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夫人…」
回去的時候露珠是再也忍不住小聲的哭了起來,方才是她跟着楚心過去,也親眼見到了發生的一切。
那個月香擺明了就是下了大力氣,這幾十巴掌下來,側夫人的臉已經腫起來了。
「沒事,你先下去吧,方才跟在我身邊也辛苦了,叫明玉過來擦藥。」
楚心用手帕擋住自己的臉背對着露珠,剛才回來的一路上都是擋着自己的臉,不想面對下人那些指指點點探究的目光。
「是。」
露珠擦了把眼淚,等明玉進來的時候,楚心已經放下了手帕,臉頰兩邊都已經高高的腫起,嘴角已經裂開流了血。
月香的確是下了足夠大的力氣,長長的指甲還將臉頰給刮破了。
「剛才我在這裏等着側夫人回來的這段時間裏,我想着若是當初沒有過來該多好啊,若是還留在娘娘身邊會有多好,還有姝公主還有顧小姐。」
明玉看起來很平靜她熟練的拿出山藥一點一點的擦在楚心紅腫的臉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在看到傷口時才顯得很淡定
「這一回王妃終於是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能夠責罰你,這一回是這樣,那下一回呢?那以後呢?這輩子就逃脫不掉了嗎?從前在王宮裏的時候還可以避着,可現在你能夠躲得掉嗎?」
明玉邊抹着藥邊一字一句地問着,只在後悔為什麼自己當初不多勸一勸呢,如果此刻娘娘知道楚心受了這樣的委屈,她一定會更後悔吧?
「側夫人會後悔嗎?還覺得這一切都值得嗎?殿下總是到深更半夜才回來,天一亮便會出去,根本就沒有空過問府里的事,所以這一回側夫人也只能自己受着。」
明玉上藥的手正在微微的發抖,上完藥過後滿屋裏都是藥味,便足以見得臉上的傷有多麼的嚴重,塗了多少的藥。
楚心閉着眼睛沒有說一句話,臉上的傷的確是很疼,疼得都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尤其是上完的藥過後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剛才她在挨着這麼多巴掌的時候,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的顏面已經沒有了,覺得自己的尊嚴,好像是徹底的被楚頤踩在了腳下。
更何況當着清蘊的面懲罰自己,也只不過是在殺雞儆猴,讓她老老實實的聽話。
「殿下這些天正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喜愛,自是有許多的事要做,怎麼可能時時刻刻關注着後院裏的事呢?」
這話也不知是在安慰還是在欺騙自己,楚心睜開眼睛,起身坐到梳妝枱前,拿着銅鏡看着自己此刻的樣子。
臉的確很腫,仔細看去的話,還有些被長指甲劃出來的細小傷痕。
「殿下難道還是當初的那個人嗎!」明玉氣得眼睛通紅,「我倒是覺得此刻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罷了,當初就未曾指名道姓的說要娶你,所以才被現在的王妃鑽了空子,更何況就算將事情鬧到他面前去,他也不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楚心無助地搖頭,將銅鏡倒扣在桌上,不願意再看到,她不想再聽這些,只想逃避。
「側夫人就算不關心自己,難道也不關心娘娘了嗎?可敢與娘娘說清楚在這裏的遭遇,說清楚這些天的委屈?」
明玉仍然是不依不饒地問着,其實她很氣呀,氣自己當初為何不勸一勸,更氣楚心為何這麼輕信於男人呢?
楚頤自然是不怕的,她身份高貴又能受什麼委屈呢,可是楚心又有什麼,選錯了一條路,那也只能咬着牙走到黑,連退路都沒有!
「你下去吧。」
楚心仍然是不想聽,仍然是想逃避着,心裏隱隱之間感覺到事實好像真的是如此,所以才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可怕。
忽然想到從前他和她如何勸解楚姝的,那時候自以為自己了解這麼多的道理,以後一定會以此為戒,絕對不會犯錯。
可沒想到現在,她是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啊,還能有退路嗎?
「側夫人越不願意說,便知道越是心虛說不下去了,是覺得我的話回答不了,也反駁不了!」
明玉走前還是賭氣地留下了一句話,明明自己都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了,還在為殿下考慮,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呢?
殿下自然無所謂,可以有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王妃身份高貴,可以幫他許多忙,肯定會偏向王妃那一邊,清蘊長得漂亮溫柔可人,可以就當做是個閒暇時的解語花。
可是側夫人呢,她現在又算什麼,一個多月以來又能見幾次?曾經再怎麼深的感情早就已經消磨光了!
蕭止回府時夜已經很深了,這些天深得陛下和太子皇兄信任,便將許多事情都交給了他,等過陣子忙完之後也可以好好的歇一歇。
回去時忽然想到好像已經快有半個月未曾見到楚心了,腳步一轉,便去了棲霞院。
瞧到楚心的屋子裏好像有微弱的燈光,想來應該還是未曾睡着,腳步頓時變得很輕快,沒有睡着的話那麼應該還能說上幾句話。
打開房門進去,借着微弱的燈光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只不過是背對着自己,只看到一頭烏黑的長髮。
「心兒?」
進去之後輕輕關上門剛想上前,床上的人卻是猛然將被子拉過頭頂,像是不願意見到自己。
「怎麼了?」
蕭止有些不明白,既然沒睡着,為何不能說些話,還將自己包裹在被子裏面。
「今天有些不開心,現在不想說話,殿下忙了一日才回來,現在還是好好的去休息吧!」
楚心躲在被子裏,方才的觸碰劃到了臉上的傷,有些疼的厲害。
正是因為臉上的傷所以才睡不着,沒想到門突然被打開,進來的人居然還是蕭止。
她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是那麼的難看,那麼的不唯美。
「怎麼了?你這是發生什麼事?」
蕭止敏銳地察覺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想上前去看看,可又感覺到了楚心的抗拒,便站在了原地。
「你說過,我們之間不會有秘密的,你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說我這些天都回來了這麼晚,沒空見你,你不開心了?」
蕭止盯着床上的人,有些擔憂,他們之間可從未有過這種事,就算是發生了什麼事,楚心每一回也都會很快的說清楚,絕對不會這樣躲着一直不見。
更何況都已經進來了,為何一定要躲在被子裏面呢?
「我的確是不開心了,這些天你可曾有問過我一句嗎?我無話可說,此刻我只覺得累得很,困了,殿下也回去休息吧!」
楚心什麼都不想再說,只是將被子捏得緊緊的,無論怎樣都好,就是不想讓自己此刻的樣子被看到。
除了臉上高高腫起不好看之外,還有自己的自尊心,更不想讓蕭止看到。
「殿下還是快走吧,你一直站在這裏,我也睡不着,只會讓我們兩個都不好過!」
楚心一句又一句地催促着,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砰砰亂跳,覺得此刻蕭止的存在是這麼的讓她覺得難堪。
「那也好。」
蕭止看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住想要看個究竟的心,轉身離去,聽到屋門關上的聲音,楚心才放下心來。
其實今天就算看到了又怎麼樣呢,除了說上幾句心疼的話,蕭止還會做什麼呢,會用同樣的刑罰對待楚頤嗎?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這些時日楚頤做過多少次過分的事,蕭止不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只會讓此事慢慢的過去,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沒把握去賭,想着不面對就好了,那還能在多多欺騙自己。
蕭止只是不知道自己受傷了,真的只是不知道,所以才會什麼都不去做,而不是知道了卻不在乎。
第二日一早醒來的時候倒是覺得沒那麼疼,只是想到昨晚的事,還是覺得有些許的不痛快,其實就算是讓蕭止知道了自己此刻的樣子,也不會有什麼解決辦法的。
蕭止不會為自己出頭去做主,更不會因為自己去傷害楚頤。
因為相比起來的話,楚頤可是要重要得多。
明玉早早的起來就在外頭等着,聽到裏面的動靜之後,便進去伺候着,梳洗完過後拿出藥一點一點的抹在臉上。
抹完藥之後便自己退了出去,其實明玉自己心裏也很氣,說再多對方也聽不進去,索性就氣着了。
楚心雖然是坐在窗邊看着外面,其實她也記不清自己是第幾天做到這裏了,每次煩躁時不開心時總是會坐在這裏,可這一回,卻感覺這些感情好像真的都回不去了。
昨天晚上蕭止過來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歡喜,有的只是埋怨,有的只是怨氣,還有那麼些許的難堪。
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都不過如此,從未有過真正開心的時候,若是小時候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冷宮裏就好了,活了這麼多年,總是像無根的浮萍一樣任由他人欺凌。
「姐姐。」
芊芊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其實她昨天就想過來看看的,只是瞧着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便忍到今天才過來。
「我知道姐姐的臉受傷了,所以昨日便連夜調製了安神香,想讓姐姐睡個好覺。」
芊芊將調製好的香料放在桌子上,安神香她加大了量,可以讓人不過片刻便可安然入睡,知道姐姐一定睡不好覺。
「芊芊,你來了,」楚心仍然是背對着芊芊,「你就站在這裏陪我說話就好,我的臉很難看,不想讓人看到。」
楚心看着窗外,語氣淡淡的。
「姐姐,殿下為什麼突然不喜歡你了呢?在那一天我看到了殿下和姐姐是那麼的恩愛,為什麼會讓王妃這麼欺負你呢?」
芊芊歪着腦袋不解地問着,為什麼王妃要一次一次地欺負姐姐呢,為什麼殿下好像置之不理,都當作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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