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宣講結束,比武正式開場。
按照慣例,第一場預熱賽進行箭術比拼。
高台上,王室成員各尋位置。
韋賽里斯端坐主位,左手旁是妻子阿利森與幼子戴倫,右手是奧托。
下首兩旁座次,海蛇科利斯與雷妮絲在右,緊挨着戴蒙與蘭娜爾。
左側對面,雷加與雷妮拉姐弟相依,次位是鷹巢城的簡妮與風息堡的埃琳娜夫人。
座次很有講究,將今日的重要人物排列。
伊耿、海倫娜、伊蒙德沒有座位,齊刷刷站在雷加身後,彰顯長幼尊卑。
蘭尼諾夫妻倆、四風暴也只能站在各自長輩身後,一副旁聽的模樣。
談話開場,心情激盪的韋賽里斯訴說鼓舞之言。
雷加倚靠椅背,眼角餘光瞥見侍立在一旁灰蟲子,無聊道:「場上都有誰?」
「羅柏.布萊伍德。」灰蟲子低聲回復。
雷加莞爾一笑:「羅柏參賽,贏家毫無懸念。」
箭術方面,羅柏是他心目中的第一,那傢伙的箭矢就差會拐彎了。
小小一提,羅柏擔任王家守備隊司令後,山姆威爾提議恢復羅柏的姓氏,記錄為鴉樹城的布萊伍德家族分支。
稱呼為石磨坊的布萊伍德。
羅柏欣然同意,專門訂製了一面特殊的族徽。
一支箭矢射穿三隻流血烏鴉。
其意為不忘初心,銘記領土與爵位從布萊伍德家族搶奪,變相對雷加示忠。
很快,韋賽里斯發言完畢,端起酒盞敬酒。
雷加等坐在椅子上的成員一塊舉杯慶祝。
一杯酒入腹,韋賽里斯揉去眉間一抹疲憊,引出話題:「埃琳娜夫人,感謝您安排女兒與王室聯姻,相信咱們兩家能夠長久互助。」
「我的榮幸,陛下。」
埃琳娜夫人談吐有禮,施施然起身。
韋賽里斯粲然一笑,故作疑竇:「兩家聯姻是大事,多虧了您與雷妮絲公主料理,但我還有一些關鍵性的疑慮。」
「您請講。」埃琳娜氣度從容。
韋賽里斯抬起手,先手示下伊蒙德與卡珊德拉,嚴肅道:
「我的三子年齡尚小,距離成婚還有5年,但兩個孩子遲早會結合,所生的孩子冠以何種姓氏?」
伊蒙德是男孩兒,所生的後代自然該姓坦格利安。
可卡珊德拉繼承風息堡,兩人的孩子就是法定繼承人,拜拉席恩家族不會甘願被坦格利安頂替。
話題很敏感,直刺某些人心頭。
伊蒙德與卡珊德拉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看出互不相讓的意味。
伊蒙德眼睛一轉,張開嘴想要說什麼。
雷加表面不動聲色,反手一塊糕點塞到他嘴裏,扭頭遞過一個「你看着辦」的眼色。
伊蒙德唬了一跳,乾巴巴咽下糕點,不服氣的耷拉下腦袋。
雷加撇了一眼,端起酒盞輕抿一口。
這種場合,沒有站着的人說話的份。
兄弟倆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韋賽里斯與埃琳娜夫人的眼中。
兩位成年人心思細膩,早就不在乎所謂感情,只談利益多寡。
一番和和睦睦的交談,定下了解決辦法。
韋賽里斯露出笑容,大方道:「兩個孩子5年後完婚,所生的子嗣隨父冠以坦格利安姓氏,待有子嗣繼承風息堡,改換拜拉席恩的姓氏。」
很公正的提議,給拜拉席恩保留了足夠體面。
坦格利安也撈到好處,那個改換姓氏的孩子打心底里會認為()
自己是坦格利安,三代人內穩定治理風暴地。
埃琳娜夫人雙手搭在一塊,滿意笑道:「慷慨的主意,陛下。」
她是一個不懂政治的女人,保證女兒繼承風息堡,延續丈夫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脈,已然無愧於心。
真想爭取更多,想想看方才的群龍狂舞。
事情圓滿,兩家人都能接受。
韋賽里斯側頭看了眼傑森.蘭尼斯特,建議道:「傑森大人,您和簡妮夫人是一境公爵,正好為兩家聯姻做個見證可好?」
傑森早被群龍狂舞的景象嚇到,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一聽國王點名,傑森尷尬的站起身,訕笑道:「沒問題,陛下。」
簡妮這時走出座位,拉過卡珊德拉的手,柔聲道:「你將繼承父輩的遺志,成為風暴地第一位女公爵。」
卡珊德拉顯得很拘謹,忐忑的環顧一周,強鼓起勇氣說道:「我會努力治理好風暴地,維護家族的榮譽。」
兩女一唱一和,當眾挑明風息堡的繼承人選。
「絕佳的宣言,慶賀風息堡女公爵的誕生!」
韋賽里斯熱情高呼,率先鼓掌納彩。
趁着機會,事情儘快定下。
雷加第二個鼓掌,大笑道:「慶祝兩家聯姻,王國蒸蒸日上。」
雷妮絲、戴蒙、奧托等等紛紛鼓掌。
就連反對女性繼承人的傑森也鼓起掌,笑容僵硬的加入其中。
匯聚在高台邊緣的唐德利恩伯爵、史文伯爵等支持私生子的風暴地貴族悶頭不語,敢怒不敢言。
他們都明白,群龍狂舞不單是坦格利安對外宣揚強大的表演,更是一場針對試探王室底線之人的警鐘。
噹啷!
比武場敲響銅鑼,箭術比拼落幕。
韋賽里斯精神一振,撂下喝到一半的酒盞,興高采烈道:「雷加、戴蒙,輪到你們倆上場了,王國的大人們都等着你們的精彩對決!」
「沒問題,讓我來教教侄子如何騎士對決。」
戴蒙挑起眉頭,大咧咧起身,漆黑龍鱗盔甲在陽光下折射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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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加一手撐着側臉,好笑道:「叔叔,比武大會距離結束還早。」
「呵呵,我先去活動活動筋骨。」戴蒙咧嘴一笑,甩過赤紅披風下台。
「嘶嘎」
科拉克休展翅騰空,猩紅身軀盤旋在比武場上空,發出尖銳嘶鳴。
頓時,比武場的貴族們猜到遊俠王子即將登場。
在第二次石階列島戰役之前,戴蒙的聲勢冠絕大陸,是坦格利安的扛鼎人物。
即使到了如今,仍有許多心生崇拜的貴族次子、無產騎士、落魄遊俠願意為其效力。
「嘶嘎——」
下一刻,悶如洪鐘的咆哮響徹比武場內外。
貪食者昂起龍首,綠色豎瞳流露殘忍與輕蔑,漆黑如炭的雙翼張開又收攏,努力克制潛藏骨子裏的獵食慾望。
這一幕落在人群眼中,無疑帶來極大的視覺衝擊。
一條山嶽般龐大的漆黑巨龍站直軀體,呼出口氣便如炙熱洪流,猶如暴風雨前的萬里烏雲,壓抑的人難以喘息。
雷加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翹起。
本着看戲的心態,隨手摸向身旁的桌案。
摸一下,空的。
再摸一下,還是空的。
雷加詫異轉頭,一整張桌案擺放的糕點、瓜果一點不剩。
雷妮拉投來視線,兩隻小手捏着一塊蜜瓜小口啃咬,紫色雙眸滿是無辜。
今天的雷妮拉()
吃飽了飯,心情非常美麗。
精心挑選了一件黑色露肩長裙,長發挽在腦後,氣度端莊高貴。
雷加抿嘴一笑,哄小孩似的道:「夠不夠,再要一點?」
「噓~別被人聽到。」
雷妮拉窘迫的提醒,偷瞄戴蒙的空位,早有預謀道:「我一會去找蘭娜爾,吃她的糕點。」
雷加單手扶額:「真有你的。」
一張桌案上不過兩盤糕點一盤瓜果,多吃點不會撐壞。
秉持能吃是福的態度,他唯有認同。
比武即將開場,雷加離席準備。
下台之前,他先走向了奧托與萊昂諾。
兩人一個在主位,一個在後排,挨得很近。
「王子。」
看着王儲走到身前,萊昂諾勉強一笑,眉眼蘊含疲憊。
「萊昂諾大人,給你看一樣東西。」
當着奧托的面,雷加伸出一隻手,掌心裏放着一粒花生大的金蟬雕刻。
萊昂諾驚詫道:「這是」
他認得出,次子拉里斯權杖上的金飾。
為了保護次子,他收買了一名押送長城的犯人,一路監視、匯報次子的情況。
正是犯人斷了聯絡,他才急忙忙派人去查,得知次子被龍焰焚燒的消息。
奧托目光一凝,同樣認出了金蟬的來歷。
雷加兩指捏起小巧的金蟬,鄭重道:「這是我昨晚在寡婦塔下的密室里得到,它的主人徹底伏法,不過並非死在龍焰之下。」
聞言,萊昂諾眼睛瞪得滾圓,腦中閃過種種可能。
一個半呼吸,他便揣測出大概。
雷加笑了笑,轉手將金蟬叮噹一下丟入奧托的酒盞,輕聲道:「奧托大人,您沒拿到手的東西,我替您找來了。」
說罷,拍了拍奧拓的肩膀,眼神飽含深意的離去。
拉里斯可以死,但不能頂着他毀諾截殺的名頭。
憑藉萊昂諾的智慧與對次子的了解,一粒金蟬雕刻足以解開誤會。
一番舉動下來,萊昂諾驚怒交加的瞪着奧托。
他讀懂了王儲的暗示。
奧托神情複雜,默默將酒盞倒扣。
他沒有辯駁,仿佛一個置身之外的人。
走下高台,雷加眸光深邃的思索。
拉里斯的逃竄與奧托脫不開干係,但他有點拿不準奧托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調查了各地的龍穴記錄,詢問了風息堡的探子。
徑澤遭遇龍焰的前後幾天,夢火、偷羊賊、陽炎曾在同一天出行。
陽炎載着伊耿從赫倫堡返回君臨,在妓院裏過夜。
夢火與偷羊賊分別在千面嶼龍巢和風息堡離開,一個在上午,一個在中午。
夢火當晚返回龍巢,偷羊賊在外兩晚回歸風息堡。
如拉里斯所說,兩條龍有截殺的時間與機會。
可為什麼是兩條龍?
一條龍隱秘出行,殺死守夜人與囚犯,不會鬧出太大動靜。
剛剛奧托看見金蟬雕刻的反應也有蹊蹺。
沉穩中透着安定,絲毫沒有陰謀被揭穿的慌亂。
拉里斯沒說實話!
雷加沉吟道:「挑時間問一問海倫娜,小姑娘不會撒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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