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日,周一上午。
「敬愛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
在漫長的人生中,濤哥尚是首次做國旗下的講話,那當真是聲情並茂、十分投入,搞得大家頭皮發麻,惡寒不已。
你一個毆打同學、據說當過幾年混混的早戀份子,哪來的資格在上面大放厥詞啊!
可惜,濤哥在老師們眼裏並不是混混,而是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榜樣,充分表明了學校的教育之成果。
「最後,祝全體老師工作愉快身體健康,祝同學們成績進步,達成理想!謝謝大家!」
當陳濤講完,雖然掌聲達不到雷鳴般的程度,但也不小。
甚至連唐小米都鼓掌呢!
她除了十分狠毒外,也相當欺軟怕硬,萬一易遙向即將上任學生會副主席兼文藝部部長的男友告發她、之所以不鼓掌是因為心懷怨懟,還想着報復,那她不就倒霉了?
沒錯,濤哥進步了,直接跨過科組級、正副班一級,正副年級組一級,直升副校級。
這是因為他的學籍還在原來那個學校,而現在這個學校希望他轉過來,畢竟他怎麼看都比小四更牛嗶,天賦更強,是學校的一張名牌,應該進步。
而若說封官許願,確實過於難聽了些。換個說法,讓他為同學們服務,融入大家,提高並加深歸屬感,就很合理。
所以,唐小米是真不想也不敢招惹他,甚至得感激他搞定了情敵易遙。
而她的舔狗、隊伍後面的五班副班長,見她站在易遙身旁違心地鼓掌,頓時便心疼起來。
當然,心疼歸心疼,他也不會弱智到去找濤哥單挑、幻想把女神挨的大嘴巴還回去。
一來,他欺負同學,處於道德的窪地,根本沒底氣,不會有人支持他。
二來,濤哥太猛了。就憑他那兩下子,只怕一個照面都沒辦法撐過去。
打個比方,濤哥就是斷水流大師兄,而他絕不是天賦異稟的何金銀,更不是精英中心的那四大高手,甚至不如阿麗,他在濤哥面前,只能躺倒任捶,是自殺式挑戰。
到了齊銘這個級數,才勉強算黑熊。
至於何金銀
這個世界沒有何金銀。
以濤哥的能耐,哪怕去職業拳壇也是碾壓,應該去參加梁山泊運動會才對。
若在武俠世界,他絕對能像完美生物狀態下的卡茲修煉波紋氣功一樣,輕易修煉出別人幾百倍的功力。
中午。
學校食堂。
陳濤、易遙兩人自然是坐在一起吃飯,這很正常,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情侶、儘管很多人也都覺得易遙不配。
一旁,小四和李嫣然坐一起也不意外,就算小四不說,李嫣然也會讓覬覦小四的同學知道她才是正宮。
話說,她作為反派、如果能換個角度,很討人喜歡。
畢竟她很漂亮,而且對喜歡的人專一,對於女主來說是個惡毒的女二,但對於喜歡她的那些男生來說,分明是恩物。
她有什麼錯呢?只是維護自己卑微的愛情而已。
立夏、程七七以及遇見三女也在一旁。
前兩者喜歡小四,不時就會看他一眼,讓李嫣然這正牌女友暗暗惱火。
在她眼裏,還是立夏對她的威脅最大,所以得知濤哥和立夏走得近後,一直想找個機會跟濤哥談一談。
遇見不喜歡小四,她已經有了男友,是某個酒吧駐唱樂隊的貝斯手,名字叫青田,染了一頭的黃毛,據說很溫柔,某種意義上而言,也挺反差的。
易遙邊吃飯,邊饒有興趣地在她們幾個之間、來回逡巡着。
畢竟與一對一搞曖昧的銘銘和湘湘比,還是小四的一對多更有話題性。
陳濤喝了口湯,一副關心的模樣問道:「嫣然,你和小四交往多久了?」
聞言,包括顧家姐弟、齊銘和唐小米、以及唐小米的閨蜜和舔狗在內,都豎起了耳朵。
李嫣然遲疑地看了對面的小四一眼,還是說道:
「我們從小就認識,很早就交往了。」
很早是有多早?
你所謂的交往,分明就是一廂情願,自說自話!
哪怕沒長眼睛,在座眾人也能看出、小四和她的關係沒有那麼緊密。
而濤哥睜眼說瞎話:「青梅竹馬啊,真好!你們的感情肯定很深吧?可惜,我沒有這樣的青梅竹馬!」
易遙哼道:「你有別人的青梅竹馬!」
齊銘正在喝湯,當即就噴了對面的顧森西一臉,接着就又嗆紅了臉。
顧森湘沒有被沾到,忙拿出面紙給自己的弟弟擦臉,至於准男友齊銘,她還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搞親密舉動。
她本就很保守,聽了濤哥之前那句「這個年紀憋不住」的騷話之後,更是如驚弓之鳥。
若非齊銘真的很優秀、又一起參加競賽,培養了感情,她都未必肯戀愛。
也就是還不知道好閨蜜易遙打過胎,否則在高中階段,齊銘再優秀,也沒法表白成功。
眾人笑了一陣,程七七忽然開口道:「我覺得,青梅竹馬並不意味着男女之情,當然也更不代表這種感情很深,易遙你和齊銘就是一個好例子。」
陳濤笑道:「這個例子似乎不大恰當,因為遙遙之前是很喜歡齊銘的,至於為什麼後來又喜歡上了我,我不太清楚,她也沒有告訴我。」
這話一出,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
程七七覺得濤哥傻嗶,竟然拆她的台。
李嫣然覺得濤哥很好,值得她去爭取。
易遙臉色微紅,像沒聽見般埋頭吃飯,同時也在桌下輕踩男友的大腳,警告他不許再亂說!
立夏依然沉浸在閨蜜程七七剛剛說的那番話,對易遙和濤哥的事沒什麼興趣。
而小四的雙眼中,也愈發得沒有焦點,起了大霧,像壹隻憂鬱的烏龜。
顧森湘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己的准男友,對於他和易遙的往事頗為在意。
顧森西則是看着易遙,心裏感慨萬千。
遇見默默吃飯,心裏吐槽這幫人的感情好複雜,不如她和小黃毛來得乾淨純粹。
唐小米暗暗後悔,沒有調查清楚就針對易遙,白挨了濤哥那幾個大嘴巴。
最後,還是李嫣然先開口打破了僵局,看向齊銘,問道:
「易遙當初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跟她交往?」
齊銘頭皮發麻,根本不知該怎麼回答。
難道要說怕父母反對?
那他當場就得成為眾女生聲討的對象!
還是說情商低、不知道易遙喜歡自己?
那更是踩了雷,成了撒謊狡辯的小人。
只好違心地說道:「我對遙遙沒那種感覺,一直都只把她當成是妹妹」
聽了這話,趁其他人都還沒表達意見,小四下定決心,對李嫣然說道:「其實,你在我心裏,也是妹妹。」
你媽的!
齊銘心裏不爽,覺得小四過於畜生,竟然把自己和他放在同一層次!
要知道,他從來沒有跟易遙交往過!
而這個小四,不管是不是有名無實,都是李嫣然在明面上的男朋友!
就是說,在小四用了「她也是我的妹妹」這個理由後,易遙就是李嫣然,就是被他無情甩掉的青梅竹馬!
媽嗶的小四,你給我等着!
後天體育課,我要你好看!
果然,顧森湘用狐疑的目光看向齊銘。
易遙注意到了她,考慮到她也是威脅,需要抓緊時間把她安排給齊銘,便解釋道:
「齊銘之前確實是只把我當成了妹妹,湘湘你別多心,我們沒交往過。」
湘湘別多心?
唐小米頓時一驚,在齊銘和顧森湘之間看了幾遍,臉色就垮了下來。
走了易遙,又來了顧森湘!
顧森湘更美,更優秀,優勢也更大!
媽的,媽的,他媽的!
唐小米黑着臉,心裏打翻了醋缸子,一陣惡意
有一說一,就算她人品再壞再噁心,想走到那一步,也需要個過程。
她也得等到徹底沒希望翻盤的時候,才可能走極端。
李嫣然攥緊了拳頭,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仿佛正在醞釀一股巨大的風暴。
但她終究沒能爆發,只是不忿地問道:
「既然我只是妹妹,那誰是你的女友?究竟是立夏,還是這個程七七?」
小四向來不肯主動,但由于濤哥影響,他這次終於勉強當了一回男人:「不是七七。」
立夏聞言,心中頓時便升起了巨大的喜悅。
可惜小四當男人的時間比奧特曼還短,又補充道:「也不是立夏」
當然,這句補充誰都知道是欲蓋彌彰。
程七七尤其清楚。
所以,她該怎麼辦呢?
也就只能趁小四正式跟李嫣然分手,跟立夏交往之前的這段時間內,想辦法拿下他吧?
這幾乎是唯一的選擇。
她又不知道自己以後也能拿下小四,只覺得一旦小四和立夏在一起,她就再沒機會了。
『呵呵,不是七七,也不是立夏?呵呵,太可笑了!我太可笑了!簡直就是個小丑!』
李嫣然傷心道:「既然你從來沒有把我當作女友,我以後也不勉強你,就這樣吧!」
說罷,起身離去。
她可以和立夏斗,可以和任何覬覦小四的女生斗。
但這有一個前提,就是小四喜歡她,是她的男友。
而這個前提,在小四當着眾人的面拒絕她後,便不存在了。
另一個「妹妹」易遙被齊銘拒絕後,怎麼做的?果斷又找了個男友。
她也可以做到。
書中沒有給她的結局,但想來也是因為被小四拒絕後,另尋新歸宿。而劇中給她找了一個雖然連婚戒都搞錯但很愛她的舔狗未婚夫,也算是挺不錯了。
她沒有什麼大錯,再錯也錯不過傅小司和程七七。
這兩人背着立夏、連孩子都搞出來,就是狗男女。
當然,濤哥本人也沒有資格指責他倆,畢竟他也是一個花心的狗男人,而且死不悔改,甚至變本加厲。
***
次日,情人節。
在得到滿滿一腔的愛意作為禮物之後,易遙才憊懶得像個小孩子一樣,讓男友幫忙穿衣服。
早飯來不及吃,就拿了些麵包和牛奶,另外小賣部里也有各種早點賣,總之不能因為早飯沒吃就缺課。
必須要上課,要學習!
易遙的目標大學暫時可不敢去想復交,而是想努力地爭取考上華師大,以後當個老師,安心相夫教子。
其實,當老師用不着考這麼好的大學。但她男友如今並非輟學的混混,而是個輕易能去清北的天賦怪。她要是最後只混到去一般大學,那就算林華鳳從來沒當過技師,男友爸媽屆時估計也看不上她。
也就是說,她現在必須努力提高自己,得為了保衛自己的愛情而奮鬥,哪怕很難,也要跟上男友步伐,不能擺爛,沉溺於一時的快樂。
因此,她一有機會就會去請教顧森湘。
之所以不問男友自然是因為她是理科,下意識地認為選擇文科的男友、沒法幫她。
顧森湘人美心善,相當樂意為她這個好閨蜜解惑。
而作為回報,她除了送小禮物以外,也得滿足一下顧森湘的好奇心、求知慾。
具體一點說,就是分享她和男友的同居日常。
至於分享到什麼程度
儘管易遙不肯說,但根據顧森湘偶爾的嫌棄眼神,陳濤就知道自己沒少被黑。
無所謂。
有時候,欺負≠真的欺負。
湘湘以後會意識到這一點。
話說,立夏喜歡小四,是因為他乾淨、漂亮是的,傅小司是漂亮。
陳濤當初,看到這些形容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某武力爆表、恨自己不是個女人的東方阿姨。
所以濤哥每次打籃球,都要求和小四一隊,以免小四主動要跟他尋求對抗,增加接觸。
而若是換作也愛乾淨且漂亮的湘湘,那濤哥倒是願意主動尋求對抗,還要面框、中投,甚至是暴扣。
樓道口。
代女友送出一盒牛奶,陳濤順便關心道:
「湘湘,今天情人節,你家銘銘有沒有打算跟你表白?」
顧森湘俏臉一紅:「什麼叫我家銘銘?不許亂說。」
陳濤嚴肅道:「亂說?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為了你以後的人身安全着想,有些話必須要提前叮囑你」
兩分半鐘後。
湘湘捂着被最好的朋友捏了一下的臉,心事重重地回到了一班的教室。
不捏真不行。
必須讓她印象深刻,在面臨危險之際,能第一時間想到她最好的朋友。
齊銘、顧森西沒用,他們都只是學生,弄不過那些膽大包天的混混們,搞不好還得上演一出目前の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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