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空悟轉過身去,撫摸着身後的玉燈,緩緩地將玉族另外的秘密說了出來,他說那些人只知道玉族有【落魂】【煉魂】【回魂】三塊神玉,卻不知道玉族之所以萬古不滅,還因為世代相傳的兩種秘術。
這兩種秘術,一種與這武庫有關,叫【破魂術】,所謂破魂,便是破壞一切魂靈,包括你們仙人所謂的仙魂,魂靈一破,身軀便會失常,就好像是生病,生病其實是最早的破魂之術,只是這種屬於自然之力,要麼功效細微,要麼見效緩慢,並且魂靈與之億萬年的相處,也早已經生出了一些抵抗之道,但是【破魂術】沒有上述缺陷,【破魂術】就好像你們人類所說的致命毒藥,往往一針見血,見血封喉,最為關鍵的是,這種東西可以混在粉塵大氣之中,防無可防,躲無可躲。
他說到此處,我才算明白了我方才那一系列失常表現的緣由,同時也大致清楚了這些武器的厲害,隔着燈罩我已經像發高燒那樣直接燒出幻覺,等那破魂的燈芯碎片落在我身上,我便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中了致命之毒,三百息不到的時間,我居然毫無知覺地昏死了過去。
我又問孫空悟,那另一種秘術呢?
孫空悟驚異於我到現在居然還能與他交談,審慎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了下去。
他說另一種秘術,他只是知曉,但了解的並不多,那種秘術叫做【轉魂術】,顧名思義,就是在兩個生靈之間,隨意轉換魂靈,從而可以達到借體還魂等一系列的功用,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就好比你說的玉族復生,除了神器【回魂之玉】,便還要用到【轉魂術】。
事關可知子,我忍着巨大的不適繼續問他,死而復生應該屬於回魂,為何還要用到什麼【轉魂術】?
孫空悟笑笑,說他其實並不知道其中奧秘,但根據他多年來的鑽研,他自己有如下的判斷,人、萬族或者玉族所謂的「死」都是「身死」,身死之後若要復生,便需要修復命魂或者再造命魂,這便是【回魂之玉】的功用,但你有了新的一副軀體,又如何要將軀體之外的魂靈放進去呢,這便應該是【轉魂術】的應用之處,將各個魂靈轉至一處,也許不止是轉至一處,而是需要將之融合調合或者是激活
他停頓了下來,看見我在那緊咬牙關還極其認真地聽着他的講述,我這時本應該是渾身大汗的,但我卻一滴都流不出來,我感覺我身體的液體包括血液已經被抽走了大半,因此我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但我此時已經確認這孫空悟確實是全天下僅存的玉族之一,且他說的話多半都是真話,正所謂面對將死之人,有些話說了就算,還有就是我覺得他的這些話,應該憋了很久很久,眼前這樣能與人交談的場景,可能是他千年來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我問出了我最想問的那個問題,既然你說【落魂】落入了環教之手,那麼【回魂】去了哪裏,你是否知道?
孫空悟搖了搖頭,說他也曾經懷疑【回魂】落入了結教之手,但經過幾千年的潛伏追查,【落魂】在環教倒是經常露面,【回魂】哪怕一次都沒有重現過人間,要知道【回魂之玉】若是落入其他九族之手,便等於此生靈擁有了第二條命魂,對於是不是就要開戰的兩教仙人,這會是多大的誘惑。
我又問他,那要是這寶物落入了無敵之人的手上,他若是將之深藏,豈不就是徹底隱匿於萬界?
孫空悟笑笑,你說的那人是結教教主呂拂吧,你知道過去五千年兩教大小戰役不斷,結教其實一直處於下風,結教統共損失了多少位真仙嗎?怕是不下千名,但是從沒有聽說呂拂復生、保生了一人。
你知道三千年前,呂拂的老婆孩子一家三十三口在元燼山遇襲,全部殞命一事嗎?呂拂不像楊化,五千年換了五千個女人也不止,呂拂最鍾愛的女人就那麼一個,
還有他們共同養育的兩兒一女,結果都在同時枉死,卻也從沒有聽說呂拂去尋找什麼復生之法,哪怕他其實只要松鬆口去找楊化討要一座【復生塔】。
所以以上兩樁事情,證明了【回魂】並不在環教的手中,至少不在呂拂的手中,因為以呂拂的性格和實力,他沒有必要隱藏,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去救他的老婆小孩。
那麼這【回魂】究竟去了哪裏,就不太好說了,也許可能當時在那場十族亂戰中就已經被毀,也許遺落到了什麼破落洞天,也許被什麼人像這武庫一般用心藏了起來。
孫空悟的話,說得我心頭顫動不已,然後又慢慢平息下來。
孫空悟忽然又開口補充,不過我在前兩年太耳山下,聽到一個新的說法,有個神叨叨的老道士在街邊給人算命,無意中提及了【回魂】,他對一名婦人說說你想要回魂,如今只能前往太乙,意思便是【回魂之玉】,別人帶去了太乙大陸。
孫空悟聽說這個消息很是高興,但同時也陷入了另一種絕望,那便是以他的本事,是萬萬過不去那【水牢關】的。
等到他趕赴那個邊境小鎮時,那名道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可能是孫空悟看到了我眼中又燃起的星點希望,他頓了頓又問我,你告訴我,你來到此地,是為了復活一名玉族少女,這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也沒有料到他會再次問我這個問題,原本我已經把他的話套了個七七八八,正要準備脫身反擊,如此下來,我只好再咬牙堅持又被「抽」一會,這時我覺得我身體裏十分力氣,已經被抽走了八分。
我告訴她,一開始我的確有所隱瞞,但等到我們進入這間武庫,我便決定對你坦言,我也的確是這麼做的,我可以告訴你那位玉族的名字叫可知子·爾朱,她曾是我朋友,也是我的心愛之人,是我像呂拂那樣,無論如何也要救回的人。
孫空悟說他相信我所說的話,因為我在提及可知子名字的時候,濕了眼睛,他說以我現在這個狀態,這恐怕是我身體裏最後的淚水最後的水分,但是很可惜,他還是不能放我離開這裏,因為這個地方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外人知道,這是玉族最後的希望,復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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