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怒重現,飛速傳遍七國。
君臨。
百姓謠言四起,議論王儲殺死多少多恩人,打了多少勝仗。
最混亂的跳蚤窩,孤兒們誇張的描述龍山。
最新說辭,龍山下埋藏無數多恩人的屍骨,鎮壓反抗者的冤魂。
百姓們不辨真假,以訛傳訛。
他們不知道三女國戰爭如何爆發,也不知道何時結束。
更不知道多恩為何叛亂。
他們只知道一點。
坦格利安的雷加英勇善戰,多恩的馬泰爾親王俯首稱臣。
多恩,終於臣服鐵王座。
維斯特洛大陸的七國,全部納入坦格利安王朝的版圖。
紅堡。
國王寢宮。
一眾御前大臣守在門前,透過敞開的房門看向內里。
韋賽里斯臉色慘白,額頭冒出冷汗,無意識的臥榻在床。
「韋賽里斯,你還好嗎?」
阿利森坐在床榻邊,一邊擰乾濕毛巾擦汗,一邊輕輕呼喊:「醒一醒,你的大臣們在等你。」
「」
韋賽里斯眉頭緊鎖,似乎嫌棄吵鬧。
阿利森十分擔憂,忍不住抱怨:「我就說你不要出征,你就是不聽。」
念念叨叨半響,收拾好水盆起身。
臨走,無可奈何的請求:「快點好起來,王國需要你。」
說罷,端着水盆出門。
房門外。
萊昂諾神情凝重,小聲詢問:「陛下還沒有恢復的跡象?」
「沒有。」
阿利森搖頭,嘆息道:「自從返回君臨,他就一直昏昏沉沉,昏迷反倒比清醒時間還多。」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萊昂諾緊緊蹙眉。
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
陛下昏迷不醒,御前會議都無法正常運轉。
奧托拉上房門,岔開話題:「陛下需要修養,有什麼事咱們召開御前會議商討。」
阿利森這時才反應,交代御林鐵衛洛倫特、史蒂芬爵士看好寢宮。
見狀,萊昂諾不好強求,借題發揮:「那就移步議會大廳,順便邀請雷妮拉公主。」
阿利森愕然道:「雷妮拉懷胎7月,還是不要打擾為好。」
早在韋賽里斯被護送回君臨,雷妮拉便從龍石島返回君臨。
萊昂諾沒有回答,看向大學士歐維爾。
歐維爾十分順從:「公主胎位良好,日常處理政務沒有問題。」
阿利森柳眉微蹙,聽出了言外之意。
處理政務!
韋賽里斯臥榻修養,雷加遠征多恩。
雷妮拉長公主的身份,反倒壓在她這個王后上頭。
思來想去,阿利森找不到反駁理由,咽下這口氣:「那好,就這樣吧。」
說完轉身離開,給出換衣服的託詞。
奧托和善的衝着萊昂諾點點頭,跟上女兒的步伐。
很快,父女倆走遠。
萊昂諾等人面面相覷,向着議會大廳前往。
路上,小聲議論。
「陛下身體欠佳,於國於民不是好事。」
「慎言,陛下會好起來的。」
「經我診斷,陛下是驚嚇過度,引發創傷後遺症,身體並無大礙,就像一場小風寒。」
「坦格利安不會風寒,更不會昏迷不醒。」
萊昂諾說出最後一句,語氣不悅。
()
歐維爾停下腳步,嚴肅道:「這是身心共創的緣故,不是藥草可醫。」
他不喜歡有人質疑他的醫術。
「抱歉,我不是懷疑你。」
萊昂諾意識到過激。
「無妨。」歐維爾道。
梅羅斯事件太過駭人聽聞,難免讓大學士這個職務蒙上一層濾鏡。
萊昂諾輕嘆一聲,經過內心掙扎後,咬牙道:「諸位,陛下一直昏迷不醒,我們該早作準備。」
「什麼準備?」賈斯皮來了精神。
萊昂諾撇了他一眼,坦白道:「韋賽里斯是我的陛下,同時也是我多年的好友,我不希望他有危險。」
頓了頓,又道:「若真有一天,他無法處理政務,甚至一睡不醒,必須有一位繼承人立馬繼任鐵王座。」
「等一下。」
林曼出言打斷,老邁的臉上浮現詫異,說道:「咱們有一位最棒的儲君,他就在多恩。」
「雷加王子戰功赫赫,沒人敢觸他的霉頭。」
賈斯皮聳聳肩,自己先笑了。
他差點被王儲針對。
「我清楚你們想說的,但今時不同往日。」
萊昂諾神情認真:「布拉佛斯窺伺狹海,三女國餘黨虎視眈眈,眼下多恩叛亂,王國一團亂麻,正是容易出意外的時候。」
此言一出,幾人瞬間沉默。
優秀的王儲不難找,坦格利安的上一代人就出來兩位。
可惜。
一個在營帳里遇刺,一個腹脹而亡。
萊昂諾說出觀點:「我提議召回王儲,確保王位繼承過程平穩。」
國士之言,求穩求重。
林曼一時遲疑:「王子征討多恩,已經開始進行第二輪龍之怒,怎麼會輕易放棄。」
萊昂諾道:「科利斯大人坐鎮陽戟城,還有戴蒙王子與雷妮絲公主,多恩活躍不了多久。」
「不成。」
林曼還是覺得不妥,嚴厲道:「征服多恩,必須由儲君完成,不能假於人手。」
萊昂諾:「陛下若是出意外,王子必須第一時間在場。」
「你認為會有人痴心妄想?」
林曼遲鈍的思維一清,驀地恢復敏銳。
萊昂諾不說話,卻表達了態度。
幾人再次沉默,交換眼神。
理論來說,阻攔王儲繼位,這是不可能的事。
就怕
就怕有人失去理智,干出一些玷污王室的愚蠢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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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
一直閉口不言的托蒙德打破沉默,微笑道:「諸位,陛下只是沉睡,並非身體有問題,或許是咱們小題大做。」
「這是應有的準備!」
萊昂諾着急道。
托蒙德神情收斂,眼睛猛然翻白,直勾勾與萊昂諾對視,嗓音濕膩:「我是情報總管,紅堡不會有意外。」
上前一步,消瘦如麻杆的身子與對方臃腫身材鮮明對比。
萊昂諾吞咽一口口水,被那雙慘白的眼珠盯着頭皮發麻。
托蒙德摸了***前的瓦雷利亞鋼徽章,問道:「還是您認為,被稱為少龍王的雷加王子,真的只是一位普通人。」
「這」
萊昂諾啞口無言。
當然不是普通人,他就沒見過比王儲更神秘的人。
稀缺的瓦雷利亞鋼武器,一件件往外掏。
修繕赫倫堡的黑色龍石,幾句咒語就能製造。
最新消息,王儲在伊倫伍德城原址熔鑄一座龍石巨峰()
,譽為坦格利安的龍王祭壇。
托蒙德面容僵硬,透出一股危險氣息,說道:「君臨如有意外,我會通知王子第一時間折返。」
早在一個月前,雷加便給他傳信。
除非天塌下來,否則別阻攔他持續龍之怒。
紅堡四面透風,都有他的小小鳥築巢。
萊昂諾無言以對,無奈點頭:「聽你的。」
對方是王儲的心腹,還是詭異的易形者,值得信任。
王后寢宮。
砰!
房門重重關閉,阿利森氣的面紅耳赤,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她的三個孩子都在多恩參戰,從來沒有辜負坦格利安與王國。
那幫御前大臣還是警惕她,搬出懷有身孕的雷妮拉壓她一頭。
嘎吱——
房門打開,奧托走進。
阿利森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倒出一杯紅酒灌了一口。
奧托默默坐到對面,眼眸深邃的注視女兒,說道:「愚者動怒內耗,智者此時該未雨綢繆。」
阿利森聞言一愣,旋即惱火道:「韋賽里斯還沒死,他早晚會醒過來。」
「這世上沒人確保自己百分百看到第二天日出。」
奧托淡然自若,仿佛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阿利森內心動搖,遲疑道:「我能做什麼?」
奧托微微一笑,耐心講解:「儲君之位咱們沒法觸碰,萊昂諾等人此時應該就在商討監視你我。」
他太了解自己這位同僚。
智謀深遠,辦事牢靠。
奈何這種人有一個特點,缺乏急智,遇事心急。
阿利森坐正身子,聆聽父親的意見。
奧托從茶盤裏單獨拿出一個杯子,認真道:「蒙德給我傳信,多恩人騷擾青亭島,請求雷加幫助,被對方拒絕了。」
「怎麼會?」
阿利森神情一急,追問道:「多恩不是被所謂的龍之怒犁過一遍,他們怎麼還有膽子窺視舊鎮。」
「還有伊耿、伊蒙德,蒙德可是他們的外叔祖。」
奧托手指輕扣,淡淡道:「據我說知,星墜城與布萊蒙城是雷加親自馭龍焚燒,相比獄門堡等處,兩座城堡只是草草燒過一遍,打散了兩個家族的守備力量。」
第一輪龍之怒,受限多恩東西跨度較大,士兵無法跟隨巨龍參戰。
類似沙石城這種偏僻城堡,都是直接焚燒殆盡。
萬斯城等腹地城堡,不僅城堡被毀,反抗的貴族還會被捉拿,押往伊倫伍德城。
獨獨星墜城與布萊蒙城,就算地處更加偏遠,也不該只像走個過場一樣。
阿利森恍然:「雷加故意的?」
「八九不離十。」
奧托保持從容,分析道:「戴恩與布萊蒙家族沿河而居,乘船直通夏日之海,礙於巨龍可怕,第一個報復的就是舊鎮。」
「戴恩家族很不對勁,一開始便盯上舊鎮,斥候船進入青亭島海岸線暢通無阻,幾次三番探查舊鎮海港。」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報復!」阿利森氣喘吁吁。
又道:「咱們該怎麼辦,不能眼看着舊鎮被毀。」
奧托:「召回伊耿,讓他前往舊鎮,順帶把控海塔爾家族的所剩部隊。」
「伊耿?」阿利森遲疑了。
奧托點頭:「還有伊蒙德,以年齡小的名義調回君臨,拉攏風暴地的貴族。」
「他們兩個」
()
阿利森話到嘴邊羞於啟齒,翻了個白眼:「那兩個小子見了雷加就像耗子見貓,能有什麼擔當?」
自從聯姻一事,伊耿不再聯繫他這個母親。
伊蒙德倒是偶爾寄信,言詞中對雷加的崇拜,都快忘記誰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阿利森想了想,疑惑道:「怎麼不把海倫娜調回,她還是女孩兒。」
龍之怒慘無人道,兩個兒子參與她能接受。
海倫娜一個小姑娘,往後哪家大人敢娶她?
奧托看了眼女兒,反問道:「你真不知道原因?」
阿利森怔了怔。
驀然想到,女兒想要插足當第三者的想法。
她那個時候好像是說,成功了?
奧托沒有追究此事,起身說道:「谷地的簡妮夫人疑似有孕,肚子開始藏不住,某人一直抱着齊人之福的打算。」
「多恩人兵臨舊鎮,正好給他合理馭龍進入舊鎮,行使威逼利誘的手段。」
「七神在上,違背教會旨意是要遭遇神罰的。」
奧托意味深長,推門而出。
「仔細考慮,待會還要參加御前會議。」
阿利森呆住了。
砰!
房門關閉,發出輕響。
半響。
阿利森猛然回神,手忙腳亂的端起酒壺倒了一杯酒,受驚似的道:「他怎麼敢,那可是人瑞王陛下簽訂的合約。」
人瑞王陛下,那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國王。
給了她榮譽、自信,卓越的宮廷地位。
「不!任何人都不該質疑人瑞王陛下。」
阿利森神神叨叨,拿起酒杯猛灌一口。
還有海倫娜,她一定參與雷加的計劃中。
這個逆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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