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妖褚義本來是想直奔遺放潭去找陸然,在地下走了幾里路,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何獨俗。
或許此時,只有他能明白自己內心的驚慌、害怕和無措。
畢竟他們都同屬於大觀和震南的邊緣人,都屬於被動被捲入了這【浮圖】之中。
同時,他們也同屬於「烏教」,並且還是同級幹部。
雖然他比何獨俗還多了一重身份,他還是夏亞的情報人員,屬於三重間諜,但何獨俗並不會在意這些。
他們兩人,何獨俗只想要晉升長生,他就是貪財愛寶,在這紛離鎮的三十年裏,多少還是有些交情的。
何獨俗手中,畢竟還控制着大觀的秘密武器「八仙」,褚義決定先去找他商談一番,看能不能為二人共謀一條退路。
方才褚義同青烏談話的位置,本就離那被真龍一頓暴揍後躲入地下的「八仙」不遠,所以沒多久,褚義就摸到了「八仙」所在地,按照之前定好的暗號,敲門而入。
在何獨俗的管家何二的帶領下,褚義在那「八仙」之中七繞八繞,才來到了何獨俗所在的「八仙」心臟之處。
「八仙」作為地虎,有一前一後兩個頭,上方是一個假頭,真正的頭在屁股的位置,而心臟位置,就在這屁股靠上一點的位置,是一個玄鐵打造的密室,密不透風,堅不可破,外面還附着數層的護靈符籙。
何獨俗就在這其中,聲控着「八仙」,從而控制整個「地虎」的行動。
「八仙」既是這大物的名字,也是操作這大物的八位人仙的合稱。
褚義穿過一道細細的鐵橋來到密室跟前,一推門進去,就看見何獨俗頹廢地躺在地上,地板上散落着無數的藥瓶、藥丸。
見褚義來了,何獨俗掙扎着起身,一句還未說,眼淚嘩地先流了出來。
兩人恨不得,就這樣先抱頭痛哭個三天三夜,然後再開始敘話。
但褚義知道,他們連三刻鐘的時間都沒有,於是開門見山,說道:「獨俗兄弟,我來此地,就一件事,想與你商議一下,這【浮圖】之中,我們要如何操作,才能得一個善終?」
褚義說完,發現何獨俗頭上並沒有【浮圖】信息,想了想應該是人仙級別不會被標記,但何獨俗的危機本就在於他的最後一次仙劫,要如何才能安穩度過。
何獨俗此時,反而看到了褚義頭上【浮圖】信息,心裏也是清楚這褚義怕的是什麼,於是問了一句:「褚兄,以你的硬實力去奪【浮圖】,怕是也不難吧,為何如此沒有信心?」
褚義垂頭喪氣:「本來確實有幾分自信,到了半途時候,三教主突然出現了,出現了就讓我護着那名叫『陸然』少年,這不就等於告訴我,老褚啊,你拼着命也得保他往下走,我這不就隨時可以犧牲了嘛?」
何獨俗雖然之前已經在褚義來信中得知此事,但還是非常吃驚,問道:「三教主?真身嗎?你確定?」
褚義點點頭:「那陸然有個妹妹,叫陸青你知道吧?」
何獨俗仔細回憶了一番,說道:「好像是有點印象,她怎麼了?難道她就是三教主?」
「沒錯,如假包換的妖主,連這處環教教主親自佈下的【浮圖】洞天,也不能奈何她一分。」褚義頭如搗蒜,如實道來:「而且我懷疑,這兩頭真龍,也都與她有關,說不定就是她豢養在此地的。」
「這」信息太過震撼,何獨俗一時無語,想了想問道:「那三教主為何不帶着我們,一路殺翻這【浮圖】,滅掉大觀,再解決掉巨目,這樣我們不是都有救了?」
褚義嘆了口氣:「像你我這種教中地位,我哪敢多問,我哪能左右三教主的想法?在這等大妖的眼中,你我,算得了什麼?吃食而已。」
何獨俗面露痛苦,「當年我們加入『烏教』,也不過是想混點資源,混點烏教的秘法寶貝,怎想到這『三烏』都是真實存在的,居然都還活着呢,如今到了今天,恐怕也是到了我們為教犧牲奉獻的時候了。」
褚義轉轉眼睛,問道:「那九袂大士可曾聯繫過你?」
何獨俗眼前一亮:「對啊,或許九袂大士可以說動三教主,不過,她只在【浮圖】之前,跟我聯繫過。」
褚義追問道:「她可曾說過什麼?」
何獨俗撓撓自己那佈滿褶皺和斑點的枯瘦之手,想了想:「她就說,只要三教主露面,這【浮圖】便興不起什麼風浪,一切將盡在掌握。」
褚義的面孔,越來越愁,眼睛都已經轉不動:「這不是廢話嘛說起來,說不定九袂大士已經將我們忘了。」
何獨俗深表同意:「我也覺得,肯定是將我們拋在腦後,還有那個趙幻英,也不知道哪去了,娘的,現在只剩下我們哥倆了。」
「唉,咱們再想想,到底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可以讓我們逃過這一劫。」
兩人冥思苦想了一陣,大眼瞪小眼,最後各自都深深嘆上一口氣。
兩個字,沒轍。
褚義說:「算了,我還是去找那陸然去了,說不定求求這小子,這小子能有什麼辦法或者能有什麼機緣,死馬當活馬醫了。」
何獨俗苦笑道:「要是這小子靠得住,那按照九袂大士所說,我不是已經活了嘛,這小子答應了我離開紛離鎮,結果呢?」
褚義又說:「你『真龍』也鬥不過,去斗那些赤仙,你又沒有資格領取【浮圖】獎勵,那你也只能靠自己開悟了啊,還有兩個時辰,你且慢慢在這悟着吧。」
何獨俗不說話,只是一把撕掉了自己臉上那張年輕的麵皮,頓時露出了一張比褚義還要蒼老數倍的面孔。
「褚兄,保重。」
「獨俗兄,你也保重。」
兩個老妖怪,就要相擁而泣,做最後的告別,突然,密室之中,湧起一股甜味。
然後一團粉色的雲霧,不知怎麼進來的,瞬時便在這密室中氤氳開來。
粉色之中,一個粉衣粉裙的粉嫩捲髮少女漸漸露出真容。
小小的個子,大大的身材。
她一開口,便吐出了無數的心形。
「哎呦,我們烏教,現在混得這麼慘了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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