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嫣第一反應是抬頭瞄房間號,以為自己找錯了,確認一遍,沒錯,這就是沈嘉念住的那間房。
「打擾了,我找沈嘉念,她」
「有事?」男人嗓音淡漠,打斷她的話,隱隱透出不耐煩。
佟嫣耳熱,尷尬得不行,關鍵時刻小助理站出來救場:「嫣嫣姐來給沈老師送吃的。」
「哦,對對我是來給沈嘉念送吃的。」佟嫣想起來似的,從小助理那裏拎來牛皮紙袋,裏面摞了幾個塑料打包盒,「她今晚沒來聚餐,這家酒樓的菜色不錯,帶給她嘗嘗,就當是賠罪。」
傅寄忱的語氣耐人尋味:「賠罪?」
佟嫣挽了挽耳邊的髮絲,訕笑着表達歉意:「由於我下午狀態不佳,ng了幾次,害得她沒時間休息,心裏很過意不去。」
傅寄忱眸色冷了,嘉念口中的對手戲演員就是她?
豈止是害得嘉念沒時間休息,還害得她生病了。
「你自己吃吧,她已經睡下了。」
不欲多說,傅寄忱關上門。
佟嫣遞出去的手還懸在那裏,面前的門板關閉時帶起一陣風,拂過她的面頰,好似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心頭騰起一股火,佟嫣氣呼呼地把牛皮紙袋遞還給小助理,走去電梯,撇着腦袋跟小助理吐槽:「你說沈嘉念她什麼意思啊?自己不出來,叫男人出來奚落我?」
小助理眼觀鼻鼻觀心,知道自家藝人正在氣頭上,不敢接話,說多錯多。
佟嫣站在轎廂里,雙手環臂,嬌俏的臉上怒意未消,越想越氣:「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男人眼熟?」
「是有點兒。」
「肯定是哪家公司的老總。」佟嫣昂着頭,剔亮的電梯門上映出她姣美的臉蛋,臉上有着猜測被證實的得意,「我就說憑沈嘉念沒簽任何經紀公司又沒有身家背景,怎麼可能上汪導的戲,還不是靠背後的金主幫忙,沒想到就連汪導也輸給資本」
「嫣嫣姐,你別說了!」
小助理嚇得臉都白了一分,她怎麼敢說汪導的不是。
萬一被人聽到,別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了。
佟嫣自知失言,掩了掩唇,卻不肯在小助理面前認輸,壓低了音量,嘀咕道:「這裏除了你又沒有別人,怕什麼。」
電梯門開,佟嫣跺着腳走出去。
另一邊,傅寄忱重新關了燈躺下,沈嘉念被這番動靜吵醒了,臉埋在他懷裏迷迷糊糊地問:「誰來了?」
「不重要的人。」傅寄忱輕拍她的背,聲音低低哄道,「睡吧。」
沈嘉念實在太困,沒空思考,很快睡了過去。
*
翌日,佟嫣一大早乘坐保姆車到片場。
古裝戲上妝耗費時間長,有人比她來得更早——傅飛白坐在摺疊椅上,手臂環胸,仰靠着椅背打瞌睡,化妝師在給他貼頭套,長發上別了好幾個銀色卡子。
佟嫣輕聲道:「傅老師,喝咖啡嗎?消腫的。」
傅飛白撩開眼皮打了個哈欠,接過一杯美式:「謝謝。」
「不客氣,等會兒咱們有對手戲,你多擔待。」
佟嫣臉色不自然。昨天下午她ng的次數太多,在劇組裏「一戰成名」了。這種出名的方式不會是演員想要的。
傅飛白抿了口咖啡,笑笑:「好說。」
他平時很好說話,從來不擺架子,只要不惹他,他不會針對誰。合作過那麼多劇組,沒有誰說他不好相處。
佟嫣坐在旁邊,由另一名化妝師做造型,她手裏捧着咖啡,餘光瞥了眼在看劇本的傅飛白,醞釀了會兒,佯裝匪夷所思:「我昨晚去給嘉念送吃的,開門的竟然是個男人,給我嚇一跳。」
傅飛白的視線從劇本上移開,看過來,語調上揚:「男人?」
見他感興趣,佟嫣來了勁頭,正欲展開說,突然意識到這裏除了他們,還有化妝師。
化妝師從鏡子裏看到佟嫣的眼神暗示,友好地笑一笑。他們常年給各大劇組的演員化妝,偷聽到的八卦沒有一卡車也有一籮筐,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佟嫣知道他們懂她的意思,於是放心說出來:「是呀。那個男人個子挺高的,長得也很好看,氣質不俗,應該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性子蠻冷的,我都不敢跟他多說話。」
根據她的描述,傅飛白立時猜到了,是他哥來劇組探班了。
難怪沈嘉念昨晚不來聚餐。
佟嫣打量他的臉,見他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暗喜,她就是想讓傅飛白知道,他袒護的沈嘉念背地裏不檢點,拍戲還不安分。
傅飛白:「應該是她男朋友。」
佟嫣一怔,她想要的效果不是這樣的。
回想一下,她說的那些話全都在夸那個男人,別人聽了會這麼想也不奇怪。
「我看不像。」佟嫣故意引導傅飛白,「那個男人的年齡看起來很大,跟沈嘉念不太般配。」
傅飛白嗆咳了一聲,咖啡差點灑到身上,他眼裏充滿對佟嫣的質疑,他哥年紀大嗎?三十出頭而已。
佟嫣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怎、怎麼了?」佟嫣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古怪,心裏咯噔了下,難道她說錯話了。
*
酒店裏,沈嘉念定的鬧鈴被傅寄忱按掉了,睡過了頭,小雨過來敲門叫她的時候,她還在被窩裏。
一陣兵荒馬亂,沈嘉念坐上前往片場的車。
傅寄忱下午還有事,陪她吃了個早餐就返回北城,臨走時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又跟程姨和小雨交代了一番。
小雨不知道沈嘉念昨天生病了,在車裏,不停跟沈嘉念道歉:「都怪我,在片場沒有給你做好保暖工作。」
沈嘉念笑着說:「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
下車時,沈嘉念戴着口罩,睡了充足的一覺,她已經退燒了,身體還有些難受。早上沒吃藥,應該不會影響拍攝狀態。
「嘉念,來了呀。」已經化好妝的佟嫣在鏡子裏沖她擠了擠眼,臉上掛着曖昧的笑容,「今天你遲到了哦。」
沈嘉念摘了口罩坐下來,漫不經心道:「忘記定鬧鈴了。」
「你不用解釋啦,我都懂。」佟嫣還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語調帶着別樣的深意。
反倒是沈嘉念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也沒問,閉上眼睛方便化妝師給她上妝。
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傅飛白抽了個空來找沈嘉念說話:「我哥昨晚來了?」
沈嘉念一驚:「你怎麼知道?」
難道是傅寄忱跟他說的?
很快,她就知道不是,因為傅飛白攤手,滿臉無奈道:「我哥也真是,來探班也不跟我說一聲,還是不是我親哥了。不說別的,好歹請我吃頓飯啊。」
沈嘉念替傅寄忱解釋:「他工作比較忙,昨晚來的,今早就走了,可能沒時間跟你見」好像越解釋越讓人誤解,索性不說了。
傅飛白抖着肩膀笑了。
沈嘉念:「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傅飛白努嘴,示意某個方向:「一大早添油加醋跟我說了一堆。」他又不傻,佟嫣那點小心思一眼看穿。
沈嘉念轉過頭去,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佟嫣正拿着劇本跟一個老戲骨請教,她那位小助理盡職盡責地在遠處拍攝。
佟嫣是怎麼知道的?
腦中剛划過一個問號,沈嘉念就想起來了,昨晚好像有人來敲過門。那會兒她吃過藥睡下了,是傅寄忱去開的門,他說是不重要的人,應該就是佟嫣。
沈嘉念揉捻眉心,怪不得化妝的時候佟嫣是那副表情,說的話也奇奇怪怪。
*
沈嘉念和佟嫣第二場重要的對手戲在一個星期後來臨。
沈嘉念無疑是緊張的,她對着鏡子練習扇巴掌的角度和力度。
在戲裏,銀岱因為感情用事,破壞了若妤的計劃,若妤扇了她重重的一巴掌,罰她着單衣跪在冰塊上。
這一場戲,沈嘉念要打佟嫣一巴掌。
輕了,達不到劇本上寫的「重重一巴掌」的效果,重了,佟嫣估計會生吞活剝了她。最恰當的表演方式是重重拿起,輕輕落下,沈嘉念正在努力練習。
希望拍的時候能順利一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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