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大唐,要出天花了?」
宮女艱難咽了口唾沫,頂着有些嘶啞的聲音,可以說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吼了出來。
長孫皇后呆呆的看着她。
目光,又再次落在了那封信上。
嗓子,生疼。
可她還是連着吞了好幾口唾沫,然後,雙手按着膝蓋,重重的站起來。
「不行,不行,我去趟甘露殿,你看下小兕子。」
長孫皇后焦急道。
宮女還在愣着。
長孫皇后吐出口氣,繼續道:「這個消息,必須要告訴陛下去,長樂,總不會騙咱們。」
「如果不加以掌控,等到了來年春,咱們大唐,怕是….怕是真的要爆炸了。」
長孫皇后的雙肩,哆唆如篩糠。
她的呼吸,急促的化作一團團雲霧,飄散於寒冷的天空之中,因為焦急,渾身冒汗,頭頂上的白煙,更是打着旋的沖向了蒼穹。
「好,娘….娘娘,您快去吧。」
「小心,小心!不要急,路上小心!」
宮女慌忙回應道。
可長孫皇后怎麼會不急啊,她快速沖了下去,在台階上,一次性都是邁過了兩個台階,跌跌撞撞,好幾次都快要摔在地上了。
甘露殿。
陽光正好透過了大殿的門窗,把大殿內的昏暗驅散的乾乾淨淨。
大殿兩側的深處,更是好似波光粼粼般,那陽光從窗戶投射出來,灑落於地上,猶如星光,一點一點,斑駁可愛。
而李世民所坐着的案桌,則是直接被大殿大門中的陽光包裹了。
隨着陽光一點一點的移動,眼看着就要照射着他,只是現在陽光還正在案桌頭上,沒有徹底的照射着坐在案桌後的李世民。
李世民手裏拿着最新一期的大炎周報。
房玄齡和杜如晦翹着二郎腿則是在兩側的下坐悠閒地品着茶。
冬日寂寥,他們也沒有什麼事情,恰巧今日是大炎周報的發行日,所以就來甘露殿討論這一期的大炎周報了。
」大炎,這是要幹什麼。」
「要在戰鬥機上懸掛導彈?」
「什麼是導彈?」
「這上面沒介紹啊,只是給了個名字。」
李世民輕輕皺眉,很是不解。
「那誰知道啊,大炎方面,也是一個比一個尖,哼,估計這導彈他們還都沒有徹底研究出來吧,或者說,他們不想告訴咱們,所以說,就什麼都不介紹,只讓咱們去猜。」
「導彈,放在戰鬥機上。」
「呼.…這東西,難道說是戰鬥機的戰鬥方式?」
「可是導彈,有啥用?」
「導彈,搗蛋,這名字,大炎皇帝他們可真的會命名。」
房玄齡搖搖頭,他猜不到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處。
「哈哈哈….」魏徵輕笑:「搗蛋,別說,這個名字還真差不多,可不就是搗蛋麼?」
李世民也被逗笑了,輕輕點頭。
「大炎這個地暖,他娘的。」
「真的假的?」
李世民又說起來了這件事,對於地暖,大炎周報仍舊在報道着。
說話間,李世民還斜了眼自己桌子邊點的爐子。
可是,爐子雖然旺,可溫度,真沒有多少,只能保證雙腿沒有那麼冷,可是上半身,還是有點打哆嗦。
「這個應該是真的。」
房玄齡點點頭:「不然,也不會一直報道。」
其實,房玄齡能如此篤定,主要是他也接收到了房遺愛寄來的信,上面也說了這地暖的事情,還說等過幾年,他們大些,就讓自己告老還鄉,來一號館休養,說是大炎沒有冬天。
這讓房玄齡,心裏真的是很羨慕也有一絲絲的期待。
李世民點點頭,他又翻到了一個小塊,上面,只是寫了一句話:「陸戰之王正在設計中,請期待?」
「陸戰之王?
「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啊,是大炎周報第一次提起來吧。」
「他娘的,這名字也太霸氣了,可為何只是用了這么小的篇幅?」
李世民雙眉驟然一凝,他的心,也當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瘋狂的突突跳着。
他有預感,這玩意,恐怕,不弱於戰鬥機這個空中之王!
陸戰之王?
而當聽到這個名字,房玄齡和魏徵也都是一驚,急忙起身,想要去看看大炎周報上怎麼寫的。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
「陛下,陛下,陛下!不好,不好,出事了陛下!」
長孫皇后焦急的聲音從大殿外響起。
可,
這還沒完,李君羨的身子卻是已經衝進了大殿之中,神情也是無比激動和瘋狂。
「陛下,陛下….」
「大炎,大炎朝廷給陛下,寄了國書!」
「十萬火急!!」
李君羨的聲音也瞬間響起。
一下子,李世民,房玄齡和魏徵三個人都抬起了頭,目光驚駭,死死望向了李君羨。
一時間,疏忽了長孫皇后。
畢竟,
有什麼事情,也大不過,大炎朝廷給大唐送的國書!
而且,還是十萬火急的那種!
大炎,國書?
嘶….
三人皆是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的你看我我看你,目光茫然中帶着震撼。
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大炎朝廷怎麼送來了國書?
還,那麼急?
而且,大炎國書?
這東西,要知道,他們可以說是等了四年了,足足四年啊,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竟然就這麼出現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徵兆。
說實話,李世民,房玄齡和魏徵他們三人都有些驚駭。
也就在這個時候,長孫皇后,走了進來,她手中死死攥着那封書信,但,她一時間並沒有直接開口。
剛才她就在外面,自然也是聽到了李君羨嘴中喊出來的話。
大炎國書!
大炎,來國書了!
這個消息,她也有些感到不可思議,大炎,能給大唐國書?
但瞬息之後,長孫皇后雙眸有些恍惚,她腦海中突然蹦出來一個猜測,那就是,這個國書上應該也是記載着,記載着這一次關於天花的事情。
絕對是這樣!
不然,大炎為何要給大唐傳國書吶?
這是絕對沒有任何可能的!
「大炎國書?」
李世民從案桌後走下來,雙眸凝重,呼吸,有些粗重。
他也沒有太過於注意此長孫皇后。
畢竟,這個時候,沒有任何的事情能比得上大炎國書重要。
李世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呼吸,急促,嘴巴里,也都是乾燥的厲害。
「拿上來。」
「這大炎國書,難道沒有大炎使者跟着過來麼?」
李世民沉聲道。
「陛下,沒有,只有一個信使。」
「說是,因為情況緊急,這國書,也是通過電報傳輸過來的,上面,暫且沒有大炎皇帝的玉璽。」
「等過幾日,正式的大炎國書會專門送過來,但,裏面的信息,大炎希望陛下現在就知道。」
「無比緊急!」
「他們說是關係着大唐未來之前程。」
李君羨呈上去,恭敬道。
「沒有玉璽大印?」
李世民聽到這話,眉頭再緊緊蹙了下。
沒有玉璽大印,算什麼國書?
大炎這也太沒有禮節了,果真是莽荒之地,一點不懂的規矩。
國書,這可是無比重要的方式,不說專門派遣使者團隊來送吧,不論怎麼說,你也必須要把玉璽大印蓋上去啊。
但,沒辦法,因為時間太過於緊急。
劉伯溫寫了國書後,就交給了通訊站。
雖說有電報,但,暫且還沒有傳真的技術,這玉璽大印,真的送不上來。
「陛下,大炎方面說是這一次十萬火急,臣以為,還是先看看內容吧,如果真的是十萬火急,如此,倒是也可以理解,電報,終究比親自送信要快得多。」
「估計,大炎那邊也急了,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房玄齡立馬說道,他也看出了李世民臉上的不悅,作為李世民的心腹,可以說是李世民肚子裏的蛔蟲,說真的,李世民的每一個動作,都逃不過房玄齡的揣摩,房玄齡自然知道這會李世民在想着什麼,所以立馬開口,解釋。
大炎既然都說是國書了,房玄齡想着,大炎不論怎麼回事也不會拿這件事開涮大唐,不然,到時候丟人的不是大唐,也不是李世民,而是大炎和大炎皇帝!
這件事,應該就是無比緊急,所以才,只能使用電報後面帶有玉璽大印的正式國書再補發。
「是啊陛下,還是先看看裏面寫了什麼吧。」
「大炎皇帝,絕對不是那種無聊的人。」
「他們大炎既然這麼做,便絕對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
「陛下,先看看吧。」
魏徵立馬也附和。
兩人齊齊望着,臉色有些發黑的李世民,全都勸慰。
李世民點點頭,聽着兩人的解釋,臉色,也好了些。
「哼!」
「不過,即便如此,也顯示出,大炎皇帝太過於無禮!這方面,他就是要多向咱們大唐學一學。」
「再說了,咱們大唐能有什麼事情,再急,也急不到咱們身上。」
「真不知道這大炎皇帝要搞什麼。」
「難不成,要出使我大唐?」
李世民冷哼幾聲,說着,打開了國書。
看了下去。
一字一行,無比認真。
其實李世民嘴上雖然有些不滿意大炎的冒失行徑,可他心裏也是無比看重這件事的。
大炎國書!
不論怎麼樣,這也是自己第一次收到的大炎國書。
想想上一次,自己派出的使團,竟然直接被大炎皇帝給拒絕了,自己的國書,不知道有沒有真的送到大炎皇帝手上。
說起來,這算是第一次交流,也是大唐第一次收到大炎方面的回信。
再加上這幾年大炎越發的恐怖,各種因素,讓李世民心裏是無比凝重的,也是無比期待的。
他真的期望着,大唐能夠和大炎真的來一次對話,也好讓自己了解下那位大炎皇帝,了解下大炎朝廷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謀劃。
可是,李世民的想法不錯,但,當他看到手裏的國書….
噗通!
數息後,一聲悶響,李世民已經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李世民傻了。
他是真的傻了。
嘴角,哆嗦。
渾身,發冷。
目光,炸裂。
呼吸,急促。
難以置信!
不可思議!
血脈冰冷!
冷顫瘋狂!
「不!不!不!不….」
李世民的眼睛,就像是有了吸鐵石一般,他死死盯着並不繁瑣並不字多的國書,可這封國書給他的衝擊,堪比有人拿着一座泰山,重重砸在了他的心上,渾身的血,全都迸射開來了,整個人的靈魂,都被碾碎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大唐,竟然會經歷這樣的事情,說實話,這個事情,真的是大大大大大出乎於他的意料。
懵了!
傻了!
驚了!
炸了!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李世民他現在就像是傻子一樣,一動不動。
「陛下,陛下,陛下!!」
「陛下,怎麼回事?陛下,發生什麼事情了?」
房玄齡見狀,立馬沖了上去,直接跪伏於李世民身前。
「是啊陛下,怎麼回事?大炎皇帝,說了什麼?大炎那邊,到底有什麼事情?陛下,大炎他們要幹什麼?」
魏徵驚恐,連聲問道。
可,李世民一動不動。
啪!
手裏的國書,無力的飄到了地上。
可他整個人的姿勢,仍舊是一動不動,一變不變。
房玄齡和杜如晦立馬把這封國書拿起來,慌慌張張趴在一旁,迅速閱讀了一遍。
「這….不!」
「不可能!!!」
「這!」
剎那間,房玄齡便是明白了李世民為什麼有如此反應。
恐怖!
太恐怖了!
江南道,出現天花。
咕咚!
房玄齡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只覺得嗓子生疼。
「怎麼會這樣?這,這真的假的?」
「不是吧,不是吧。」
「咱們,最近從來沒有聽說過江南道出現了天花事情啊!」
「為什麼,大炎皇帝如此篤定?還要咱們趕緊去清理,不然等到來年春,大唐就要再次成為人間地獄了。」
「他,他們為什麼知道?」
「江南道的官員,沒有一人上摺子啊。」
魏徵也慌了,也亂了,說實話,只要碰上這樣的事情,就沒有不慌的,不亂的。
就算他們是房玄齡,魏徵又如何?
天花!
這個名字,就是惡魔,就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惡魔!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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