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就連商城都也已經關門。
數輛私家車正陸續駛出姑蘇相城刑偵大隊的停車場,看起來是剛下班的警局工作人員,實則所有車輛目的地都很統一,全部都是朝着西山果園衝去。
收到林天最新情報的一分鐘後。
劉洋便迅速組織手下警員,立刻前往林天所說的西山果園。
......
數輛私家車在公路上疾馳,而相城特警隊伍所在的地方,亦是有數輛私家車同時駛出停車場。
由於已經深夜,一路上可以算是暢通無阻,也不需要警鈴開道。
在隊伍最前的車輛里,熟悉姑蘇相城區的劉洋坐在駕駛位,看了下身旁的白羽,以及透過車內後視鏡瞥了眼鄭輝後,緩聲講述道。
「西山果園。」
「屬於相城區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位於距離市區足有半小時車程的西山半山腰上面。」
「就算我們以最快速度趕過去,估計也要至少二十分鐘才能到了,更別說還要加上爬山的路程,希望在這中途可別出什麼意外了。」
很明顯。
雖然目前已經是行動起來,但劉洋始終是有些不放心。
因為相城刑偵大隊距離西山果園真是有點距離,全速趕到山腳下最少都要二十分鐘,然後還要加上爬山的時間。
換句話說。
另一位潛藏的組織成員,完全是有足夠時間處刑毒藥,而且以這個組織的兇殘程度,絕對是做得出提前處刑這件事。
坐在副駕駛的白羽,將衣領豎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眼地圖後,微皺眉頭感慨惋惜道。
「很可惜。」
「我剛剛看了下地圖,發現西山果園距離先前我們所查的水源龍庭別墅區,其實只有不到五分鐘的車程。」
「如果在剛剛搜查毒藥所住別墅時候,能確定他就藏在西山果園的話,必定是能夠直接將其緝捕控制,現在也就不需要擔心了。」
聽到這句話。
劉洋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但又立刻搖了搖頭,輕拍着方向盤頗為認真的解釋道。
「雖然水源龍庭確實離西山果園近,但是...太難了啊,白偵探。」
「我們搜查完別墅區回來後,不都是在仔細判斷和搜查毒藥可能藏匿的地方嗎?可就算是考慮了那麼多的地點,也沒想到西山果園啊。」
「即便先前有考慮過,毒藥會不會藏匿在熟悉的地方,甚至已經是考慮到獲得氰化物原料的地方。」
「但我們根本就沒想到,為了提取足夠犯罪的氰化物,毒藥竟然直接包下了一片果園,這實在是有些讓人始料未及。」
「雖然現在馬後炮推斷起來很簡單。」
「可在剛剛的那種環境,真沒辦法考慮到這一點,若非林局和蘇副組長有了重大突破,我估計毒藥都還能繼續藏好一段時間。」
後排的鄭輝立刻俯身上前,看向穿着白襯警服,目光直視前方開車的劉洋,略帶些好奇的問道。
「劉局。」
「現在銘哥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是不是已經完成既定目標了?否則的話,怎麼能如此肯定當前毒藥所藏匿的地點?並讓我們立刻行動。」
白羽亦是有些不解,同樣看向身旁的劉洋。
感受到車內兩人的疑惑目光,劉洋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隨即用力的點了點頭,發自內心的讚嘆道。
「是的。」
「蘇副組長的破案能力,真是遠超所有人的想像。」
「早上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就讓姑蘇市的這起私人影院毒殺案,有了前所未有的重大進展。」
「然後到了梁溪市後,經過雨花刑偵大隊的全力配合,就在剛剛幾分鐘前,把販毒組織的重要成員—薔薇成功緝捕控制。」
「這才剛好也挖出了毒藥的信息,讓我們第一時間前往。」
「所以,我們這條線可不能落後了,必須要把毒藥緝捕,撬開他的口得到其他關鍵情報和線索!」
說完後。
劉洋不禁是有些難得的熱血起來,下意識更為用力的踩下油門。
這是他成為相城刑偵大隊的負責人後,首次又有回到年輕時候,剛成為刑警時候那種初出茅廬的激情。
......
此時。
相城區的西山果園內。
「啪嗒—啪嗒———」
乾枯樹枝被裁斷的聲音,不斷從遠到近的響起。
遠處漆黑的果樹林中,一位穿着老舊黑色全身雨衣和雨鞋,衣褲上都沾滿乾涸血跡的魁梧男人,提着一把刀身遍佈鏽跡,僅有前半部分倉促磨亮些許的剔骨刀,緩步朝着半山腰的木屋走去。
在魁梧男人的視線里。
亮着微光的工人木屋中,有個影子正在閃動不停,似乎正在尋找着什麼,緊接着突然不動貼近了牆壁,而後立刻將木屋的燈關掉。
黑暗。
徹底籠罩了整片果林。
而在這遠離光污染的半山腰,晚上十點多的夜空上,還能看到眾多閃爍耀眼的星星。
魁梧男人緩步走到木屋門前,拿着剔骨刀拍了拍並不牢固的木門,低沉道。
「是我,屠夫。」
「k,讓我來帶你走,姑蘇已經不安全了。」
三秒後。
「咯吱———」
老舊木門被拉開,響起刺耳的聲音。
毒藥半邊身子躲在門後,警惕的看着屠夫,試探着問道。
「屠夫哥。」
「k老大是讓你來帶我走?而不是做其他的什麼事情?」
很明顯。
毒藥可並不愚蠢,更是清楚販毒組織對暴露者的一貫做法。
就像是...那些考核沒通過的廢物,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被那群警察抓捕歸案。
身材魁梧的屠夫,轉頭冷漠的瞥了眼毒藥,通過月色反光看到其握在另一隻手中的手槍,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
面無表情的走進木屋裏,隨意的坐在床邊,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通了k的電話並打開揚聲器,不帶任何情緒道。
「k知道你看到我來,肯定會出現這樣態度。」
「所以讓我看到你的第一時間,就直接撥通他的電話,只有跟你說上話了,說清楚後續的安排,他才能徹底的安心。」
屠夫一邊冷漠說着,另一邊揚聲器傳出的等待音還在不斷響着。
「嘟—」
「嘟——」
「嘟———」
......
當毒藥習慣性的在心中默數十五秒後,這通電話已是被準時接起。
這一次。
k依舊是遵守了十五秒的暗號。
而隨着電話被接通後,毒藥立刻上前兩步,拿起手機充滿焦急道。
「k老大。」
「你不是說會幫我嗎?為什麼讓屠夫哥來找我了?」
「我的這個地方,可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只有你和我知道啊,屠夫哥如果暴露了蹤跡,那我豈不是也危險了?」
等待兩秒後。
k無比平靜的聲音,已然是隨之響起。
「哦?這地方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嗎?」
「放心,毒藥,我知道你現在腦子裏想什麼,但還沒有到無可挽回、必須要放棄你的地步。」
「我找了個新途徑,能讓你安全的離開姑蘇市,剛剛屠夫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找你的,所以等會你就跟着他一起走吧。」
話音落下。
毒藥看了眼面前的魁梧男子,依舊是充滿了擔憂和忐忑,繼續道。
「k老大。」
「新的途徑穩妥嗎?會不會出什麼別的意外啊。」
「要不然你就讓屠夫哥先離開,我繼續躲在這裏幾天,反正這個地方絕對沒人可以發現,我也會安心省得擔驚受怕啊。」
下一秒。
在電話另一端的k,略有些冷冽的回應已經立刻響起。
「毒藥,你是安心了啊。」
「可我卻安心不了啊,也許還要整天擔驚受怕,你知道嗎?」
這番話。
令毒藥不由得愣了下,本來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左胸口處卻忽然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
低頭看向胸口,發現心臟位置插了一把近乎全部沒入的剔骨刀。
毒藥用力的瞪大眼睛,可視線卻愈發模糊,更是用盡全力的想要說些什麼,但張開嘴卻只能發出咯咯聲,血液不斷從口腔溢出。
緊接着。
魁梧的屠夫左手抓握抵住毒藥腦袋,右手猛然將插入心臟的生鏽剔骨刀拔出。
「噗呲———」
鮮血如噴泉般濺起,甚至都濺到屠夫的臉頰,染紅了屠夫身上的老舊雨衣,輝映着曾經的乾涸血跡。
儘管已經滿臉鮮血,但屠夫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就仿佛殺豬般無動於衷,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邊溫熱的血液。
而站在對面的毒藥,則是搖晃着仰面朝後倒去。
「噗通———」
鮮血還在淚淚的從心臟傷口湧出,但毒藥的瞳孔卻已經徹底放大失去焦距,體溫也開始緩緩下降。
屠夫緩緩蹲下身子,將還在保持通話的手機,從毒藥緊握的手中拔出來。
k最後的冷漠話語,則是同時縈繞於木屋內。
「死了,才能永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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