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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件人:絕瀛島陸然
老大,見信安然。
如今我已從大冰原回到夏亞,此時正在回養劍山的路上,因此將此次夏亞北方行的見聞感受詳細寫信告知與你,有幾件事頗為有趣,也有幾件事頗為蹊蹺,還有幾件事極其重要,正是驅使我寫這封長信的原因。
對了,你在來信中問我為何四人變五人,其實是因為李玩還帶了一名名叫木彩水的侍女,這也是名奇女子,待我在信件的後半段,從頭細細給你講來。
我於五月七日正式到達夏朵城,這座城市名為「夏朵」,卻沒有一丁點夏天的感覺,可能「夏朵」這兩個字只是當地人對於夏天一種美好的渴望或是願景吧。
我在夏朵城附近閒逛了數天,去了着名的玄冰河,晚上住在附近極北村看到了夢幻般的宙光(所謂【宙光天擊】,可能便是來源於此),吃了當地人招待的蛇口燉鹿肉,還喝了一種叫「無水之水」的烈酒,那一口下去,毫無誇張,嗓子眼騰地冒出白煙來。
作為一座擁有四千年歷史,千萬人口的太耳北方第一都市,像這樣的異域風情太多太多,冰神息音山、斜糕淺灘、溫湯千宮等等都值得一去,大陸北方也有許多美食,雖然看上去粗糙,但味道出奇的好不過,這些我似乎上幾封信件已經介紹了一些,而且這並不是一篇旅行遊記,我只是又想到那些人間美好,那些瞬間值得反覆提及,不過在這裏,還是就此略過。
讓我們回到正題,我之所以在夏朵城附近徘徊,是因為我的線人沒有如約出現,那個夏亞人孫空悟因為管不住下半身,被關進了夏朵城的監牢之中,這裏我不得不再插一句,夏亞人的城市真的比較適合凡人居住,乾淨、整潔、安全,這種安全不僅僅體現在城市的秩序和治安上,更重要的是,夏亞的城市裏,沒有那麼多赤仙、人仙、妖仙,更別提很容易精神錯亂惹起禍事的本教真仙。
這裏要另外再插一句,解救線人的過程中,五月十一日,夏朵城居然下了一場雪,這可是在五月啊,為此我還買了一件熊皮大衣,你別說,上身之後,女老闆看得兩眼發直,直接給了我一個九成九的折扣,我也覺得我穿上大衣之後,氣質頓時提升,有種冰雪仙君獨斷萬古的感覺,此後我便一直穿着這件大衣,直到離開之時,才將他送給了我住的旅館門口那幾名討飯的小孩。
呃,總之解救線人還算順利,夏亞的官員比起震南,尤其我契貝國真的廉潔太多,無奈我只好黃金開路,用我舅舅撒朗·阿契貝的話來說,所謂黃金萬兩,真仙不響,更何況我送這人的是一棵可以長出黃金的樹。
說起來不知道老大你可否用過【浮圖】中的寶貝,非常好用,可千萬別摳摳索索,捨不得。
救出了線人之後,他花了兩天的時間,才跟我講明了他所掌握的關於「玉族」的全部訊息,在夏朵城再往北約五百里處,便是舉世聞名的大冰原,在冰原上再往東北三百里,有座雪山名叫不現山,意思就是這座山終年在白雪之中,周遭全是白色,白色不現於白色,因此得名,他說不現山上有座更難顯現的不現神宮,根據他多年來翻閱古籍以及反覆考證,認定這不現神宮是玉族現存於太耳的最後一處遺蹟,當然,那裏也可能是一座洞天,亦或是一座墳墓。
線人說得頭頭是道,還展開地圖給我展示不現山的大概位置,但他言語之中同時充滿質疑,作為一名凡人,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去往如此之北之地,哪怕我跟他透露了我是一名環教赤仙,他也覺得即使是本城那位龍姿鳳表的人仙郡主,怕是也沒有那個本事走出那片荒原。
但老大你也知道,我是名路痴,我覺得僅憑我一人是斷然無法找到那不現之山不現神宮的,於是我誠心邀請他務必加入我的探險隊伍,但他雖然是着名
的金石一痴人,卻也惜命,金錢美色都無法誘惑他,我只得祭出唯一那朵【造化蓮花】,告訴他這是上萬年的古物,關鍵時刻定能救他一命,他這才將信將疑,答應等到五月二十二日夏至的前三天,將隨我一同前往大冰原。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便開始了對探險的籌備,過程頗為曲折,也頗為有趣。在夏朵城,我們購買了雪車、雪犬,還有八匹北方特有的長毛雪馬,囤積了一批食品衣服以及其他極寒之地過夜的必須品(北方人對於嚴寒真的有一套),我們還招募了七八名北方好手,幾名車夫和一名野外大廚,最後還為孫空悟老先生請了個標緻的北方姑娘作為照看。
就在一切準備妥當之時,我們卻在出城時被守衛攔下,有位軍士長模樣的人告訴我們,夏朵城主頒佈了禁令,將要禁止全城百姓出入三天。
我便是在這意外多出的空閒三天裏遇見青烏的,說起來還真是有緣。
那一晚跟車隊的同行們吃火鍋,你敢信,直到今晚他們這幫人還不相信我是個男人,直到我脫了衣服跟一名獵人在隔壁的桌子上摔了一跤,他們才瞪大眼睛住了嘴,可我又覺得這幫糙漢子,看我的目光並沒有改變,反而更猥瑣了幾分。
吃完火鍋唱完歌,大哥們要帶着孫空悟和我去長長見識,於是輾轉來到城郊一處花樓,這花樓也是獨特,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是個煙花尋樂的地方,還以為是一幢民房。
方頭方腦的十層小樓,每層大約有聯排的十來扇小窗,每扇窗子裏都透着燈光,熒紅粉綠,燈光之中往往都有個女人的剪影,多半都是在賣乖弄俏,搔首弄姿。
但這種隨意、亂搭、甚至有些錯位,倒是真正的叫人想起什麼叫做燕瘦環肥,老實說這幅畫面,遠遠看還真是有點好看,不失為是這趟行程中另外一種異域風情。
但這畢竟是花樓,很快那些糟糕的聲音便傳入了我的耳中,我有些尷尬,對老哥們說我就不進去了,我不好這口,老哥們一副我們都懂的表情,眨眼間像惡狗出籠般湧進了小樓。
我在門口徘徊許久,夏朵城的夜晚比想像中要冷上許多,我看着這小樓里的男人女人(沒錯,我一直想不通為何花樓會有女客人)進進出出,看着小樓上的燈光亮起熄滅,聽着風雪聲與叫喊聲忽遠忽近,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可知子梨花下那張平靜到不真實的臉。
就在這時,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屁股。
「喂,金毛,你怎麼在這裏?」
我轉過身,看見了一名少女,青色的雙髻,青色的眼睛。
我居然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遇見了青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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