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燕鐵衣並不知道那個什麼新聞,但是光是聽到前半句,就足夠讓他心生警惕了。
他和蘇朝柳姐妹兩人的交易是隱蔽的,但是難保不會被看出什麼端倪。
原本,他是想先生氣一下,至少讓鄭老看着他的脾氣份上,有什麼心思都收斂一些,但是鄭老完全沒有看他臉色的意思。
蘇朝柳本來是想開口,但是參謀長一個眼神就掃了過來讓她閉嘴。
行在場的都是大佬,輪不到她發言。
燕鐵衣也收起了那點流於表面的不高興:「您要做什麼,可以直言。」
鄭大廚緩緩地說道:「我原本以為是發現了一個好苗子,本來還可惜她就讀了單兵系,但是沒想到發現了一個更大的驚喜。」
更大的驚喜,指的應該就是蘇朝期了。
蘇朝柳暗暗地心想:那可不是更大的驚喜麼,蘇朝期什麼水平,廚師協會大部分人什麼水平。
聽這話音,鄭大廚是對蘇朝期有什麼企圖。
鄭大廚看着蘇朝柳:「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給她轉一個系。」
燕鐵衣這時候總不好再擋在蘇朝柳面前,畢竟這是私人決定,他不可能代為做主。
雖然他覺得鄭大廚被拒絕的可能性很大。
燕鐵衣不能為蘇朝期做決定,但是蘇朝柳可以。
蘇朝柳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謝謝您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她怕蘇朝期真去了廚師系,會被氣死。
她拒絕的這麼幹脆,鄭大廚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半響以後才苦笑着說道:「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不用擔心費用問題,我會給予贊助。」
「沒有什麼好考慮的,」蘇朝柳搖頭,「多謝您的好意,我們沒有成為這個時代所定義的廚師的打算。」
這句話很繞口,鄭大廚皺着眉順了這句話一下,才明白蘇朝柳的意思。
「可是你們生活在這個時代,」鄭大廚提醒着她,「總是要遵守這個時代的規則。」
蘇朝柳不卑不亢地說道:「規則是可以改變的。」
明顯是狗屁的規則,憑什麼要去遵守,她寧願去費盡千辛萬苦去改變規則,都不願意遵守。
燕鐵衣聞言,嘴角忍不住挑起淡淡的笑。
他就是喜歡蘇朝柳骨子裏藏着的這股桀驁不馴的脾氣。
但鄭大廚顯然誤會了什麼。
他認為蘇朝柳的這個想法是出自燕鐵衣的教唆。
畢竟燕鐵衣也是這樣的脾氣。
那就要先說服燕鐵衣才行。
「你知道的,」鄭大廚轉向燕鐵衣,苦口婆心,「我一直希望你跟廚師協會和睦相處。」
要說鄭大廚這麼多年,跟燕鐵衣沒有處出感情那是假話,但是鄭大廚家裏也算是廚師世家,他的父親、祖父是廚師,他的兒子、孫子,也是廚師。
所以很多時間他往往左右為難。
突然成為背鍋人的燕鐵衣只是稍微頓了頓,然後相當自覺地把鍋背好:「我知道,您也很不容易。」
所以很多事情,燕鐵衣憤怒,卻也不會責怪鄭大廚,畢竟鄭大廚背後的牽扯太多,他沒有太多的自主權。
鄭大廚希望他好,也希望廚師協會好,這怎麼可能呢,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廚師協會有些事情做的過了,」鄭大廚嘆了口氣,「我回頭會與他們進行交涉的,你不要因為一時之氣,就耽誤別人的未來。」
參謀長在一旁憋笑憋的有點辛苦。
向來只有把鍋給別人背的燕鐵衣,有朝一日也會替別人背鍋。
蘇朝柳也有點看不下去,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們姐妹的事情,沒必要把燕鐵衣牽扯進來。
但是參謀長沒有允許她說哪怕一句話。
燕鐵衣被鄭大廚長篇大論教育了一番,中心思想無非是想要燕鐵衣在面對廚師協會的時候退一步,不要跟廚師協會對着來,因為一定會是燕鐵衣吃虧。
燕鐵衣因為是個背鍋位,所以有些話不太好說出口,萬一他和蘇朝柳的意思不一樣呢。
不過他的沉默卻讓鄭大廚誤會了,以為他是把話聽進去了,頓時有些欣慰,也不想逼燕鐵衣太緊。
「我就說這麼多,你好好想想,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我不會害你的。」
說完,鄭大廚站起身,他身邊的中年人也站了起來,跟在鄭大廚身後離開。
但是中年人想了想,還是跟燕鐵衣說了一句:「跟在我父親身邊的機會不多,還是要抓緊比較好。」
蘇朝柳眉眼一動:「鄭大師,我想詢問您一個問題。」
鄭大廚轉向蘇朝柳:「你說。」
「您覺得,現在廚師的管理規定,是合理的嗎?」
鄭大廚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我不知道,我不懂管理,但是我覺得,應該給一些家庭普通的孩子一些機會。」
蘇朝柳點了點頭:「感謝您的解惑。」
鄭大廚多看了蘇朝柳兩眼,不明白她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但是還是沒多問什麼,走了出去。
等兩人一走,燕鐵衣就直接把腿搭上了參謀長的桌子上。
參謀長眉心一跳,踹了一腳他屁股底下的座椅,座椅帶着輪子,直接把他踹出了四五米遠。
燕鐵衣想罵人,但是看到蘇朝柳站在一旁,又把想罵的話吞了回去。
「過來。」燕鐵衣朝蘇朝柳招手。
蘇朝柳就走了過去:「少將。」
燕鐵衣把桌上一個的人保溫盒打開:「你來嘗一嘗這個。」
蘇朝柳看了一眼,這是一份做的非常漂亮的蜜汁烤肉,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異獸的肉,但是刷上蜂蜜後烤的非常完美,金黃的色澤晶瑩剔透,甜甜的香氣讓人很有食慾。
「這是」蘇朝柳遲疑地看向燕鐵衣,「這應該是少將食物吧?」
「當然,」燕鐵衣點頭,「所以只准你吃一口。」
她一口都不想吃。
但是燕鐵衣讓她吃,應該是有他的目的。
她伸手切下了小小的一塊,然後放進嘴巴里。
燕鐵衣問道:「味道怎麼樣?」
蘇朝柳仔細咀嚼了一會,然後給出了一個評價:「還不錯,挺好吃的」
上輩子烤肉飯外賣店的水平吧。
但是這是六級的異獸這是她能吃的東西嗎?蘇朝柳把保溫盒推還給了燕鐵衣。
但燕鐵衣誤以為她這是高評價。
「跟隨鄭老學習的話,是有可能達到這樣的水平的,」燕鐵衣勸說她,「真的不再考慮下?」
「沒必要,」蘇朝柳斬釘截鐵地說道,「朝期的廚藝比他好多了。」
燕鐵衣本來就只是走流程一般地勸一句,蘇朝柳這麼肯定,他就沒必要再多說了。
他不多問,但不代表參謀長不多問。
參謀長溫和地問道:「我能知道,是為什麼嗎?你們對廚師協會的否定到底是出自什麼原因?」
燕鐵衣看不慣廚師協會,是因為他的親身經歷,而蘇朝柳,又是為了什麼呢?
蘇朝柳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搞階級主義的資本家都應該吊路燈。」
都星際了,還玩壟斷上升通道這一套,蘇朝柳根正苗紅,自然是看不慣的。
壟斷又分硬壟斷和軟壟斷。
硬壟斷是限定死了條件,而軟壟斷則是把門檻提高到了一般人很難達到的境界。
比如說古往今來公認費錢的藝術生,導致最後的結果就是藝術生大多出生於殷實的家庭,至少供養得起孩子學藝術的花費,但從來沒有哪一條規定,是不允許非藝術專業的學生從事藝術相關的工作。
可廚師系則是硬性壟斷,不僅要看學生成績,還要看學生家庭的收入,達不到要求就不給入學,沒法入學就不能考取廚師資格證。
「據我所知,」參謀長緩緩開口,「當初的這些規定,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蘇朝柳滿不在乎地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總是墨守陳規會變得逐漸腐朽,何況初衷是好的,執行是壞的的還少嗎?」
那自然是不少的,參謀長失笑地搖了搖頭:「你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蘇朝柳聳了聳肩,「就是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而已。」
參謀長追問了一句:「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蘇朝柳毫不客氣地說:「稀里糊塗的老好人。」
兩邊都不想得罪的後果就是兩邊都得罪了,別看燕鐵衣這樣,心裏也說不準有什麼怨言呢。
但他的想法依然是好的,他想要給普通家庭的孩子一個學習廚藝的機會。
然而,一個人能起到的作用終究是有限的,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影響力讓幾個出身普通的學生進入廚師系學習,倒也不是責怪他,而是真的只有四個字能夠形容他所做的事:僅此而已。
蘇朝柳和蘇朝期要的,當然不僅僅是僅此而已。
參謀長被她的直率逗笑了:「行了,你回去吧。」
本來就是鄭老想見一見她而已,現在見過了,也問過了,自然沒有蘇朝柳的事情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一走,燕鐵衣便吩咐道:「去查那個新聞,然後把這篇新聞的所有報道都刪除。」
參謀長應下:「那鄭老那邊,怎麼封口?」
「不必,」燕鐵衣搖了搖頭,「就像朝柳說的一樣,鄭老是個老好人,他不會忍心把已經拒絕的朝柳拖進不利的輿論中的。」
燕鐵衣與他認識了這麼多年,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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