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離中心廣場距離不是很遠,步行十多分鐘的樣子。
兩人並肩朝江邊的方向走,蘇暮沉偶爾會問上一句「累不累。」
顧繁星調皮的朝後抬起腳給他看,「聽你的話,一直都穿平底鞋呢,不累。」
蘇暮沉說:「你還真的挺不錯的,懷孕以來,還從沒孕吐過呢。」
顧繁星笑笑,「我看網上說,孕婦身體素質好,沒壓力,就不會有孕吐。我媽的事情你都幫我解決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哪裏能孕吐呢。」
蘇暮沉點點頭,看她說的雲淡風輕,又問她:「有沒有恨過我?」
顧繁星一愣,嘴角邊的笑還未及時的收回去,抬頭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那天晚上,你是把我當成小恩了吧?」
蘇暮沉聽後,也是一愣,「你怎麼知道她的?」
「上次你帶楊秘書去飯局喝多了,回來後,在休息室里,你拉着我的手叫小恩。」顧繁星輕聲說道。
蘇暮沉對此完全沒有印象,但和顧繁星的那一晚,的確是看着她的背影把她錯認成了小恩。
「我倒是沒恨過你,那一晚雖然都喝多了,但我也不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我也有責任。」顧繁星鼓起勇氣說出口。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了,不用說的太明白了。
蘇暮沉自然是心領神會,只是笑笑又說:「我的話,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生完孩子我們就離婚,你心裏對我是有怨恨的吧?」
顧繁星恍然大悟,有些尷尬,嘟囔着說:「蘇總,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
「當然怨恨你了。」她直言坦白,「我辛苦生下寶寶,轉頭給你留下,我走人,試問哪個做母親的能受得了?我不想拿孩子換錢,可現實卻又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
她說到這,又自嘲一笑,「後來,我也想了,你們蘇家家大業大,未來的蘇少夫人自然是要門當戶對的人物,我有什麼資格進入你家門呢?這麼一想,倒是釋懷了不少。」
「就像你說的,孩子跟着你,哪會過苦日子呢?反倒是跟了我,才不好過呢。你能給他最頂流的一切,又很重視他,想必將來的少夫人也會因你好好對孩子的,我離開,或許是給他最好的愛了。」
顧繁星的心有些酸酸的,吸了一下鼻子,帶着歉意的說:「蘇總,不好意思哈,我說的有點多了。」
蘇暮沉不知道為什麼,聽她絮絮念念的把話說完,竟然有些同情她。
「沒事,把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好受多了吧?」他問。
顧繁星呵呵一笑,又反問他:「蘇總,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據我對你的了解,你可是不會顧及他人感受的人啊。」
「不知道。」蘇暮沉快速的說,「可能是我們私下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就想了解一下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顧繁星若有所思的回道,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悵然。
兩人聊着天,很快走到了江邊。
此時江邊的人也不少,只是比中心廣場要少了許多。
兩人順着外灘慢慢地走。外灘的小廣場上有唱歌的,江中有觀光船來來回回的走,音樂噴泉一刻不停的噴起又落下。
「要坐船嗎?」蘇暮沉問。
顧繁星趴在欄杆上朝下看,伸手一指,「蘇總,咱們倆下去吧,你看江堤那裏都是放河燈的,我也想放一盞河燈祈願。」
「會不會不安全?別下去了。」蘇暮沉微微皺眉道。
顧繁星說:「很安全的,周圍有護欄。」
話雖如此,可蘇暮沉還是不太想讓她下去,可她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拒絕的話又好像說不出口似的。
「蘇總,你看那河燈多漂亮,咱們倆給小籠包祈福一個,多好呀,你說是不是?」顧繁星一邊央求着,一邊沖他眨着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愛極了。
蘇暮沉受不了她的「攻擊」,只好悶聲道:「好吧,那就下去吧。」
「謝謝蘇總。」顧繁星開心得很,蹦蹦跳跳的朝着樓梯那邊走去。
蘇暮沉緊跟其後,朝她喊着:「你別跑,慢一點。」
江堤邊人很多,做什麼的都有。
蘇暮沉拉着顧繁星的手腕,走到了一處放河燈的地方,在老闆手裏買了一盞荷花燈。
「送福給小籠包,我們買一盞就可以了。」顧繁星接過老闆手裏的河燈,對蘇暮沉說。
蘇暮沉輕聲嗤笑,跟着她一起蹲了下來。
「我怎麼記得,放河燈是在中元節呢?普渡水鬼的吧?」他問,「什麼時候變成祈福的了?」
顧繁星手裏的打火機差點沒掉進江里,不滿的「嘶」了一聲,「蘇總,不要掃興嘛,你看大家都是祈福的,在咱們寧城,就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有異議了。」
「行,你怎麼說都有理,快點亮吧。」蘇暮沉失笑的說。
顧繁星點亮河燈,緩緩地放在了江面上,看着河燈順着江流飄走,她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嘴裏低聲的說着什麼。
幾秒後,她睜開眼睛,看着飄遠的河燈,她滿意的一笑。
「蘇總,你祈願了嗎?」她轉頭看他,笑着問。
蘇暮沉盯着江面,「我希望小籠包能順利的降生——」
顧繁星看他把願望說出來,一着急,伸手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噓,別說出來啊。」
女孩子的姣美容顏近在眼前,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如一把小扇子掃在了他的心房上,他立時覺得心跳有點快。
怎麼回事兒?蘇暮沉疑惑,對她只是上級與下級的關係,並沒有對她有其他想法,這心跳肯定是因為長時間沒接觸到女人了,才會有的反應。
他拉下她的手,平穩心跳後,對她說:「沒全說出來,沒關係的。」
顧繁星說:「你再許一個吧。」
看着她期盼的眼神,蘇暮沉無法,只好在她的注視下,又閉着眼睛許了願。
如願放了河燈,兩人從下面上來了。
蘇暮沉看了眼時間,說:「太晚了,該回去了。」
兩人朝着停車的地方走,路上人多,也不覺得走得累,感覺很快就到了。
上了車,顧繁星抱着花籃,看着裏面嬌艷欲滴的花兒,轉身對蘇暮沉說:「咱倆拍張合照吧。」
蘇暮沉正繫着安全帶,聞言抬頭疑惑的看她,「拍照幹嘛?」
「不幹嘛,紀念一下,我第一次收到花。」
顧繁星說完,拿起手機,找准鏡頭,嘴角上揚,露出最美的笑來,「咔嚓」一聲,定格住了二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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