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電話那邊的人,聽到風遙的話,嚇了一跳,手一抖,電話都掉在了地上。
然後撿起來電話,立刻開始重新盤查,好半晌之後,才重新確認了一遍。
「確認過了,每一塊石頭,最後都是鋪路了,沒有任何意外。」
「那就好」風遙也長出一口氣。
按照烈陽部的經驗,現在遇到這種情況時的標準流程,的確是鋪路,而且肯定用在人流量大的道路上當基材。
甭管是什麼妖魔鬼怪,只要是化作石材,最後被拿去鋪路,那就再也別想折騰出什麼么蛾子了。
別說這是已經徹底化作石山了,當年有個大妖,被烈陽部擊殺之後,化作了石像。
那時候擔心這大妖復甦,就將石像碾碎了,加入到路基材料里,道路上,日日夜夜,車來車往,人來人往,踩踏碾壓,就算原本還有一點點重新再來的機會,到了這一步,也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所以,惡毒點的人,處理屍體的時候,就是給埋在道路下面。
要是再歹毒點,給分屍了,埋在十字路口,保准不會有阿飄來復仇。
在外面用這種方法未必管用,可神州的人口密度,這麼幹簡直不要太有效了。
而且,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干,完全不用擔心有人能看出來什麼。
不然的話,為什麼有些人流量大,車流量大的地方,卻還是年年修路。
實在是那種地方,太適合用來處理某些不適合進豪華爐的東西了。
豪華爐也不是萬能的,不一定什麼東西都能燒了完事。
反而鎮壓在路上,都不用永遠鎮壓,一年過去,經歷人踩車軋,就給處理的乾乾淨淨,再無後患。
風遙不放心,親自去檢查了一遍,確認了都是按照標準流程,把材料給弄到人流量車流量大的道路上了,他才徹底放心。
他站在路邊,聽着路過的行人,在吐槽這才修了幾個月的路,又在修,風遙都跟着一起吐槽,對對對,肯定是之前修路修的質量不好,才壞的這麼快。
啊對對對,肯定是那些大車超載,把路給軋壞了。
跟附近的居民確認了一下,這裏不但人來人往,甚至還有大車,會在晚上偷偷在這裏抄近道,風遙就徹底放心了。
完美的地點。
要是再給加個紅綠燈,再加個人行橫道,為了保證安全,保證這裏車輛停留時間多點,要不再給加個減速帶?
風遙拿出手機,記下了這些東西,旁邊的居民,有人眼尖,看到了這一幕,再加上風遙的長相,一看就適合當領導,這就更來勁了,在旁邊有意無意的給提各種建議。
風遙也都認真的全部記下來,一切為了安全,那只要慢下來,起碼就能杜絕絕大部分事故了。
而慢下來了,這裏每天經過的車輛人流,停留的時間也就更多了,這不剛好麼。
記下來之後,他就將這些要求都給發了出去,讓規劃、施工都看着要求來搞。
反正施工隊的這些工頭是最清楚的,什麼活能給稍稍糊弄一下,拖拖時間,加加預算,什麼活是最好保質保量的完成。
能接到烈陽部派發的工程的人,最基本的一點,心裏肯定特別有逼數。
不懂個輕重緩急,敢瞎搞的,直接進去踩縫紉機都很正常。
風遙着急忙慌的處理事情,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不是需要有什麼證據了,才去做的。
而是從一開始,就按照那些用血換來的經驗,用這些經驗變成的規矩去做事,才能保證不出錯。
風遙現在也不確定,他只是忽然有了猜測而已,但在這之前,處理程序就是按照標準程序來的。
若那座臥虎山,真的可能是山君曾經的軀體所化,那山體內大量的遺骸,可能就是曾經被吞噬掉的人。
羅剎鳥就是在那裏孕育出來的,倒也是非常合理的解釋。
因為山君而孕育的羅剎鳥,跟記載之中的普通羅剎鳥不一樣,也就正常了。
哪怕現在其實都還不確定是不是羅剎鳥,那也還是得按照推測預估的情況來。
溫言順着道路,向着江邊走去,在路上,就琢磨着若是見到了桂龍王,應該怎麼說合適一點。
目前找到的資料,實在是有點太少了。
就一點當年有桂龍王廟,然後西江一條支流改道,最後又改回來,桂龍王廟就被大水沖走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也沒有記載。
桂龍王的性情如何,也不是特別確定,怎麼聊,才能不踩在對方的雷點上,這很重要。
另外一方面,他覺得自己恐怕得抽空先去一趟關中郡了,不能等到下個月。
想在羅剎鬼市里打聽消息,直接走朱王爺的路線,的確是最穩妥,可又不能什麼事都直接找朱王爺,還得考慮下下面人的感受。
畢竟辦事的人,還是羅剎鬼市裏的那些阿飄。
上一次,多少都有點算是得罪了那些人,這次就剛好,找個由頭,去聊聊。
路過江邊的夜市時,溫言順便點了杯檸檬茶。
當他的目光隨意掃過的時候,一個碩大的血色感嘆號,驟然在他的眼前浮現。
那感嘆號,溫言重新將目光轉向檸檬茶攤位的時候,化作一個血色的「危」字,不斷的閃爍着。
「**。」
「不要看了。
極度危險的存在,當你看到他,確認身份的那一刻,他就會生出感應。
當他生出殺意的那一刻,此時此刻,你必死無疑。
你什麼都沒看到,伱也沒感受到危險。」
「限定觸發,臨時稱號:弱雞(裝備此稱號後,十分鐘有效,下一次可激發臨時稱號冷卻時間,30天)。
稱號效果:裝備此稱號後,會觸發兩種判定效果。
一,欺軟怕硬。
二,不屑一顧。」
溫言沒什麼猶豫,直接裝備上了這個臨時稱號。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看着店家給他做手打檸檬茶。
另一邊,一個面色略有些蒼白的男人,帶着一個穿着碎花百褶長裙的少女,站在一家賣雞鎖骨的小攤前等着。
男人向着不遠處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等到拿到雞鎖骨,男人帶着少女,一起吃着炸雞鎖骨,連骨頭都給咬的嘎嘣作響。
「老闆,剛才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我還以為是朝廷的人,沒想到只是一個小武者而已。」
「他發現我們了?」
「沒有,只是往這邊看了一眼,掃過了而已。」
「老闆,要解決掉麼?」
「這種小武者,連死在我手裏的資格都沒有。」
男人有些不屑,他陷入恆久的沉睡之前,武者算什麼東西,不入流的玩意,頂多是看家護院。
那時候,唯一能讓他感覺到威脅的,只有三山五嶽的強者。
或者是強勢時期的在位皇帝。
他活躍的年代,哪裏有什麼武者敢大聲說話。
也就是末法後期,需要練武的人來看家護院而已。
「那老闆,我去把他解決了。」少女有些躍躍欲試。
「你做事太張揚了,這個時代,跟你想的不一樣的,這一屆的朝廷,遠比曾經的諸代都強勢得多,而且觸角更深入到神州的各個角落。
你之前做的事情,肯定已經被發現了,說不定已經開始追緝。
我已經沒有肉身了,你不要多事。」
「噢」少女有些遺憾,伸長着脖子,踮着腳,還想在人群里找找,看看哪位是那個武者。
可惜,她看了一圈,就發現一些體格比正常人還要弱的普通人。
甚至還有一個,喝着檸檬茶,瘦瘦弱弱的,一看就特別好欺負的。
說不定只需要說兩句話,這個傢伙就會乖乖奉上自己的眼睛。
但老闆說了,她就不能不聽了,只能遺憾的放棄。
之前已經吃飽了,心平氣和了,要是不沉睡,起碼也一個月不用再進食了。
少女轉身,抱着雞鎖骨,嚼的嘎嘣作響,跟着男人一起離開。
而另一邊,溫言的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觸發判定,不屑一顧。
你太弱了,弱到對方都不屑於殺你。」
「觸發判定,欺軟怕硬。
你看起來很好欺負,一定很容易被忽悠。」
他沒敢看那個男人,甚至都沒看清楚對方的臉,他只看到個背影。
還看到了跟在那個男人身邊的一個穿碎花長裙,看起來很清純可愛的少女。
那個少女站在馬路牙子上,踮着腳望來的時候,判定的結果就是欺軟怕硬。
溫言餘光瞥見,腦海中幾乎瞬間,就鎖定了結果,但是他都沒敢去想,盯着手裏的檸檬茶,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家店的老闆,真是把賣糖的打死了,這糖朝死里加,齁甜齁甜的。
他跟對方背對背,向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等到十分鐘之後,裝備的臨時稱號消散,他的後背上就刷的一下冒出一身冷汗。
不用想,那個陌生少女,肯定就是今天出現的妖邪,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就是羅剎鳥了。
而羅剎鳥跟着的,明顯是以對方為尊,行進之間,都會落後半步。
那一定是山君。
山君出現在江邊了,溫言冷汗都開始往外冒。
這差距真的這麼大麼?
大到天敵職業,給出一些提示,確認了對方身份,都可能會被對方感知到,然後下一刻就會被秒?
還是就算是給出了對應臨時能力,也依然會因為實力差距過大,直接被秒?
溫言其實不太確定,但他也不敢試。
甚至他都沒敢正眼看那個疑似羅剎鳥的少女,就怕觸發羅剎鳥的信息時,也依然會被旁邊的那位感應到。
他沒敢直接去江邊下水,而是先回家了。
到家之後,他給風遙打了個電話,問風遙給上面匯報過沒?
確認匯報過了,蔡黑子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溫言就來到地下室,藉助貨架,以張老西留下的東西,打開了通往扶餘山的窗口。
他先拿出自己的證件,伸出窗口。
「劍哥,是我。」
溫言聲音落下的瞬間,就見前方一把小劍飛來,環繞着溫言的證件看了看,確認是溫言之後,那小劍瞬間就消失不見。
溫言這會兒也沒心情在意飛劍了,他從窗口裏跳下來。
扶餘觀里已經是一片安靜,很顯然,這裏的人作息比他健康多了,這個點早就休息了,明天天亮就得起床做早課。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八師叔祖打量着溫言,看着那個窗口。
「嘿,這東西倒是方便。」
「師叔祖們都休息了吧?」溫言壓低聲音。
「都睡了,幸好三師兄的飛劍見過你,認識你的氣息,不然的話,你大半夜的潛入進來,八成得先挨一劍,這是要帶我過去麼?確定是羅剎鳥吧?」
「事情好像有點麻煩」
「那來慢慢說。」
溫言跟八師叔祖坐在院子裏,低聲說起之前的事情,八師叔祖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山君麼,他果然沒死啊。」
「這有什麼說法麼?」
「他都被殺了兩次了,第一次是在一千多年,快兩千年前吧,我不是太清楚。
第二次,當年我睡的迷迷糊糊,聽人說了一嘴,大概是在幾百年前吧。
沒想到,他竟然沒死,到現在也復甦了。
你最好離他遠點,這傢伙殺氣很重,天生殺伐。
有一道殺生術,中者鮮有存活下來的。
能活下來的,無一不是當世強者。」
八師叔祖看到溫言想說什麼,就撇了撇嘴。
「你別看我,我都未必能扛得住一下。
要麼直接躲開,要麼靠着硬實力強行扛下來。
我估計山君死了兩次,現在肯定是挺虛弱的。
二小姐,應該可以扛得住他的殺生術。」
「甘姨麼?」
「恩,不過二小姐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去哪了。」
「呃,甘姨沒帶電話麼?」
「沒帶,說那個東西太不靠譜了。」
「還沒回來啊」
溫言嘆了口氣,他之前拿到貨架的時候,其實就想到了甘姨,說不定貨架能派上用場。
但是現在聯繫不上甘姨了,他也沒辦法。
一個能飛天遁地的飛僵,想去哪,誰也攔不住。
「你離山君遠點,別招惹他。
我聽說,以前他巔峰時期,那是相當的狂,又狂又傲。
他被殺了兩次,現在再次出現,倒是低調多了。
但他懂得低調和隱忍了,那就更可怕了。」
「我估計,他都不屑殺我」
八師叔祖想了想,稍稍鬆了口氣。
「也是,在他眼裏,練武的武者,可能還真不如最普通的匠人。
你若是遇到他,就說你是扶餘山的。
他看你竟然是練武,一點修道天賦都沒有,估計更看不起你。
不過,你可千萬別讓他知道,你會烈陽。」
「十三祖不會」溫言有些傻眼。
「那倒是沒有,十三祖出現的年代,他都死了很久了,還沒有第二次復甦,我們扶餘山只是跟水系的關係不太好而已。
我意思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你別讓他覺得你值得一殺就行。」
八師叔祖給溫言說起保命要訣的時候,是只講乾貨,壓根不考慮是不是有辱門楣,是不是臉面不太好看之類的問題。
溫言有些憂愁,聊了沒多久,就從窗口回來了。
八師叔祖說,不來了,來了反而目標太大,會吸引注意,他不能保證可以護着溫言。
不來了,反而更好,山君這傢伙吧,雖然殺生不少,卻也的確對弱雞沒什麼興趣,能死在山君手裏的,聽說過的,都是有名有姓的角色。
溫言想起來上次遇到的那個倀鬼,八師叔祖都直接斷言,那倀鬼也肯定不是山君殺的,估計就是看着合適,找個辦事的。
而且,死在山君手裏,壓根不可能變倀鬼。
從扶餘山回來,溫言拿起電話,想了想,還是給蔡黑子打個電話說一聲吧。
他今天被嚇到了,不能讓他一個人受驚嚇。
電話撥通,很意外的沒有被拉黑。
而且也沒拒接,直接接通了,聽着那邊的動靜,估計蔡黑子還在單位加班呢。
「部長,風遙已經給你匯報過消息了吧?」
「恩,是高度疑似羅剎鳥的妖邪,可能是出自臥虎山吧?」
「我在江邊的夜市,看到她了,樣貌雖然不一樣,但我純感覺,就是她,而且,她身邊還跟着一個男人,她一直落後半步,不敢並排走。」
蔡啟東沉默了好半晌。
「你沒事吧?」
「他肯定是發現我了,但是他不屑一顧。」
這下蔡啟東看着手裏正在看的資料,更沉默了。
「那就是他」
蔡啟東站在指揮室里,對旁邊的人吩咐了幾聲,很快就調出了監控,監控就是德城江邊的攝像頭拍下的,是之前的錄像。
很快,就按照溫言說的時間,鎖定了一男一女。
面部識別,女的,樣貌是假的,這張臉原本的主人,今天晚上正好來禹州了。
而男的,那張臉識別出來,是隔壁郡的人,兩天前,還因為重病,在醫院裏住院着,然後被家屬接回了家,因為沒救了,按照其本人和家屬的意願,想死在村里。
因為按照當地習俗,死在村子外面,是不能回村的,也不能葬在村里。
蔡啟東瞬間明白,這是一具義體。
「得加快速度了,能儘快跟西江龍神談談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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