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第一仙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大戰陽面白聖

    「白聖前輩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我這隱匿神通！」沈墨大笑一聲，不再隱藏自身形跡。

    他的身影剛顯化於九黎山上空，便提起太乙劍隨手一揮，輪迴劍光迸發而出，輕易斬斷了六道輪迴盤對自身的影響！

    修為到了他跟白聖這等層次，彼此間的廝殺鬥法，比得是對大道的理解和運用，而法術神通、劍法武技、符籙法寶等等都不過是彰顯自身大道造詣的手段。

    陽面白聖修持的乃是生死平衡之道，雖然跟輪迴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終究不是輪迴大道，因此他執掌六道輪迴盤多年，卻無法將這件極品仙器的道則特性利用到極致，發揮其全部威能！

    當然，以他的道行催動六道輪迴盤，對付等閒真仙倒也足夠了。

    境界不如他的地仙、神仙，一個照面就會被打入輪迴，而後以弱小生靈的形態投胎轉世，再也無法對他造成絲毫威脅；即便是天仙大能也得耗費大量心神法力去抵抗輪迴之力，在鬥法時不免落於下風。

    遺憾的是，他的對手是沈墨。

    雖然沈墨這具分身，失去了諸多天命的加持，但道行已然不遜於天仙大能，只要仙道桎梏徹底消失，他隨時可以證得天仙道果。

    而且，他對輪迴之道的感悟極深，道行微末之時，自創的第一式森羅劍招便是「輪迴」，隨着修為境界不斷提升，在輪迴大道上的造詣也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將之提煉出來甚至能夠凝聚一顆輪迴道果。

    哪怕還沒到徹底壓制六道輪迴盤的程度，隔絕其道則特性對自身的影響，也並非什麼難事！

    「道友好手段。」

    九黎山上一強一弱兩股真仙氣韻騰起，陽面白聖和九黎冥主的身影先後浮現，與沈墨遙相對峙，三股仙韻交鋒間激盪的幽冥鬼氣劇烈翻滾。

    相較於百年前，陽面白聖的道行又高深了許多。

    他投效仙庭後得到了不少好處，執掌六道輪迴盤多年，他能從這件仙器身上參研輪迴大道。

    此外，仙庭世界靠着舊日餘孽身上的大道烙印，復現了諸多早已隕滅的舊日大道，似白聖這般天仙大能自然能從中汲取養分壯大自己的生死平衡之道。

    更關鍵的是，他還得到了大量承載造化道痕的仙棺碎片，雖然比不過真正的造化道果，但同樣讓他受益匪淺！

    而九黎冥主則已邁入了神仙之境，其實千年前，他的道行就足以讓他破境，只不過有着仙道桎梏的制約，需要積攢足夠的天地功行才能晉升，投效仙庭後，他便擺脫了這份桎梏，立馬證得了神仙道果。

    此外，他還擁有了更高層次的天仙果位，只要道行滿足了，很快就能晉升為天仙！

    ……

    見二人露面，沈墨顯化了混元法相。

    法身握住煉魂幡猛地一搖，瞬間便展開了一片血色汪洋，億萬魔魂將咆哮呼嘯間布下萬靈神煞陣，將九黎山方圓萬萬里之地從這方天地中隔絕了出去。

    他布下陣法，主要有兩個目的。

    一來是為了防止陽面白聖不敵時，攜六道輪迴盤遁走，二來九黎山已被佈下了重重陣法禁制，在此鬥法需要壓制他們的主場優勢。

    魂將大陣以七階魔魂將為陣眼，以剩下的億萬魔魂將為陣基，品階威能幾乎已經達到了生靈大陣的極致，不過沈墨為了穩妥，又祭起了扶搖仙符，以符籙之力加持陣法令其愈發強悍。

    與此同時，九黎冥主也調動了九黎山的護山大陣。

    他在九黎山經營數萬載，佈下的陣法禁制同樣不容小覷，而且得到了仙庭的底蘊，重新梳理構築了此地陣法，相當於是一個小型的天羅誅仙陣，日後能夠完美的融入覆蓋整座鳳麟洲的大型殺陣。

    「轟！」

    「轟隆！」

    億萬魔魂將貢獻出浩蕩磅礴的魔煞之氣，將大陣威能催發到極致。

    天地間玄奧符文閃爍交織，湧現出無窮無盡的雷霆、凶兵、火焰、陰風等殺伐異象，好似狂風暴雨般朝九黎山傾瀉而去。

    而九黎山上的小型天羅誅仙陣，同樣運轉了起來，瘋狂的侵奪天地靈機，就連魂將大陣催生出來的種種殺伐異象，都像是被奪走了力量般變得暗淡虛幻，威能大幅削弱！

    同時，侵奪了大量天地靈機的殺陣，也作出了反擊，擎天玉柱般的仙山好似上接天雷、下引地火，形成了雷火相融的可怖景象，漫天雷火席捲而出，與魂將大陣催生的諸多殺伐異象不斷碰撞抗衡，其勢猶如水火相侵。

    兩座大陣各展其能，陣紋仙光、殺伐異象不斷交纏，湮滅，湧現，將天上地下攪成了一片混沌，處處佈滿了險惡殺機。

    大量魂鬼、不死人被陣法之力波及而湮滅於無形，也有萬千魔魂將因此而形神俱滅，連留在血幡上的神魂印記都直接消散了！

    陣法間的碰撞，形成了僵持之勢，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負。

    而此時，陽面白聖也顯露了倚天拔地的浩大法相，看起來就像是一尊石巨人，一拳轟開漫天異象徑直殺向了沈墨。

    九黎冥主有意跟陽面白聖聯手，合力圍殺沈墨，但他知曉眼下這種情況，修煉到七階的魂鬼一踏入戰場就會飛灰湮滅，毫無用武之地，就連他自己實力都稍顯不足，很難參與進二人的搏殺中。

    「惡鬼附體，敕！」

    九黎冥主稍一思忖，便作出了決定，他口中低喝一聲，雙手翻飛掐出道道印訣。

    霎時間，九黎山上億萬魂鬼在哭嚎厲笑聲中，與無窮無盡的幽冥鬼氣一道，湧入了九黎冥主的魂軀之中，他的身軀不斷膨脹，很快就達到了堪比二人法相的程度。

    若仔細打量，便能發現他的身軀中，拘束着億萬鬼物，將他的精氣神本源推升至了巔峰，流轉出來的氣韻甚至不遜於天仙大能！

    「白聖前輩我來助你。」

    九黎冥主化作一抹幽光沖天而起，兩座大陣碰撞爆發出來的種種異象落在他身上，悉數被黏稠厚重的幽冥鬼氣擋下，無法對他造成半點傷害。

    「惡鬼啖身，敕！」

    九黎冥主還未靠近沈墨，便施法朝他打去。

    其話音剛落，沈墨身旁就憑空多出了無數鬼影，前仆後繼的往他法身內部鑽去，欲要吃他血肉啖他神魂！

    每一頭鬼影都是一道惡毒咒法，能夠侵蝕他人生機。

    「滾開。」

    沈墨催動萬法仙袍，削弱了這漫天鬼影惡咒，法身上噴湧出億萬丈仙光將一道道鬼影吞沒，轉瞬間這些鬼影惡咒便化作了虛無。

    同時，他又輪轉混元斬道劍，朝九黎冥主一劍斬下。

    九黎冥主臉色劇變，祭起了一串用白骨舍利串成的念珠，召出了三十六尊佛鬼虛影聯手布下法術屏障。

    鏘！

    劍光一閃而過，法術屏障和佛鬼虛影悉數湮滅，一顆顆白骨舍利炸成了齏粉。

    九黎冥主被劍光斬中，險些被斬成兩半，一抹劍痕從頭貫穿到底，被納入軀體的億萬魂鬼隨着厚重鬼氣噴涌而出，可剛經過劍痕就被殘留的劍道力量磨滅殆盡！

    見一劍斬下並未將九黎冥主斬殺，沈墨眉頭微皺，當即下令給隱於虛空的數尊七階魔魂將，讓它們對付九黎冥主。

    很快，嫁衣女鬼、半枳迦筠等魔魂將顯化而出，各自施展法術神通撲向了九黎冥主，還有一頭七階魔魂將並未顯露蹤跡，而是在旁窺伺九黎冥主的道心破綻，想要化作他的心魔劫數，從

    他道心中誕出吞噬其魂軀道果！

    因為要應對九黎冥主，沈墨稍稍有些分神，而陽面白聖則抓住了這大好時機，趁機向他發起了猛攻。

    陽面白聖的法身同樣由法術神通凝聚，舉手投足間便是一招招神異法術、一道道強悍神通，而且以生死平衡之道駕馭魙界之力，讓他仿佛又落入了魙界之中。

    受到死寂腐朽氣息的侵蝕，沈墨的混元法相被打得仙光迸濺，部分功法神通、法術武技開始朝着「魙鬼」形態轉變，又因為身處仙界，世間不允許有魙鬼的存在，在極致扭曲下這些法術神通紛紛湮滅，連帶着整具法身都出現了崩潰的趨勢！

    此外，沈墨這具分身並無基礎天命、特殊天命加持，魙界之力還在侵蝕他的道軀神魂法力，短短數息的時間，他便折損了三四百年的壽元。

    嗤！

    青銅短戈自法相內飛出，化作數千上萬道幽光，直直斬入白聖法身體內。

    這件仙器擁有兩種道則特性，其一，被此寶斬中者傷口難以癒合，其二，能同時斬向多個目標！

    在沈墨催動下，青銅短戈分化萬千斬向白聖法身，其中一道幽光瞬間斬中了他藏在法相內的魂軀真身，令其攻勢微微一滯，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甚至反過來頭鎮壓了青銅短戈。

    顯然，青銅短戈的第一個道則特性，被陽面白聖的生死平衡之道壓制住了。

    陽面白聖自身就處於「生與死平衡」的狀態，非生非死很是詭異，除非能打破這種平衡，要不然青銅短戈對其魂軀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不過，沈墨卻憑藉青銅短戈打斷了陽面白聖的攻勢，趁着他停滯的瞬間，極力催動了混元斬道劍。

    他體內仙力滾滾如潮，頃刻間便傾盡半數，隨後揮劍朝白聖法身斬下。

    鏘！

    道劍嗡鳴，天地顫動。

    一道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可怖劍光，瞬間斬中了白聖法身，他的法術神通宛如石屑般開始崩碎脫落。

    陽面白聖在「生死平衡」之道上的造詣，算得上是高深莫測，千年前他還僅僅只是在「形」這一層面達到了完美的生死平衡，還沒有達到「神」的層面。

    這一點，從他製造的不死人身上，便可窺得一二。

    當年沈墨與玉泉仙子、金光道長、軒轅狄等人，一道趕往珠璣洲南部仙棄嶺，探訪禁忌之地靈墟界降臨的真相，便曾遇到過不死人。

    彼時，這些不死人極其難殺，用種種手段「打殺」後，它們很快就會恢復原狀，反倒是沈墨一行人用來滅殺不死人的手段，諸如劍光、仙術、神通、法器、大陣等等，會受到了魙界氣息侵染而逐漸黯淡消解。

    只不過，還是無相境修士的沈墨，全力動用混元斬道劍後，便打破了其中一位不死人「陽極上人」身上的生死平衡狀態，將之徹底斬殺，令其得以投胎轉世！

    故而，那個時候的陽面白聖，在「生死平衡」之道上的造詣遠不如現在。

    但從仙庭復現的舊日大道、六道輪迴盤、承載造化道痕的仙棺碎片，汲取了大量養分後，他的大道造詣已臻至「神」的層次，距離最後「道」的層次也相差不遠，所以哪怕是青銅短戈這等攻伐利器也難以對他造成傷害。

    然而，沈墨的混元斬道劍，乃是其畢生劍道造詣所化，能夠從從形、神和道三個層次摧毀世間萬物，包括陽面白聖的大道！

    一劍落下，白聖法身徹底崩碎，他的真身也暴露了出來，身上留下了一道猙獰可怖的劍痕。

    他的氣息也變得極不穩定，倏忽間龐大的生機變得無比強盛，使得他外形姿容呈現出了活人之相，倏忽間魙界氣息壓過了生機，使他呈現出「魙鬼」形態……這是他身上生死平

    衡被打破的結果，從介於生與死之間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趁着他道韻起伏波動，沈墨連連朝他攻去，想要將他一舉制伏！

    陽面白聖竭力抵禦沈墨攻勢，隨後伸手一抓，一道沈墨頗覺眼熟的身影出現在他手中。

    「林兆載？」

    出現在陽面白聖手中的，正是靈墟界人士林兆載。

    他曾與沈墨結下仇怨，在沈墨晉升神橋時化作外來劫數要阻他成道，後來躲回靈墟界並一道進入了玄黃仙界。

    沈墨以法相道骨煉成混元斬道劍之際，曾隔着億萬萬里之遙斬過林兆載一劍，斬掉了一部分成仙劫數，自此之後，他們之間的因果也就了結了，未曾想今日又見到了林兆載。

    「白骨道，生死之道……」

    沈墨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施法朝陽面白聖攻去。

    「咕咚！」

    林兆載還沒回過神來，陽面白聖便一口將他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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