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鐵衣收到了蘇朝柳給他發的清單。
上面什麼草什麼花什麼藤他一個字都沒看明白。
他直接交給了自己生活副官,讓他去採購上面所寫的草藥,拿回來處理。
副官不理解:「少將,這有用嗎?」
燕鐵衣背後的那道傷口深可見骨,不躺治療艙根本不會好,副官並不覺得這些東西有用。
「廢什麼話,」燕鐵衣疲倦地說道,「有沒有用試過就知道了,還不快去。」
燕鐵衣做出的決定誰能擋得住,生活副官只得拿着清單出去辦事。
他以前也沒把這些植物當回事,但這次他暗中行動時和重明裏應外合做了點事,這個傷就是那次行動落下,星艦上雖然有治療艙,但是能量石是國家重要戰略物資,所有的治療艙都是聯網的,他這個傷一躺進去,什麼都暴露了。
小病小痛還能遮掩,這種傷口怎麼解釋?
所以只能用不聯網的治療儀,但治療儀的效果也就那樣。
重明告訴他,他上次用的草藥很有效,如果他不想讓傷口給別人知道的話,就去找蘇朝柳和蘇朝期。
本來蘇朝柳不聯繫他,他也會用拐彎抹角的方式聯繫上她的。
好在蘇朝柳直接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其實把蘇朝柳帶過來是更好的,但是還有三天學生大賽就要開始了,燕鐵衣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讓蘇朝柳分心。
雖然清單上的草藥並不常用,但是對於燕鐵衣的生活副官來說還真的不是什麼難事,只用自己的渠道聯繫了一些事務所,這些事務所只用了半天就把這些草藥送了過來。
雖然事務所的人也不知道燕少將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少將,拿回來了,」生活副官疾步走進燕鐵衣的房間,「接下來怎麼做?」
燕鐵衣的傷口在這半天已經用過兩次治療儀了,一次比一次效果更差。
燕鐵衣已經渾身都冒冷汗了:「按照清單上的辦法來,動作快。」
蘇朝柳能看出端倪,其他人未必不行,他在三天後還要擔任學生大賽的嘉賓,必須在那之前讓傷口情況好一些,到時候傷口崩開讓衣服上帶上血跡就不好了。
生活副官也很急,他對着清單上的注釋進行操作,先弄了一碗又苦又難聞的藥給燕鐵衣,燕鐵衣一飲而盡,眉頭都沒皺一下。
生活副官很擔憂,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有什麼作用,摻和在一起不會有毒吧?
但燕鐵衣的決策,他違反不了,所以只能在內心瞎着急。
然後又把一些草藥攪碎敷在傷口上,用繃帶包起來。
還有一些草藥不能直接使用,必須經過一些處理,生活副官也忙得團團轉。
燕鐵衣小心地穿上衣服,儘量不讓繃帶散開,他察覺的出來,生活副官給他包紮的沒有重明當時被包紮的好。
「我受傷的事任何人都不要說,」燕鐵衣交代着,「給我父親發一個消息,告訴他我先不回家,等學生大賽結束了我再回去。」
那時候他都養半個月的傷了,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元帥會發覺的吧。」生活副官擔憂地說道。
燕鐵衣並不在意:「發覺就發覺,我是他兒子,他總要給我收拾爛攤子。」
有恃無恐的很。
藥有安眠的成分在裏面,燕鐵衣很快就睡着了,他現在剛回來,表示要休息,所有的應酬全部都推了。
當然,他以前就算沒受傷,大部分的應酬也都是推的,只有少數會露個臉。
他趴着睡了兩個小時,因為趴着睡難受,斷斷續續地也只睡了兩個小時,實在睡不着還是坐起來看文件。
也不敢靠在床頭或者椅背上,只能端端正正坐着。
生活副官聽到了動靜,敲了敲燕鐵衣的門。
「進來。」燕鐵衣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生活副官還沒去睡。
「少將,」生活副官走進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沒什麼事,」燕鐵衣說道,「你的光腦上不都是有我的身體實時數據嗎?」
所以他怎麼樣根本不需要問好不好。
生活副官何嘗不知道呢,但有些事情不經過當事人的親口確認他根本不放心。
生活副官說道:「少將再給我看一看您的傷口吧。」
燕鐵衣便脫掉了上衣,露出了精壯的後背。
然後生活副官就十分驚訝的發現,燕鐵衣的傷口情況好了很多,已經呈現癒合的徵兆。
之前雖然一直用治療儀控制傷勢,但是傷口一直是紅腫的,看着十分的猙獰,現在的傷口的紅腫已經消散了不少。
燕鐵衣見他久久不說話,忍不住扭頭去看自己的後背,可惜他看不見:「怎麼了?」
「沒有,」生活副官回過神,立即回答,「傷好了一些,接下來您可千萬要小心別把傷口又崩了。」
雖然聽了生活副官這麼說,但是具體什麼情況燕鐵衣也不知道,他說道:「拍幾張照片給我看。」
生活副官便對着傷口拍了幾張,給燕鐵衣發了過去。
燕鐵衣把照片放大,仔細地看過後,沉吟道:「看來這些藥是有效果,藥劑學是否有相關的理論發表?」
能做到燕鐵衣的生活副官自然不是普通人,他點頭:「據我所知是有的,期刊上有過相關的論文發表,但草藥的尋找和採摘也並不容易,很難做到大批量生產,只能通過私人訂製的方式尋找有資質的藥劑師進行訂購。」
如果是之前,燕鐵衣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他現在的思路已經被拓寬了,他皺眉:「沒人想進行藥物的種植嗎?」
就像種植水稻一樣。
「很難,」生活副官說,「因為草藥的尋找成本高,所以藥劑的製作成本也高,成本高了售價也就高了,售價高了市場就小了,而沒有市場誰會願意去做呢。」
「市場不用擔心,」燕鐵衣眼皮子都不抬的,「軍方絕對能吃得下,你找後勤說一下,沒有人搞那就軍方自己來。」
他們在野外戰鬥,很多時候來不及返回治療艙,如果能用草藥暫時控制住傷勢,那麼傷亡率也會降低一些。
生活副官沒有反駁燕鐵衣,他現在是傷員,順着他就行了。
但是燕鐵衣這不當錢是錢的毛病到底是怎麼慣出來的,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燕鐵衣在這邊養病,而蘇朝柳卻在燕鐵衣回來的第二天訓練完成後思考了半響,問蘇朝期:「要不要給少將做一鍋雞湯過去?」
蘇朝期挑眉:「你擔心?」
蘇朝柳帶着點憂慮:「他還要作為學生大賽的開幕式嘉賓出席也不知道傷的怎麼樣,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出席。」
「你怎麼那麼關心,」蘇朝期搖頭笑道,「少將那種級別的人,你還怕他沒人照顧?」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蘇朝柳嘖嘖出聲,「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算是愛屋及烏多管閒事吧。」
蘇朝期想了想:「想送就送吧,但我不知道要送到哪裏去。」
她們既然已經在燕鐵衣面前刷過臉了,那就多刷幾次,反正一次忙是幫,兩次忙也是幫,多幫點總沒壞處,畢竟這對她們來說也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蘇朝柳就去問燕寒光燕鐵衣現在的地址。
燕寒光想了想:「東西由我來處理吧,你們送不合適。」
畢竟他是燕鐵衣的弟弟,由他來送合情合理。
於是蘇朝期就熬了一大鍋雞湯,加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購到的當歸和黃芪,一整鍋雞湯都帶着濃重的藥味。
然後她提着這鍋雞湯到了訓練場,交給了燕寒光。
燕寒光通過加密通訊通知了燕鐵衣的生活副官,生活副官便親自過來取。
畢竟燕鐵衣現在的地址不太方便透露,一旦暴露出去,恐怕會有很多人上門,所以只能用這樣麻煩的辦法了。
把雞湯拿回住所,燕鐵衣揭開鍋蓋,一股雞湯的香味混合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
燕鐵衣也喝過好幾次雞湯了,從來沒有哪一次雞湯是這個味道。
生活副官也覺得這味道很奇怪,說好聞吧,也不像,但是難聞也不至於。
「少將,這還有一張便簽。」生活助理眼尖地把壓在鍋下面的紙條拿出來交給燕鐵衣。
這應該不是燕寒光寫的,燕鐵衣還是認得燕寒光字什麼樣的。
「少將,湯里放了一些藥材,對身體的恢復有一定的好處,望您早日康復。」
沒有落款,但是燕鐵衣也猜到了是誰寫的,他勾了勾嘴角,然後把這張紙條收進了自己的空間鈕里。
生活副官跟了燕鐵衣好幾年了,察言觀色下發現燕鐵衣的心情似乎變好了一些。
之前因為受傷,雖然燕鐵衣能忍受傷口帶來的痛苦,但是也難免影響心情。
因為一鍋雞湯所以心情就好了?
生活副官把這個想法甩出去,這不是他應該管的事情:「少將,我給您拿個碗來。」
「多拿幾個吧,」燕鐵衣輕咳一聲,「我一個人也喝不完。」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再喊幾個人過來一起,」燕鐵衣不容拒絕地說道,「這次你們跟我出去也辛苦了,不過是請你們喝一碗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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