掉。
『轟隆——』大地,分崩離析。
失控的重力場伴隨着捲起的物質風暴,潮汐湧起。而世界線再度被修正到最為合適的那一條。幾乎所有惡魔隊中的弱小者們都被裹挾其中而強大者們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而未能夠在第一時間裏救到。而這就阻止了複製體鄭吒,讓他不能及時地揮出第二刀!
插入栓,彈出。
一瞬的阻礙,無限分之一秒的間隔。東海隊的襲擊者便在混亂的物質風暴中淡化。而勉強恢復了些許狀態的複製體鄭吒也只能夠抬手一抓,將跌落的弱小者們攏在身後。然後憑着感覺,朝着因果律的畸變點快速地劈出一刀!
遙遠的虛空中爆出一團血花。
洛薇的血液在泄露的瞬間便急劇壞死,且她的小命也幾乎在這一擊下被完全收掉。她狼狽而迅疾地向着虛空深處逃竄,並寄希望於——
【——這樣一來,交易就完成了。】
「琉璃!拿出封神榜來!哪怕用掉所有因果點儲備也無所謂,我現在就要——」
就要什麼?
要做什麼?
在那之前……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複製體鄭吒的盛怒驟然熄滅,他壓制了自身的憤怒,並回憶起了自己在受創的那一瞬間所感知到的,未知而又龐大的可怖力量——他聽到了甘天的怒吼,意識到了他的滅亡。而直到這一刻,主神才在他的耳側釋出負分的宣告。
那在東海隊襲擊前夕所湧起的聖歌,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完全平復。
然而它的消褪卻並不意味着安全的到來,相反,它指向了一個更加深沉的恐怖。
『嗡——』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轉動。
『嗡嗡嗡嗡——』
似乎是旋轉的鋼鐵,某種龐大的巨構。
複製體鄭吒終於想起為什麼自己的同伴們居然會在那樣緊要的關頭中,明明遭遇襲擊,卻又沒能夠及時做出動作了。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東海隊挑起戰端,卻又只派出了一位陷入狂亂的個體。明明還有其它的戰力,卻只是藏匿在戰場邊緣,甚至虛空深處。
因為他們做不到,因為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只有完整心靈之光的持有者才能夠抵禦的無形壓迫正在這片天地四方巡遊,並伴隨着腳下大地的支離破碎而朝着這個方向收束集中。
那個曾經自複製體鄭吒喉中吐出的字,在這一刻再度起到了效用。
「跑!」
『轟隆——』
虛空顫慄,雷霆鳴動。
一重無形的,不可觀測的,但又確實存在於彼處的門戶,就此呈現於『上』的某處。並在同一瞬間,巨量的金屬巨構便宛若海潮一般從內湧出!
那是有着幾何結構的金屬造物。
像是鋼鐵一般的銀灰構造具現成它們的外殼,複數的旋翼以對稱的姿態排列於它的身周各處。
數學和物理的美感呈現於此,化作縈繞着巨構的淡金薄霧。而僅僅只是目視,都仿佛可以感知到秩序的意志充斥其中。
僅以外形來看,那似乎可以歸類於武裝直升機的範疇。
然而它們哪怕驅動着旋翼,哪怕單體的規格只有數十上百米之多。它們也仿佛正被某種龐然大物所聯結着,讓它們共享了那份巍峨氣魄。
巨構——明明單體長度只有百米,在目擊者的眼中,它們也像是宛若山嶽一般的巨物。那淡金的薄霧有節奏地流轉着,宛若呼吸,宛若靈魂的波動。
它們似乎是活的。
它們向着惡魔隊所在的方位降下,驅動。
它們的目的似乎就是這裏,就是這塊破碎的大陸。而它們的可選目標,想必也只可能是惡魔隊這麼一個唯一能夠和它們抗衡的對手。
畢竟惡魔隊很強大,哪怕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也能夠輕鬆地擊破東海隊的突襲行動。
畢竟惡魔隊很重要,它們帶着如此龐大的規格和數量而來到這裏,想來總不可能是為了向那些不幸在東海和惡魔隊的交鋒中失去立足之地的池魚們提供救助。
——來不及了。
複製體鄭吒,在心中想到。
經歷了東海隊的突襲,被拖延了一瞬之後,惡魔隊已然無法及時從這戰場上撤走。
更何況,在他的心中,正窩着一團烈火。
——我也受夠了。
複製體鄭吒握緊了手中的刀。
自降臨以來,惡魔隊就一直在出錯——楚軒死了,遭遇圍攻,甘天走上了奇怪的路,自己被莫名其妙,但想來只會源自中洲隊地陰了一手。而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卻又遭遇東海隊那沒有道理的襲擊。且眼下這自『上』方降臨的直升機群落中,想來也有中洲隊在幕後驅動。
中洲隊……
自己和自己的惡魔隊落到現下這個地步,有多少是中洲隊在幕後推手?
而一向能夠輕易看穿戰局,規劃出最合理的戰術,從而能夠為惡魔隊贏取最大利益的楚軒,又要在面對一位怎樣層次的對手算計時,才會輸得如此倉促。
複製體鄭吒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將這件事做到。除了那位一直被惡魔隊的楚軒所忌憚着的中洲隊楚軒。若非如此,楚軒死前也不需要特意強調和中洲隊的合作。
總不能是主神親自動手。
——抱歉,楚軒。
——是他們先動的手。
詹嵐先動的手,鄭吒先動的手——而無論事實到底是哪一個,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惡魔和中洲的力量已然數次碰撞。並且結下了仇。
那麼,也差不多了。
刀刃斬出。
力量和氣勢在這一瞬間提升到近乎全盛一般充足。
並伴隨着複製體鄭吒那將胸中忿怒盡數宣洩的熾烈怒火。
「洪荒……開天闢地!」
續航已然不需要考慮。
即便未能夠恢復全盛,這一斬擊也足以切裂因果,粉碎虛空。
而那位於陣列最前方的『武裝直升機』,便在揮刀的瞬間被完全命中!
金屬被撕裂,秩序結構在龐大力能的作用下化作烏有。那受擊的巨構在被撕裂的瞬間並沒有立刻就向着複製體鄭吒回擊,相反,它甚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並在崩毀的剎那,迸發出一首由萬千殘骸相互碰撞而奏成的秩序之歌。
那不像是一塊金屬。
那更像是一個活物。
它的歌中有着遺憾和困惑,迷茫和不舍,就好像它不理解自己為什麼受到創傷。並為此感知到委屈以及痛楚。
那實在是一種太過豐厚的情感。
而下一刻,情感便化作向着四面八方蔓延開來的憤怒——原本似乎朝着不同方向行進的『武裝直升機』們紛紛宛若跳幀一般向着複製體鄭吒調轉機首。而無數收束到基本粒子層級的死光和物質射流,便向着持刀者所在的方位傾盆而落!
它們被阻礙了一剎那。
它們的力量終究在對抗那一抹刀光的瞬間有所不足。
然而更多的巨構卻帶來了更多的『量』,直到平衡的兩方不再均等。直到巨構的粉碎墜落快過了持刀者回氣的速度。
——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直到死光的海洋將持刀者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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