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平靜日子裏,北方在下雪,瑞雪兆豐年,托羅天大醮的福,今年下雪之後,北方也沒出現什麼異類搞事情的情況。
有雪無風,是很多人最喜歡的情況,第一次來北方的南方人,對雪也都留下了極好的印象,晚上裹着被子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鵝毛大雪緩緩飄落,呆坐兩個小時都不會膩。
而南武郡的一些人,也在趁着降溫,祈禱能多降溫幾天,能讓種的花完成春化,開春之後可以爆花。
神州難得基本都平穩,烈陽部已經能騰出一點點人手,還有一些民間人士,應邀去南洋聯盟做交流。
當然,說是做交流,只是友好點的說法,實際上就是去做指導,交趾一如既往,抄作業抄的最快最徹底,現在都開始清理一些不合時宜的東西,統統將其列入邪祟行列。
之前南洋聯盟鬧出來的事情,實在是影響太大,拔了網線,都不可能完全壓制住消息的傳播。
偏偏當時百萬亡魂衝擊的時候,壓根沒傷普通人,只有一些普通人體質弱,因為陰氣太盛感冒了幾天。
這下大家的屁股就不可能坐在一起了,南洋聯盟里的成員國還不趕緊趁着民意,把那些該收拾的傢伙都收拾了。
而收拾那些邪門玩意,神州南方民間人士,可能比三山五嶽的人經驗還要多,烈陽部有情報優勢,記載完善,也是必不可少。
正好他們最近也想蹭一下羅天大醮的好處,都忙得很。
大家都很忙的時候,溫言就閒了,天天在家。
南武郡烈陽部里,風遙都清閒了不少,案子還有,重要的案子也有,但都不是一夕之間能解決的,定下策略之後,就看後續執行如何了。
今天他來到了後勤,專門要見一見季有禮,季有禮已經在禹州烈陽部里完成了第二次秘密測試。
結果很強,幾乎都可以確定季有禮應該就是他們一直找,也沒找到的鎖匠。
之前是想讓季有禮打開那件奇物牢籠的鎖,將黑蜘蛛收容,最後也沒用上,溫言自己把事情給解決了。
但季有禮來了,也順利入職,之前工廠的職位,季有禮想要辭掉,也不用他自己跑手續了,後續會有人對接。
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風遙都準備上報他找到了鎖匠,但走最後程序,讓季有禮寫的一份問卷調查,給風遙整不會了。
這份問卷調查是南武郡烈陽部和南海郡烈陽部,最近新搞到的東西。
說起來也跟溫言有關係,南洋聯盟里最近亂糟糟一片,而其成員國主要地盤都是海島,而海中的危險才是最大的。
這幾年海中出現各種海獸的頻率越來越高,嚴重干擾了海上貿易,海運保險都比前幾年翻了好幾倍,就這也依然有利潤,因為貨物的價格也可以漲。
前些天,深夜的時候,就有一頭海獸出現,襲擊了南洋聯盟中心的一艘貨輪,然後,別人都沒搶到人頭,被一群水鬼和大麗花號,給乾死了。
最後只留下了一些樣本,給了南海郡烈陽部,海獸的本體,被餵給了大麗花號。
後面南洋首府海洋管理部的人,找烈陽部合作,就給出了一件奇物作為見面禮。
就是這份奇異問卷。
這份問卷的效果其實很一般,不會涉及到太過私隱的事情,填問卷的人,只會在傾向類的問題上,做出最符合自身本心的回答。
要是能特別詳細的話,這東西也不會當成禮物送來,肯定是自己秘密收藏着當武器用。
季有禮填的問卷,結果就是他最喜歡最擅長的東西,是做門,鎖具純屬工作附帶的個人愛好。
風遙拿着問卷,按照之前總結的經驗來看,季有禮的職業,應該是門匠,而不是鎖匠。
本來到這裏,其實也依然不是很確定,實在是季有禮在鎖具上的水平,是絕對靠職業能力。
然後,風遙讓季有禮繼續試了試,讓他試着做門。
給他準備了各種設備,任何材料都讓他自己選,其他的就什麼也沒幹預。
之後,風遙現在就來到了後勤的場地。
因為季有禮把之前的那個上了鎖,一直打不開的囚籠奇物,給拆了
他用那個囚籠的材料,重新做了一扇門,用的依然是原來的鎖。
僅僅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奇物又不是真的完全無法損毀,烈陽部里做研究的時候,就損毀過不少沒什麼鳥用的小奇物。
但重點是,季有禮把奇物囚籠拆了,當做材料重新做了一扇門的時候,這鬼東西依然還保持着原來的特點,沒有任何改變。
這才是風遙親自過來確定的原因。
經過了禹州烈陽部後勤里的專家驗證,風遙依然覺得不保險,就給溫言打了個電話。
「有個事找你,你有空嗎?來一趟禹州部里。」
「什麼事啊?很急嗎?」
「急倒不是特別急,想請你去一趟看守所。」
「老孟?」
「恩。」
「好。」
溫言難得休息,癱在沙發上看電影,手裏抱着一塊光明冰磚啃,小殭屍靠在左邊用風乾肉乾磨牙,雀貓趴在右邊把凍幹當小餅乾吃,戰馬癱在地上,嘴裏叼着紙錢。
亡靈犬趴在地上,對着一根加持了陽氣的骨頭猛吸,老孟寄養在這裏的土狗,抱着一根大骨頭嘬骨髓。
便是最穩重文雅的管家,都坐在一旁,捻開花生仁,他吃那層紅皮,花生給了陳柒默。
道哥都難得進屋,窩在一個貓窩上,啃着蜈蚣干,一起看電影。
溫言不想厚此薄彼,就去地下蜂巢把小火苗帶出來,反正他在家,就不用太過謹慎,讓小火苗也參與家庭活動。
唯獨少了灰布,因為灰布聽說小火苗的壯舉之後,做賊心虛,溫言什麼都沒說呢,它就自己藏起來避風頭了。
現在接到電話,風遙說不急,那就不是什麼緊急事情,應該又是去找老孟做鑑定,等看完這部電影再說,難得在家裏看一次電視。
過了一個多小時,溫言將小火苗送到地下蜂巢,又去老王那帶了三十多份炸雞外帶,這才準備出發。
之所以只帶三十多份,純粹是因為再多,胖狐狸炸雞店今天的生意就別做了。
到了老趙家門口,溫言回頭看了一聲。
「再藏着我就走了,順便把土狗帶上。」
溫言話音落下,就見灰布悄悄從草叢裏鑽出來,然後去拉上了土狗,一起進入了老趙家。
給老趙和五兄弟留下兩份炸雞,溫言這才出發。
二十多分鐘之後,來到烈陽部的後勤,溫言將炸雞遞給風遙。
「吃點肉,補補陽氣,找我幹什麼?」
風遙自然地接過外帶的炸雞,自己拿出來一盒,剩下的遞給後面的人。
「溫言請吃的,你們自己看着分吧。」
分出去之後,他拿出一個,一邊吃一邊把事情說了一下。
「就是先請你帶過去,讓老孟鑑定一下。」
「行。」
溫言隨口應下,也沒多想,一個在防盜門廠造防盜門的人,化身了職業者,變成了門匠,也沒什麼不合理的地方。
而且這人的資料非常的透明乾淨,僅僅看資料的話,比溫言進入烈陽部視線之前可靠多了。
因為溫言成年之前的資料,壓根找不到了。
溫言見到了那扇金屬門,觸摸上去的瞬間,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信息。
「囚籠。」
「曾經用來囚禁一位九命貓妖的囚籠,在裏面耗盡了那位貓妖剩下的八條命。」
能給提示,證明這東西不簡單。
看起來一個醜醜的金屬門,還添加了不少鋼材,只是這麼看,溫言的確看不出來這東西曾經是一個囚籠。
帶上了這扇門,溫言帶着土狗,讓風遙給開了一份公函,走正經的程序,然後才前往看守所。
好不容易有機會去看守所了,還是烈陽部的公幹,又要請老孟幫忙鑑定,不掏錢也總不能一直白嫖吧?
那平時帶着老孟的老夥計去,的確有些不合規矩,現在帶着去,總沒什麼問題吧?
一路到了看守所,看守所的人也提前收到了消息,有人出來接過了公函,確認了章沒問題,看了看溫言帶着的土狗,小聲提醒了一句。
「這個最好牽繩。」
溫言看了看土狗,土狗點了點頭,溫言手一揮,灰布便擰成一個繩子,套在了土狗的脖子上。
這下沒人再能說什麼了。
溫言單手扛着金屬門,進入到看守所內,進入的瞬間,土狗便像是遭到了重壓,瞬間變得萎靡不振了起來。
溫言單手將土狗夾起來,大步向裏面走去。
到了會客的地方,等了沒幾分鐘,老孟便出現了。
許久沒見到他的老夥計,老孟驚喜不已,立刻抱住了土狗。
「真是麻煩你了,這很麻煩吧?」
「走程序的事,只要我不麻煩,那就不麻煩,總不能讓烈陽部經常白嫖吧?不給點好處怎麼行。」
老孟抱着土狗,看着皮毛油光水滑,都胖了一圈的土狗,當然知道,他這老夥計傷勢恢復了,而且在溫言那過的有些滋潤。
他也知道,帶一個異類當做探監客人進入這裏,得多麻煩。
起碼得烈陽部里,有地位高的人親自去交涉、作保,而獨立運作的看守所里,也必須是所長親自簽名,親自作保,才有這種可能。
這些都是得擔責任,承擔風險的。
老孟自己就從來沒指望過這些,哪想到這次溫言直接把他老夥計給帶來了。
許久未見,知道消息歸知道,感情上卻怎麼都比不上親自見一面。
溫言沒打擾人家倆老夥計敘舊,過了三分鐘,他才打開了包裹着的金屬門。
「來吧,這可是這次的正事,先給鑑定一下,我好回去交差,想找個正事當藉口可真難。」
老孟仔細看了看沒打磨沒上漆,看起來有些丑的金屬門,左看右看,還上手摸了摸,皺着眉頭鑑定了一分鐘之後,才道。
「這東西,我好像鑑定過」
「就是那個囚籠。」
「咦,真是啊,怎麼變成這鬼樣子了,呃,當我沒問,你別回答。」
老孟驚疑不定,又繼續鑑定了一分鐘。
「之前那囚籠,是關押一個特殊的異類,應該是那異類非常難殺,就將其耗死在了囚籠里。
囚籠的材質非常堅硬,但也就那回事,困住一些異類是肯定沒問題,最多就是耐氧化耐腐蝕的強度高一點。
現在變成這鬼樣子,應該是變成了一扇門。」
說到這,老孟停了下來,溫言也沒說話,繼續等着,他也不認為老孟會說這種廢話。
等了兩分鐘之後,老孟繼續道。
「要是我沒鑑定錯的話,這門通過正常的手段,開鎖打開之後,門後面應該會有一個特殊的空間,或者說不存在的空間,進入其中,效果會跟那囚籠之前的效果一模一樣,只是範圍應該是擴大了。」
「還有別的嗎?之前死在裏面的異類,會有什麼詛咒之類的東西留下嗎?」
「不可能,那囚籠就是靠着硬耗,把異類耗死的,那還能有什麼力量殘留,有也被耗沒了。」
「好,我明白了。」
說到這,溫言念頭一轉,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自己坐在那琢磨了起來。
老孟也沒打擾,繼續跟他的老夥計敘舊,告訴土狗一些事情。
等了一會兒,有人來告知,時間到了。
溫言這才帶着土狗離開,老孟被人帶走,繼續在這裏蹲號子。
他也是看新聞的,有時候幫烈陽部鑑定東西,也會問一問外面的事,他現在是真不太想出去,就在這待着挺好,起碼安全。
溫言將土狗送回去,立刻又來到了禹州烈陽部,找到了風遙。
「那個門匠在哪?這人靠譜不?」
「靠譜,沒什麼問題,性子也不錯。」
「靠譜到什麼地步?」
「嗯?」風遙頓了頓,看着溫言,眼神一凝,頓時警惕了起來:「你又要幹什麼?」
「我去找老孟鑑定過了,我自己也感應過了,沒什麼問題,那扇醜醜的金屬門,依然繼承着原來的效果,甚至將原來的效果擴大了。
所以,這個人要是靠譜,那就再給他找幾個活,多用奇物試驗幾次。
要是都沒問題,那我準備把貨架讓他試試。」
「嘶」風遙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氣。
「貨架的大小,限制太大了,要是能將其改造成一座門,一座高六米,寬六米的門,那麼,限制運輸的最大因素就會消失。
到時候我還學什麼模塊化組裝,學什麼利用設備做檢測,我直接拉一個現成的飛行器過去多好。
伱是不知道,昨天總部長那給我發來個東西,說兩種方式讓我選,最快最簡單的就是我自己學,直接在月面組裝。
我的天,我都不太想說總部長這話多少有點外行了,我這種純純的外行都知道,這有多不靠譜。
沒經歷過檢測,調試,考慮誤差之類的東西,讓我去手搓組裝直接用,我的天,這太高估我了」
「快別說了」風遙苦着臉,趕緊拉住溫言。
「你趕緊給多試驗幾次吧。」
「行,我這就去安排。」
風遙轉身走,溫言就跟着,風遙長嘆,什麼也沒說。
等了一會兒,見到了季有禮,溫言看到了季有禮,也沒看到提示,應該跟烈陽部的評估一樣,這只是一個最純粹的匠人職業,適合後勤,完全不適合當做一線戰鬥人員。
至少見面,天敵職業判定是對他毫無威脅可言。
哦,不對,不能這麼武斷,也有可能是天敵職業無法判定。
溫言已經遇到過不止一次無法判斷的事了。
溫言上去跟季有禮聊了聊,以烈陽部聘請的專家的身份,而風遙已經去跟總部長打電話了。
當然,沒說溫言吐槽的事。
只是說了南武郡烈陽部招募到的門匠,似乎已經判斷出來這個門匠到底有什麼職業能力。
可以在不損傷奇物效果的前提下,將奇物拆解,將材料納入到新造出的門裏,卻依然保持着奇物的效果,甚至還有一定的放大效果範圍的作用。
目前的唯一實例,是將囚籠內部那一點奇效空間,擴大到了一扇門後面的空間。
他給說起了溫言大膽的提議,要建一座六米乘六米的大門。
另一邊,總部長都沉默了。
溫言這傢伙是真敢想,也真捨得。
是真不怕萬一失敗了,那個神奇的貨架,會徹底廢掉嗎?
廢掉的話,溫言可就再也沒法去月面撒歡,至少去一次,代價會非常高,不像現在,跟逛自家後花園一樣簡單。
但若是真的可以做這麼做的話,那個門匠萬一真都能做到呢?
那就意味着,溫言要的東西,可以直接組裝調試好,確保沒問題,直接拉到月面上。
甚至一些器械,也都可以被送上月面。
一扇大門,和一個貨架上一層的小窗口,這其中的差距,放到月球相關的事情上,差距會拉高到難以想像。
但失敗的話,就意味着這種潛力優勢也會徹底消失,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總部長腦海中飛速過了一下,想到一半,便放棄了利弊方向的考量。
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考慮利弊,那只是一個奇物而已。
更重要的,還是溫言,他想到了溫言那時候在月背狂奔,這種人,想要做的事情,應該是攔不住的吧,應該也不會猶豫。
他猜測溫言現在一定是眉飛色舞地暢想着成功後的樣子,他也一定是已經做好了接受失敗的準備。
想到這,總部長道。
「那是溫言自己靠着功勳獲得的東西,屬於他自己的私人物品,烈陽部從未要求他上交,也不會左右他的想法,他想要如何處理他的私人物品,全看他自己。」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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