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大魚頭嘛。」
陸然第一個跳上了岸,轉頭隨意看了兩眼,冒出這麼一句。
魚芙仙子緊隨其後,笑得很是嬌媚:「果然是個漁夫,一眼就看出來了。」
經過數個時辰船上的相處,她跟陸然儼然已經十分熟絡,熱情上前拉起他的手來,領着他往前方一個黑洞洞的洞府入口而去。
那是面前這魚頭一樣仙山魚眼的位置。
陸然有些遲疑,因為上一次在類似的地方,那烏有之島最後化作青烏口中的「大幽」,着實在他心裏產生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轉念又一想,這兒是徐方的仙府,有什麼好怕的,而且這裏應該距離水牢關,還有些距離。
等等,水牢關?
再往前去,是不是又到了水牢關了?
還是說,震南的清海,並沒有水牢關?
陸然正胡亂想着,隨着仙船的靠岸,有兩個巨大的人影從那「魚眼」中飛了出來。
是一對雙生子,長得五大三粗凶神惡煞般,一個略粗壯一點,一個則稍微高了那麼一點點,兩人穿一模一樣的綠色帶鱗連體緊身衣,一塊胸大肌比陸然整個胸膛還要精壯。
他們手上各執一把寒光閃閃的魚叉,見到魚芙仙子,均行了個單膝下跪禮,其中左手執叉的那人問道:「芙小姐,今日來的那批人安排在哪邊住?今晚是否要給他們飯吃?」
魚芙仙子擺擺手,笑道:「你們沒有見到我有貴客嗎?你們去找甄賈玉商量吧,隨便安排一下。」
兩人邁着厚重的步伐走了,那略高一點且更為兇悍之人回過頭來,瞪着血紅的眼睛,狠狠剜了陸然一眼。
陸然知道,那是世間最為惡毒的幾種眼神之一。
看情敵的眼神。
果然,那惡煞沒走了幾步,就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照着陸然身後不遠處剛下船的幾名尋仙人就是一頓亂抽。
「不要亂看亂跑亂問亂屙尿!排好隊,跟着我走!」
陸然看在眼裏,不禁皺起眉頭,望向魚芙仙子:「這是什麼意思?」
魚芙仙子淺淺一笑:「這兩位叫敖東敖西,是我們南爛海的監工。」
「監工?」
「對啊,就是監督別人幹活之人,這兩人是清海海族,平日有使不完的力氣,本來是跟着家父學習仙術的,可惜靈根不佳,學藝不精,只好在這做做看家護院以及監工的工作。」
「我當然知道什麼是監工,我問的是監的什麼工,難道做仙人,還需要幹活嗎?」
魚芙仙子望着陸然,心裏想,這少年看似老成,本質還真是單純,決定再給他一點小小的震撼,於是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做仙人,自然不用幹活,我說的是咱們身後那些人,監的是他們的工。」
身後之人,自然是那些尋仙者。
現在,他們正被那敖東敖西東一鞭西一鞭,抽得服服帖帖,正排着隊。
陸然看着那些人的表情從期待到狂喜再到現在的驚惶失措,雖然有些可憐,但更多的還是好笑:「所以,這些很多尋了一輩子仙的人,其實是被你們騙來干苦力的?」
魚芙仙子不以為然地說道:「花幾個臭錢就想成仙,世間能有這等好事?再說了,也不是什麼苦力,無非就是在此地潛潛水,撈撈沉船罷了,若是真碰上有緣人,比如方才行船那甄賈玉,原本也是尋仙人,噢,上了島,他們就得改名叫侍仙人了。」
「那他們還回得去嗎?」
「也是看造化咯,如果他們能游過淤泥海的話。」
「你們這些仙人也夠絕的,居然想出這樣的法子,把人騙到這荒島上做奴僕。」
「這法子可不是我們仙人想的,而是人自己想的,所以我們從這海底撈上來的珍寶,還要分給他們一份。」
好嘛,看來這種勾當已在此地不知延續了多少年,這南爛村的村民也夠絕的,專坑自己人且不說,連徐方這樣的「殺人仙」,他們也要敲上一竹槓。
仔細想想,這樣的事情,其實在震南這邊,似乎很是常見。
人啊,似乎一跟仙人扯上關係,就會走霉運。
是這樣的嗎?
陸然抬頭望天,陷入了沉思。
魚芙仙子見他停了腳步,回首又來牽他,說道:「人供奉仙,我震南自古如此,這有什麼好指摘的,走吧,咱們一路辛苦,去內府洗個澡,吃點東西,我再帶你四處逛逛,這打撈沉船有時候還是有點意思的。」
「咱們不是應該先去見徐方嗎?」陸然這邊剛定神,猛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方才說什麼?本來是跟着家父學習仙術的?跟着家父?」
「等等?家父?徐方?」
「對啊,徐方是我爹爹,所以你以後也不要叫我什麼魚芙仙子了,你叫我徐芙,便可以了。」
魚芙仙子徐芙不由分說,拉起陸然一路小跑,笑起來,像一隻歡快歸家的小狗。
「什麼?」
「什麼?」
「什麼?」
而陸然被她拉着手,整個人飄飄蕩蕩,就像一條被小狗帶飛的狗繩,已經混亂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都不知道是怎麼進入那「魚眼」的。
進入黑色大門,豁然開朗,陸然才暫時回了魂,細細打量眼前這又一座仙人洞府。
雖然比不上過去陸然去過的仙人洞府,也算是別致奢華。
自魚眼處往上一共三層,二三十個石室,都是珠貝為牆,白玉為磚,頗為整潔明亮,一應設施,應有盡有。
到了這裏陸然才從徐芙口中得知,徐方此時並不在府上,而是去羅珠國出了外勤,三五日便會回來。
「安心在這歇息幾日,我帶你四處玩玩,漁夫。」
徐芙一回到這裏,頓時放下了仙子的架子,整個人軟了下來,說話也變得更加輕聲細語。
「現在,你跟我上樓去洗個澡先。」
「啊?洗澡?」
徐芙皺起鼻子:「在那淤泥海中經過了一個來回,難道你不覺得臭嗎?你知道不知道那淤泥之下,都是些什麼污濁之物?」
陸然抬起袖子聞了聞,果然。
跟着徐芙上了三樓,進了她的閨房,與外面相比,這裏面就顯得太過凌亂了。
衣服、襪子、首飾、玩偶以及一些不可描述之物就那樣極具衝擊力的出現在陸然面前。
陸然正要說點什麼,更加不可描述的事情發生了。
徐芙像陸然不存在似的,三下五除二除去了身上本來就不多的衣衫,迫不及待地衝進了浴室,一會兒還從門內探出頭來問:「你怎麼還不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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