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望舒第一時間召集了人馬。
趙宛寧如今下落不明,多耽誤一刻,她便更危險幾分。
「郡主失蹤了?」齊斟原本還有些神遊,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立刻彈了起來:「怎麼會失蹤?我今早還碰到她帶着侍女出門」
想到今早回府衙時與趙宛寧迎面對上,齊斟就是一陣後悔,他不該讓趙宛寧單獨出門,他被趙宛寧拒絕後應該繼續堅持的。
如今再怎麼後悔也沒用,齊斟打起精神,跪倒在地,他認真道:「大公主,清河郡主身份尊貴,可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同行的侍女也不通武藝。如今清河郡主下落不明,恐有危險。臣願召集所有御林軍,將整個青州城翻個遍,也要將郡主帶回來。」
趙望舒看着跪倒在地的齊斟有些驚訝,看齊斟這緊張的神色,不像是單純的擔憂趙宛寧失蹤,他作為護衛兩人安全的御林軍都尉難逃其責,倒像是心愛之物丟失。可他明明已經與趙宛寧解除了婚約。
趙望舒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書架,此刻,裴越正躲在書架後聽他們議事。裴越如今身份敏感,不宜出現在眾人面前,便只好先藏身於此。
也不知道裴越見齊斟如此心裏作何感受。
「齊都尉,你先起來吧。」趙望舒長嘆一聲:「所有事項我已安排好,且聽我說。」
齊斟這才起身,他目光焦灼,整個人都有些不安。
趙望舒繼續道:「本宮此次前來青州是為了治理青州瘟疫之源,在府衙的這幾日,本宮已經查出了一些線索,原定於明日帶着御醫和藥材前往秦縣。」
「瘟疫事關秦縣百姓,乃至整個青州府的百姓,茲事體大,半刻也拖不得。所以,計劃不變,明日本宮會帶領御醫和藥材如期前往秦縣。」
「清河郡主失蹤一事全權交由御林軍齊都尉負責,由齊都尉帶領手下百名御林軍全城搜尋清河郡主的下落。若人手不夠,則傳我口諭,欽差大臣吳大人隨時調兵遣將。」
堂下眾人立刻齊齊跪倒在地:「臣遵旨。」
「起來吧。」趙望舒緩緩道:「宛寧的安危就拜託各位了。」
說罷,趙望舒行了一禮,眾人見狀連忙回禮。
書架後突然傳出一聲輕響。
齊斟立刻警惕地望過去,清河郡主已經失蹤了,他生怕這位朝陽大公主再出什麼差錯。
趙望舒見齊斟想過去查看,立刻道:「齊都尉,事不宜遲,你現在立刻帶着御林軍去找宛寧。」
齊斟有些猶豫,若是他沒看錯的話,那書架後躲了一人。但觀大公主的表情,她應當是知道那人的存在,想必是相熟之人。
齊斟便不再糾結,立時領命告退。
待堂下眾人都紛紛告退後,裴越才從書架後走出來。
「我已經吩咐御林軍去找了。」趙望舒嘆了口氣,她現在無比後悔,後悔為何要讓追風趁機去查裴越。若是追風沒有回來,而是暗中保護趙宛寧,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裴越沉思片刻,才道:「敢問大公主,您可有向京城遞摺子?」
趙望舒愣了一瞬,道:「還未曾,準備今晚寫摺子。」
裴越拱手道:「大公主,臣有一事相求。」
趙望舒沒說話,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裴越繼續說。
「可否請大公主暫時不要將清河郡主失蹤一事上報聖上?」裴越低着頭,讓人看不起表情。
趙望舒有些驚訝:「為何?若是將此事稟告聖上,說不定可以向幽州借兵,全力搜尋宛寧。」
裴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事關趙宛寧清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眼前的大公主不是別人,是趙宛寧的阿姐。裴越也曾暗中觀察過她們二人的相處,雖然上一世大公主幾乎沒在眼前出現過,可這一世,大公主和趙宛寧的相處十分融洽,仿佛是親姐妹一般。
見裴越臉色糾結,趙望舒便道:「宛寧的事便是我的事,有什麼擔憂你儘管說。」
裴越咬了咬牙,仿佛下定決心一般道:「臣可能知道擄走清河郡主的人是誰了。」
「是誰!」趙望舒立刻追問道。
裴越便將那日在街上,趙宛寧被楊子賢調戲一事告訴趙望舒。
「宛寧她剛來青州,平日裏也就去街市上逛逛,並不曾得罪什麼人。青州雖經歷了水災,可青州治安尚好,並不曾出現強盜匪徒搶奪錢財之事。」
「你是說,是那楊子賢見色起意,擄走了宛寧?」趙望舒緊抿嘴唇,強行壓抑心中的怒火。
裴越點點頭,道:「很有可能。」
如此說來,趙宛寧失蹤一事確實不能大張旗鼓,更不能傳去京城。
裴越繼續道:「我近日正在查楊家人,也曾暗中查探過楊府,待今晚我再夜探楊府,尋找宛寧。」
趙望舒若有所思道:「楊府除了在青州城裏有府邸,可曾有其他房產?」
裴越想了想道:「好像在城外的望龍山有個別院。」
「那裏也要看看。」趙望舒囑咐道。
「是,大公主。」
裴越翻牆離開的時候,正好碰到守在牆角的阿桃。
阿桃被趙宛寧照顧得很好,她好像長高了,個子猛得竄了一截,只是人還是很瘦,下巴尖尖的,但身子骨看着比之前趙宛寧從賭坊救回來時壯實了不少。
裴越蒙着臉,正想着要不要出手將藏在黑暗中的阿桃弄昏,他好趁機翻牆離開。
阿桃卻開口了:「是裴大人嗎?」
裴越沒動,也不曾開口。
阿桃往他這裏走了一步,半張臉暴露在燈火下,看起來天真可愛。
「我聽說郡主姐姐被楊子賢擄走了」
「慎言!」裴越立刻出聲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阿桃被嚇了一跳,連連道歉:「對不起裴大人,我只是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談話,不是故意的。」
偷聽也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裴越也算長見識了。他冷着臉道:「夜黑風大,你還是趕緊回屋吧。剛剛你什麼都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
見狀,阿桃也知道裴越好像誤會了她,可她本就不善言辭,也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解釋。
裴越卻等不得了,趙宛寧還下落不明,他沒時間在這裏哄小孩子玩。
見裴越要離開,阿桃趕緊道:「望龍山別院有密道!」
裴越一臉驚訝地回頭,看向阿桃。
阿桃神色緊張,小臉漲得通紅,見裴越重新看向她,她也顧不得身份,直接跟裴越說瞭望龍山別院密道的事。
「那個別院地形複雜,易守難攻,若是您不方便進出可以從密道進入。」
顧不得懷疑阿桃為何會這麼熟悉楊家別院的密道,裴越謝過阿桃後便立刻翻牆離開。
裴越來過幾次楊府,白日裏扮過送菜的菜農進去過,晚上也穿夜行衣探查過,他對楊府的地形算得上十分熟悉。
一進楊府,裴越便直奔楊子賢入住的院子。
楊家財大氣粗,楊府自然也修的十分壯觀,楊子賢作為楊府嫡長子,又是楊家鹽場的少東家,他住的院子比整個裴府還大。
裴越先摸到楊子賢住的東廂房,卻見那裏一片漆黑。
裴越心底一沉,恐怕這楊子賢不在府中。
他不死心,又去了西廂房。
西廂房住得並不是楊子賢的夫人,而是他最寵愛的十七房小妾。
裴越小心地行走在屋檐上,然後輕輕揭開一片瓦片。
從那縫隙之中往下看,只見屋內的榻上橫臥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那女子蹙着眉頭道:「少爺今日真的不回來嗎?」
跪在那女子面前的丫鬟趕緊道:「是的,前院的阿德說少爺今日得了一美人,直接帶去別院了。」
聞言,裴越顧不得那女子如何發怒,匆匆將瓦片放回原處便飛身離開。
裴越未曾去過望龍山,但也知道那山離青州城甚遠,他如今要去望龍山還不知道要待多久,免不了得回小院中安排一番。
裴衷焦急地等在院中,他現在無比自責,若是白日裏他堅持要送清河郡主回去,便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裴衷伸手啪啪打了自己兩耳光,聲音清脆,一聽就是用了力。
「打臉做什麼?」裴越帶着一身寒氣推開門。
裴衷趕緊迎上去:「公子,怎麼樣?有清河郡主的消息了嗎?」
裴越沒說話,他揉了揉眉心。
裴衷給他倒了一碗熱茶,裴越一把接過,一口氣將那熱茶喝了個精光。他已經一日未曾進水了。
陸淳年也趕了回來:「元卿,怎麼回事?清河郡主怎麼會失蹤?」
裴越搖了搖頭。
陸淳年繼續道:「這些人真是膽大妄為,暗中綁架京城來的欽差大臣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綁架郡主?真是活到頭了。」
裴越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他的猜測,如今他幾乎可以確認,趙宛寧就是被那楊子賢擄走了。
事關趙宛寧的清譽,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上一世他只是順勢救下差點滾下樓梯的趙宛寧,便讓趙宛寧陷入與他珠胎暗結的醜聞中,被世人恥笑。
這一世,他定要護好趙宛寧。
裴越穩了穩心神,道:「我查到一些線索,現在要去青州城外的望龍山。這青州城內就靠你們二人了。」
「元卿,你去吧,放心交給我倆。」陸淳年拍了拍裴衷的肩膀。
裴越看向神情沮喪的裴衷道:「阿衷,三日後若是我沒有回來,你便去青州府衙找齊斟,讓他帶着御林軍前往望龍山別院。」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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