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君臨太子謀反,沈氏一族被君臨太子一案牽連,是我在人前奔走,為沈氏一族謀得轉機,免於誅連九族的死罪。」
「還有你那皇后姑母,她本是旁支一個孤女,是我把她從旮旯裏帶入上京城,安排她與新帝相識,才有今日的地位。」
「如今看我沈府有難,一個個忙着把沈家踢開,恨不得找一個可以替代我沈政一的人,沈寶坤和皇后是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嗎?」
沈政一氣急敗壞,把面前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毀了,可他依然無法泄掉心中的怒火。
他在官場摸爬二十年,才有了今日的位置,到頭來卻為他人做嫁衣,他心裏肯定是極不甘心的。
而沈承霄也從未見過沈政一情緒失控的樣子。
在他眼中的沈政一,是一個情緒穩定,做事嚴謹的人。
「爹。」沈承霄上前安撫沈政一的情緒:「眼下形勢,對沈府不利,王德全又在此時改了口供,我想問問爹,當初你同王德全做了什麼交易,才讓王德全認下懷州府所有罪責。」
被怒火沖昏頭腦的沈政一,漸漸回過神來。
他深深蹙緊眉頭,想起和王德全做的交易,臉色變了變。
「晉王先前在他身上動了不少酷吏刑罰,都不曾讓王德全吐出有關於爹的事情,聽說昨夜,王德全主動找晉王談懷州府的案子,爹,你同王德全做的交易是不是和王語嬌有關?王德全在改口供之前,曾見過王語嬌。」
沈政一臉色沉了沉。
這兩日,因京妙儀同他鬧騰,朝中局勢大有變化,而他也未能及時收到外面的危機。
沈政一漸漸冷靜下來,握緊受傷的那隻手,道:「王德全要我娶王語嬌為妻。」
沈承霄臉色一沉。
「以平妻身份,八抬大轎,迎娶她入沈府,我」沈政一話音頓了頓:「我告訴王語嬌,她弟弟犯了事,叫人把她安頓在永絳莊。」
「我本是想,等王德全被斬首後,就把王語嬌送遠一些,我也想同你娘好好過日子,霄兒,你要相信爹。」
沈政一很享受家庭和睦美滿的生活,並不想因為一個王語嬌,攪得家宅不寧,哪知道事不如人願。
「那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沈政一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怨氣,道:「我當年在京家遇見你娘,把她錯當成了王語嬌,而且,當時你娘也願意另嫁給我,我就給她出了一個計謀,讓她落水,我下水救她,這才促成了今日的姻緣,那封信」
他咬緊牙關,強壓下怒火:「是她在嫁給我之前,寫給鎮國公的信,不過,我已經燒了。」
「難怪。」沈承霄心中瞭然。
難怪他的母親會同他父親鬧的如此厲害。
原來一開始就認錯人。
母親那麼喜歡着爹,又怎能容忍她的姻緣是這樣得來的。
雖然這並不是沈承霄想聽到的結果,可他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從椅子緩緩站起身,道:「爹,選個好日子,把王語嬌娶進門吧。」
沈政一神色頓住了,他抬頭看向長子。
長子又道:「比起沈家被滿門抄斬,娶一個王語嬌不算什麼,爹好好休息,娘那裏我會親自去說,娘不為自己着想,也該為京家的人着想。」
這些年,京家早已衰敗,靠着沈政一四處打點,京家子孫才有一點出路。
沈承霄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自己的母親,但在沈府生死存亡之際,由不得她任性下去。
「大公子。」從裕清苑走出來後,沈府的護衛沈星匆匆趕來。
沈承霄停下腳步,捂着胸口劇烈的咳了好幾聲,問道:「家主在休養身子,日後外頭有什麼事,向我匯報。」
「是,大公子,謝家人出獄了,是太子殿下拿着聖旨去大理寺釋放謝家人,屬下還打聽到,太子極力同謝家黨派保鎮國公府。」
「朝中那些太子黨羽,同太子一塊發聲,讓皇上先放謝家回府,太子還替江家人說話了。」
沈承霄聽到這些話,心臟位置劇痛襲來,臉色煞時大變。
他猛然捂緊自己的胸口,握緊旁邊的扶手,深吸了一口氣。
太子為江謝兩家說話,這是何意?
沈承霄深深的閉上雙眼,仔細思索了一番。
看來有高人,替太子在謀劃未來,太子是想借謝家的勢還是想收江臨的心,日後為他所用?
想清楚前因後果後,沈承霄猛然睜開雙眼,對身後的聶管事道:「你去醉蓮居找二小姐,告訴二小姐,太子去大理寺看沈菀了。」
太子不是很喜歡蓮兒嗎。
他不能讓太子棄了沈府。
接下來,就看蓮兒了。
大理寺!
「謝少夫人,皇后娘娘知道你這些日子受委屈了,特意讓太子殿下帶了禮物送給你,你隨咱家去太子殿下那拿皇后娘娘的賞賜物吧。」
沈菀和謝玉瑾一同走出大理寺鐵門。
太子身邊的內侍李常福在門外等候,面帶敬意的說道。
沈菀看向站在湖岸邊的男子。
他今日穿着一襲米白色圓領錦袍,雙手負在身後,目光眺望湖面。
謝玉瑾眼眸暗了暗,低頭對沈菀說:「我先上馬車等你。」
「好。」沈菀應了一聲,跟着李常福去見太子。
「太子殿下。」沈菀走到墨君禮身後,向墨君禮行禮。
墨君禮轉過身子,目光落在沈菀的身上。
這是他二人在太后壽誕那日後,第一次見面。
應該說,這是沈菀同他分割六年前的情分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墨君禮抬手擺了擺,讓李常福退開,李常福拿着拂塵退出了十米外。
墨君禮目光熱切,腳步不自覺的朝沈菀邁前一步。
沈菀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他,問道:「太子殿下,李公公說,皇后姑母有賞賜物給臣婦,臣婦是來領賞賜之物的。」
墨君禮嘴角表情僵住:「沈菀,你有沒有良心啊,孤被狗咬傷了,你心裏卻惦記着母后給你的賞賜之物,你」
他看到沈潯之從大理寺內走出來,猛然想起了沈皇后叮囑他的話,以及沈潯之給他分析的那些話語。
他現在需拉攏謝府,而不是除掉謝府,他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同沈菀說話。
他要穩住沈菀的心,哄好她,還要讓沈菀勸謝家人投靠他,做他抗衡晉王黨的助力。
他深深蹙起眉頭,最終把到嘴的話都收了回去,從衣袖底下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沈菀:「這是母后送你的,母后讓孤告訴你,好好的調養好謝辭身子,望他有一日,重回皇城司。」
「聽得明白嗎?」
沈菀捏緊了錦盒,點點頭道:「明白。」
墨君禮看她對自己無欲無求的樣子,心裏莫名的很煩躁:「沈菀,我們之間」
「我知道,我不敢再痴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吩咐我什麼,我都會盡心盡力去做,你放心,我會用我畢生所學,調理謝玉瑾的身子,望他有一日可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你」
他還想說什麼,突然看到對面的柳樹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啟開的唇瓣頓了頓,隨後朝柳樹下的身影喚道:「蓮兒。」
沈蓮別開臉,轉身爬上了馬車,臨走時眼中含淚
「蓮兒,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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