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天站在鳳惑君旁邊,默默的看着遠處的天都:「萬家燈火?這個世界本就黯淡無光,哪裏有什麼萬家燈火,或許有一天會有,但我大概是看不見的。」
鳳惑君輕聲道:「縱然天地一片漆黑,但總有人帶着繁星皓月,為你而來,葉凌天,你會看到那萬家燈火的。」
「萬家燈火,或許就在眼前,卻遙遠到不可觸碰,就好似今晚的滿天星辰,可看卻抓不着。總有人不屬於這裏,找不到一盞為自己點亮的燈,也有人不屬於這片天空,縱然星河萬里,於他而言也不過是春風與過客。」
葉凌天喃喃道。
鳳惑君微微一怔。
「鳳君,誰又會為你點亮一盞燈呢?」
葉凌天輕聲問道。
嗚嗚!
清風吹拂而來,鳳惑君的髮絲在葉凌天面部划過,清香依舊。
「......」
葉凌天緊了緊身上的紅袍,有點冷,夜晚還是得穿貂裘。
鳳惑君看着葉凌天,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最終卻變成了一句:「葉凌天,我想聽曲子。」
「曲子?什麼樣的曲子?」
葉凌天問道。
鳳惑君搖搖頭:「不知道。」
葉凌天伸出手,一把二胡出現在手中,他輕語道:「那就給你拉一首我熟悉的曲子。」
「嗯!」
鳳惑君輕輕點頭。
葉凌天往前走出一步,閉上雙眼,拉動一首熟悉的痴情冢。
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聲,二胡聲響,不是流淚,便是惆悵。
月光傾灑而下,與憂傷、淒涼的二胡聲融為一體,本該柔和的月色,多了幾分不知名的冷厲,連帶着風都涼了幾成。
「......」
鳳惑君聽着聽着,眼淚莫名流淌,她怔怔的看着葉凌天,眼睛紅紅的,心中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
月光交織在兩人身上,地面出現兩道殘影,涼風襲來,殘影緩緩而動,勾勒成一幅月下殘圖。
一曲痴情冢,葉凌天拉了兩遍,心中也有幾分莫名的惆悵,再傷感的曲子,程度也有限,最怕的就是成了曲中人,傷感會被無限放大。
過了好一會兒。
二胡聲停滯。
葉凌天只覺得背部一陣溫暖,鳳惑君的身軀貼在他的背部,眼淚流淌,帶着一絲濕潤。
「今生君恩還不盡,生死兩忘江湖裏......」
鳳惑君悵然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苦澀和黯然,或許她和葉凌天會成為曲中人。
「......」
葉凌天微微一怔,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
兩人一動不動,任由涼風吹拂。
也不知過了多久。
葉凌天收起二胡,輕語道:「鳳君,天色已晚,該回去了。」
「......」
鳳惑君默默退後,下意識用衣袖擋住自己的臉,欲要悄悄擦拭眼淚。
葉凌天轉過身來,抓住鳳惑君的手,輕輕放下,她伸出另外一隻手,擦拭了一下鳳惑君的眼淚:「一首曲子而已,下次鳳君喜歡的話,我給你拉一首歡快的。」
眼淚擦拭乾淨。
鳳惑君的眼睛依舊帶着一絲微紅,她輕聲道:「謝謝。」
「我們回去吧。」
葉凌天牽着鳳惑君的縴手,向着天都飛去。
城門口。
「到了。」
葉凌天鬆開手。
鳳惑君看着葉凌天,輕語道:「葉凌天,明日記得上朝。」
說完,她便往城中走去。
「......」
葉凌天看着鳳惑君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嘶嘶!
小白飛奔而來。
葉凌天牽着小白,往城裏面走去。
。。。。。。
凌天府。
「公子,你回來啦。」
阿桃欣喜的看着葉凌天。
葉凌天輕笑道:「阿桃,公子餓了。」
「公子稍等,阿桃馬上去給你準備吃的。」
阿桃連忙往廚房跑去。
一會兒後。
閣樓之中。
美酒美肉備好。
葉凌天道:「阿桃,一起吃。」
「公子,阿桃吃過了,吃不下......」
阿桃捂着自己的肚子。
葉凌天笑着道:「那坐下聊聊吧。」
「好的公子。」
阿桃乖巧的在葉凌天對面坐下。
「月扶遙和秦蒹葭還沒有回來嗎?」
葉凌天問道。
月扶遙去大雍,說事情解決完之後,便會去北方找葉凌天,不過對方並未絲毫消息,不知是否遇見了麻煩。
至於秦蒹葭,則是前往東楚,同樣沒有絲毫消息。
阿桃搖頭道:「月姑娘和秦姑娘都沒有回來過。」
「哦!沒事。」
葉凌天笑着道,他拿起筷子,品嘗着阿桃做的美食。
過了好一會兒。
葉凌天酒足飯飽,阿桃離開閣樓。
窗台打開。
一位神色慵懶、腰間掛着酒葫蘆的紅裙美人從窗台翻進來,不用說,澹臺凰來了!
不管在哪裏,她似乎總能率先感知到葉凌天,從而找上來。
「......」
澹臺凰瞟了葉凌天一眼,眼中沒有絲毫意外。
她直接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美酒,便開始品嘗起來,慵懶的臉上露出一抹愜意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光腳丫,晶瑩的玉足,輕輕晃着,悠哉悠哉。
葉凌天看着澹臺凰的玉足,輕聲道:「大凰,穿鞋子不好嗎?」
「不好。」
澹臺凰懶散的回了一句,便繼續喝着美酒。
「那給我摸一下?」
葉凌天臉上露出一抹壞笑。
「下賤!」
澹臺凰看向自己的美腿,沉默了一下,道出了兩個字。
「......」
葉凌天嘴角一抽,哪裏下賤了?自己愛好美腿,有錯嗎?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又道:「大凰,問你幾個問題如何?」
「什麼問題?你的命,我反正就救不了。」
澹臺凰搖頭道。
葉凌天凝視着澹臺凰,問道:「你來自蓬萊仙島?」
澹臺凰聞言,怔了一秒,眼中露出一絲迷茫,蓬萊仙島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來。
葉凌天察覺到澹臺凰的神色,心中有所明悟,他繼續問道:「你要尋找的東西是長生印?」
當澹臺凰聽到長生印三個字的時候,迷茫的雙眼,瞬間浮現一道精光,她直勾勾的盯着葉凌天,顯得有些詭異。
「記起來了?」
葉凌天心中一動,立刻問道。
澹臺凰認真無比,冷不丁的來一句:「好吃嗎?」
葉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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