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沒有特意去微博上搜與倪一瓊有關的新聞,既然事情已經完美解決,她也沒有必要把時間花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吃了早飯,傅寄忱親自開車送她去裴家的別墅,跟她約定好,下午過來接她。
路上,傅寄忱沒提倪一瓊的事,沈嘉念也沒提,權當不知道。
車停在裴家別墅的柵欄門前,傅寄忱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點了點,另一手拍拍沈嘉念的腦袋:「下午給我打電話。」
天色陰沉沉的,可能又要下雪。
瑞雪兆豐年,除夕這天下雪似乎更有年味兒。
「哦。」沈嘉念手指繞着包包上的掛件,低着眼眸應聲。
她今天穿得很喜慶,復古紅的針織套裝,搭了雙白色皮靴,車裏開了空調,羽絨服脫下來抱在懷裏,烏黑長髮披散着,耳垂上戴了珍珠耳釘,在髮絲里若隱若現,臉上的妝容比平時稍濃艷一些,看起來明媚動人。
沈嘉念解開安全帶,等了下,見他沒有別的話要說,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傅寄忱拽住了她的小臂,下頜抬了抬,提醒她:「先穿上羽絨服再下車,別凍感冒了。」
今天最高氣溫零下三度,外面很冷。沈嘉念聽話地套上羽絨服,等會兒進到室內還得脫掉,她就沒拉拉鏈。
傅寄忱傾身,幫她拉上了拉鏈,看着她艷麗的臉,眸色很深。
沈嘉念被盯得耳後根那一塊在隱隱發熱,又不是很久見不到面,怎麼難捨難分的。她決定斬斷這黏糊糊的拉絲氛圍:「我走了,你路上小心,下午見!」
她語速飛快地說完,扭過身,腳還沒邁出又被傅寄忱拉了回去。
「你幹什麼啊,再磨磨蹭蹭,等你趕回老宅沒準團圓飯都開始了。」沈嘉念有些泄氣,佝着背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無奈。
傅寄忱偏着臉:「你是不是忘了樣東西?」
「什麼東西?」沈嘉念低頭檢查隨身物品,包帶上了,手機在包里,沒有落下,除此之外沒別的了。
傅寄忱繼續偏着臉,認為自己暗示得夠明顯了,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沈嘉念又問了一遍:「什麼東西?」
傅寄忱現在確定了,她是真的不懂,他嘆了口氣,摟着她的頸脖將人拉近自己,嘴對嘴親了一口:「現在明白了嗎?」
沈嘉念臉上的表情愣住,只有眼睫在撲閃。
「下去吧。」傅寄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就開始催促她,「早點吃完早點給我打電話。」
沈嘉念像被勾走了魂兒,慢吞吞地下了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車門都忘了關。
「看着點兒路。」
傅寄忱降下車窗叮嚀一句,盯着她的背影笑,眼眸一抬,忽然瞥見柵欄門裏裴澈正看着這邊。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傅寄忱淡淡收回視線,關上被沈嘉念遺忘的車門,升上車窗,掉頭駛離。
沈嘉念恍恍惚惚地走進柵欄門,抬起頭,端端與裴澈的視線對上,腳步明顯停滯了一秒:「你怎麼出來了?」
出發前,沈嘉念給他發了條消息,他是掐算着時間出門接她的,沒曾想會目睹那一幕。
當初跟沈嘉念坦白一切,帶着周若出國度假,他就想過她和傅寄忱會在一起,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他以為自己調節好了心態,已經釋然了,然而當他親眼看到他們兩個親密的畫面,他心裏還是不可遏制地湧起一陣陣酸澀。
那是他和小念過去三年不曾有過的親密。
「算算時間,猜到你快到了,出來看看。」裴澈佯裝淡然,「我們進去吧。我媽在炸春卷,正好吃剛出鍋的。」
沈嘉念跟着他的腳步,慢慢地走,她想了很久,決定告訴裴澈,儘管開口說出那句話很艱難,她還是清晰地說了出來:「我和傅寄忱在一起了。」
裴澈插進口袋裏的手握了握,半晌,「嗯」了聲。
他問:「你有想起一些過去的事嗎?」
沈嘉念搖頭,還跟從前一樣,偶爾會有些零碎的片段閃過腦海,快得抓不住,從來沒有完整地想起來一件事。
裴澈在心裏苦笑,他倒寧願小念恢復了記憶。
這叫什麼呢,就算她忘記了那個人,還是會再一次喜歡上他,對嗎?
他時不時會不甘心地想,他比起傅寄忱究竟輸在了哪裏,那個人一點也不正人君子,手段強硬到有些不近人情。
*
傅家老宅,相比往年冷清了些。
傅寄忱把車停穩,拎着車鑰匙下來,院子打理了一番,看起來井井有序,實則更加莊嚴肅穆,少了過年的喜慶。
管家聽到動靜快步過來,笑呵呵地跟他打了聲招呼,幫他把帶過來的禮品拿進去。
傅寄忱進門,稍微感受到了一點熱鬧,因為傅建芳在呵斥自己的兒子,她兒子剛剛把老爺子的茶杯摔碎了。
「傅大回來了啊,你今兒可是最後一個到的。」傅建芳一貫的皮笑肉不笑,「一個人攬着那麼多工作,平時怕是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吧。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多注意身體,別哪天把自己熬垮了,傅家沒人撐着。」
傅寄忱把脫下來的大衣掛好,臉上笑意淺淡:「不勞姑姑操心。」
傅建芳在公司里的職權被削減了,有所不滿很正常,她要是不諷刺兩句,傅寄忱反倒要擔心她在憋什麼壞主意。
「我是沒資格操心你的事,不過作為長輩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凡事留一線,別做得太絕。」
「姑姑說的是。」傅寄忱神色寡淡,「我去找爺爺。」
傅建芳忽然說:「你母親從醫院回來了你知道嗎?」
她是越發看不懂這對母子了,自從魏榮華被查出癌症入院,傅寄忱這個昔日被魏榮華當作眼珠子來偏寵的大兒子,一年到頭去探望的次數屈指可數。魏榮華對他的態度也變得難以形容,提到他的名字,魏榮華就咳得險些背過氣去,眼裏全是怨憤。
傅寄忱:「姑姑想說什麼?」
「沒什麼。」傅建芳觀察他的臉色,「看樣子你不知道她回來了。不是我說你,你抽空也多儘儘孝,她這肺癌頂多五年的活頭,已經過了三年多,眼瞅着沒多少日子了。」
傅寄忱沒跟她聊下去,去了老爺子的房中。
入冬以來,老爺子的身體就不如從前了,時常居家不出,像是一棵枯木,再無逢春的時候。
爺孫倆聊了沒幾句,話題就扯到了婚姻大事上。
「過完年你就直奔三十四歲,你爸、你叔叔們像你這個年紀,孩子都多大了。」老爺子半靠在沙發椅里,面前的茶几上茶煙裊裊,「爺爺也不要求你那麼多,能在閉眼前看到你娶妻生子就沒有遺憾了。」
「爺爺,您別這麼說,算命先生說您是要長命百歲的人。」傅寄忱給老爺子添了茶,動作慢條斯理。
老爺子哼笑了一聲:「算命先生哄我的話,我自個兒都不當真,你還聽進去了?」
傅寄忱笑笑,沒接話。
「你跟我說實話,身邊是不是有人了?」老爺子眯着眼,眼神沒前幾年那麼矍鑠,積威還是有的,「飛白有次說漏了嘴,提到你有了女朋友。」
老爺子就差把話挑明了,傅寄忱也就不再打馬虎眼,原本他今天就打算帶沈嘉念回來,是她沒準備好。
「飛白說的可是真的?」老爺子看着他,問道。
傅寄忱抬起眼,他的眉眼長得不像傅家人,隨了他的生身母親蕭家人,不過他的母親長相英氣,傅寄忱像她也不顯女氣。
「是真的。」傅寄忱擱下茶杯,神情無比認真,「要讓爺爺失望了,她不是什麼名門千金,也不是世家小姐,但孫兒喜歡她。只等她點頭,我就娶她過門。」
他的心意早就定下了,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改變。
當年的事,絕不會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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