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的話,讓賈煉一愣。
但下一刻,他仿佛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又忽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褚青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老夫我……」
他的話說到這裏,忽然戛然而止。
然後,他的雙目瞪得渾圓,滿臉的不可思議。
只見那時的褚青霄合上了手中的卷宗,用一隻手將手中的卷宗遞向身旁。
而也就是在這時,他的體內忽然湧出一道赤色的氣息,那股赤色的氣機輕輕翻湧,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凝聚成了一道人形。
是個穿着白色儒衫的男子。
他的模樣俊美,宛如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神靈……」旁人大都被這「大變活人」的手段所驚嚇,而賈煉畢竟是六境高手,第一時間便從儒衫男子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磅礴且純粹的神性。
那是只有神靈亦或者九境之上的修行者才會擁有的氣息。
但配上男子顯露身形時詭異的變化,後者的可能性自然被排除。
放在尋常時候,神靈現世,賈煉定然會警惕萬分。
但此刻的賈煉在短暫的詫異後,本就睜得渾圓的雙目又瞪大了幾分。
他看向褚青霄,顫聲道:「共生神靈……你竟然擁有共生神靈……」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皆面露譁然之色。
雖然因為巡天司已經銷聲匿跡了多年,這個辭藻對於一部分尋常人而言還有些陌生,但他們身旁的同伴卻很快將這四個字眼意味什麼告知了彼此,一時間眾人看向褚青霄的眼色都變得多出了幾分敬畏。
與之前的徐憶秀一般,大多數人在得知褚青霄接受巡天司成為大司命的消息時,都覺得褚青霄不過是監天司扶持起來,對抗武王府的傀儡。
他的存在,象徵意義遠遠超出實際意義。
更有甚者,甚至直言褚青霄這個巡天司的大司命,很快就會世人的質疑聲以及劍岳城與武王府的打壓下銷聲匿跡。
但此刻,隨着共生神靈的展現,這樣的推論不攻自破。
而比起這些看客與賈煉一行人,那站在褚青霄身後的徐憶秀卻是臉色更加難看。
她自然是早已知曉了褚青霄擁有共生神靈之事。
平心而論,這一點已經讓徐憶秀難以接受。
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褚青霄除了薛三娘,那位平日裏在院中只是一門心思讀書的書呆子,竟然也是一位神靈所化。
褚青霄竟然擁有兩尊共生神靈!
這是近乎不可思議的事情。
畢竟在巡天司上千年的歷史中,除了那位巡天司的首位大司命,從未有任何人擁有過超過一位的共生神靈。
從這個角度而言,褚青霄確實擁有振興巡天司的可能。
而這樣的現實,與徐憶秀對褚青霄只是個沽名釣譽的酒囊飯袋的認知是相悖的。
也就難怪此刻的徐憶秀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但無論是這位劍岳城的少城主,還是白駝峰的長老,亦或者周遭的看客們。
他們無論多麼驚訝與難以接受,褚青霄都並不掛懷。
他只是將手中的卷宗遞出,然後由燎原伸出手,將之接過。
在眾人古怪的眼神中,燎原翻開了卷宗。
他低着頭,臉上的神情專注,似乎是在認真的閱讀卷宗上的內容。
但同時,他翻看的速度卻很快,幾乎五六息不到的時間,就會翻動一次書頁。
厚厚的一疊卷宗,洋洋灑灑上萬字,還有各種證物,他只用了百來息的光景就閱讀完畢。
然後他抬頭看向還處於錯愕中的賈煉,問道:「賈長老,對嗎?」
他的態度恭敬,語氣謙遜,可以算得上彬彬有禮。
也不知是不是出於對這般禮節的回應,亦或者還沒有從褚青霄擁有共生神靈這般驚駭的事實中回過神來,面對燎原的詢問,賈煉有些木楞的點了點頭頭,應道:「是……」
這話一出口,賈煉又頓時反應了過來。
意識到眼前的傢伙無論身份如何詭異,態度如何和善,可他是褚青霄的人,是要來對付自己的。
這念頭一起,賈煉一個激靈,也算是從驚駭中回過了神來。
他目光警覺的看着燎原,問道:「我是,那又如何?」
燎原卻並未因為賈煉忽然惡劣的態度而生出半點的不滿,他拿着卷宗,指了指卷宗上的署名,語氣溫和的問道:「這案子是賈長老審的?」
卷宗上的署名確實寫着賈煉二字,賈煉無法推脫,他點了點頭,語氣依舊不善的言道:「自然。」
得到這樣回答的燎原點了點頭,也不看賈煉一眼自顧自的便言道:「那就對了。」
賈煉對燎原的存在本就警惕萬分,聽聞他此話,更是心頭一凜,看向燎原問道:「你什麼意思?」
燎原卻並不理會賈煉的詢問,而是低頭將目光看向手中的卷宗。
「卷宗上記載,三年前,你在房中清點時發現丹方被盜,然後開始着手調查此事,發現門下弟子薛呈在值守時忽然失蹤,便將目標鎖定在他的身上,於是帶人趕到薛家藥鋪,在薛家搜查時發現了丹方,以此確定薛呈是盜竊丹方之人,是這樣嗎?」燎原低着頭問道。
賈煉皺着眉頭,摸不清燎原的目的,心底愈發警惕,嘴裏卻是應道:「是有這事。」
「那這就很奇怪了。」燎原抬起了頭,看向賈煉,語氣依舊平靜的言道。
賈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他仔細的想了想,卻並未察覺到這段卷宗的記錄有什麼問題。
他不確定着是不是燎原在有意嚇唬他,他沉下心神,思慮了一會後,還是言道:「有什麼奇怪的?」
燎原的臉上露出了困惑之色:「賈長老丟了丹方,派人尋找,自然沒問題。」
「但問題是,既然找到了丹方,也找到行竊之人,那這個案子就應該結了,為什麼還有後面的內容?」
「閣下莫非不識字,難道你沒看見卷宗中記錄的內容嗎?薛家父子盜取丹方是為了買個北魏,是通敵叛國……」賈煉寒聲言道。
燎原語氣依舊平靜:「我當然看到了。」
「但我的意思是……」
「既然已經人贓並獲,薛家父子理應認罪伏法,大夏的律法不算嚴苛,盜竊之罪最多也就流放而已,為何要牽扯出通敵叛國之案,讓自己陷入死境?」
「這難道不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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