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敲了幾下,無人應答。
但陸然聽見裏面有一些動靜。陸然可不是葫蘆頭,覺得大門有些鬆動,輕輕一推,陸然也就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但對比方才的前殿和廚房,這裏明顯奢華了許多。
一張雕花大床,床上是繡着金花的緞子,其他家具無不如此,除了不用紅色,簡直像對新婚夫婦的婚房。
一個袒胸露乳的老年男人,此時,在大床上睡得正香。
陸然看到半張合歡桌,坐到旁邊的靠背椅上,看桌上有壺水,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之後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摔,再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叫喊道:「不得了啦!結教打過來了!」
你別說,這句話還真管用。
男人一骨碌從床上翻起,他手中原本就拿着一柄意義不明的芭蕉扇,此時在空中亂揮,頓時室內真氣跟着亂飛,屋中頓時一片狼藉混亂。
「停停停,我有事找你。」陸然想勸阻男人停下,但是風大得他根本張不開口。
男人像是毫不知曉陸然的存在,芭蕉扇繼續揮舞了幾十下,這才停下手中扇風,同時睜開了一雙小得不能再小的綠豆眼,四下環顧了兩圈,才看到了陸然。
此時這房間已經沒有什麼完好的物件了,陸然也是拼命抱住了一根門柱才不至於被吹上房梁或是吹出門外。
「是何人騙俺?」男人對陸然說道,「你要為這一場風雨負責。」
「啊?」陸然有苦說不出,的確是他一聲叫喊驚擾了這大漢,但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於是問道:「風雨,風我看見了,雨呢?」
話音一落,雨就來了。
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嘴的爛牙。
這屋內居然真的下了一場雨,尤其是陸然的頭頂,大雨傾盆覆頂,但唯獨男人的頭頂,不見一滴雨。
男人扇了幾下扇子,笑道:「你看,都說了你要負責,好了,俺這一屋的上好家什,牆上還有幾張名貴的仙人字畫,柜子裏還有些超凡品級的藥丸,這下全完了。」
「喂,這根本是你故意損壞的好吧」陸然伸手狠狠抹去臉上的雨水。
「俺幫你算了一算,這些東西,什麼家具、擺設、字畫、丹藥、牆壁、地板、還有本大仙掉在地上的毛髮以及本大仙一個美夢,總共收你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仙幣,給你抹個零,就收你一口價,九萬仙幣」
「喂,哪有你這樣反向抹零的!」陸然開始摘取身上落下來的樹葉子和不知道從哪吹來的爛紙頭。
「誰叫你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別人在睡覺,你就老實在外面等就好了嘛。」男人眯起眼睛(與其說他眯起眼睛,不如說他收起了眼睛,總之陸然是看不到他眼睛藏去了哪裏),聲調突然放高,「還有,你方才是不是看了許多不該看的東西!」
陸然語塞,的確是看了,看是那種情況,他也不是故意的,於是他爭辯道:「我並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只是吃了塊肉,還有,我沒有那麼多仙幣,我也不會給你哪怕一枚仙幣!」
「什麼,你還吃了塊本觀晚餐的肉?那好,還得再加上十五仙幣。」男人腦筋轉得飛快。
陸然可不管這些,掉頭就走,但奇怪的是,自己身後那扇門不見了,不僅門不見了,窗也不見了,接着房間開始搖晃起來,然后裏面開始像漏水的船艙那樣開始注水。
水沒到小腿肚之前陸然還想反抗,一到小腿肚他立即認了慫,「好嘛,好嘛,我們有話好好說。」
男人扇子一扇,一切才又恢復了原樣,笑道:「說了這么半天,還不知道你是何人呢?」
「我陸然,是奉命來此地修行的。」陸然連忙介紹一下自己。
「喔,俺知道是你。」男人總算又小小地睜開了眼睛。
「知道你還問?」
「確認一下呀,這可是在上界,什麼離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上界。」男人微笑着回答,又問陸然,「那你知道俺是誰嗎?」
「我只知道你是個一見面就訛詐別人的騙子。」陸然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聽好了小子。」男人搖搖扇子,順便也搖了搖他的髽髻,「俺乃是本院除了四位仙師和住持之外的第三把交椅都管,也是你在此觀能不能修成正果的關鍵人物,為此,俺建議你多付兩萬仙幣的保護費給俺,此外,你要向俺保證,絕不不會對俺的松夫人動任何的歪念頭。」
陸然這才看到他這孩童般滑稽的髮型,聽着他這無恥的發言,更加的不齒,想了想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自己來之前在門口確認過門牌,這是住持的房間啊,可這人自稱是什麼都管,於是他反問道:「不對啊,這應該是住持的房間,住持哪去了?」
男人臉色微變,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總之,這房間的一切都是因為你造成的,晚點俺會將欠條交予你簽字。」
男人赤着腳,開始往門外走,陸然驚異地發現此人不穿鞋,光腳睡在主持的床上又光腳踩在室內不知哪來的滿地稀泥之上,他走起路來,動作很誇張,雙腳踏地很用力,會發出清脆的「啪嘰啪嘰」的聲音。
「跟着俺走,俺先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再帶你去跟大伙兒吃晚餐。」
男人說是這麼說,出了門,腿腳卻不聽使喚走向了院子另一頭的廚房,在門口他對着窗戶往裏看了半天,轉頭居然流了半身的口水,接下來他一面對陸然說着你不許再多看半眼,一面又對陸然說着「這騷娘們最近又肉了一些」之類的渾話,帶着陸然去到了院子的另一個角落。
陸然現在非常懷疑「楊化環鶴」這個故事的真實性,這楊三郎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修成真仙的?那他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這麼想着,赤腳的漢子粗魯地一把推開了角落一間像是柴房的小破房間,「你先進去把東西放一放歇一歇,俺估計那騷娘們還要再扭兩刻鐘才能喊咱們吃飯,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俺的名字了,俺姓費,叫費陽陽,你就叫俺赤腳真人或是副住持就行了。」
「費陽陽?」陸然拍了下腦袋,這名字,為何那麼的熟悉?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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