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鎮國公府的謝小公爺,皇城司都主謝玉瑾。
他今日沒有穿着官袍,而是一襲貼身幹練的束袖黑衣,與那日在沈家家宴所見到的謝玉瑾不同。
此時的謝玉瑾,渾身籠罩着冷意,對她充滿着極大的敵意,全然沒有上京城儒雅公子的氣息,只剩下閻羅剎面,冷然敵視着她。
「謝小公爺。」沈菀頭腦清晰的理了理腦海里的措詞:「我是來救他的。」
抵在她脖子的劍並沒有移開。
「江六公子面色烏黑,口唇暗紫,箭中心脈已然是要害,但我看他面色,射中他體內的箭頭必定有劇毒。」
「我是李仙醫的徒弟,擅長醫術,且不比太醫院的太醫們差,外面有太子的人四處搜查江公子的藏身之處。」
「你短時間內,也沒辦法把江六公子移出普華寺,從外面請來的郎中未必能取江六公子體內的箭鈎。」
「哪怕能取下來,可奇毒入骨,所剩下時間不多,配製解藥需要時間,而我手裏正好有解藥。」
「是太子派你來的?」謝玉瑾明顯是不相信沈家女的話。
這一世,她與他不屬於救命恩人的關係,他對她有所防備,甚至動了殺心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而用正常人的思維與他溝通,並不能讓謝玉瑾相信她的話。
謝府與沈府原本就是對立的。
「是。」沈菀說完,徑直的朝江臨走去。
謝玉瑾也迅速跟在她身後,手中利劍一直對着她的身後,言語充滿着威脅:「你不怕我殺了你。」
「怕呀。」面前的江臨,雖已撐到極限,可手中的劍也依然對着她。
她上前一腳踢飛了江臨手中的劍,反手劈暈了江臨。
江臨悶哼了一聲,大有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勢,齜牙咧齒的暈過去了。
她拿出自己隨身佩戴的匕首,劃開江臨的衣物,這才又回謝臨的話:「你方才問我,我是不是太子派來的,我若說不是,小公爺鐵定不會信我的話,我若說是,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何門外沒有玉林軍,只有我的兩個丫鬟。」
他眉頭蹙緊,眸光犀利的望着眼前的少女。
她從瓷瓶子裏掏出了兩粒藥丸,一粒她自己吃,另外一粒給江臨。
似乎有意在當着他的面試毒給他看?
他沒有開口問話,手中的劍始終懸側在她脖頸外側,只要她敢對江臨做什麼,他必然不會放過她。
沈菀也很清楚,她的命,現在在謝玉瑾的手裏。
她自顧自的說:「我在幕仙醫學醫時,曾經隨師父下山去南疆,師父原本想出一份力量,幫助戰亂中的士兵,沒想到卻先碰到了一群悍匪,將我和師父劫上山。」
「當時,江家軍有七八成士兵在戰場上拼殺,誓死守護着商國的疆土,傷亡慘重,江老侯爺收到消息的時候,自己也斷了半臂,卻在身負重傷時,帶了一萬人,把山寨剿了,我和師父得以從土匪窩裏出來。」
「江老侯爺是我和師父的救命恩人。」這樣說,總說得通了吧。
而沈菀說起江老侯爺的事跡時,謝玉瑾蹙緊的眉頭不自覺的舒展開。
沈菀繼續說道:「黑風嶺一戰,我和師父進入了軍營,成為江家軍軍醫,謝小公爺,你一定沒有見過赤焰過江,霞印天。」
赤焰過江,便是那大火燒遍整個茂盛的山林,火勢洶湧,把江邊的水都能煮的沸騰起來,被赤火燒過的天,是一片紅的。
可見黑風嶺一戰,江家軍折損的有多嚴重。
「屍骨成山,血肉成河,縱然如此,江家軍不曾退縮,如今卻被按以投敵叛國的罪名,我怎會相信這種混不吝的話,只怕是」
她聲音突然停頓。
引得謝玉瑾對沈菀這個女子生起了一絲好奇之心。
「只怕是什麼?」
「太子殿下。」不等沈菀回答,門外,突然傳來花蓉與花景的聲音。
謝玉瑾原本放下的劍,再一次提起,這一次直接就落到了沈菀的脖子上。
而沈菀這邊也成功拔出了江臨胸前的箭頭。
她把藏於袖挽底下的縫合傷口所用的鈎針與線取出來,迅速給江臨縫合傷口。
視而不聞窗外之事,動作又快又利索。
鎮定的模樣,讓謝玉瑾不得不相信沈菀是一位曾經上過戰場的軍醫。
若無過人的膽識,她怎敢在危險境地,還能如此淡然的醫治朝廷重犯。
不管她是否出自真心的想救江臨,此刻也只有沈菀能救他,當然
這是一把雙刃劍,他可以信沈菀,卻不信沈家的人!
人心難測。
墨君禮的聲音,也在藏經閣外響起:「你們大小姐在裏面幹什麼?」
「回太子殿下,大小姐說想給老夫人抄一些經書回去看。」
「砰」一聲。
明顯有人踢了一下藏經閣的門。
沈菀也在這時站起身,謝玉瑾握住了她的胳膊,道:「得罪了,沈大小姐。」
他將她困於身前,長劍橫着抵在她細頸,將暗室的門迅速關上。
然而,沈菀卻在暗室門快關上時,猛地扣住了謝玉瑾的手腕。
謝玉瑾只覺得那條手臂酥酥麻麻
與此同時,門外的墨君禮起了疑心:「抄經文為何還要鎖門,把門給孤撞開。」
「是。」玉林軍副將蔣新貴一腳踢開了門。
墨君禮快步走進藏經閣內,只見沈菀一人坐在藏經閣最角落。
她裏面穿着的是一套梅花紋米稠色長裙,鵝黃色的斗篷隨意放落在地上,手執着筆,儀態端正雅致的坐在案前,偶爾有幾縷如墨般的長髮垂落在經文上,她也不去理會,將一切事置身事外,安安靜靜的抄錄着經文。
墨君禮看到這副場景的時候,心中一抹異常的情緒有那麼一瞬間,悸動了一下。
可看到沈菀抬頭看他時,墨君禮回過神來。
沈菀當真是有心機,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追到普華寺來吸引他目光。
「太子殿下。」在墨君禮朝她走來前,沈菀已經起身,向墨君禮行禮。
墨君禮來到圓桌前,桌上擺着一張快抄寫滿一頁的經文,字跡鋒角犀利,磅礴大氣,不似她一個弱女子能寫出來的,這倒讓墨君禮有些意外。
「這字是你寫的?」墨君禮問道。
沈菀立刻拿起了經文,像邀功一般,遞給墨君禮看:「是呀,太子表哥,給你瞧瞧。」
她嬌柔造作的聲色,令墨君禮蹙起眉頭,失去了大半的興致,訓斥她:「你好好說話,孤問你話,你如實說來。」
「孤方才看到謝玉瑾往藏經閣方向而來,你看到他了嗎?」
問話間,蔣新貴來到格子牆前,拿着劍柄在牆上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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