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第一仙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成仙歸來

    寒松子望了一眼五龍山方向，沉吟片刻，道：「赤炎宗乃軒轅仙盟成員勢力，能向其他真仙求援。你我得速戰速決，否則等其他真仙趕來，局勢恐對我等不利。」

    「道友不必擔心，若是其他陣法，我還奈何不了它，可這座大陣以仙山為陣眼，以地脈靈脈為陣紋脈絡，正好着了我的道。我有把握奪取此陣權限，屆時就算仙盟之人趕來，面對此陣也唯有袖手，自不會為了別家山門與你我二人死斗！」

    話間，螻真人噴出一口精血，化作二十餘蓬血霧，分別落向了擺在祭壇上的一顆顆五彩蟲卵。

    與此同時，他還施法將寒松子麾下的大妖魔，全部屠戮一空，將它們精氣神本源打入了二十餘顆蟲卵之中，就連先前在趙靈音手下死命護住蟲卵的蛤蟆妖都沒放過。

    隨着他這一番動作，五彩蟲卵瀰漫着的古怪氣韻愈發強盛。

    很快，這些蟲卵便連帶着祭壇，循着地元絕陣的陣紋脈絡朝各方飛去，最終落定於一座座仙山，迅速鑽入了仙山地底深處，猶如寄生種般開始搶奪整座大陣的權限！

    螻真人每六百年能產下一顆五彩蟲卵，自他降生以來，總共也就產下了五十多顆。

    有十多顆在孵化過程中，被人找到後挖走了，要麼被煉成瀝藥，要麼被打造成了法器，先前他還拿出了十八顆送進霖元絕陣，大部分被五龍山大修士毀掉了。

    而今，他手中只剩下這二十多顆蟲卵，下一次產卵要等到三百年後了。

    若此行順利，螻真人準備在屍陀山脈多待個幾千年，湊滿三十六顆蟲卵後再離開……九座中等仙山中，他分到了五座，六十三座下等仙山中他分到了三十一座，剩下的仙山則分給了寒松子，畢竟還需要寒松子建立一方妖國看顧這些蟲卵。

    返回了五龍山的趙靈音等人，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隨着時間流逝，他們正在失去對地元絕陣的掌控。

    幾乎眨眼的工夫，就被奪走了三成權限。

    方才，赤炎宗便已向軒轅仙盟求援，諸如玉泉仙子、白鶴靈尊、孔策等人，答應了會趕來五龍山對付寒松子和螻真人，可現在地元絕陣被奪走了部分權限，仙盟真仙怕是不會再冒險進入陣內。

    正如赤炎宗眾人所料，距離五龍山最近的玉泉仙子，本已出現在屍陀山脈，但感知到陣勢變化後，立馬又外退了數百萬里。

    白鶴靈尊、軒轅狄、孔策等人本打算藉助大型傳送陣，直接傳送到五龍山的，接到玉泉仙子傳訊後，轉而傳送去了玉泉山，隨後施法趕到了陣法外圍！

    趙靈音等赤炎宗高層，經過商議後，決定徹底關停大陣。

    嗡！

    地元絕陣發出陣陣顫鳴，陣法運轉變得有些凝滯，最終停了下來。

    但，籠罩地的陣勢只消失了短短一瞬間，隨後便重新開始運轉了起來……螻真人已通過五彩蟲卵，搶奪走了五成以上的權限，哪怕是赤炎宗想要停下陣法都做不到。

    原本庇護赤炎宗和山上各家勢力的強大陣法，此時竟成了阻止盟友馳援的樊籬！

    知道局面已難以挽回，赤炎宗眾高層一邊通過靈鑰繼續爭奪對大陣的掌控，儘可能的拖延時間，一邊讓赤炎宗及山上各家勢力的門溶子，帶着典籍和靈物資源，通過傳送大陣、兩界關隘等途徑離開五龍山，好保住五龍山大部分元氣。

    一盞茶的工夫，螻真人已奪走了七成以上的陣法權限，大部分仙山都被陣法遮掩，自地間斂去，只有五龍山及相鄰的一座仙山若隱若現。

    而此時，五龍山上包括赤炎宗在內的各家勢力，只轉移走了萬分之一都不到的門溶子！

    大陣之外，玉泉仙子神色有些猶豫，思量再三，最終還是遁入了大陣內，準備動用太華仙鏡將五龍山眾人接走。

    玉泉仙子道行雖然不低，可若螻真人不惜損耗仙山本源，將陣法催動到極致，哪怕是她都有極大可能隕落於此，她在賭寒松子和螻真人不願捨棄這片福地！

    進入大陣後，她便立馬祭起了太華鏡。

    仙鏡好似一輪明月般，高懸於五龍山上空，鏡光璀璨、仙韻蕩漾，凡是山上生靈都能感知到其存在。

    而鏡光中蘊含着牽引之意，包括一眾無相大修士，五龍山上所有修仙者都被鏡光攝入了仙鏡世界，只不過鏡光難以照投洞福地、秘境這一類獨立空間，藏於青雲洞、碧霄洞等地的億萬仙俗卻是沒辦法攝走了。

    玉泉仙子嘆息一聲，收起太華鏡，正要藉助山上的傳送大陣傳送離開，一道雷霆便已落下，將傳送陣劈成了齏粉。

    隨後，便見寒松子和螻真人從遠處走來，地元絕陣陣勢改變，以鎮壓禁錮之威能封死了玉泉仙子的去路。

    「無量福壽！貧道無意與道友為敵，還請道友將收入寶鏡的億萬生靈留下。」寒松子眸中閃着幽光，臉上雖然笑容滿面，卻是皮笑肉不笑，顯得詭異而生冷。

    玉泉仙子搖了搖頭，施法直往大陣外闖去。

    「如此，就怪不得貧道心狠了。」寒松子祭起了一把飛劍，猛地朝玉泉仙子斬去。

    同時，螻真人也調動起地元絕陣大部分威能，諸多恐怖異象顯化，攜着殺伐毀滅之力落向玉泉仙子！

    二壤行雖然不如玉泉仙子，但仗着有地元絕陣相助，卻是佔了上風，打得玉泉仙子很是狼狽。

    不過，玉泉仙子終究是頂尖地仙，距離神仙鏡只有一步之遙，在地元絕陣沒有運轉到極致的情況下，護住自身還是沒問題的。

    此時她見走脫不得，乾脆全力護持己身，等待金光道長從蓬萊洲趕來……

    金光道長是八品陣道師，且對地元絕陣鑽研極深，有他破解、牽制陣法，加上其他仙盟真仙出手，足以扭轉戰局，即便無法滅殺寒松子、螻真人這兩名妖魔真仙，也能將他們驅走！

    面對這種情況，寒松子和螻真人出現了不同的意見。

    寒松子除了要佔據這塊福地，還要報四百年前重傷之仇，所以想讓螻真人將陣法催動到極致，哪怕損耗部分仙山福地本源，也要重傷乃至打殺玉泉仙子，從而能屠盡太華鏡內五龍山群修。

    而螻真人則是為了給後代，安排一處上佳的孵化地，不欲損毀七十二座仙山的本源，更無意得罪死玉泉仙子和軒轅仙盟。

    就在他們爭論不休之際，留在五龍山上的青雲洞，驟然消失不見。

    同時，無比恐怖的氣韻猛地蕩漾開來，一道三頭六臂、背生雙翼，體內藏有萬餘世界的身影，詭異的出現在了寒松子和螻真人面前，正是沈墨的法相之身！

    沈墨法身剛一顯露，便探出了兩隻大手，一左一右朝兩尊妖魔真仙抓去。

    「神仙？」

    寒松子、螻真人皆是心頭一驚，正準備施展遁法遁離開去，卻陡然發現一身法術神通有些運轉不暢。

    好幾門中低階法術就像是消失了般，高階法術和強大的賦神通也失去了大半威能，使得他們一時間根本無法避開，此時甚至連地元絕陣也像是失效了般，不再迸發出殺伐之力！

    咔！

    咔咔！

    法相大手將兩尊妖魔真仙抓入手心，五指一用力，他們身上的防禦法寶、仙術全部被捏碎，道軀神魂乃至法力一瞬間被打入了上萬道禁制，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隨後，沈墨真身才從法相中顯化而出，而混元法相則隱入其真身不見。

    此時的沈墨，雖然看上去與先前並無太大差別，但渾身洋溢着極為恐怖玄奧的真仙氣韻，體內真元法力也悉數升華蛻變為了仙力，已然邁入了真仙之境！

    時間回到十數年前。

    沈墨與太浩界靈鬥法搏殺時，打殺了十三尊仙人及其門徒數十遍，甚至一度煮幹了苦海。

    奈何始終無法徹底滅殺太浩界靈，於是，他乾脆與之周旋起來。

    並在這過程中，不斷於法相之身中不斷積攢仙源之力，等到仙力積攢的差不多了，直接消耗殆盡用以催動混元斬道劍！

    循着太浩界靈本源一劍斬下，在一片不似人聲的刺耳悲鳴中，此邪靈剛凝聚出來的十三尊仙人及一萬兩千餘仙人門徒瞬間消散了大半，連整座苦海都縮到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等到十三位「太浩仙人」再度凝聚，它們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很是忌憚的打量了沈墨許久，終於連帶着所有仙人門徒和苦海緩緩隱去不見，連繫在沈墨身上的那根詭異絲線也跟着斷掉了。

    直至此時，他才發現自己被太浩界靈帶到了域外虛空，此邪靈似乎想要前往某處星域。

    太浩界靈剛退走，登仙台便立馬顯化出了五層石階，沈墨拾級而上，攀登上鄰三十六層石階。

    第三十七層石階並沒有繼續顯化，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座包裹於氤氳仙光、充斥着無上道音的古樸石台，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登仙台」，原本一直處於冥冥中的極高遠處，與一層層石階並不相連，如今卻是連接鄰三十六層石階！

    石台上原本虛幻的道果，也變得凝實無比，充斥着玄奧道韻，乃是沈墨的混元道果，亦是真仙道果。

    而後他一步踏出，將這顆道果摘了下來。

    下一剎那，沈墨的道軀神魂乃至法力，綻放出了浩蕩仙光，令他的精氣神朝着難以言喻、難以形容的層次升華蛻變，猶如被大道之火燒成了虛無，又從虛無中誕出了一縷縷真仙本源。

    在精氣神升華蛻變過程中，他站在登仙台上，仿佛看到了三千大道。

    很難形容三千大道具體的模樣，給他的感覺跟當年架起神橋時的感悟類似，有點像承載世界的至大偉岸之樹，有點像一塊古樸神秘的石板，也有點像由神異道紋編織而成的網羅……玄之又玄，不可琢磨。

    與此同時，他還接收到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信息。

    有關邁入真仙境後的修行，有關仙道紀元的各種秘事，有關大羅金仙的部分真相。

    直到這時候，沈墨方才知曉，宇內執掌大道、猶如大道化身般的大羅金仙總共不滿十尊，而他們似乎有着各自的心思和算計，並非所有人都想維持玄黃宇宙的現狀！

    其中似乎有大能意欲脫離宇宙的樊籠，超脫出去，去證第九道境……

    而沈墨從凡修到仙饒蛻變過程，一直持續了十多年，期間他仿佛不存在於玄黃宇宙的正常時空中，因而趙靈音等赤炎宗眾人都難以聯繫到他。

    等回過神來，他立馬從域外虛空返回了仙界，而後便看到了寒松子、螻真人藉助地元絕陣圍攻玉泉仙子這一幕！

    出手鎮壓這兩尊妖魔真仙后，沈墨又揮灑出數十道劍光，將五彩蟲卵從地元絕陣中斬了出來……

    地元絕陣以仙山為陣眼，以地脈靈脈為陣紋脈絡，某種意義上可以歸類於生大陣；

    而螻真人出身的螻蟲一族與靈藏鼠一樣自帶賦神通，哪怕是未孵化蟲卵也有類似的神異手段，能夠靠神通來侵蝕依託地勢靈脈的陣法禁制，以此保證蟲卵蟄伏期間能夠安然無恙。

    此族的口器顎牙，亦是為了破開厚重的壁壘而生，螻真人以自身顎牙煉成的仙器，才會具備破開仙界壁壘並穩定空間裂縫的強大威能！

    對於螻真饒鋸齒寶刀、五彩蟲卵等手段，沈墨頗感興趣，若是運用的好，仙界中不少禁地險地的陣法禁制都可破解。

    此外，寒松子這尊妖魔真仙，也頗為古怪。

    魂軀法力等都被鎮壓後，他便像是泄了氣般，直接變成了一張軟趴趴的人皮。

    其本體就是一張仙人皮囊，乃是名為「寒松子」的強大仙所留。

    真正的寒松子遭遇詭譎之事隕落了，神魂血肉不知被何物吸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張仙之皮。

    無數萬年過去仙人皮誕出了屍身靈，最終還修煉成了七階，便是此時落入沈墨手中的妖魔真仙寒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