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馮驥出手,錢道人知道,自己再撐下去,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馮驥是築基期高手,他若要出手,自己縱有萬般術法,也難以抵擋。
他本以為,大家都是同門,太歲部的事情,馮驥不該插手才是。
但是馮驥既然出手了,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留下鬥法了。
呼——
狂風在耳邊呼嘯,他遁速極快。
嘭!
他眼前猛地一花,仿佛撞在了某種無形壁障之上。
頓時渾身護體氣罩直接撞得粉碎,轟然爆裂。
他本人更是被這股劇烈的撞擊波動,轟隆一聲摔向地面。
「什麼東西?」記住網址m.
錢道人大吃一驚,急忙運轉法力,一張法符貼在身上,頓時藍色的氣罩再度出現。
這是一枚護身符,能夠形成有效的防護氣罩。
咚!
他整個人摔在大地上,有護身符在,地面被砸出巨大坑洞,他本人卻毫髮無傷。
錢道人翻身一躍,自坑洞之中一躍而出,眺望前方,但見前方一片灰濛濛的氣牆,如同粘稠的河流瀑布,從空中飛瀉而下,擋在了他面前。
只聽一道聲音傳來:「錢師兄,你走不了的。」
卻見馮驥從他身後緩步走來,他的頭頂,一枚法籙綻放萬丈金光,那灰濛濛的氣牆,便是法籙射出。
「斗部的紫光七星籙!」
錢道人瞳孔一縮,身形下意識的後退數步,似乎極為忌憚。
他當然知道斗部的這門本命法籙的修煉之法。
可以說,紫光七星籙,是斗部傳承的核心,擁有此本命法籙,讓斗部弟子能夠在鬥法之中,佔據極為主動的位置。
馮驥微笑:「知道的不少啊。」
「你想怎麼樣?」錢道人喝問起來,神色陰沉。
馮驥笑了笑:「錢師兄,濫殺無辜,不是我茅山弟子該做的,你已經違背本門規矩,按照道理,我該清理門戶的。」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太歲部的傳承,我可以放你一馬。」
錢道人頓時瞳孔一縮,露出驚疑之色:「你……你一個斗部弟子,為何想要我太歲部秘傳?」
馮驥微笑:「說實話,茅山千年傳承,分為八部,若是有可能,我當然想要多學一些傳承術法。」
「難道你不知道,我茅山有門規的嗎?八部弟子,禁止相互交換傳承學習!」錢道人低聲喝道。
馮驥好奇問道:「為何會有這個規矩?」
「祖師擔心各部弟子貪多嚼不爛,白白浪費時間,為了防止弟子廣而不精,所以才有此規矩!」
馮驥頓時笑了:「原來如此,這在我這裏,倒不是什麼問題,我這人,就是好學,怎麼樣,是你交給我太歲部秘傳,還是我自己動手?」
錢道人神色變幻,道:「你怎麼不問我師弟要?」
馮驥笑道:「你師弟是個守規矩的人,跟他要太費力氣,不如給你要。」
錢道人猶豫了一下,道:「我可以給你,不過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馮驥笑道:「你說。」
「你要讓我進你們新找到的洞天,不能趕我走!」
馮驥目光微閃,笑了起來:「可以。」
錢道人一愣,顯然沒想到馮驥這麼容易答應,旋即立刻又道:「我要你以道心發誓!」
馮驥點頭,笑道:「本座以道心發誓,若是你將太歲部傳承交於我,我必定讓你進洞天。」
錢道人頓時大喜,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師弟,你早這般說,我又何必跑呢,你要太歲部傳承,這有何難,給!」
說着,他拋出一枚玉佩。
馮驥一招手,立時接住了玉佩。
錢道人笑道:「師弟,你也是茅山弟子,天賦出眾,若是我茅山沒有遭逢大難,要學太歲部傳承的話,其實也不難,憑你的修為,去傳功閣完全可以申請的,可惜啊,如今我茅山……」
「嘭!」
他話音未落,忽然腦袋瞬間炸裂!
錢道人猝不及防,根本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以至於他的魂魄飛出體外,還愣在原地。
這麼一愣的功夫,馮驥一招手,頓時直接將錢道人魂魄收入一隻瓶子裏。
隨後一張封條封在瓶口,瓶子劇烈震顫,裏面的錢道人瞬間怒吼起來。
「你……你不守信用,你敢殺我?王八蛋,小兔崽子,你發過誓的,你用道心發過誓的!」
他咒罵起來,卻見屍體旁邊,一道嬌小卻火辣的身影從虛空之中閃現出來。
正是一直沒有出面的司馬燕!
她竟是早就埋伏在周圍了!
馮驥晃了晃瓶子,笑道:「師兄,我又沒有違背誓言,我肯定會帶你進洞天的啊,不過得分開帶,呵呵。」
說着,他不管錢道人瘋狂怒罵,直接收起瓶子,隨後看向司馬燕,笑道:「幹得不錯。」
司馬燕笑嘻嘻道:「這屍體怎麼辦?」
馮驥笑道:「交給千鶴師兄好了。」
收回本命法籙,馮驥沒有立刻去學習太歲部傳承,而是抓起屍體,趕回譚家。
回到譚家的時候,卻見譚老爺、柳師爺等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張大膽則是氣喘吁吁的站在那美艷婦人屍體旁,雙目赤紅,有淚水流出。
千鶴道長在一旁念誦超度經文。
見馮驥回來,千鶴道長扭頭,正要詢問,忽然見到馮驥手裏的屍體,頓時渾身巨震!
「師兄!」
他神色一白,雙目微紅,連忙趕來。
馮驥將屍體遞給他,道:「唉,還是讓他跑了,想不到錢師兄如此果斷,寧可以肉身抵擋我的飛劍,神魂遁地而走,我未能及時察覺,唉。」
千鶴道長聽到這話,頓時悲傷之色消失,站了起來,道:「他的魂魄逃了?」
馮驥點頭道:「是啊,唉,終究沒能留住他。」
千鶴道長卻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要抓他回去,卻沒想過要殺他,也罷,沒了魂魄,他正好可以走他心心念念的香火神道之路了。」
說罷,他低頭看着錢道人屍體,道:「師兄,你我同門一場,你濫殺無辜,違反門規,本該直接清理門戶的,但是既然你肉身已滅,也算是因果了結了,希望你日後好自為之。」
馮驥感受到懷中瓶子裏激烈震動,顯然是那錢道人憤怒抗議。
可惜他被封在瓶子裏,根本無法出聲。
馮驥問道:「千鶴師兄,這屍體該如何處置?」
千鶴道長想了想,道:「燒了吧,我師兄魂魄既然逃走,萬一再回來尋找屍體,來個借屍還魂,只怕更加不妙了。」
馮驥點頭:「此言有理,那就交給千鶴師兄你來處置吧。」
「嗯,交給我吧。」
當下千鶴道長,開始處理屍首。
馮驥也向他了解了一下譚家的情況。
原來馮驥追着錢道人走後,這邊的譚家再也沒人能擋得住張大膽。
張大膽得知自己老婆居然和這老東西苟合,聯合起來謀害他性命,頓時怒不可遏,持劍殺人。
連同他那老婆,他也一怒之下,一劍殺了。
馮驥倒是高看了一眼那張大膽,此人倒是有幾分血性。
這樣的人收入茅山派,才有振興茅山派的希望。
接下來馮驥等人沒能立刻出發離開這裏。
因為張大膽要給妻子安葬,雖然妻子給他戴了綠帽子,但是到底夫妻一場,他還是給她買了一口棺材,悄悄摸摸的埋葬在鎮子外的山坡上了。
譚家老爺死了,自然有譚家的人來收拾。
千鶴道長則是給錢道人屍體來了一場火葬,並且念誦了超度經文。
馮驥在這段時間也沒有去催促幾人,而是抽空將太歲部傳承融會貫通。
他有屬性面板在,任何東西基本上都能一通百通。
絲毫沒有精力不夠用,分心乏術的擔憂。
當天晚上,一切完成之後,幾人當即乘坐馬車,出了鎮子,便往傳真派方向出發。
一路前行,天要快亮的時候,行至一處密林。
忽然張大膽停下了馬車,對車內三人道:「師父,師叔,前面有車隊擋道。」
千鶴道長伸出頭看了一眼,頓時神色一愣:「咦?怎麼是他們?」
聽到這話,馮驥也挑開帘子,往外看去,不禁愕然。
卻見道路上停着的馬車,一共兩架。
兩架馬車之中,有一架馬車上竟然放着一具金色的銅棺!
馬車兩側,站着不少侍衛,各個手持刀劍,身材魁梧!
領頭之人,卻是一名高挑瘦弱的娘娘腔。
馮驥立刻認出來,這夥人,正是之前千鶴道長師兄弟護送的皇家隊伍!
他看了一眼千鶴道長,道:「千鶴師兄,你認識這些人?」
千鶴道長點頭,神色微沉,道:「是皇族的,之前我和師兄接了皇族的護送任務,想不到會在這裏遇上他們。」
馮驥目光微閃,笑道:「那還真是巧了,對了,我聽說皇帝早就退位了,怎麼還有皇族出城?」
千鶴道長低聲道:「皇帝雖然退位,但是仍舊居住在紫禁城中,自己弄了個小朝廷,袁世凱也一直寫信過來問安。」
「這個小朝廷仍舊有皇族氣運在身,當初我師兄便是看上這小朝廷的皇族氣運,準備試試跟隨這支隊伍,前往東北,借滿清龍脈修行香火神道之術。」
「你也知道,我茅山山門被龍虎山霸佔,如今有家不可回,鍊氣到頂,凡間靈氣不夠,根本無法突破築基,唯有洞天之中才可以支撐我們突破。」
「但是現在茅山洞天福地也被侵佔,我們走投無路,所以我師兄才會考慮香火神道。」
馮驥目光微閃,問道:「清廷龍脈還有這種作用?」
千鶴道長微微點頭:「龍脈用途很廣的,除了可以用來修行香火神道,借龍脈修煉,也能快速突破,不過如此一來,卻和皇室牽扯太深,因果太多,雖然短時間內好處多多,但是未來卻麻煩的很。」
「我道門一脈,很少會去和皇族朝廷牽扯關係,便是因為這樣的緣故。」
馮驥微微點頭,他倒是有些理解。
皇朝興盛,牽扯其中的門派自然也會跟着興盛。
但是一旦皇朝衰敗,那麼這些門派自然也會受到波及。
無論是哪個皇帝登基,對於這些門派而言,都是一次新的選擇。
變化太快了,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對於這些借皇族龍氣修行的門派修士而言,也是一個道理。
所以許多門派,如果不是必要,絕不會輕易插手朝廷紛爭,更不會借龍氣修煉。
一個門派,想要萬古長存,自然要超然物外。
佛門、道門皆是如此。
馮驥道:「那師兄的意思,咱們避開他們?」
千鶴道長聞言,想了想,道:「避開吧,清廷早已腐朽,他們的龍氣,借不到多少的。」
馮驥微笑點頭,千鶴道長還是明智的。
「大膽,不用管他們,繼續趕路。」
「是,師叔。」
張大膽連忙點頭,當下攆着馬匹,拉着馬車,沿着路避開這群人。
「快點快點啊,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趕緊給我把棚子撐開,別讓貝勒爺淋雨了。」
靠近這群人時,千鶴道長聽到了熟悉的烏侍郎的聲音。
他透過窗戶看了一眼,不禁眉頭一皺。
卻見那烏侍郎居然在給棺材搭棚子。
他不禁搖頭,道:「不知死活。」
馮驥身邊,司馬燕好奇問道:「怎麼了?這太監挺忠心的啊,對死人都這麼客氣,還給它遮雨呢。」
千鶴道長道:「雨天雷多,這些蠢貨支起這麼高的雨布,活活的引雷針,也不怕那棺材被劈爛了。」
馮驥看着外面這一幕,微微蹙眉,道:「千鶴師兄,你感覺到什麼沒有?」
千鶴道長聞言,微微一愣,鼻翼微動,忽然目光一凝,死死盯着那金色銅棺,臉色微沉到:「是屍煞!」
馮驥微微點頭:「那棺材裏的屍體,已經凝聚出屍煞了,不出意外,裏面的傢伙隨時可能會屍變成為殭屍。」
「這群蠢貨,我早就和他們說過,白日裏千萬不要給棺材遮陽,現在好了,陽氣進不來,這屍體在棺材裏一天天積累屍煞,居然已經快要到屍變的地步了!」
千鶴道長怒罵不已,神色之間,有些許不忍之色。
他抬頭看向馮驥,道:「師弟,要不然我下去幫他們一次。」
馮驥一愣,問道:「什麼?」
「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和師兄接下來的任務,如今眼見這群蠢貨就要死於非命,我於心不忍啊。」
「若是沒見到也就罷了,如今再次遇上,只怕我和他們因果早就牽扯在了一起,不管不行啊。」
千鶴道長神色認真道。
馮驥眉頭微皺,太歲部弟子,太過注重因果之事了。
「沒這麼嚴重吧?」馮驥勸道。
千鶴道長搖頭:「因果之事,誰也不好說。」
「正好,我認識一位師兄,也在附近山上避世修行,咱們或許可以找到他,一起重建茅山。」
馮驥聞言,頓時驚訝起來:「哦?這附近還有茅山弟子?不知道是哪一脈的?」
千鶴道長笑道:「是瘟部的弟子,我們都叫他四目。」
「四目道長?這個稱號有意思,他真的有四隻眼睛?」司馬燕詫異問道。
馮驥卻心頭一動,不由得想起前世看過的劇情。
「四目道長?難道是……殭屍叔叔那部電影劇情?」
「這方世界並非簡單的九叔殭屍世界,而是一整個茅山體系的聯動世界?」
馮驥若有所思起來:「如此說來,那錢道人,張大膽這一段事跡,說不定也是某一部電影裏的劇情,只是我沒看過而已。」
想到四目道長,他在電影裏展現出來的請神術、詛咒術,馮驥不由得心中一動。
「這位看起來要比麻麻地他們靠譜不少,茅山如今正需要人手,正好看看茅山八部之中,瘟部傳承有什麼神奇之處。」
千鶴道長笑道:「四目師兄並非有四隻眼睛,而是他生來視力不佳,後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洋人的眼鏡,整日戴在鼻樑上,我們就戲稱他四目師兄。」
「久而久之,他索性連原本的法號也改了,直接就叫四目了。」
「說起來,他和你們斗部的林九交情也不錯的,你或許不知道,但是林九肯定知道他。」
馮驥不禁笑了笑:「既如此,那就隨同師兄一起去看看。」
千鶴道長笑着點頭,道:「你們不必下車,我去和烏侍郎說話。」
說着,他讓張大膽停下來,自己則是下了馬車,走向那邊的烏侍郎。
「烏侍郎!」
千鶴道長還沒靠近,就被侍衛攔下來,他立刻大聲呼喊烏侍郎的名字。
烏侍郎聽到動靜,回頭一瞧,頓時詫異:「是你?你這臭道士,我們在破廟那邊等了你們師兄弟許久,都不見你們,我還以為你們死了呢,你師兄呢?」
他當官久了,一張嘴,就是居高臨下的姿態,千鶴道長不由微微皺眉。
儘管心中不滿,卻還是忍住了脾氣,道:「烏侍郎,我師兄去世了,剛才我路過這裏,正好看到你們,這趟任務是我們師兄弟接下來的,理當我們幫忙到底的。」
烏侍郎詫異:「錢道人死了?怎麼回事?」
千鶴道長卻不想多提此事,只是道:「往事就不提了,烏侍郎,我剛才路過銅棺,感覺到裏面屍煞之氣積蓄太多,實在不該繼續封鎖棺槨,可否打開棺槨,容我施法一番,驅除煞氣?」
烏侍郎頓時瞪大眼睛:「你胡說什麼?我這一路上,生怕風吹着雨淋着,一路細心呵護老貝勒的棺槨,他怎麼可能還有怨氣煞氣?你這是說本官照顧的不好,老貝勒亡魂不安,所以才滋生煞氣了?」
千鶴道長頓時無語,和一個凡人實在難以解釋煞氣由來,他想了想,索性也不解釋了,道:「算了,烏侍郎,這一路我繼續護送你們,以防不測。」
「哼,本來就該你護送,說得好像你有多大功勞一樣。」烏侍郎冷笑,目光一轉,看到張大膽和馬車,頓時問道:「那馬車是你的?」
「是,趕車的是我徒弟。」
「正好,我這一路累的夠嗆,讓你徒弟將馬車趕過來,我要坐車。」烏侍郎理所應當的吩咐起來。
千鶴道長愕然,不禁道:「這個……恐怕不行啊,馬車裏有人了。」
「嗯?什麼人?難道還有本侍郎重要?讓他們下來!」烏侍郎陰惻惻的喝道。
千鶴道長微怒:「烏侍郎,馬車裏坐着的是我師弟,他們可沒有接手皇族的任務,你無權調用他們,況且你不是還有一輛馬車嗎?」
「放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們只要身在神州大地,就得聽官府吩咐,受官府調遣!」
「來人,去給我把馬車趕過來!」
「是,大人!」
頓時就有幾個侍衛沖了過去。
然而還不等他們靠近,就聽到馬車裏傳來嗤笑聲音。
「馮大哥,這清朝早就沒了,怎麼還有人在這裏擺清朝的官威啊」
只聽到裏面也傳來一道男子笑聲:「清朝的官,在民國擺譜,我倒也是第一次見,有趣,呵呵。」
二人談笑間,氣的烏侍郎滿臉大怒。
「反了,反了!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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