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訊室這種特殊地方。
雙眼被死死蒙住,看不到任何畫面,無疑令屠夫的心理壓力極大,只能儘量的憑藉身體其他感官,以此來判斷當前具體的情況。
但這種做法的話。
瞬間是讓耳中響起的鮮血滴答聲,鼻尖縈繞的血腥味,以及手腕位置傳來的痛感,越發的清晰和令其精神緊繃。
緊接着。
屠夫又下意識的想起了,剛剛蘇銘特意走到審訊室的最後面,將那擺放的攝像機關閉,似乎早就想好要嚴刑逼供。
還有...曾經被自己放血而死的獵物畫面,那種痛苦掙扎的絕望。
現在屠夫有些說不出的感同身受,聽着越發加快的滴答聲,甚至都好似能無比清晰的感覺到......
右手腕被割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正不斷傳來陣陣的劇痛,湧出的鮮血顆顆滴在地面上,直至匯成了一條小河。
屠夫開始害怕,開始那種無法抑制的恐慌。
身體都開始不斷的顫抖,嘴唇也好似在短時間失血過多般,顯得無比蒼白驚悚,不斷的想要往後縮,卻被牢固的羈押在審訊椅。
但實際上。
屠夫右手腕割開的那個傷口,早已因血小板的作用,自行凝固止住,只有沈琳提着的血袋,還在不斷快速的滴着血。
可被蒙住雙眼的屠夫,根本無法知曉這種情況。
他只覺得...自己手腕的動脈被割開了,鮮血正在不斷的從體內湧出,滴落在地面上。
而由於短時間失血過多的狀態,自己也許是快要死了,就像那些曾經被放血而死的獵物一樣。
如果自己不說出那些信息的話,也許是下一秒,也許是下一分鐘,就要死了審訊室中。
恐懼。
這是對未知和死亡的恐懼。
......
此時。
站在旁邊的蘇銘,則是敏銳的判斷出,屠夫看似堅固的心理防線,已經是破損了大半。
只需要再來個更強烈的刺激,屠夫大概便會徹底的全盤托出。
精神壓迫,對未知的恐懼,以及只能等待死亡的痛苦。
雖然這並不屬於大記憶恢復術的手段,面對屠夫這種人,明顯是頗為好用,能夠將其硬的跟石頭一樣的嘴挖開。
沒有絲毫的遲疑猶豫,蘇銘頗為平淡的聲音,已然是隨之響起。
「還是流的慢了點,再割一道口子吧......」
這句話。
瞬間便讓屠夫愣住了,就連身體的顫抖都跟着停下,但他並非是突然不害怕,反而是更加的驚恐了。
因為蘇銘那頗為平淡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就如同魔鬼般恐怖,令其心理防線僅剩的那堵牆,都已經是支離破碎、臨近崩塌。
要知道,即便是他...之前可都沒有為了出血量不夠,選擇在那些獵物的身上重新割出幾個傷口。
而且自己更沒有將獵物的眼睛蒙上,令其感受到這種真正的絕望。
魔鬼,這是真正的魔鬼。
屠夫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覺得...竟然有人比自己更合適屠夫這個代號。
就在這時。
屠夫猛然清晰的感受到,在右手腕位置那個剛被割出的傷口上。
又傳來金屬冰冷的感覺,以及無比清晰的按壓痛感,甚至仿佛還有...些許鐵鏽的粗糙感。
然後,根本還不等他有所表示,一股切割按壓、劃開傷口的力量,立刻又從手腕位置傳來,直抵腦袋和心臟。
「滴答—滴答答—滴答答———」
本就已經很快的鮮血滴濺聲,竟是又明顯的快了幾分,無比清晰的縈繞在整個審訊室中。
屠夫本就支離破碎的心理防線,瞬間在這一刻徹底崩塌,開始用盡全力的掙紮起來,更是不停的發出嗚嗚聲。
甚至就連不透光的眼罩下,都出現些許淚濕的痕跡。
在這種精神和心理的雙重施壓下,就連手中有數十條人命,兇殘到難以想像的屠夫,都開始崩潰的情緒失控。
哭?
這對於屠夫來說,都不知道是多麼陌生的字眼。
但現在...他卻根本無法控制自身的情緒,他怕,他真的很怕,自己那不斷滴血的手腕,以及未知的死亡。
這一刻。
看着屠夫當前的狀態,蘇銘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但卻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無論是如何強硬、兇殘不願配合的罪犯,都難以抵擋這種來自精神、心理和肉體的三重折磨與暗示。
況且,越是殺人屠夫,看多了人死前的慘狀,越會害怕自己走上同一條路,特別是死在自己最常用的殺人手法之下。
將屠夫嘴裏的髒布團拔出,還不等蘇銘說些什麼,情緒崩潰的屠夫立刻用着沙啞顫抖的語氣道。
「蘇警官。」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求你不要再割了,真的求你不要再割了啊!!!」
屠夫這番求饒的話語。
令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蘇銘,眸中皆是深藏着驚嘆和佩服,沒想到真能用這種辦法,輕鬆撬開屠夫的嘴。
最關鍵的是...這根本不算是正統的大記憶恢復術,屠夫手腕上割開的那個傷口,早就已經結痂止血了,先前的水滴聲都是源自血袋。
身體的傷害近乎於沒有,全是精神和心理壓迫。
蘇銘直接伸出手,接過沈琳提着的血袋,點了點頭緩聲示意道。
「沈法醫。」
「拿個壓脈帶,先把傷口上面的血管綁住止血吧。」
「等屠夫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再帶他去連着下巴骨折一起處理了,總歸是暫時還死不掉。」
話音落下。
沈琳便立刻從醫藥箱中拿出一根黃色壓脈帶,直接綁在屠夫左手小臂偏上的位置。
蘇銘亦是適合的稍微捏住血袋破口,令滴水聲稍微減緩些許,隨即微眯着眼出聲問道。
「好了,屠夫。」
「血流的速度已經變慢了,暫時情況是不會更糟了。」
「但我要提醒下,你剛剛可流了不少血,不快點處理的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就不要給我浪費時間了。」
「說吧,你們組織的頭目—k,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這個問題。
屠夫先是呆滯愣了下,隨後微微抵着腦袋,有些顫抖的回答道。
「我...我不知道k的身份。」
蘇銘皺了皺眉頭,隨即用着不帶半點情緒波動,屠夫腦海中如同惡魔般的語氣,不帶絲毫遲疑道。
「不知道?」
「看來你還是不想說,沈法醫,把壓脈帶取......」
還不等蘇銘說完。
沒有布條堵住嘴的屠夫,就立刻驚恐的掙紮起來,而後急忙沙啞顫抖驚恐的繼續道。
「別,別,別鬆開壓脈帶。」
「我是真不知道,不知道k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啊。」
「不過,我知道...我知道有關於妖巫和幽靈的信息,我可以幫你們找到他們,我也許能幫你們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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