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瑾!」
「蒙姑娘!」
楚昭昭與宋清清目睹這一幕皆是心頭一驚,焦急的朝着蒙瑾大吼道。
但這樣的擔憂,對於蒙瑾此刻兇險的處境卻並未半分幫助。
蒙瑾在心頭運轉着正陽金剛訣的法門,同時將體內靈力催動到極致,凝聚於自己的槍身之上。
此刻的她避無可避,只能全力硬抗這一擊。
轟!
伴隨着一聲悶響,荒蕪的巨拳落在了蒙瑾的銀槍之上。
哪怕有她四境巔峰的修為激發出的靈力加持,槍身在那巨大的力道下依然變得彎曲。
同時在巨大的力量傾瀉下,蒙瑾只堅持了三息不到的時間,臉色便驟然一白,身形暴退,直直的撞到了身後金玉堂的門柱,嘴裏噴出一口鮮血。
而那些站在門口的官員們見狀紛紛面色驚駭的退開,並無一人施以援手。
唯有那鍾元眯着眼睛看着這一幕,似乎在衡量着些什麼,一直藏在袖口下的手,指尖上在那時有紫色的電光跳動。
……
蒙瑾以手中的銀槍杵地狼狽的站起了身子。
她的衣衫破損,嘴角鮮血低落,裸露的皙白的肌膚上也滿是傷痕。
看得出,她受了很重的傷。
但荒蕪不給她緩過氣來的機會,在那時怒吼着沖向了她。
她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蒼白,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對抗荒蕪的資本。
而身後的宋清清與楚昭昭雖然在第一時間提劍殺來,可二人的距離遠不能在荒蕪這一拳落下之前趕到。
蒙瑾在那一瞬間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裏。
……
眼看着,荒蕪巨大的手臂距離蒙瑾的面門越來越近。
鍾元指尖上跳動的電光也愈發的洶湧,就在他要出手的剎那,他像是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指尖的電光散去,同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錚!
那時一聲高亢的劍鳴響起。
一抹雪白的光芒在蒙瑾身側亮起。
一柄斷刃如游龍一般出現在了那處,橫在了她與那荒蕪巨大的手臂之間。
鐺!
下一刻,一聲巨響,荒蕪巨大的手臂砸在了那斷刃之上。
斷刃的主人雙眸冷峻,嘴裏輕喝道:「破陣——千鈞!」
此言一落,斷刃顫抖,伴隨着刺耳的劍鳴,巨大的力道從斷刃之上傾瀉而出。
荒蕪的嘴裏發出一聲哀嚎,身形暴退數步。
斷刃的主人並未乘勝追擊,而是側頭看向目光呆滯的蒙瑾問道:「蒙姑娘,你沒事吧?」
蒙瑾愣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對於少年的問詢並未回應。
褚青霄暗以為她是被嚇傻了,正要安慰。
可這時,那被逼退的荒蕪去而復返,再次殺來。
「褚兄!我來助你!」同時,陸七的聲音也在這時傳來,他高舉着黑獄闕從荒蕪的背後襲殺而來,手中巨劍重重落在了荒蕪的背脊。
荒蕪猝不及防,嘴裏發出一聲哀嚎,背上皮開肉綻,大片紫色的粘液湧出,她哀嚎着退開數丈。
陸七也趁着這時,來到了褚青霄的身旁,看向褚青霄道:「褚兄,我已經讓人將此處的情況,傳給了天懸山,很快就會有支援的部隊趕到。」
褚青霄在老婦人荒蕪化的第一時間便準備出手。
而這一次,目的已經達到的孟先生沒有再攔着褚青霄。
當褚青霄一躍而下,來到街道上時,在慌亂的人群中一眼便看見提着自己的黑獄闕想要上前幫忙的陸七,他攔住了對方,讓他先想辦法通知天懸山的高層——
在鹿兒山時,褚青霄曾面對過荒蕪,他深知這種存在的恐怖。
想要殺死荒蕪,絕非他們可以做到的,這需要天懸山的高層幫助。
而陸七雖然未有見過荒蕪,但見褚青霄神情如此緊張,當下也就應允了下來,他在四處逃竄的人群中尋到一位甘泉峰的同門,將此事交給他後,便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協助褚青霄等人。
褚青霄聽聞陸七之言,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天懸山雖然與天懸城相隔極近,但畢竟隔着神峰,一來一回怎麼也要一個時辰的時間,這荒蕪戰力褚青霄尚未摸清,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拖住那麼久,而就算真的拖住了,這個過程中會有多少人死去,也是未知之數。
堅持到天懸山的高手出手,大抵只能算是最壞的結果。
而且還有一點褚青霄想不明白。
荒蕪是失控的神性變異後的產物。
他的強大與否,取決於他所擁有的變異的神性的多寡。
而許沉所化的荒蕪,身形來源於孟先生仿製的化神丹。
對於孟先生而言,他所要的結果無非就是製造騷亂,給在場的王都來的官員看一看白駝峰正在觸碰何等禁忌之物。
遠不用在那丹藥之中注入如此龐大的神性,以至於此刻眼前的荒蕪如此強大,褚青霄暗暗估量,大抵這荒蕪大抵已經是近乎惡羅級的存在。
雖然依照神靈戰力的劃分,惡羅級是最低級的神靈,但只要能被評級為神靈,就已經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想要轉化出這樣一尊惡羅級的神靈,需要注入的神性龐大,並且如果不加以控制,化作的荒蕪極有可能對天懸城中居民造成極大的傷害。
褚青霄雖然並不覺得孟先生是朱全口中十全十美的聖人,但理應也不會做出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吧?
而褚青霄想着這些,那荒蕪卻又憤怒的朝着周圍街道上衝去——她似乎也意識到褚青霄等人的難纏,將目標鎖定在了周圍那些躲藏在各個酒樓中的行人身上。
她這一忽然轉身,褚青霄等人沒有預料,那些探着頭看着此地的行人們更沒有預料,一處酒樓的木柱,在她的衝撞下轟然斷開,樓台失去了支柱,也瞬間傾倒。
躲藏在酒樓中的酒客們紛紛發出哀嚎,慌不擇路的從各處逃出,而荒蕪背後的雙手卻在這時伸出,從逃跑的人群中抓起數人,不顧他們的慘叫聲,將他們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大片的鮮血隨着她的咀嚼而從她的嘴裏流出,將大半個街道都染成了血色,而隨着這些血肉被吞入腹中,她身上的傷勢也在快速的癒合。
「這個渾蛋!」陸七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他的雙目盡赤,怒吼一聲提着黑獄闕便猛地殺上前去。
「陸兄小心!」
褚青霄見狀趕忙大聲言道。
可陸七此刻已經衝殺到了荒蕪的跟前,仗着有修羅界護體,與那荒蕪纏鬥在了一起。
褚青霄看着與陸七打得有來有回,甚至隱隱佔據上風的荒蕪,心頭愈發的不安,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荒蕪周身的氣息,似乎還在不斷升騰,這……
遠不是那荒蕪的極限……
「這沒有道理!」
褚青霄暗暗想着。
他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旁的不遠處。
那位白駝峰的峰主,此刻正低着頭癱坐在地上,褚青霄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看模樣,似乎是被這場面嚇得呆傻。
而就在伏正良的身旁,那位白青渠倒在地上。
他臉上的神情痛苦,身軀下皮肉蠕動,似乎也再開始變異。
兩尊荒蕪現世,並且在他們變異之前,當着如此多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說過他們是吃了伏玄策的丹藥讓才如此。
只要有人願意追查,白駝峰秘密煉製神性的事情是斷然藏不住的。
這事極有可能給天懸山帶來滅頂之災。
伏正良當然明白這一點,他此刻沮喪,甚至失魂落魄,自然也是說得通的。
褚青霄這樣想着,可眉頭卻忽然一皺。
不對!
伏正良可是白駝峰的峰主,這樣的人物自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他可以被一時劇變所驚嚇,但絕不可能事態發展到現在依然不為所動。
對於天懸山而言,想要解決化神丹帶來的麻煩,之後應該怎麼做,褚青霄不知道,但此刻,儘早出手,將這兩隻荒蕪鎮壓,將事態的影響壓到最小,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他堂堂八境大能,想做到這一點雖然不容易,但絕不會太難,此刻如此無動於衷,不僅無法解決困境,反倒會讓日後天懸山的處境愈發的艱難。
天懸山如今遭遇的麻煩雖然大,但同時天懸山家大業大,也斷不可能因為這樣一件事情,就徹底不得翻身,至少還有諸多迴旋的餘地。
伏正良的心性也不應該如此脆弱……
褚青霄心頭古怪,他死死的盯着伏正良,忽然他感覺到伏正良的周身有一道道隱秘的氣息正不斷溢出,順着他身下地面蔓延開來。
這手段極為隱秘,如果不是褚青霄擁有常人難以的企及的神識,根本就無法察覺。
此刻哪怕褚青霄意識到了些許,但也不能完全摸清那股隱秘氣息的去向。
他心頭一動,在這時將修羅界張開,對於氣機的感應能力又向上攀升了一個台階,而入目的景象讓褚青霄都不免一愣……
修羅界張開的瞬間,他眼中的景象頓時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畫面變作黑白,每個人都只剩下黑白的輪廓,然後從他們的輪廓中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們周身流轉的氣機。
譬如正與荒蕪對戰的陸七,周身就涌動紅色的氣機。
身後正在運轉法門的喬清芝,體內就有青色的靈氣翻湧。
而此刻,這看上去呆坐在地上似乎已經被嚇傻了的伏正良,體內卻有極為磅礴的紫色氣息在不斷被催動,並且那些紫色的氣息正順着地面以一種極為隱秘的方式輸入正在異變的白青渠以及已經化為荒蕪的許沉體內!
這位白駝峰的峰主,正在幫助這兩隻可怕的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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