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產生隔閡,秘密拉近距離,欲望如影隨形,惟有相同的利益,能讓上一秒還各懷鬼胎的彼此,狼狽為奸。
雖然賀天然還不清楚余鬧秋具體在謀劃些什麼,但這件事其實也不需要想得太透徹,因為現在這個「賀天然」,太懂得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者,他太明白自己這個名字之後所代表着的某種含義
凡是你有所求,凡是我能給予,那麼在港城這塊地界上的年輕一輩當中,就再找不到能比他賀天然更合適的交易對象了。
而他想給余鬧秋傳遞的信息,只有這個,就足夠了。
思慮之間,男人已經再次回到了會議室的門口,他單手推開門,邁步而入。
本是漂蕩着爭議與討論之聲的空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看着這個上一刻還休閒青春的年輕男人此刻已換上一身筆挺正裝,清淨緘默的眉目中,原先那種年輕人刻意偽裝出的沉穩,已被當下一種獨屬於成熟男人的冷漠與疏離所取代。
「你們繼續。」
示意的話語說出口,但卻無人吱聲,因為現在每個人心裏都萬分清楚,任何他們討論總結出的方法,倘若沒有這個男人首肯,那麼就算說破天了都沒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着男人移動的身影而緩緩落定,而他那脖頸處象徵着曖昧的紫斑,着實顯眼。
來了個客人,離開了半小時,回來時換了身衣服,脖子上多了顆「草莓」,聯想到賀天然匆匆離去時的模樣,種種細節交織一起,難免不令這群人浮想聯翩。
這處吻痕,自然不是什麼賀天然魅力爆棚之下,惹得余鬧秋意亂情迷後的難以自持。
大家都是聰明人,余鬧秋沒可能讓賀天然平白無故的調戲後還送來一份「禮物」。
現在整個會議室的高管們,都知道了這位賀少爺與方才那位前來拜訪的心理醫生有過親密舉動了,甚至連白聞玉都瞧了出來,假以時日,余家千金的身份也會浮出水面,這就是余鬧秋口中所說的「很重要」與「真心話」,以及兩人共同表露出欲望後的一份「投名狀」。
賀天然當然可以對他的欲望抱有無限幻想,但想要實現這份欲望,拉人入伙,那麼在他的那份幻想里,就不是所有人都可以。
所以這處吻痕,也是余鬧秋變相對賀天然施加的考驗。
白聞玉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賀天然視若無睹,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出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他見眾人望向他,平靜開啟話題道:
「你們聊到哪兒了?」
「啊剛才聊到了,從第四期開始要加入的嘉賓。」
項葵反應過來,視線從賀天然的臉上撤回,慌忙擺弄着手邊的會議記錄,答道。
「我走之前,不是還在討論成員們化學反應不足的問題麼?你們怎麼解決的?跳過了?」
「就是如今嘉賓團隊裏的化學反應不足,所以才寄期望於新成員的加入,給節目組帶來新的變化,畢竟新嘉賓還沒參加到節目中,提前將一些情況跟需求告訴他們,錄製時也好把控。」
賀天然點點頭,追問道:
「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不過之後的藝人有好些都是飛行嘉賓,錄個一期兩期就走人了,即便再有效果,往後的節目怎麼辦?」
「考慮過了。」
一旁的白聞玉提綱挈領:
「今後幾期節目,項導兒這邊會寫一些更為詳細的劇本交給我們,別的嘉賓不好說,但在座公司的這幾位都會全力配合,而且下期我會把玲耶找來,如果效果好,她就常駐,如果她跟這個項目相性不搭,那就當一期飛行嘉賓,拉拉人氣也不錯。」
好在現在的賀天然繼承了「少年」人格的全部記憶,在這半個月裏來也大致了解了一番公司的情況與業務,他知道拜玲耶現在是公司最紅的藝人,唯一的一線,只不過最近在談續約的事,檔期都安排的很謹慎,這也是最初公司綜藝沒有考慮她的原因。
由此可見,現在白聞玉把拜玲耶叫來,那就真是屬於救火了。
「不過從節目機制上來說,還差一位男嘉賓。」
項葵接過話茬,綜藝最後環節都是男女相互配對的,所以多出來一個女性就必須有個男性,多出個單數最後剩下的人就會很尷尬,畢竟節目一開始是以打造「戀綜」為目的,即便現在掛着羊頭賣起了狗肉,但一些機制還在,不弄點這種環節擦邊,那這節目現在也不會火了。
賀天然問:「有人選嗎?」
項葵為難道:「玲耶老師是才確定下來的,往後幾期飛行嘉賓也早就確認了檔期,不管是往後調整還是現在找人都比較懸,而且這周我們就要開始往後幾期的拍攝工作了,不能再拖了」
賀天然的手指點了點桌面,「那這件事在會議結束之後就趕緊聯繫新的藝人吧。現在我還是比較好奇,你們說要改劇本,演員會全力配合,那麼究竟要改哪些地方呢?」
「我們想」
「我想聽藝人說,你們把節目策劃得再好,但成功與否還是要靠他們配合。」
賀天然撇了撇手,打斷了項葵,他的目光掃向坐在一旁的三位藝人,兩位公司的年輕小朋友如坐針氈,唯有最尾上離賀天然最遠的溫涼目光遙遙射過來,她凝視着賀天然鼻樑上架着金絲眼鏡,眼含慍怒,可內心卻複雜萬端。
見到男人後,在座諸位浮現在腦子裏的那檔子事兒,溫涼自然也看到了,想到了,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賀天然會私底下背叛曹艾青,做出一些不正當的行為來。
說起來可能荒謬,但溫涼對此,的確是最有發言權的那個。
「我肯定全力配合公司,沒有意見。」
男藝人羅雀率先表態,他是在衝浪線平台起來後靠搞笑本領火起來的網紅,後來被挖掘簽進了公司,本自帶諧星光環的他與蘇小桐組成CP也不用太擔心緋聞的問題。
「我只是希望劇本的尺度不要太大就好遊戲方面不要有太多親密接觸什麼的」
作為女藝人的蘇小桐有點擔憂,她先前參加了一檔綜藝選秀,獲得了不錯的成績與數量可觀的粉絲,不過她本身唱跳能力很一般,取得的成績都是靠顏值在頂,現在公司給她安排的路線就是綜藝跟演戲,算是繼溫涼與拜玲耶之後,公司又一力推的的新人。
「是的是的,我也想說,我覺得我國綜藝尺度最大的節目就是那檔經年不衰的《快樂向前沖》了,我也就只能接受到那種程度了!拜託公司考慮考慮我們身為藝人必要的偶像包袱吧!」
羅雀忽如其來的一句插科打諢,讓眾人樂不可支,但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沒錯,那檔闖關節目最大的看點就是女性穿着清涼,然後闖關落水的畫面,而這種尺度,就是如今國內綜藝尺度的標杆,所以節目組再如何改劇本,都不會觸及到某些低俗的紅線。
蘇小桐的擔心被一句幽默所化解,而就在眾人其樂融融時,一句話宛如一盆冷水,讓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了起來:
「綜藝節目的劇本要具體要哪一步呢?是精準到一句台詞?還是必須跟某個人組成CP搏眼球?前兩期不是都被人詬病成工業糖精了嗎,再這樣搞就會更好?
而且項姐,你一開始跟我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你說你的綜藝節目只會要給藝人設定目標與情景,具體過程可以自由發揮,你們只是引導,這個我非常認可,可現在怎麼又說要改劇本呢?如果真這樣,我為什麼不直接接部傻白甜的劇來演呢?」
溫涼直指要害的發言使得方才眾人討論出的方案像個笑話,一邊的李嵐聽得心驚膽戰,以前小公司,溫涼對自己這個老闆這樣就算了,現在整個經紀公司已經被山海全資收購,儘管知道這姑娘的火爆脾性,但她現在是如何能走到這一步的,她不清楚嗎?
她還沒有紅到能跟老闆甩臉子的地步啊!
誰給她的底氣?難道是憑藉私底下跟賀天然的關係好,以為自己受到了器重?
李嵐不敢想如果公司放棄了溫涼,她所面對的境遇將會是如何,慶幸的是白聞玉好像對此沒有意見,而是一臉平靜,沉默以對。
藝人有藝人的訴求,公司有公司的指標,開會不是過家家,除開賀天然開場那句幼稚無比的棄用說法,像目前這種情況,白聞玉不會插手。
所以能在這種時候站出來主事的,就只有賀天然。
男人見了溫涼的反應,即便有萬千由頭髮難,可心裏無論如何都按捺不住,說出這麼一句:
「溫小姐,你是個很優秀的演員,這一點我深有體會,所以,無論是演戲也好,上綜藝也好,乃至於跟人組CP,假意談戀愛,我相信你都能很完美的勝任,而且修改後的劇本應該不會強迫你一定要如何,除非你自己樂意。」
眾人聞言,這話聽上去感覺像是賀導明面在誇讚溫涼的業務能力,但實則話裏有話,藉機敲打
溫涼微微側目,她忽然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賀天然了,前一秒聲稱要棄用自己,後一秒又說相信自己演技,讓自己跟隨劇本來,他到底想表達什麼呢?
溫涼顯然沒去想到賀天然只是借題發揮,用綜藝代指當初的惡作劇來諷刺她,因為兩人現在的信息代溝太大了,賀天然的主人格根本就不在乎這件從未發生的事,以至於溫涼就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這就導致此刻賀天然的揶揄,似乎並沒有起到激怒溫涼的作用,反而使姑娘冷靜下來,嘗試着摸清賀天然的思路,她問道:
「那劇本的細節,要如何修改呢?我想聽聽賀導你的意見。」
本想利用溫涼有話直說的性格,挑起她在眾人面前的失態,可對方好像聽不懂自己在表達什麼,反而還徵詢自己意見
這個女人是在裝糊塗麼?
賀天然心中暗自腹誹,顯然少年人格殘留在的那份報復欲,依舊影響着這具成熟的人格,但相比起少年來,這具人格更清醒,更有耐心,也更有手段。
眾人只見他沉思了片刻,說道:
「我覺得這次的劇本,我們應該具有主動性一些,因為播出的兩集節目與之後的待播內容,都給到了嘉賓很大的選擇空間,大家都可以憑藉自己的心意選擇搭檔,可事實證明這種情景下產生的化學反應並不明顯,而網友的一些視角是很清晰的,藝人嘉賓的選擇,還沒有他們磕的邪道CP有話題度,所以我們可以嘗試一種一開始就固定CP,固定人設的劇本,情節上也可以勁爆一些,諸如」
賀天然故意一頓,望着溫涼,攤了攤手:
「諸如『強制愛』什麼的,這聽上去就很上頭不是嗎?假如現在給溫涼小姐設計了一場惡作劇,她是主謀,任務是將一個本不喜歡她的人牢牢玩弄於鼓掌之中,而在得到他人的心後,又死死踐踏,飄然離去。」
這個暗示算是很明顯了,溫涼的臉色明顯一變,若有所思,而賀天然卻忽略了這個會議里其他人的參與度,所以這話一說,別人也來了興趣。
一直對會議認真紀要的謝妍妍打斷道:
「天然哥,這不叫『強制愛』,強制愛是真愛,是得到了也不會離開的那種,你說的這個有點渣了,強制愛的看點就是被愛者的反抗和強制者為了得到愛,而做出的種種瘋狂舉動。」
項葵也加入到了討論,接話道:
「對對對,其實賀導你要的那種反轉我明白,但我想身份轉變一下,在節目最後來一個反轉,被強制者可以假意接受強制者的愛意,但節目組會安排一個選擇,如果最後被強制者拒絕了強制者,那麼他就完成了節目組的任務,強制者將接受懲罰」
蘇小桐不禁插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被強制的人最後還是選擇接受強制人的愛意呢?」
「哇噢~」
會議室里響起女性的一片低呼,就連白聞玉都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
賀天然揉了揉眉心,本來只是想說給溫涼聽的潛台詞,現在卻被一群人拿在枱面上正兒八經地議論起來,而且看樣子他們還樂此不疲,找了到了靈感。
已然興起的項葵問着沉默的溫涼,「那溫涼老師你覺得呢?」
「我無所謂,這劇情是安排給我的?」
溫涼還在思考賀天然的這番用意,隨口答道。
「這是一種形式,我們應該會放在下期劇本里,每位嘉賓都會有,至於是強制還是被強制,劇情怎樣,我們內部還要再討論一下。」
「那你們給我安排的對象,我暫時也不得而知咯?」
「那是肯定的,畢竟綜藝還是需要一些『即興』元素的。」
說着說着,想到還有一位男嘉賓沒有定下,在娛樂圈浸淫多年的項葵望向賀天然若有所思,忍不住提議道:
「要不賀導您來試試?」
賀天然一愣:「試試?試什麼?」
「當節目嘉賓啊!」
「開什麼玩笑」
他臉色一凝,但在場幾位負責人都對這個提議饒有興趣,為首的項葵更是大力鼓吹:
「沒開玩笑,是真的!這節目賀導您真能上,一來你本來就是主策劃兼導演,知道咱們節目最需要什麼效果,何況你跟咱們公司的藝人都很熟,沒有新人嘉賓初來的隔閡,所以鲶魚效應也好,推波助瀾也罷,效果肯定要比別的嘉賓強;二來,您從網上的話題度來講,本來就不輸一些一二線的藝人,無非就是你久居幕後,曝光量差了點,但當個嘉賓綽綽有餘,而且賀導,這短時間裏能找到咖位適合,配合度高的男嘉賓,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您了~救火呀~」
網上其實擁有討論度與曝光量的富二代不算少,諸如早期某位以行為做派出名的王姓公子,還是一位以高學歷高智商出名,最後娶了一位超模後頻繁上綜藝的賭王后代何姓公子。
賀天然與以上兩位公子的區別更多是切切實實身處在影視的行業,導演才華也得到認可,真要找個「導演+富二代」的身份對標,他就更像導演麥浚龍。
如果不比作品與後者相較,賀天然就更年輕、更英俊,且更具有話題度。
望着眾人眼中對自己的殷殷期盼,賀天然為難地擺了擺手。
「再說吧。」
話題就此打住,之後會議又持續了一個半點,目送着大家陸續退場,賀天然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從工作中抽離的他,有太多事情還要思考,而且他知道
會後,還有人會來找他。
果然,不過五分鐘,白聞玉便推門而入,母親一眼就看見了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酒杯碎片與接近乾涸的紅色酒漬,她扭頭望向端坐在辦公桌後的兒子。
「鬧鬧走了?」
「走了。」
「今天你為什麼約她過來?」
「做一些心理諮詢而已。」
賀天然的淡漠,讓白聞玉的眉頭微微蹙起,「什麼心理諮詢比工作還重要,讓你當場放着不管?」
兒子假意不覺母親話中的含沙射影,故作姿態道:
「不重要嗎?我覺得挺重要的啊,要是早點知道心理服務這麼有效,我應該在你跟老爸分開的那會就開始接受治療了。」
這個人格的賀天然,比起少年人格尚存對親情的依賴與渴望,他對此的態度就顯得無比冷漠,一如父母對他。
白聞玉喉頭一窒,頓了頓,警告道:
「天然,你把余鬧秋叫來最好是真的在做心理諮詢,你可別步了你爸的後塵。」
賀天然不以為意,反而還洋洋自得道:
「我爸?我爸不是我的榜樣麼?事業成功,歡場得意,你那麼討厭他,不是還沒跟他割捨下共同的財產麼?這是你們教我的呀,能用利益綁定的事,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就不算什麼事兒,難道不是麼?」
白聞玉的怒意肉眼可見竄了上來,女人快走幾步上前,一個巴掌高高揚起,重重拍向這個敢忤逆自己的兒子。
誰知,巴掌落在半空突然就被賀天然的手掌死死鉗住。
「白女士,公司不是讓你教訓兒子的地方,想要教訓兒子,也請你們做家長的以身作則一回吧,光是打罵威脅,很沒有說服力呀。」
賀天然一把甩過母親的手,白聞玉愣在當場。
剛回國的時候,她覺得兒子越來越像賀盼山,但這都不算什麼,因為他有曹艾青,起碼在感情上,賀天然不會成為他父親的影子。
然而此刻,白聞玉覺得賀天然越看越陌生,也越看越熟悉,就像是她與賀盼山的所有矛盾與缺陷,所結合出的怪胎。
「我會去找余鬧秋聊的。」
「你隨意咯,不過她的心理諮詢真的很專業,媽,我也推薦你嘗試一次。」
賀天然輕鬆回應着,白聞玉轉過身走到了門口,最後像是某種念想讓她回過頭,深深看了一眼兒子的陌生臉龐,留下最後一句:
「天然,你怎麼看待我跟你父親的事我不管,你要學你爸,我也不管,但今天的事兒,你務必要給艾青一個交待,我不會讓這孩子成為第二個我,更不會幫你隱瞞。」
說完,白聞玉摔門而去。
賀天然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座萬年不變的冰山,久久不語,而冰山之下,有太多複雜翻湧的情緒,需要等他慢慢咀嚼。
只不過,還沒等他沉下心思考什麼,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敲響。
「賀天然,我能進來嗎?」
門外,傳來溫涼的嗓音。
「進~」
男人重新收拾好表情,一道靚麗身影推門而入,溫涼重新合上了門,同時也注意到了地上的一片狼藉,一向是無所畏懼,熱烈直白的她,此時卻面露出一種複雜神色。
其實賀天然也很奇怪,按照溫涼的性格做派,剛才會議上自己宛如明示一般的劇本提議,姑娘應該反應很激烈才對,而她並沒有,甚至默認般地接受了
這種反常的現象,真的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溫涼
而且,賀天然預料這次會議後,溫涼會來找自己,或者是大罵為何舊事重提,或者是徹底跟他撕破臉,但無論是哪一種,事後的處理,都能達到賀天然內在人格想要的「報復」效果,可他沒想到的是,對方上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帶着一種難以啟齒的赧然,這個明媚的姑娘說道:
「賀天然,我知道為什麼今天會議你會這麼反常你沒必要這樣。」
「你知道?」
賀天然不太確定,溫涼直視着他的目光,然後點點頭,似乎把一切都看透了。
「我知道。」
溫涼的回答把賀天然都搞不會了,他仔細回想起這半個月來的少年經歷,而其中並沒有什麼與溫涼相關的記憶,能讓對方說出這種話來
「那你說說看,為什麼我會這麼做,為什麼要刁難你。」
對於賀天然佯作平靜的反問,溫涼臉上竟是一紅,她瞪大雙眼,難為情道:
「你我你一定要讓我說出口嗎?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沒必要為我這麼做,上這個節目是我心甘情願的!」
賀天然一時語塞,溫涼這是跟自己打什麼啞謎呢!我為你做什麼了?我想報復你我為你做什麼了!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呀!
「溫涼你」
「篤篤篤」
男人正欲試探,好巧不巧門外又是傳來一道敲門聲,隨之而來的是賀元沖的聲響。
「哥,聊幾句啊。」
屋內的兩人宛若是驚弓之鳥,溫涼一個激靈,目光躲閃,嘴上說着:
「那我先走了你跟你弟弟聊吧。」
還沒弄清對方想法的賀天然哪能讓她這麼輕易離開?他突然起身,一把抓住了溫涼將離去的手,冷冷道:
「我們之間話還沒說完,你不能走!」
溫涼下意識壓低了嗓音,急道:「我你那你要我怎麼樣?」
「躲起來!」
「我躲哪兒呀!」
「哥,你在嗎?」
門外,賀元沖催促的聲音響起,賀天然與溫涼對視一眼,然後同時向周圍掃視了一圈,但可惜,窗明几淨的辦公室並沒有什麼可供藏身的好地點,就連唯一一個衣帽間,都還是開放式的。
賀天然心念電轉,放下溫涼的柔荑,重新坐下,然後雙腳一蹬,辦公椅的滑輪驟然後退出半米。
男人的目光看向辦公桌下的隱蔽空間,然後抬起頭看向溫涼,用着一種帶着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躲進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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