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們都錯估了太子妃這一胎的艱難。
一個時辰過後,產嬤嬤抖着沾滿鮮血的手出來,「殿下,娘娘、娘娘胎位不正,恐怕是、難產了」
「太醫呢?讓太醫進去診治!」
「諾。」
先是太醫扎針,太醫扎針後胎位還沒有正過來,其中一個產嬤嬤說,「娘娘,奴婢有個法子可以正胎位,就是」
「就是什麼?」太子妃此時臉色煞白,渾身濕透。
疼痛使得她有些頭暈目眩,可她還是儘量讓自己保持着清醒。
「奴婢可以給娘娘推肚子,將孩子給推到正確的位置,就是」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太子妃的奶嬤嬤看不下去了。
「就是會有些疼,娘娘要忍耐一下。」
太醫也道:「微臣也曾聽聞,手法嫻熟的產嬤嬤可以幫助胎兒正位。」
他師父其實通過下針就可以讓胎兒正位了,他雖然學了兩招,但針法不熟,如何敢用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妃咬牙,「推!」
已經這麼疼了,還能有多疼。
產嬤嬤拿了一塊包着棉布的木頭,「娘娘咬着這個吧,不然待會兒力氣都喊沒了。」
太子妃二話不說就咬了上去。
嬤嬤的手放在了太子妃的肚子上,開始用力。
「唔——!」
那一瞬間,太子妃瞳孔放大,面容扭曲。
好不容易胎兒正位了,產嬤嬤又道:「娘娘,胎兒、胎兒太大了,這。」
這樣下去,保不齊會一屍兩命的。
奶嬤嬤也慌了神,「我聽聞,民間胎兒太大不是會用擀麵杖嗎?還有、還有」
產嬤嬤:「還有用手拽,可以是可以,只是這樣太遭罪了,娘娘怕是受不住」
「去,不用管我。」太子妃吐掉嘴裏的木頭,「本宮、本宮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
得到允許,產嬤嬤開始給太子妃推肚子,下面的產嬤嬤看準時機,「娘娘,用力!」
「啊——殿下——!」
「哇哇哇」
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嬰兒的啼哭同時響起。
坐在外面的姜靖川整個心臟都揪了起來。
塗清予生的太快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生孩子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現在他腦海中莫名就想起了塗清予生完孩子後和他說的那句,疼。
原來真的有這麼疼。
只是他的小兔子故作堅強,只是說了一句疼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這件事情了。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個小郡主。」
聽見是個女兒後,太子妃暈了過去。
太醫熟練地端上藥,「給娘娘喝下去,娘娘身子受損,後面要好好保養才是。」
奶嬤嬤接過藥碗,眼中含淚道:「有勞太醫了。」
她一邊給太子妃餵藥一邊流淚。
實在是太過心疼了,遭了這麼多罪,以為能為殿下生個嫡子,沒想到是個郡主。
她的主子,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產嬤嬤抱着孩子出去,「殿下,娘娘生了個小郡主,小郡主七斤六兩,很是健康。」
姜靖川看了一眼,皺巴巴,紅彤彤的,好像沒有予兒的兩個孩子好看。
可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女兒,心中還是疼愛的。
他熟練的將孩子抱過來,「小郡主就叫安柔,姜安柔。」
「謝殿下賜名,娘娘醒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另外,宜春殿上下都賞三個月的月例。」
「謝殿下賞賜!」
宜春殿眾人跪下謝恩,面上一派高興,可心裏卻不以為然。
人多不患寡而患不均。
要是沒有瓊華殿一年的月例做比較,三個月已經很好了。
可偏偏,一個良娣殿裏生了孩子都有一年,太子妃卻只有三個月。
此刻,東宮裏的宮人想去瓊華殿當差的心達到了頂峰。
姜靖川沒有在宜春殿待多久,囑咐了一番奶嬤嬤之後,就回了瓊華殿抱着塗清予睡覺去了。
太子妃實在是折騰了很久,他不過小眯了半個時辰,就又要起來上早朝了。
「太子啊,朕聽聞太子妃生了?」早朝後,皇帝在御書房裏問。
姜靖川拱手,「回父皇,是,昨天夜裏,生了個小郡主。」
「小郡主也好,小郡主也好。」他說着也好,卻不見有多高興,「先開花後結果,你也別急,嫡子總會有的。」
沒有也沒關係,那個出生就帶着祥瑞的龍鳳胎,也足夠媲美嫡子了。
「兒臣知道。」
雖然太子妃生了女兒,可該賞的還是要賞。
老皇帝大手一揮,太子又帶着賞賜回了東宮。
太子妃是巳時醒的,她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殿下呢?」
「娘娘」奶嬤嬤有些不忍心,可還是實話實說道:「殿下在瓊華殿裏。」
又是她,怎麼又是她,她都生了孩子了,殿下也不來看一眼!
「那孩子」
她一說孩子,就有嬤嬤抱着孩子進來了。
奶嬤嬤接過,「娘娘您看,咱們的小郡主長得真俊,長大後,一定會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真的是個女孩兒。」太子妃看着孩子的眼神很是失望。
她暈過去之前聽見說是個小郡主,還僥倖的想,說不定是自己太疼了聽錯了。
沒想到還真是。
她看一眼後瞥開眼,「紅彤彤的,有什麼好看的。」
奶嬤嬤:「娘娘,剛出生的嬰孩都是這樣的,過些日子,長開了就好了。」
「是嗎?」
可她還是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這個孩子的第一眼,她的內心就泛起一股淡淡的不喜來。
一想到因為她,自己受了這麼多罪,還得不到殿下的喜愛
奶嬤嬤看着她的樣子也很是無奈,自家主子,自從知道塗良娣生了龍鳳胎之後,就有些魔怔了。
只希望娘娘早日想開,一直這般,這不是在折磨自己嗎?
那邊瓊華殿,姜靖川看完孩子後抱着塗清予道:「予兒,夫君跟你說件事,你不要生氣。」
「什麼呀?」她轉過頭滿眼疑惑。
已經生過孩子的她,那雙眼睛好像更加的明亮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甚至覺得,那一身的皮膚也更加清透水嫩了。
「殿下?」塗清予見她出神,又輕輕的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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