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
對於那些耍滑頭、無故遲到的學生,李老教授一向是相當的不客氣。
但對於鄭微、阮莞這類嬌滴滴的小姑娘,他平時倒也願意給一點兒優待。
更何況,阮莞的成績每次都能名列前茅,乃是系裏出了名的優等生。她如果遲到,必然是有事要忙,何必追究呢?
見整個周末都沒跟自己聯繫的阮阮,出現在門口,鄭微忙舉手示意,讓她坐過來。
阮莞當然看到了她,於是在跟李教授打完招呼之後,就快步走到了閨蜜的身邊坐下。
當然,這堂課也才上了不到二十分鐘,她們姐妹倆還是得專心地聽課,不能扯犢子。
等到課餘時間,鄭微才問起了具體的情況:
「阮阮,怎麼樣?小永永他媽媽,有沒有認可你?」
阮莞聞言,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
除了周六上午,周日下午她和趙母也見了一次。
但趙母已經給她定性,依然沒有給她任何表現的機會。
在趙母的心裏,阮莞就是一個勾引她兒子學壞、惹她生厭的狐狸精,避之不及。
當然,這只是淺層的原因。
而本質上,趙母之所以如此討厭阮莞,就是因為擔心兒子有了她之後,會疏遠自己,而對她言聽計從。這怎麼可以?
她的寶貝兒子,憑什麼要聽其他女人的話?除非這個女人也對她言聽計從。
王小琴會聽,阮莞會嗎?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似乎是個溫柔、好欺負的性子。
但一想到她上中學的時候敢不學好、早戀,趙母就沒有辦法相信她。
因此,與其等這狐狸精進了自家的門、吹枕頭風,攛掇世永對抗自己,家宅不寧,還不如防患於未然,御她於家門之外呢!
「啊?怎麼會?!明明你這麼好!」
鄭微很是不忿,當即就無條件地、維護好閨蜜:
「阮阮,你不要難過。問題不在你,不是你還不夠好,而是小永永的媽媽對你有偏見!你是早戀了,但這怎麼能代表你的人品不好?你和小永永明明就是真心相愛,你肯定會一生一世愛着小永永!她真的太固執了,太自以為是,難怪小永永也覺得她有掌控欲,對她意見那麼大!」
「不要這麼說」阮莞苦笑道:「她是世永的媽,就該關心世永,如果換成是我,我也很可能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鄭微嗯了一聲,不再批判惡婆婆,而是關心道:
「她不認可你,那小永永怎麼說?」
「他自然是選擇了我!」
阮莞一臉幸福,將陳牛郎堅定不移維護阮織女、為此不惜惹惱了王母娘娘的事,對這好閨蜜娓娓道來。
鄭微聽得仔細,生怕錯過哪怕一個字。
很快,她那一雙儘管看多了學習資料、卻又不顯得猥瑣的靈動美眸中,便煥發出了吃到狗糧的滿足感。
然而,下一刻她就想到了自己的阿正。
『阿正他能為了我,也像小永永一樣,在他的媽媽不認可我的情況下,據理力爭嗎?』
鄭微對此沒什麼信心。
只能希望阿正的媽媽不要像趙母一樣,過於干涉兒子。
見好閨蜜臉上的神色、忽然暗淡了幾分,阮莞關心道:
「微微,你怎麼了?」
鄭微笑了笑,恢復了「玉面小飛龍」的樂觀,坦然道:
「我在考慮,這個暑假要不要去阿正家,見一見他媽?」
她沒有考慮五一長假,因為那幾天,陳孝正必然是要留在金陵打工。
但暑假將近兩個月,他肯定得回去。
阮莞邀請道:「暑假也來我家玩吧!」
「你家?」
鄭微擠眉弄眼:「是你的爸媽家呢,還是老公家?如果是前者的話,我可沒興趣。」
阮莞不禁莞爾。
三天之後。
儘管此時的清明節、尚且未被確立為法定假日,但先人的墓肯定還是得掃。
周五中午。
陳濤先開車去金華,接自己的青梅竹馬,然後再一起回禾城掃墓。
當然了,他們兩個、一個姓趙一個姓王,不是親戚,所以是各吃各的席。
傍晚上了車,王小琴沒有質問陳濤、為什麼不選她?只是默默流淚,一句話都不說。
陳濤見狀,拿出紙巾一邊給她擦淚,一邊安慰道:
「小琴,都是我不好,為我傷心不值得,以後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王小琴聞言哭聲更大,眼淚也更多,愈發得傷心難受。
陳濤不再多言,就讓這丫頭繼續哭,繼續發泄,免得憋壞。
不料王小琴抱住了他,用力地親他,像是要融化掉他那張騙人的嘴。
以陳濤的能耐,一隻手就能控住她,但終究沒出手,反而摟住了她。
好一會兒之後,王小琴才鬆開了陳濤,央求道:
「哥哥,求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陳濤嗯了一聲:「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會離開你。」
王小琴很想大吼一聲:我才不要當妹妹!但終究沒有。
她有更好的辦法。
於是又湊了上去,而陳濤又沒拒絕。
所以,她怎麼會是妹妹呢?
以前是≠現在也是。
她現在是阮莞之下、哥哥最喜歡的人。
只要等到有朝一日、哥哥不愛阮莞了,她就能上位!
至於這日何時到來?就得看她有多努力地挖牆角了。
陳濤喝了口水,發車回家。
王小琴吃完炸臭干、墊了一下肚子後,就跟着電台放的歌曲哼唱起來,用她的那跑調的歌聲刺激陳濤,免得他犯困。
不過有一說一,唱歌除了技巧之外,也要感情,任誰聽了王小琴這種沒有技巧、全都是感情的歌聲,都能感受到她此刻有多麼開心。
晚上,十點一刻。
兩人到達了禾城。
考慮到時間不早,王小琴便提議住酒店,以免會打擾到各自的爸媽休息。
如此孝順,陳濤豈能不允?
酒店一樓。
王小琴挽着陳濤胳膊,對前台小姐說道:「別聽他的!我們只要一間房。」
前台小姐抿嘴一笑,又敬業地問道:「雙床,還是大床?」
當然是雙嘍!
這麼一來就算其中一張被茶水潑髒,也還有一張能睡。
凌晨一點。
王小琴打了個哈欠,輕輕扭了幾下,直至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才在陳濤懷裏、恬靜地入了夢。
次日清晨,吃過早飯,陳濤先送小琴回家,然後就去了旁系的二叔家。
今年的掃墓活動,以及相應的席面,由他們家辦。
當然,活動的花費,還得大家來分攤。
掃完了墓之後,一行人就回到了飯店。
總共兩桌,共二十個人。
桌上,趙父自然是主角。
而陳濤麼,也算是男二。
畢竟整個一大家子,就數他的學歷最高,乃是所有趙家小輩學習的榜樣。
尤其是那輛E38,真是夠吸引眼球的了。
趙母與有榮焉。
甚至,她還想顯擺一下兒子的大別墅,但趙父勸住了她。
耍威風,擺闊氣,固然能讓人很爽,但低調一點,也沒有什麼壞處。
那塊換算成軟妹幣、足有近五十萬之巨的手錶,他現在也不怎麼戴出去了。
其實,對於兒子花錢大手大腳這一點,趙母很有意見。
但這種事,她也左右不了。
在單位喝茶、談一談家長里短之類的,她很擅長。
但涉及到做生意,她是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連話都說不明白。
哪怕再想管兒子的賬,也沒那能耐。
午後,陳濤去了阮家。
他那既清純可愛、又嫵媚多情的女友,竟真的沒有料到他今天會過來,很是驚喜。
阮莞剛換了一身鵝黃色的圓領連衣裙,準備午睡。
男友此時找過來,正好可以一起。
阮家次臥。
拿了一個枕頭給陳濤,阮莞認真勸說道:「老公~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多,有空、你還是要多陪你的爸媽。」
這話完全沒有問題,陳濤嗯了一聲,伸手接過枕頭。
他很清楚,阮莞想說的不是這件事。
果然,阮莞又問道:「昨天去接小琴,這一來一回肯定到很晚才回來,你累不累呀?」
陳濤拉着她的手,讓她來自己懷裏,然後打趣道:「我是累也不累。」
阮莞一時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陳濤笑着解釋:「接小琴再回禾城,只是開車累。但如果是阮阮你,除了開車累,也會受到別的累。」
阮莞一聽,嬌哼道:「你真的沒有騙我麼?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和小琴那樣!」
陳濤伸手摟着她的腰,一本正經道:
「俗語有云,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既然你不相信,那就去關上門,我證明給你看。」
阮莞撲哧一笑,然後低頭親了男友一下,似在挑釁道:
「我爸媽都不在家,還要關門麼?」
她那連「玉面小飛龍」鄭微都要稱讚一句精緻的玉容,此時近距離地映入了陳濤眼帘;柔順如瀑幽香撲鼻的一頭烏髮,也落在陳濤臉上,撩來撩去的,讓人就連心裏都有點癢了起來。
傍晚。
在阮家吃過晚飯之後,陳濤沒有留宿,而是回了杭城。
阮莞也跟着去了。
明天上午,她得陪男友去選購家具、家電。
到了下午,再由男友送她回金陵。
接下來的這個暑假,她得利用起來,把駕照拿到手。
***
二十幾天後,五一節到了。
在阮莞邀請、安排下,她的同舍閨蜜們,都來了杭城。
陳濤並沒有參與,而是去了鵬城約小馬吃飯,討論一下投資的相關事宜。
至於老馬這邊,倒是不急。
等幾個月後那座華星科技大廈開業,陳濤就到那裏去租一套辦公室,坐等老馬上門。
不得不說,掌握了歷史下游的趨勢後,就跟開掛一樣。
畢竟就連當事人都對自己的事業失去了信心,到處求投資而不可得,而你卻連一份報告都用不着看,直接無腦投入,這得多輕鬆啊?
鵬城。
儘管陳濤還很年輕,小馬看了心裏有些沒底,但一聊起相關技術和前景之後,小馬頓時就肅然起敬了。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年輕人不但有錢,還具有無與倫比的前瞻性眼光。
對方看好、並且想投資他的企鵝公司,確是出於真心,而非那種騙子。
於是,小馬就留下了陳濤的電話號碼,約定以後需要資金周轉的時候,會找他拿投資。
現在小馬還不缺錢,但等他因為企鵝爆火、擴張到公司賬上沒錢了的時候,就會想到陳濤。
事實上到了六月底,小馬就打電話了。
陳濤二話不說,也不看企鵝的資料,就以他在港島中銀大廈設立的【紅岸資本】出資共四百萬美元,換到了企鵝公司20%的原始股。
也許有人覺得,只出四百萬太少了。
可事實上,陳濤這都能算是賣腎支援小馬。
因為到了年末,國際風投資本IDG和港島盈科,不太情願地分別用220萬美元,就各自得到了20%的股分。
可惜緊接着就是世紀初的互聯網泡沫,企鵝又找不到正經的盈利模式,他們又在企鵝一飛沖天的前夜,把股份賣掉了。
7月2日。
陳濤返回之江,參加學校的期末考試。
八天後。
陳濤去金陵,接同樣放了暑假的阮莞回杭城。
臨別時。
鄭微心裏沒底,臉上卻笑容燦爛道:「小永永,阮阮,等我見過了阿正的媽媽,就去杭城找你們玩。」
儘管已經答應、要帶她回老家玩幾天,但陳孝正同時也明確地告訴她,自己的媽媽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這讓鄭微提心弔膽、深怕陳孝正的媽媽,也和小永永的媽媽一樣不講理。
可惜的是,她又不敢舉趙母的例子,跟陳孝正打聽。
畢竟萬一陳孝正的媽媽不是那樣的人,她貿然這麼問,就太過冒犯了。
還是等見面之後,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吧!
7月14日,宜出行。
鄭微心事重重地離開了男友的老家,坐車一路前往閨蜜所在的杭城。
她見到了男友的媽媽,對方十分殷勤周到,並不像趙母那麼蠻橫不講道理。
但她不是傻子,男友的媽媽究竟是客氣?還是疏遠?她其實看得很清楚。
因此就難纏程度而言,陳母並不會比趙母低。
她和閨蜜一樣,都沒能夠得到男友媽媽的認可。
這可真是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到了402室。
下午兩點半。
鄭微走出火車站,上了閨蜜男友的汽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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