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黃昏時分。
議會大廳,兩名銀甲白袍的白騎士推開緊閉的實木大門。
以韋賽里斯為首,一眾參與會議的成員依次走出。
環顧一周,一群人面色各不相同。
韋賽里斯笑容滿面,看向潘托斯與瓦蘭提斯的使臣,邀請道:「宴會還沒結束,歡迎兩位一醉方休。」
光看場面,一副盟友相親的模樣。
兩名使臣眼神複雜,答應下來。
答應的不止宴會邀請,更有分配里斯港口稅收的策略。
鐵王座實力強大,分出一百年的稅收不是個小數目。
他們要儘快渡鴉傳信,得到親王總督的首肯。
「陛下,我就先退下了。」
科利斯面容鄭重,恭敬行禮。
「不參加晚宴了嗎?」韋賽里斯問道。
科利斯搖搖頭:「身兼職務,我得梳理近些年的港口稅收,以及恢復里斯港口的計劃。」
在其位謀其政,享樂遠不如權利在手。
聞言,韋賽里斯不再多留,任由對方離去。
他不喜歡海蛇,見不到更好。
眾人向外走,雷加突然開口:「奧托大人,匠籍一事提上日程,我會很快沿用到密爾。」
「王子,君臨人口繁多,我會竭盡所能。」奧托深吸口氣。
「辛苦。」雷加出言勉勵。
維斯特洛的規則已經定死,改良不了太多潛藏麻煩。
他打算將密爾打造成一座制度完善的城邦,嘗試一系列可取的政策。
匠籍只是其中之一。
隨着時間推移,還能推出更進一步的兵籍。
密爾有很多無產的奴隸,將他們以一家一戶歸納為兵籍,分配到城邦外開墾種田。
農時下地幹活,戰時抽調青壯。
如此一來,解決奴隸的生存問題,改變王室直轄軍隊缺少的窘境。
否則,按照維斯特洛的貴族制度。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
坦格利安每逢戰事,太過依賴各地貴族的支援。
對於一個邁向大一統的王朝,這不是一個好習慣。
雷加要效仿曾祖父傑赫里斯,潛移默化的改正陋習,不斷提出相應的改革措施。
踏踏
驀地,一位灰袍學士快步走來,手裏捏着一封信紙。
「止步!」
伊利克上前一步,將學士攔在眾人身前。
「白騎士,這是風息堡的來信。」
灰袍學士恭恭敬敬的遞過信紙。
韋賽里斯來了精神,問道:「風息堡有消息了?」
多恩人入侵風怒角,像一根刺一樣扎進他的心裏。
「陛下,稍等。」
托蒙德與歐維爾相視一眼,前者接過信紙代為查看。
確認沒有問題,托蒙德露出笑容,遞過信紙說道:「是個好消息。」
信紙上的內容,大致來自伊蒙德的自述。
如何馭龍將多恩人打的落花流水,解圍被騷擾的鴉巢城、鷲巢堡。
巴拉巴拉一大堆
雷加投來目光,暗自點頭。
伊蒙德少年老成,心思比伊耿深沉,是個不錯的苗子。
韋賽里斯看完內容,笑的開心:「伊蒙德與蘭尼諾表現很好,多恩人擋不住巨龍的龍焰。」
「我來看看。」
阿利森神情急迫,接過信紙查閱。
兩個()
兒子在外,身為母親的擔心不已,每晚睡前都會向七神祈禱。
直到看到軍隊打通風息堡支援石盔城的道路,伊蒙德帶隊駐紮雨林,一顆懸着心落下。
韋賽里斯滿意道:「伊蒙德率領一支隊伍,年紀輕輕當上了指揮官。」
阿利森鬆了口氣,說道:「我只求他平安無事,他的年齡太小了。」
相比成年的伊耿,年僅10歲的伊蒙德更令她不放心。
雷加眸光一閃,提議道:「父親,風暴地的戰亂儘快解決為好。」
按照他的想法,王領派出一支大軍,石階列島駐守的艦隊出動,兩面夾擊多恩部隊。
他與伊耿馭龍出戰,早日將戰火掐滅。
韋賽里斯聽出深意,擔憂道:「你才剛攻下三女國,要不要歇一段時間?」
戰爭不是兒戲,長時間高強度的參與,會影響人的心智。
雷加一時猶豫,想到了里斯與密爾的難題。
的確,有點抽不開身。
來自風暴地的賈斯皮出聲道:「陛下,伊蒙德王子背後有風息堡支持,想來退敵是早晚的事。」
他時刻關注風暴地戰場,伊蒙德闖出了不小名頭。
配合久經沙場的羅伊斯.卡倫與蘭尼諾,打勝仗不成問題。
韋賽里斯有點遲疑,想着要不要派兵。
奧托接過信紙,低沉道:「信上說,大軍已經逼近石盔城,勝券在握。」
韋賽里斯放心不少,吩咐道:「還是調出三千士兵支援,加快戰爭腳步。」
「適當情況下,咱們還能調遣伊耿王子幫襯,石階列島有駐軍。」
奧托富有謀略,提出海戰支援的辦法。
雷加問向托蒙德:「骨路與親王隘口有什麼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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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海戰爭涉及甚遠。
布拉佛斯只進攻了一次,便龜縮不出採取貿易戰爭。
多恩憋這麼長時間,出兵進犯風暴地,尚且沒有戰果。
這不符合豺狼、禿鷲的凶性。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托蒙德老實匯報,骨路與親王隘口都在嚴防死守。
除了一批匯聚多時的流民,多恩方面並沒有派兵的意向。
雷加仍舊不放心,叮囑對方給高庭與黑港傳信,不要掉以輕心。
多恩人一向狡詐,不得不防。
邊談邊走,眾人從走廊走下樓梯。
阿利森走在前面,挽着丈夫的手,一本正經道:「過幾天便是少女節,我邀請了各地的妙齡少女,到時將伊耿也叫回來。」
少女節是七神教會的傳統節日,每年夏季舉辦。
未婚的少女進入聖堂向七神祈禱,以此獲得祝福。
不知何時,成為貴族間一種不成文的潛規則。
為貴族出身的少年少女提供一個合情合理的相看機會。
雷加挑了挑眉,斜視一眼身旁的雷妮拉。
他當初挑選聯姻對象時,父親就打算以少女節為由。
感受到注視,雷妮拉緊了緊懷抱手臂,露出得意微笑。
韋賽里斯很贊成:「伊耿年齡不小,是時候選一位妻子。」
長子已經成婚,次子也該開枝散葉。
阿利森目光堅定:「不止是伊耿,許多大人會帶來家中優秀的子弟,也能為海倫娜挑選一位夫婿。」
「海倫娜?」
韋賽里斯怔了怔,有點抗拒。
依照舊瓦雷利亞習俗,女性成員遵照家族傳統嫁給兄弟為優選。
這樣能夠確保家族血脈的純正()
。
父親貝爾隆那一輩,女性成員多於男性成員,尤其還有一個無龍者維耿拒絕娶妻。
才有那麼多姑姑外嫁,脫離家族。
他這一代人里,堂姐雷妮絲年齡較大,早早嫁人。
他個人迎娶了結合坦格利安與艾林家族血統的艾瑪.艾林,生出一雙血統純正的子女。
弟弟戴蒙比較悲劇,沒有堂親表親的姐妹迎娶,與符石城的雷婭夫人聯姻。
雷婭夫人死在黑色婚禮,他才迎娶到身具坦格利安血統的蘭娜爾。
由此可見,遵從家族傳統是一件條件嚴苛的大事。
他的子女中,本就是男多女少。
海倫娜留在家族,遠比外嫁更有價值。
想到這,韋賽里斯低聲道:「咱們應該在問一問伊耿是否願意迎娶海倫娜,或者等小戴倫長大一點。」
遵從子女的婚姻意願,不代表任意妄為。
伊耿不願娶海倫娜,還有其他孩子。
阿利森不情不願:「等戴倫長大,還要好多年。」
「這算什麼,雷妮拉不也等了雷加多年。」
韋賽里斯隨口笑道。
有雷妮拉與雷加的前車之鑑,海倫娜與戴倫相差7歲不成問題。
阿利森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行,海倫娜不能等!」
「總要有個原因?」韋賽里斯大為疑惑。
阿利森回眸瞥了眼雷加,咬牙道:「我是為了家族着想,避免有人犯錯!」
女兒暗戀對方,她看的出來。
不提黑綠雙方不合,雷加已經成婚了!
韋賽里斯不是傻瓜,回頭瞄了眼長子,又看了看落在後面的小女兒,荒謬的念頭浮現。
「你是說,海倫娜」
韋賽里斯十分詫異。
「所以我才想趁早杜絕,防止夜長夢多!」阿利森壓低嗓音,儘量克制激動。
韋賽里斯頓時沉默。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後面,雷加被兩人看的有些發毛,不明所以。
直覺告訴他,不是一件好事。
忽的,一道凝重的視線盯上後背。
雷加下意識回頭,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眸。
海倫娜雙手垂在小腹,低眉順眼的走着樓梯。
時不時抬起頭,淺紫色雙眸看過一眼。
雷加突然回頭,恰好捕捉到她的視線。
海倫娜懵了一下,眸光蘊藏情緒,對視兩秒自覺低下頭。
動作十分連貫,絲毫不見小心思被撞破的驚慌。
雷加收回視線,心裏暗自打鼓。
小姑娘情緒不對,抱有不該有的心思。
在他看不見的視野里,海倫娜重新抬起頭,直盯盯注視前方的長兄長姐。
眼底不含雜質,羨慕中包含一抹希冀。
她爭不過姐姐,只能默默觀望。
小姑娘心思單純,卻也不傻。
她在等一個機會,順理成章的融入其中。
見沒人注意到她,海倫娜暗自腹誹:「龍有三個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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