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蒙德觀察舊鎮的夜景,嘀嘀咕咕:「奧托必須得遠離,家族不能被他和阿利森拖累。」
王儲的屠刀抬到海塔爾頭頂,必須隱藏潛在的隱患。
邊想邊走,高聳的參天塔映入眼帘。
蒙德踏上石頭拱橋,返回自己的族地。
哭泣碼頭。
不久前駛出的小型船隻原路返回,停泊在原位。
碼頭上,空蕩的夜色下,十幾名黑袍人站成一排。
奧托重新戴上兜帽,踏上濕漉漉的碼頭,沉聲道:「跟我來。」
黑袍人不言不語,提線木偶般跟上。
月明星稀,一陣晚風吹拂。
黑袍的兜帽吹刮,顯露出幾張面黃肌瘦的麻木臉龐。
有的瞎了一隻眼睛,有的臉皮佈滿傷疤
他們是君臨地牢裏的罪犯,同時是白蛆小梅留下的情報遺產之一。
現在,由奧托支使這群傀儡。
夜色愈發深邃,烏雲遮蓋皎潔月光。
參天塔,一條密道中。
咔噠——
黑袍人輕手輕腳的鑽出,外界剛好是存放糧食的地窖。
「動作麻利一點,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奧托眼神冷酷,找到提前備好的火油桶。
黑袍人扛起油桶,立馬展開行動。
避開守夜的護衛,火油分別澆灌在地窖、廚房、馬廄等地。
一名黑袍人要往大門口淋火油,同伴上前就是一拳,搶過油桶低喝:「滾遠點,不要自作聰明。」
奧托在暗中注視,微不可覺點頭。
他要放火燒一回參天塔,但不至於堵死逃生的通道。
王儲不是要動手嗎?
那他就提前出手,一把火燒光參天塔,逃避莫須有的問責。
沒人會想到火是他放的,只當行事無所顧忌的王儲所為。
奧托最後看了眼熟悉的巍峨高塔,回身鑽入密道,下令道:「點火。」
黑袍人掏出火把,點燃火油淋透的地方。
登時,大火燃燒在參天塔各處。
當護衛與侍從發生失火,奧托已經帶人悄然離去。
「快來人,救火!」
「廚房失火了,快打水」
「着火了」
侍從四處奔走,整座高塔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另一夥蒙面人從參天塔潛行出來,乘坐湖心島的小舟迅速逃離現場。
轟——
參天塔大門口,突然燃燒一場大火,阻隔護衛忙裏忙外的打水救火。
「該死,大火堵住門了!」
火勢熊熊,常人無法靠近。
忽的,有人驚呼出聲:「有火油的味道,快去救領主大人!」
霎時間,護衛們大呼小叫,披上河水打濕的毯子就往裏面沖。
此時,領主臥房。
蒙德身穿絲綢睡衣,躺在柔軟大床上熟睡。
滋啦啦
門外走廊燃起大火,刺鼻的濃煙順着細微門縫鑽入臥房。
蒙德腦袋昏沉沉的,聞着煙味翻來覆去。
不知何時,一聲聲救火響徹高塔,將他從夢中喚醒。
蒙德一睜開眼,昏暗房間充斥濃濃黑煙,溫度高的像烤箱。
「該死的,怎麼回事!」
蒙德瞬間睡意全無,謾罵着起身要逃。
砰——
一腳踹在房門()
上,咣當一聲紋絲未動。
蒙德大驚失色,奮力捶打房門:「混賬,誰把門封死了!」
大火蔓延整個走廊,順着牆壁燒到天棚,裝潢的松木橫樑成為最好的助燃物,松油燒的劈啪作響。
蒙德每一次呼吸都吸滿嗆人濃煙,耳邊聽到的呼喊與噼啪聲猶如陌客低語。
濃煙越發濃烈,大火燒到房門。
「咳咳咳」
蒙德捶打門板的力氣越來越弱,呼吸十分艱難,劇烈的咳嗽險些將肺咳出體外。
「來人」
「救、救我」
蒙德雙眼浮現深深絕望,嗓子仿佛破鼓風機般沙啞,四肢逐漸酸軟無力。
噗通一聲,整個人栽倒在地。
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房門,明明只是一扇木門,卻成為隔斷生與死的天埑。
轟隆——
大火蔓延到臥房房頂,橫樑再也堅持不住,燒斷轟然坍塌。
蒙德呼吸幾乎停滯,眼珠子快要凸出眼眶,看着橫樑當頭砸下。
生命的最後剎那,蒙德迴光返照一般,惶恐驚叫。
「不!!」
哭泣碼頭。
再次登船的奧托猛然回首,仿佛聽到了什麼,盯住濃煙滾滾的參天塔。
參天塔高達八百英尺,在地勢平坦的舊鎮無比顯眼。
正值黑夜,火光分外清晰。
大火從參天塔底部升騰,偶爾幾個樓層冒出濃煙,隔着窗戶噴吐火舌。
奧托眼神閃爍,一時間心亂如麻:「火勢怎麼大了這麼多?」
手掌攪動海水,憑藉體感判定夜風的大小。
微風徐徐,不是風助火勢的大風口。
奧托眉頭緊鎖,暗暗揣測:「不管如何,舊鎮不能久留。」
他已經選擇兄長和家族做出犧牲,以此保全貴為王后的女兒與家族未來。
那便不能婦人之仁。
一扭頭,踏上小型船隻的甲板,催促水手加速航行。
嘩啦嘩啦
水手賣力划槳,海浪不知不覺間猛烈三分。
奧托加入划槳的隊伍,船隻很快隱沒入黑夜。
半個小時後。
船隻駛出港口,進入低語灣的出海口。
奧托魂不守舍,雙眼失去焦距的看着遠方。
不知何時,大海上出現一艘朦朧的船舶輪廓。
水手們驚慌失措,伸長脖頸試圖看到對船的情況。
奧托被聲音吸引,順着視線眯眼去看。
兩艘船隻越來越近,朦朧感逐漸消失。
一艘靈巧著稱的小型戰船。
奧托心中一突,眼皮不安的亂跳。
漸漸的,兩艘船隻交匯。
奧托仰頭眺望,看到了戰船甲板上的人影,看到了戰船懸掛的長帆。
淡紫色的帆布上,一柄劍和一顆流星相交。
「戴恩家族。」
奧托頭腦發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與此同時,戰場上的人影也在俯視着他,嘴角流露一抹譏諷冷笑。
大手一揮,士兵拉弓搭箭,瞄準對船上的水手與黑袍人。
「放箭!」
繁星聖堂。
雷妮拉還沒入睡,身穿一件長款米色睡裙,站在內堂的窗前向外眺望。
「嗚哇~」
小伊蒙穿着寶寶衣,趴在媽媽的懷裏,哼哼唧唧的瞎蛄蛹。
雷妮()
拉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一手摟着後背,上身微微後傾。
確保孩子不會掉下去,也不會傷到脊椎。
嘎吱——
房門從外推開,雷加輕手輕腳的走進。
一抬頭,便見到雷妮拉在月下哄着寶寶。
雷加稍作遲疑,小聲問:「貝爾隆睡着了?」
雷妮拉側過身,無奈道:「早就睡了,就剩這個小混賬不肯消停。」
「貝爾隆不愧是長子,知道替父親母親省心。」
雷加笑着上前,接過胡亂拍手的小伊蒙。
小傢伙紫眸亮晶晶的,異常興奮的吧唧嘴,似乎想要反駁父親。
小模樣可愛極了。
雷妮拉輕哼一聲,晃動身旁的搖籃,眼神溫柔的看着睡熟寶寶,回懟道:「年長的孩子通常更省心,照顧更小的弟弟。」
說着,雙眸挪到雷加俊美似妖的臉上,微微翹起嘴角。
多好看的小伙子,她一手照料大的。
雷加憋不住笑,點頭讚揚:「沒錯,誰不想有一個溫柔體貼的姐姐。」
「哇嚕~」
小伊蒙感到被忽視,不開心的囫圇叫嚷,張開小手撞在雷加堅硬的胸膛上。
小傢伙軟乎乎的,撞了一下有點反彈,口水都給撞出來了。
一對無良父母笑開了花,逗弄可憐的寶寶。
「雷加!」
氣氛正溫馨,雷妮拉突然開口。
雷加「嗯」一聲,關切的投來目光。
雷妮拉靠在窗邊,遙望參天塔的沖天火光,直白問:「你放的火?」
「嘖,什麼都瞞不過你。」
雷加咂了咂舌,咬一口小伊蒙的臉蛋,如實道:「奧托放的火,我幫忙扇風。」
「真的?」
雷妮拉眼眸微眯。
「如假包換。」雷加一臉我最老實點表情。
雷妮拉翻了個白眼,苦口婆心道:「海塔爾家族比肩各境的守護家族,還是阿利森的母族,你千萬不要亂來。」
維斯特洛有貴族保護法。
無論是何種罪惡,只要不是舉族叛亂,國王也不能隨意毀滅一個姓氏。
雷加自任王儲以來,先後砍掉了兩個傳承悠久的貴族姓氏。
河間地的布雷肯,多恩領的烏勒。
雖然兩者都犯下大罪,剿滅全族情有可原。
但這種舉措,無疑挑撥維斯特洛貴族的神經,平添殘酷的名聲。
歷來造反的貴族多如牛毛,大貴族姓氏從未因此滅亡。
雷加多次滅族覆姓的行為,是個人都會感到畏懼。
雷妮拉想了想,建議道:「參天塔遭遇大火,海塔爾家族損失夠大了,咱們明天啟程回君臨。」
多恩叛亂還沒結束,戰場還需要海塔爾發光發熱。
剝奪阿利森的王后權利,控制住位列御前會議的奧托,海塔爾家族不足為懼。
在雷妮拉眼中,和雷加一塊撫育孩子,守在父親身邊才是重中之重。
雷加眼皮微抬,考慮事情的走向,做出判斷:「也好,明天也是見分曉的時候。」
海塔爾家族樹大根深,不會輕易消失。
他做了幾手準備,想來也夠用了。
翌日,清晨。
參天塔所在的湖心島化作一片焦土,白色高塔被一夜大火燒黑。
雷加與雷妮拉馭龍而來。
趕上護衛清掃高塔大門,用擔架搬運出一具具焦屍。
「嘶嘎」
()
一聲尖銳的嘶鳴,引起在場人的注意。
陽炎與偷羊賊姍姍來遲,兩名坦格利安小子倆匆匆趕來。
伊耿完全一副懵逼臉,茫然環顧距離殘垣斷壁不遠的石階高塔。
他不就是帶着伊蒙德逛了一夜妓院,老媽的娘家燒光了?
伊蒙德比他更懵,獨眼瞪的老大,爬下龍背往高塔里跑。
「伊蒙德,別衝動!」
雷加就在塔前,伸手制止。
這時候,兩名身披盔甲的扈從騎士面帶悲戚,抬起一副擔架緩緩走出。
擔架上蓋着一張白布,一條焦黑如炭的手臂耷拉下來。
雷加拉着伊蒙德後退,注視着擔架在眼前路過。
手臂的拇指上掛着一團融化後凝固的金子,包裹一枚綠寶石。
兄弟倆同時認出。
那是蒙德.海塔爾經常佩戴的祖母綠扳指。
「大哥。」
伊蒙德呆呆的,喃喃出聲。
「嗯。」雷加就在一邊。
「沒事了。」
伊蒙德垂頭喪氣,搖了搖頭。
「父親,嗚嗚嗚」
談話間,一陣驚慌的哭嚎響起,是小孩子的哭聲。
一個年齡不大的小男孩兒,在騎士的保護下哭着出塔。
蒙德的獨生子,萊昂諾.海塔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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