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身體底子好,剛清醒沒多久,就已經邏輯清晰,說的話很有條理。
大傢伙不敢不尊重他的意見,都跟元妮說,「老爺子有話要交代,你等等再走。」
王同志大聲說,「小元同志,你慢慢講,等會兒我跟你一起走。」
顧超拉了把椅子,讓元妮坐下。
顧老爺子看了看他們兩個人,清瘦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超眼光不錯。」
剛才顧老太太就說了,如果沒有元妮,顧老爺子醒不過來。
元妮是顧超看中的對象,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爺爺,你安心養病,等你好了再祝福我們。」顧超不想讓顧老爺子說太多話。
「放心,我不會說胡話的。」老爺子搶白了顧超一句,又叮囑元妮,等他出院以後,一定要到家裏來玩。
顧家是高門大戶,元妮跟顧超的家世相差太多,已是連續跨越了好幾個階級。
誰都沒想到,在見家長這一關鍵環節上,元妮機緣巧合,輕鬆的跨過了那道門檻。
自從這一天開始,顧老爺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眼看着康復在即。
大傢伙一直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回歸到各自的崗位上。
顧副館長上班的第一天,就讓人把元妮和王同志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就壁畫一事,跟他們進行了詳細論證。
就跟王同志說的一樣,這個壁畫具有劃時代的非凡意義,國家準備申報遺址。
向博物館提交了相關資料,以及發現經過之後,公事暫時告一段落。
顧副館長讓他們回招待所等着,「你們別急着回,這邊先申報,要是材料不足,還需要你們補充。」
王同志笑着點頭,「那感情好,反正是公費,我們正好趁這兩天逛一逛。」
「有些景是不錯的,小吃也值得吃一下,等老爺子回來,你們一定要去家裏玩。」
「那行。」
離開了博物館,元妮就對王同志說道,「來好幾天了,我想去看看耿奶奶。」
王同志點頭,「應該的,她不是跟你認了乾親嗎?乾親也是長輩,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去,來一趟不容易,總要過去看看。」
王同志跟耿家老夫妻也是共過事的。
兩人商量了一下,兵分兩路,王同志拿上錢和票,去副食品商店購買點心匣子和麥乳精。
兩人早向服務員打聽過,現在最流行的禮物,就是點心匣子配水果罐頭,如果條件好,那就配麥乳精。
元妮則找到招待所經理,把存在他那裏的老玩意,都提了出來。
把東西都拿到手以後,兩人這才向耿家趕去,東西太多,兩人沒坐公交車,而是叫了個三輪。
蹬三輪的,當地人稱板兒爺,一聽元妮報地址,板爺就一豎大拇指,「好地方,你們親戚一定是個有錢的。」
王同志樂了,「那邊住的都是有錢人?」
「是啊,好地段住的非富即貴,你們一看就知道了。」
板爺一邊蹬車,一邊陪兩人聊着。
從板爺嘴裏,元妮得知,京城的鬼市規模更大,她暗暗記住這個地方,準備找機會去看看。
很快,板爺就騎到了地方,他單腿撐地,把車子停下,指點着前方的巷子口說道,
「看看,這巷子跟別處都不一樣,這裏頭都樹了電線杆子,有路燈,晚上也亮堂着呢。」
胡同叫狀元胡同,果然是非同凡響,整個胡同不僅裝了路燈,而且全用青磚鋪地。
就是普通人家的大院,也修不了這麼利索。
兩人按着門牌號,很順利的找到了耿老太太家。
待敲響了門環,開門的卻不是耿家人,而是一個面生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看了一下兩人手裏拎的東西,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
「耿奶奶是住這兒嗎?我們是親戚。」
「原來是親戚啊,這邊請。看你手裏拿着大包小包,我還以為是出貨的呢。」中年婦女十分爽朗,她是耿老太太家請的保姆,名叫紅姐。
前些年不允許搞剝削,耿家不敢明着請保姆,對外只說紅姐是家裏的親戚。
耿家大院前有照壁,後有二進院子,修的十分雅致,就是照壁上的圖畫不倫不類,兩廂都是花草,罩壁上卻畫着紅燈記。
快到堂屋,紅姐就喊起來了,「老太太家裏來客了,是親戚。」
堂屋帘子掀開,耿老太太走了出來,一看見元妮,她立刻笑了起來,「大孫女兒來了,真是念叨什麼來什麼,快到屋裏坐。這是自己家,你還見外了,怎麼還拿東西?」
堂屋裏坐了一圈人,元妮顧不上看擺設,就被耿老太太抓過去介紹起來,「這就是我在丹縣認的大孫女兒,你們就說俊不俊吧?」
大家一連聲的說俊,實在是太俊了,簡直是繼承了耿老太太精髓,翻版了她年輕時的俏模樣。
玩笑開過,開始說正事兒。
屋裏坐的人,有些元妮認識,比方說耿梅蘭母女和耿老爺子。
還有幾個瞅着眼生的半老頭子,聽耿老太太介紹說,是來出貨的,算是同行,讓元妮叫世伯。
半老頭子是來出貨的,就是向耿老太太兜售自己的收藏,他把自己面前的托盤往前推了推,對耿梅蘭說道,
「你也看到了,這是珊瑚朝珠,只有五品大員才能戴,撇開那些歷史文化不講,單看這品相,怎麼也得這個數往上。」
朝珠是清代官員特有的配飾,只有五品以上的大員上朝時才能佩戴,根據佩戴場合的不同,朝珠的材質也有所不同。
像半老頭子兜售的這串紅珊瑚朝珠,是祭祀專用。
耿梅蘭眼珠子一轉,就把紅珊瑚朝珠又推到元妮面前,「媽天天說你眼力好,你幫我掌眼,這串珠子能不能收?」
這可是個下馬威,跟元妮以前鑑別古董不同,現在是幫着耿老太太收貨,要是元妮眼力不行,看錯了東西,那耿老太太就該賠錢了。
元妮問清楚能上手之後,就拿起朝珠摸索了一遍,然後笑着說道,「可以剪開嗎?」
半老頭子臉色未變,手卻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怎麼看元妮都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他不相信對方有這麼毒辣的眼力,「隨便剪,看完幫我再穿起來就行。」
元妮就要剪刀,直接把朝珠拆散,然後當着大傢伙的面兒,左一顆右一顆的擺了起來。
大家都愣住了,這是幹什麼?拆珠子不費勁兒嗎?
來出貨的半老頭子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最後,額頭上直接滲出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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