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澤沒回去,他霸佔了周子知客廳新買的那張沙發,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窩在裏面,手腳都放不開,窩的很不舒服,半夜他滾到地上,手邊觸到的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毯子。
不知何時鋪在地上的,厚厚的一層,很軟。
郁澤勾了勾唇,他睡覺喜歡翻身,那個女人記在了心裏。
第二天周子知起來,客廳里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交疊着雙腿看報紙,桌上備好了早餐。
那個畫面溫馨,讓她困意全無。
郁澤將報紙一收,對看傻了的女人說,「去刷牙洗臉。」
周子知無意識的轉身進衛生間,水溫慢慢變熱,她用手試好溫度,探過頭去看,恰好撞上一道深邃的目光,帶着一抹笑意。
&麼?今天比昨天更喜歡我了?」
「……是啊。」
這回換郁總愣了。
他低頭扒拉扒拉頭髮,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起一個弧度,像個終於吃到糖的大孩子,一邊激動一邊回味,最終不能自己,大步過去從背後摟住周子知。
周子知差點嗆到,「我在刷牙。」
郁澤的下巴蹭着周子知的發頂,「我就抱一會。」
周子知透過鏡子看着擁住她的男人,心裏長嘆一聲,笑了。
生活有悲歡離合,也充滿驚喜,只要繼續往前走,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遇到了。
周子知坐在桌上吃早飯,小米粥,裏面放了四五個紅棗,一盤清炒的藕片,一盤胡蘿蔔絲。
這個男人除了有點自戀,幾乎完美。
&子還疼嗎?」
耳邊的聲音打斷了周子知亂飛的思緒,她抬頭笑笑,「好多了。」
&餐做的很好吃。」
周子知側身親郁澤的臉,她認可了,便毫不吝嗇。
臉上的觸感柔|軟,郁澤的目光深了下去。
一碗粥吃到嘴裏,甜膩無比。
郁家近似雞飛狗跳,郁母神神叨叨,「老郁,兒子昨晚一夜沒回來。」
郁父背對着她修建花圃,「一早上就聽你念這個,能不能消停一下?」
郁母牽着金毛上前,金毛在四周轉圈,速度越來越快,然後找准一點,翹腿,一注水流嘩啦作響。
&郁,王子左耳後面長了兩個像痘的東西,你上午帶它去醫院掛個號問問。」
郁母轉的太快,郁父都沒反應過來,「我看看。」
金毛甩了甩尾巴,溫順的走過去,仰着脖子給郁父看。
&敏了。」郁父輕柔的順順金毛耳後的那撮毛,「把它的窩搬出來放太陽底下曬曬,多餵點水給它喝。」他尋思了會,不放心,還是要上醫院一趟。
郁澤走進大門,傭人們就對他各種暗搓搓的打量,好像他一夜沒回來,是跑去整了臉,換了層皮。
他朝花圃走過去,>
喀嚓喀嚓聲在鋒利的剪刀下發出,郁父嗯一聲,「昨晚睡的好嗎?」
&太好。」郁澤聲音有點啞,「有點感冒。」
郁父終於把視線從花枝上移開,他抬頭一掃,審視半響,兒子的確不像是樂不思蜀的樣子。
&我問,還是你自己交代?」
郁澤沒隱瞞,回答的簡潔明了,「我在她家客廳睡的。」
兒子眼中的情緒實質化,郁父嘴角抽抽,一肚子訓斥的話沒了突破口,
客廳的郁母端着杯咖啡,聽到花園的聲音,急急忙忙把咖啡放桌上走出去,眼睛直盯着郁澤,
&來了啊,吃早飯了嗎?」
郁澤說,「吃了。」
郁母眼睛一睜,「她給你做的?」
我給她做的,郁澤轉移注意力,「今天好像降溫了。」
郁母攏攏貂皮大衣,「是降了,去年年三十暴雪,今天估計也差不多。」她哎一聲,「兒子,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啊?你小姑大伯他們隔三差五就問,說要給你介紹對象,我說你有對象了,他們都問女方的情況,我是一問三不知。」
說到後面,郁母有點埋怨。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郁父冒出一句,「二十六那天是個大晴天。」
「……」郁澤揉眉心,「我問問她。」
去公司的路上,郁澤坐在車裏閉目養神,深思過後,他給周子知打電話,「二十六是周末,你有空嗎?」
那頭周子知剛換上衣服,準備去劇組,「還不能確定。」
郁澤把事情說了,「只是吃個飯,我尊重你的意見,你不願意,我們可以再找時間。」他補充一句,「我兩個姐姐都在國外,家裏只有我父母,一隻金毛,幾個傭人。」
周子知沉默不語,這一步的進展拉快了太多,她的思緒出現混亂。
&考慮一下。」
&不是立刻回絕,對郁澤而言,成功有望。
周子知掛了電話,對着鏡子塗上口紅,將墨鏡戴上,郁家是豪門世家,人際複雜,傳言很多,好與不好都有。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郁家扯上關係。
當天晚上,周子知抽空獨自一人去喬楠的俱樂部,把方藝的簽名給她。
&什麼?」喬楠翻開一看,她興奮的尖叫,在原地蹦了兩下,一把抱住周子知轉圈,「還是你愛我!」
周子知把一個盒子遞給喬楠,「這是給冒冒的生日禮物。」如果她沒記錯,今天是喬楠的孩子兩歲生日。
喬楠感嘆,還和從前一模一樣,心細的人。
&和郁澤發展的怎麼樣?」
&好的。」
喬楠猛扭頭,她了解周子知,既然坦然面對,那就是真的認真了。
&想明白就好。」
喬楠笑嘻嘻的問,「跟我說說,郁澤是哪點打動你的?」
周子知抿嘴,「他對我好。」
那就夠了。
二十六那天,周子知有一天的通告,疲憊寫在臉上,郁澤來找她時,她還沉浸在角色中出不來,反應都有些遲鈍。
直到坐上車,身邊的男人握着她的手摩|挲,周子知才想起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局面。
郁澤察覺她的緊張,安撫道,「有我在。」
前排駕駛座的司機老陳嚇尿了,他在郁家工作了許多年,還從來沒見過後座的人那麼和顏悅色,簡直像在哄媳婦。
車子停下來,周子知有點僵,她捏捏手裏的包,跟着郁澤下車。
兩旁的燈光一路亮着,周圍花草樹木散發着清香,隱約有狗吠聲,郁澤走在周子知左邊,牽着她的手,這一刻,他有種錯覺,這條路通往教堂。
大廳里富麗堂皇,周子知的視線掃過,穿着長褂的男人۰大概五十多歲,輪廓嚴謹,和郁澤有幾分相似,一旁對着她看的婦人雍容華貴。
她微低頭打招呼,禮貌從容,「叔叔,阿姨。」
不卑不亢,言行得當,老兩口的第一印象都非常滿意,郁母的喜歡全通過一張嘴蹦了出去,她熱情的問東問西。
周子知求救的用餘光看郁澤。
郁澤把手臂伸到後面,擱在周子知腰上,這是個絕對保護的姿勢,「媽,來日方長,你不用一次刨根問底。」
看兒子這麼袒護,勝過自己想像,郁母有點兒吃醋,「媽就隨便問問。」
這看着看着,她犯嘀咕,這個周子知出落的非常好看,氣質也好,就是……怎麼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知你在什麼單位工作啊?」
周子知如實說,「我是藝人。」
郁母臉上的慈和笑容立刻僵硬,她想起來了,難怪覺得熟悉,不就是嘉嘉演的那部《狹路》裏面出現的女演員嗎?
她平時不怎麼看電視,只看過嘉嘉說的那部,沒料到就給撞着了。
周子知是個敏感的人,她確定郁母在聽到自己的職業時起了反抗,排斥,甚至厭惡。
氣氛徒然沉悶起來,極快的蔓延至整個大廳。
郁母的臉色難看,她起身進房間,一言不發。
&澤,你帶子知上樓看看。」
郁父朝周子知微昂首,也回了房,對坐在床上的郁母說,「你要見人,現在人給你帶回來了,又擺臉色,這是幹什麼?」
&是個藝人!」郁母語氣難聽,「娛樂圈裏的能有多乾淨。」
老大那個對象還是什麼影帝,這個潛那個潛,私生活沒一樣真的。
&這是對娛樂圈有成見,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郁父擲地有聲,「不潔身自好,在哪個行業都一樣。」
他又說,「你那話要是讓初入娛樂圈的嘉嘉聽見,會怎麼想?」
郁母站不住腳,就靠嗓門,「郁成德,你向着她說話?」
看着自己的老伴,郁成德哼了一聲,「邱容女士,你要找准自己的位置,你兒子找的對象是他的妻子,然後才是你兒媳婦。」
邱容噎住,大半輩子了,講道理永遠講不過這人。
&正我不同意她進郁家。」
「……」郁成德背着手,「不可理喻!」
樓上,周子知心不在焉,「你媽媽好像很介意我是藝人。」
郁澤沉聲說,「是我的工作做的不到位。」
周子知側頭看了他一眼,「現在怎麼辦?」不辭而別很不禮貌,再談下去恐怕只會更糟糕。
郁澤弄開周子知額前的碎發,在那塊疤上吻了一下,「我來處理。」
他的妻子只會是周子知,再無他人。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6182s 4.05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