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葉家少夫人成婚到現在,還沒與葉大公子圓房呢。」
「真的假的?我就說,那位名不見經傳的四姑娘怎麼就配得上葉家的長孫了。」
「可那日葉家大婚,那排場那般盛大,難道就為了娶一個自己不會碰的女人?」
「說不定是四姑娘的身子有問題。」
「就是。」
顧霜從馬車裏下來,剛走進綢緞莊,便聽見裏頭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頓時臊紅了臉。
「少夫人,您別當回事兒,她們能懂什麼,我們姑爺這麼疼少夫人,估計是她們羨慕嫉妒恨,才故意這般詆毀您的。」丫頭青碧白了那幾位亂嚼舌根的貴婦人一眼,扶着顧霜走進店裏。
顧櫻自小是個不會與人爭辯的性子,聽到這些話,其實並未太當回事兒。
畢竟夫君疼不疼她,她自己心裏清楚。
只是她沒想到會在店內碰見符迅之與商嬌。
看二人站在一起挑選紅綢的模樣,大概是想做喜服。
顧霜條件反射的想走,倒也不為別的,她與符迅之早就做了了斷,也再無男女之情,在她心裏,只要自己成了婚,成了葉輕遲的人,日後就要與別的男子保持距離。
更何況,符迅之還是她的前未婚夫,被人看見了傳到夫君耳朵里,總不像樣。
「霜兒。」
符迅之卻不準備放過她,柔聲將她叫住。
顧霜腳步不停,沒曾想,他竟膽大妄為的上前來拉扯她。
顧霜慌了慌,身子害怕的往後退去。
青碧及時擋在她面前,才堵住了符迅之繼續上前的路。
「符公子,請對我們少夫人放尊重些!」
顧霜成婚不過一月,符迅之便消瘦了許多,形銷骨立,頗有幾分弱不堪衣的意味。
他已經知道了顧霜並未被穆南峰侵犯的真相,如今正是後悔痛苦的時候。
這一個月來,他每日茶不思飯不想,恨不得殺了那個愚蠢的自己,整天渾渾噩噩的想着顧霜,都快魔怔了。
他一臉悲傷的看向顧霜,聲音柔情繾綣,「霜兒,我知道葉輕遲不是真的愛你,也不是真心想娶你為妻,他那樣的門第,你嫁給他是不會得到幸福的。」
顧霜一時氣憤起來,俏紅的臉頰泛起兩片薄紅,「符公子莫要胡說,夫君他待我很好。」
聽她情深意切的喚着葉輕遲夫君,符迅之心尖泛起一陣莫名疼痛,老實巴交的臉上露出幾分不信,「霜兒,你不用哄騙我了,我聽人說過,看女子走路的身形便能看出她還是不是處子之身我剛剛看你走進來的模樣,便知道,他還沒有碰過你對麼?」
「符公子你!」床笫之間的事,竟被符迅之這讀書人拿到這麼多人面前來說道,氣得顧霜沉默也不是,反駁也不是。
四周看熱鬧的女子圍攏過來,對着顧霜指指點點。
「就如她們所言,葉輕遲他根本沒碰過你,你嫁給他不過是被他冷落在後院的一株小蘭花,還不若與他和離,重新與我在一起,我發誓,這一次定會好好待你,霜兒,你相信我」
顧霜抬眸看見商嬌雙手環胸的靠在櫃枱旁,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頓時尷尬的咬了咬唇,急得都快哭了。
「霜兒」符迅之見她眸間水潤瀰漫,以為她當真受了委屈,在葉家過得不好,心裏湧起一陣隱秘的痛快,但他面上卻是心疼的走過去,想抱她,用施捨的語氣道,「你在葉家定受了委屈對不對,你過來,日後我保護你。」
顧霜攥着衣袖,躲在青碧身後,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陌生得可怕。
「我沒有受委屈,你不要再說了。」
「你看看你,你都瘦了,還沒有受委屈?你出門都是自己,他從來都沒陪過你,這也叫沒受委屈?」符迅之依舊不信。
在他眼裏,顧霜根本配不上葉輕遲,以葉輕遲的身份地位,又怎麼會真心實意對顧霜好?
他不想承認顧霜嫁人之後過得更好。
看她受委屈,看她被葉輕遲拋棄冷落,他才心頭才會痛快。
四周圍觀女子們議論紛紛,說的都是顧霜的不堪。
她那時剛嫁入葉家,還不清楚葉輕遲對自己的情意只以為他是為了幫自己才娶她的,更何況,她與夫君洞房那夜便圓了房,這些話她也不好對外人說,所以只能默默催淚,不敢反駁符迅之的話。
青碧氣血翻湧,火氣直衝腦門兒,抱起一塊綢緞便往符迅之身上抽打過去。
符迅之生生抗住那幾下,伸出手去拉顧霜。
顧霜嚇得直往後退,直到退到一個溫熱熟悉的懷抱里,被身後那人抱住,這才驚慌失措的閃動着淚水,伸手抱住他,「夫君我想回家了」
葉輕遲單手摟住懷裏嬌軟的身子,用披風將她攏住,抬起長腿,便將發了瘋的符迅之踹飛。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碰我的妻子?」
符迅之怒得臉色發白,身子跌在地上,見葉輕遲對顧霜呵護備至,氣得兩眼一黑,「葉輕遲,你放開霜兒。」
葉輕遲冷笑一聲,「我聽說你一個讀書人,不好好讀書,卻日日守在我葉家附近看女人?」
符迅之神情一變,「我沒有!」
葉輕遲居高臨下道,「我你有沒有,一會兒會有官府的人來找你調查,至於吏部,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不用去上值了。」
符迅之渾身一僵,「葉輕遲你敢如此囂張跋扈——」
葉輕遲冷眼睨着他,「為了霜兒,我便是囂張一回又如何,你一個小小的吏部司封郎中,我還是有權力踹了你的帽子。」
符迅之臉色徹底白了。
葉輕遲沒再與他多廢話,將被嚇得神魂出竅的顧霜打橫抱起送上了馬車。
當天夜裏。
符迅之剛睡下便被人塞住嘴巴捆住雙手雙腳扔到了葉家宅邸。
隔着窗欞。
那玲瓏的屋子裏發出一陣讓人面紅耳赤的搖床聲。
「夫君,別別來了」
「這才一回,霜兒就不想了?」
「可我還是疼」
雖然成婚後,葉輕遲並不節制,可他那張臉生得實在太好,她總是拒絕不了。
男人語氣溫柔:「霜兒信我,不會再疼了。」
「唔,夫君」
女子細碎的哭聲夾雜着愉悅一點一點響起。
符迅之死死瞪大眼睛,悲憤交加的掙紮起來。
半夜過去,他已形同一具行屍走肉躺在窗台之下。
偏葉輕遲生怕他聽得不清楚,還將懷裏面若敷粉的嬌妻抱到窗邊。
顧霜不知為何今夜的男人這般磨人。
身子軟軟的掛在他身上,任由他去了。
後半夜,她總算拖着疲憊的身子沐浴睡了過去。
葉輕遲長袍緩帶,走到窗前將窗戶合上,嘴角浮起一抹譏誚。
自那以後,符迅之便很少再出現在顧霜面前。
偶爾碰上,也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逃走。
和商嬌成婚後,他被人從吏部趕了出來,一個讀書人卻被斷了青雲路,只能在巡城司里做個文書。
後來無數個歲月,他總能在大街上看見葉輕遲與顧霜恩愛的身影。
一開始,只有他們夫妻二人。
後來多了一個名叫歲歲的女兒,再後來,又多了一個眉眼精緻的小男孩兒。
而他,妻子和離。
一輩子孤家寡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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