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鐵馭正踏門離去,詭暗的陰影自第三王座上滋生,深沉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看來你們已經聊完了。」
「你閉關結束了?」深海鐵馭問。
「這就是本次計劃的核心?」詭影並未回答,而是詢問魅妖之王道。
「是的,大人!小人不才。」
「聽聞你之前和神魔生物有不小的過節,就這麼臣服,難道就沒有覺着內心憤懣嗎?」詭影問,「比如說:我一定要殺光在座的所有神魔君王,不管是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只要他們死。」
「大人開玩笑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弱者是沒有資格活着的。」魅妖之王言道。
「你與修羅王的關係很近是嗎?」詭影言道。
「你什麼意思?」修羅王子辛看着詭影道。
「如果是你的人,那就請你管好了,本王應該說過,東方聯盟的一應事務,不管大小,都歸我管,你們越權了。」
「切,你閉關兩百年,東方聯盟的人類滋潤得很,戰線都快推到我們家門口了。」
「這是我的事,需要你們插手?」詭影雙眸顯現猩紅之色。
「子辛,這件事的確是你們辦得不妥,所以對應的賠償你們要準備好,不過子辛也是為了大局着想,你也不要太過分了。」
「本王現在平心靜氣地和你們在這說話,便已經給足你們面子了,你們的行為已經觸犯本王的底線,所以這是最後的警告,千萬別再越線,否則後果自負。」詭影說完便消失不見,空蕩蕩的王座周圍,留下一群錯愕的君王級別的神魔生物。
「他終歸還是人類,我們需要戒備。」修羅王說道。
「他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所以在沒有我的命令前,任何人不要輕舉妄動,東方聯盟內的一切紛爭,交給他們人類自己解決。」深海鐵馭說道。
「就怕他們不這麼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那我們真的就是同一種族嗎?」深海鐵馭回答。
「我們誰不是經歷了絕望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不會例外。」龍君言道。
「讓眾生感受到絕望,才是我們的目的,各位不要忘了。」深海鐵馭說完後,離開了這片神魔大營。
三日後,鳳鳴千嶼,暴雨
雷神隕落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人類世界,眾神領域的特使來到東方聯盟交流後續事宜,因為有之前雷神續訂的同氣連枝盟約,所以特使並不能趁火打劫地讓東方聯盟給出交代。
特使此行的目的是,終止曾經立下的同氣連枝盟約,與天使協會一樣,撕毀延續近千年的盟約。
自此之後,人類聯盟將會各掃門前雪。
暴雨傾盆,沉悶的天氣正如現在人們的心情。
林宗島的祠堂內,林滄遺像前,身着寬大黑袍的潛行客,擦了擦林滄遺像上的笑容。
「林滄,真沒想到,連你都走了。」
「或許真的是我的縱容,才讓人類走到今天的地步。」
「是時候用人類自己犯下的罪孽,洗刷自己的痛苦了。」
「走好吧,這兩百年辛苦你了,剩下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潛行客後退數步,仰頭看着牆壁上的所有遺像,內心泛起異樣的波瀾。
「開!」深沉的音波落入空間,遺像牆壁忽然緩緩打開,而與此同時,警報徹響整座林宗島。
潛行者大步踏入林家最機密的控制室,純黑的神魔因子切碎所有保護措施,最後侵入內部系統資料,開始讀取全部文件。
五分鐘後,林蒼穹帶着最精銳的機甲行動隊趕到,但是只看到黑煙繚繞的密室和滿目碎裂的防禦設備。
鳳鳴千嶼的中心大道上,新秩序下的人們正在做着交易,即便是暴雨都無法阻攔他們對利益的渴望。
短短的半月,人類的貪婪被勾起,錢財兩個字首度成為東方聯盟內熱談的詞彙。
潛行者慢行在雨幕中,空洞眸子環顧周圍的店鋪,一臉的木然。
「客人,我這傘整條街最便宜哩…」
「被雨淋後,我會死嗎?」
「安?」
賣傘的店家興奮地上前和潛行者推銷,而當赤血眸子看向他時,他連恐懼的機會都沒有。
潛行者仍在街上漫步,而店家已經人首分離地倒在水泊中。
大雨下,人們看不清街上的情況,直到警備系統發出尖銳的鳴叫,人們方才驚恐地陷入慌亂。
潛行者停步在『天水鋪』前,進入後,他無視店員的言行,徑直地走入內間雅閣。
聽雨軒雅間,茶室
「這位先生,如果有需要,那邊有空着的雅間,我們可以安排。」服務小妹儘量保持微笑的客氣說道。
「邵磬,是嗎?」黑袍上雨水滴落在絨毛毯子上,而雅間內的男子,正躺在溫柔鄉內徜徉。
「渾蛋!這裏是外人能進來的嗎!」邵磬抄起茶杯直接甩向黑袍,怒斥。
蓬~
茶杯的碎屑凌空炸碎,熱茶四下濺出,服務小妹面色難看,而房內極盡妖嬈的女子,勾着邵磬的身子,並不受影響地賣弄自己的風姿。
潛行者看着這些女子眼中貪婪的神色,問:「林滄給過你警告吧,禁藥不能對正常人用。」
「呵呵呵,原來是林家人,怎麼?林滄那個老鬼已經死得連渣都不剩了,你們還遵什麼命令?大爺告訴你,現在的我,可不是你們林家能惹的!哈哈哈!」邵磬袒胸露背,神情瘋癲地說道。
「林家人有自己的風骨,不是你能嘲笑的。」潛行者凝眸說道。
「屁的風骨,十年前…哈哈哈…十年前,我殺了那麼多的林家人,風骨救了他們?還是風骨為他們報仇了?可笑的風骨,人類世界不需要風骨,活着才是真理。」邵磬帶着手邊殘餘的禁藥,一口喝完,而不慎留下的殘液,被身邊侍奉的女子爭相舔舐。
「是我蠢了,你這精分的可憐蟲,你的命賤如螻蟻,不過,你的身份我用了。」潛行者沒有爭辯,化身一道赤光洞穿聽雨軒雅間。
天水鋪霎時間被大火點燃,即便大雨臨盆,仍舊無法熄滅熾熱的火焰。
火海中,悽厲聲瀰漫,人們逃不出這片被封禁的火焰世界,即便大門就在身前,仍舊邁不出最後的一步。
「你究竟是誰?你殺我,一定後悔!」邵磬被潛行者單手鉗着脖子,喘息困難的翻着白眼。
「下賤的老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本王是誰!」潛行者雙眸赤光和邵磬的目光交錯。
邵磬的精神被拖入無盡世界內,是最初的末日戰場,孤獨的人影在戰場內嘶吼,他隻身一人,握着一把長槍大槊,游弋在戰場上的各處。
畫面不斷地變化,孤獨的人影從孑然一身,到統軍縱橫沙場。
最後,應龍降臨,孤獨被偉大定義。
「你是林劫…這怎麼可能?」
「不,現在本王叫邵磬。」
潛行者身影開始和邵磬的重疊,火焰吞沒焦屍,而邵磬抬腳踩碎整座天水鋪。
大火籠罩的天水鋪就如一隻龐大的熔爐,在一腳踏下時刻,它化作廢墟。
新世紀900年.8.15.20:17
鳳鳴千嶼中央大街天水鋪,未知大火。
新世紀900年,八月二十日,晴,明辰學院
畢業典禮
大紅色是今天的主題,侯校長正在做最後的發言,台下畢業生們滿懷憧憬地聆聽校長最後的教誨。
洛長生並沒有參加,因為沒有他的位子,他現在的身份不能參加這樣的大會,不過他還是隱蔽地聆聽了校長的教誨。
洛長生坐在應龍的雙角間說:「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從學校畢業了。」
「真希望我也有這樣的經歷。」顏初墨端正地坐在洛長生的身邊回答。
「姐,會有的,我們都回來了,以後都會好的。」顏軍嘿嘿笑道。
「這段時間真是麻煩林家朋友了,給我們做了這麼多的掩護,現在風聲漸漸平息,我們才好出來轉轉。」顏初墨言。
「都是小事情,他們做這些很拿手的。」
「嗯,姐,最近我想去找做系統的設計院多走走。」
「現在還是太早吧?」
「我想先接觸,聽說最近牧家的天才少年也觸碰了神魔因子這方面的知識,我不想錯過。」顏軍回答。
「牧家?牧天河嗎?」洛長生問。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陸姐姐給我看過這個人的研究報告,他的假想有好多是可行的,有些甚至是我都沒有想到的。」顏軍回答。
「你別嚇到人家,牧天河這小子的自尊心很強。」
「我先讓陸姐姐幫我接觸一下。」
「還是讓葉玄去接觸吧,他們之間比較熟悉。」
「葉玄…洛哥,我有點怕他。」顏軍縮了縮脖子,每次想到葉玄那智慧過妖的目光,顏軍就感覺自己被他看透了內心。
「葉玄不會害我們的,當然了,只要不出格。」洛長生回答。
「林家的林安士也很恐怖,和他們這樣的人說話,我總覺着不舒服。」顏軍直來直去的說道。
「他們都是朋友,對朋友,我不設防。」洛長生回答。
「姐,你有不喜歡的人嗎?」顏軍問。
顏初墨正在靜心坐禪,聽到顏軍這麼一說,並未給出準確回答的搖搖頭。
「還是姐的心態好,我這剛知道大祭司是壞人後,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現在內心滿是餘悸。」顏軍說道。
「大祭司藏得太深。」洛長生說道。
顏初墨睜開空靈的眸子,看向洛長生說:「這幾天我有些心神不寧,就連入定都很難。」
「雜念,我聽你說過。」
「不是,我感覺有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降臨,但是我又感覺不到他的殺氣,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怎麼判斷。」顏初墨說道。
「最近怪事頻發,林宗島的系統被破壞,丟失的文件不計其數;生物科學院的後備儲藏室被盜;軍事委員會三位將軍慘死家中…」洛長生抿了抿嘴說:「的確應該小心一點,葉玄也說了,這古怪雜亂無章,就連夜梟一時半兒也查不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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