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清早,密爾沉浸在修繕城邦的工作中。
西海岸,港口。
海面漣漪陣陣,幾艘三桅帆船停泊,寬闊船帆隨風鼓動。
港岸上,黑甲持矛的無畏者小隊筆直站立。
雷加神情淡然,看着身前的上百名次子團成員。
「王子,感謝您的寬容,我等一定不負所托。」
一名胸甲烙印銀色鱒魚的年輕人聲音鄭重,渾身朝氣蓬勃。
與其一同的,還有數位年輕騎士。
這些騎士胸甲沒有貴族族徽,私生子或平民出身,同為無產騎士。
雷加聞言,微微一笑,叮囑道:「回去好好與老徒利溝通,道明鐵王座借貸的信息。」
一邊說着,看向其餘上百名次子團成員,說出一樣的囑咐。
他們之中,三十位貴族出身的次子獲得開拓令,拉攏其餘出身更低的同伴充當幫手。
徒利家的年輕人用力點頭,說不出的認真:「您放心,我們會盡最大努力說服家主支持。」
「很好。」
雷加眼神讚許,說道:「戰爭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你們有充分時間。」
接着寒暄幾句,上百名次子團的成員面色感激,齊刷刷捶胸行禮,登上懸掛三首紅龍旗幟的大船。
開拓一塊領地,光是鐵王座的錢財供給還不夠。
他們此行返回維斯特洛,為了獲得家族長輩的支援,更好更快的建設領地。
或是家族中的騎士,或是經驗老道的農夫、鐵匠、工匠。
甚至一定數量的盔甲、武器、戰馬。
有了這些東西,才算一名合格的領主。
海浪輕輕翻湧,兩艘大船駛出港口。
雷加靜靜眺望,一雙紫眸流露深思。
開拓令的發佈,是一個解決奴隸過盛,開墾爭議之地的良方。
但,似乎還不夠。
凡是自由貿易城邦,奴隸主都會在城邦外圈地自用,栽種果園、農田。
審問被處決的奴隸主可得知,這些地方每年都能收穫頗豐。
雷加暗自沉吟。
果園、農田很重要,是城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從前奴隸主把控,奴役奴隸耕種。
現在,這些生財之地落入他手,大有可為。
正想着,幾道衣着不同的身影靠近。
有衣着華麗的美艷婦人,有身寬體胖的平民,更有衣衫襤褸的老邁奴隸。
雷加耳朵微動,轉頭盯向幾人。
幾人神情謙卑,連忙低下頭。
雷加眼神晦暗不明,盯上中年胖子,說道:「桑卓,城外的莊園清理乾淨,重新安排無產者工作。」
他考慮改換莊園的制度。
一種另類的勞務關係,改換報酬的方式。
鐵王座派遣一名莊園主,安排不同的農活,獲取等價的積分。
每季收成後,以積分給勞作者兌換物資或錢財。
這樣一來,勞作者有好處,不會陷入被壓迫的情緒。
不直接發錢,勞作者就不會擅自罷工,勤勤懇懇的工作。
確保一個季度的農作正常運行。
胖子桑卓板起臉,積極道:「是,王子,我會很快恢復莊園的秩序。」
雷加點點頭,又看向老邁奴隸,看着那張滄桑的老臉,說道:「篩選拖家帶口的無產者,不論莊園還是開墾領地,都少不了他們。」
密爾的平民與奴隸比例高達13。
城邦的運轉基本靠()
奴隸維持,自然少不了娶妻生子的奴隸。
相較孤身一人的奴隸,有家庭牽掛的奴隸更穩定。
老邁奴隸渾濁的雙眼蘊藏智慧,嗓音渾厚:「城邦很多沒有工作的無產者,他們很樂意效勞。」
他是奴隸中的智者,精通數種語言和天文學、醫學,選舉為奴隸代表之一。
平民與奴隸代表問完話,輪到舊貴族代表。
美艷婦人稱為卡爾女士,橄欖色的深膚,性感紅唇,自覺匯報:「幾位銀行家已經啟程,前往布拉佛斯尋找鐵金庫借貸。」
「能借多少?」
雷加對這方面不是很了解。
卡爾一雙美眸輕眨,思索道:「大概是他們自身銀行儲蓄的兩倍,布拉佛斯的商人不是蠢蛋,密爾銀行家大概只能借到這麼多。」
鐵金庫盛名已久,末日浩劫前的古瓦雷利亞都與之有所交易。
他們敢將錢借給正在開戰的敵對勢力,是因為有足夠自信,對方不敢不還。
但,不代表會無所顧忌的借錢,展現償還能力是重中之重。
雷加聞言,腦筋一轉,笑道:「夠了,幾家銀行存儲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任意一家銀行存蓄,都不輸曾祖父與父親攢了幾十年的國庫。
借到這麼大一筆錢,不僅開發爭議之地足夠,還能緩解建設石階列島、修繕密爾、里斯的損耗。
雷加繼續道:「貸款的時間有多長拉多長,最好定為最高60年。」
鐵金庫的借貸時間,最多60年。
曾祖父傑赫里斯修建王國大道時,借過一筆60年的大額貸款,最後十幾年便還清。
不過,雷加可沒打算還。
卡爾面色微變,善意提醒:「王子,鐵金庫的強大非同小可。」
有錢能使鬼推磨。
鐵金庫的財富多到可以讓磨去推鬼。
有那麼多錢,甚至能調動半個厄斯索斯的力量反撲要賬。
雷加眸子微閃,不禁失笑:「坦格利安的巨龍重新踏上厄斯索斯的土地,你認為我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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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款?
除非布拉佛斯改換海王,從敵視轉變為親近鐵王座。
否則,休想討回半個銅星!
卡爾眼神一黯,不再多言。
生意人,不適合打打殺殺。
「王子,有親王行宮的消息!」
正說着,灰蟲子帶隊匆匆趕來,神情略顯焦急。
雷加神情一凜,迎上去接過信件。
紅漆印泥是一隻咆哮雄獅,寄信人是泰蘭.蘭尼斯特。
雷加三兩下拆封,仔細閱讀。
泰蘭長居親王行宮,是他安插在多恩邊疆地的眼線。
正值多恩入侵風暴地,禿鷲山脈很容易出事。
信件上,撰寫泰蘭一絲不苟的字跡。
【禿鷲山脈異動,大量亂民湧入,朝着骨路與親王隘口入侵】
此外,寫出陽戟城最近的動向。
布拉佛斯的小股船隊橫穿狹海,突破石階列島的巡邏艦,提供大量僱傭兵登岸。
雷加看完信件,吐出口氣:「多恩要動真格的了。」
策略來講,石階列島應該出兵封鎖陽戟城方向的海域,杜絕布拉佛斯的船隊支援。
奈何石階列島兵力空虛,海上力量都積壓在三座城邦所在的爭議之地。
根本做不到晝夜巡邏的全面封鎖,總有缺漏之處。
不拉夫斯基就是利用這一點,小股船隊流竄,為陽戟城提供援助。
雷加反覆思()
索,對着灰蟲子交代:「密爾步入正軌,你只管維持秩序,記得提醒雷妮絲與戴蒙小心布拉佛斯偷襲。」
簡妮的信上說是偷襲潘托斯,誰知道會不會轉到密爾頭上。
聲東擊西,閃擊戰
都是他常用的招數。
灰蟲子連連點頭:「是,王子。」
雷加眸光一閃,離開港口。
此時,跨海攻打三女國的弊端顯現。
增援費時,兵力分散,後方不穩。
好在,三座城邦皆以穩定,能抽出手回援後方。
與此同時。
風暴地,東海岸。
「嘶嘎」
淺銀色巨龍翱翔天際,穿梭稀薄的雲層。
下方,是一望無際的波瀾海洋。
沙灘上,沙子金光閃閃,潮汐卷着海蟹、貝類衝上岸來。
踏踏
兩道人影並肩而行,迎着清晨的朝陽散步。
蘭尼諾神情惆悵,無奈道:「已經這麼多天了,伊蒙德還是不出兵。」
「史文家族得罪過他。」
科爾低着頭,漫不經心的回覆。
赤腳踩在沙碩上,清涼的觸感也不能令他打起精神。
蘭尼諾仰天長嘆,發出抱怨:「這是戰場,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他這樣會出事的。」
科爾滿不在意,隨口道:「人家是王子,有一個國王老子,有任性的本錢。」
「科爾,你有聽我在說什麼嗎?」
蘭尼諾十分詫異,這可不像往日的溫柔夥伴能說出的話。
科爾臉色一垮,反應過來辯解:「我的意思是,多恩人不堪一擊,咱們的勝利遲早而已。」
語速很快,言辭卻並不令人信服。
蘭尼諾蹙起眉頭,悶着頭沒再追究。
他看出伴侶的心不在焉,不適合談論戰場。
心中輕嘆,還是接着散心吧。
一時間,無話不談的兩個人冷冷清清。
良久。
科爾停止腳步,猶豫道:「蘭尼諾,你和席琳怎麼樣?」
頓了頓,低聲道:「科利斯大人很重視子嗣,他應該催你們繁衍子嗣來着。」
「席琳?你怎麼會問起這個。」
蘭尼諾聞言一愣。
席琳.賽提加,他去年年末迎娶的妻子。
前不久,席琳的父親蟹島伯爵巴提摩斯走私貨物,被鐵王座判處極刑,還曾寫信請他求情。
科爾吶吶不言,等着回答。
蘭尼諾鬱悶極了,苦笑道:「我要是看見妻子能像看見你一樣堅挺,早有孩子了。」
科爾眼神一閃,說道:「我看最近經常外出,還以為是返回潮頭島。」
「不!我的兄弟,你想錯了。」
蘭尼諾笑呵呵的否認。
「那你是去哪了?」
科爾抬起頭,直接追問。
蘭尼諾笑容一滯,目光有些閃躲,解釋道:「總有人找我喝酒,我拒絕不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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