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聽敵人逼逼。」
這也是張學文之前被叮囑了好幾遍的東西,因為有非常多的奇妙能力,都是靠着語言來完成的。
張學文有一點很好,很聽勸,他知道溫言肯定見過比他多得多的職業能力,這話是肯定有道理的。
之前烈陽部需要他出手的時候,基本都是適合極致數值怪的情況,也適合他這種大範圍力量覆蓋的情況。
所以,當灰白臉開始逼逼的時候,拓跋武神立刻就覺得這傢伙是不是有什麼能力,想要通過語言來影響到他。
一個剛來到現世,就會神州語言的傢伙,除了口音怪了點,只聽聲音的話,還真不會覺得這傢伙不是神州人。
若對方是個弱雞,拓跋武神還不會多想,但對方能跟他硬碰硬一下,哪怕明顯處於下風,這也是極少數情況。
如此硬碰硬,對方的恢復速度,卻極其驚人,傷勢能在轉瞬之間恢復,最後只是丟掉一層皮而已。
拓跋武神直接一記簡單純粹的沖拳,打斷了灰白臉接下來的話。
他全身的力量,雖然絕大部分都依然保持着向外輻射陽氣的狀態,可還有一部分力量,隨着他進入戰鬥狀態,被他胸中完美和諧的修真圖給強行聚集,隨着他的動作轟出去。
只是一招最簡單的沖拳,便好似有刺目的光輝乍現,隨着他一拳轟出,化作噴發的陽氣光輝,直衝向前。
灰白臉這次沒敢繼續硬碰硬,純粹的硬碰硬,哪怕他一身鬼骨,也不是拓跋武神這種極致數值怪的對手。
他身形詭異地晃動了一下,就像是被拓跋武神的力量推動,一如水中出拳的時候,拳未至,水波便會先一步抵達,將要衝幾道葉片給推開,偏離原來的位置。
一瞬間,灰白臉便從剛才的硬碰硬狀態,進入到飄忽不定的狀態。
但下一刻,一道光柱,從拓跋武神的拳頭上轟出。
之前轟出的力量,純粹只是他無法完全控制自身力量,先一步引動出來的逸散力量而已。
此刻這一點,才是他引動調動出的力量。
周圍的空氣被強行逼開,熾烈的力量,恍如一顆火球,在這裏炸開。
灰白臉雙臂擋在身前,他那飄忽不定的狀態,面對這種不講理的範圍覆蓋力量,根本毫無作用。
灰白臉只是被波及到,便倒飛了出去。
而那光柱轟出,衝出去一百多米之後,才開始不受控制的大範圍逸散。
光柱沿途上所有的怪物,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便被當場淨化,灰飛煙滅。
哪怕是一百多米之後,逸散開的力量,在其他人看來,也是那些力量在一百多米之外炸開。
冷熱交替,陽氣和陰氣碰撞,海面之上,狂風巨浪,只是氣息的碰撞交織,便引得爆炸聲不斷。
灰白臉身上只是被擦到,身上便開始燃起了火焰,他身上陰氣濃重,飛速撲滅了陽氣之火,可最外層的皮膚,一樣不能用了。
他再次伸手一抓,扯掉一層廢掉的皮。
他現在有些理解,為什麼他得到的所有信息里,他的最大阻礙,一直都不是鎮守雲海裂隙的老天師,而是拓跋武神。
這傢伙實在是太過於離譜,明明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人,肉身強度,骨骼強度,卻比他全身鬼骨還要強。
更讓他感覺到棘手的是,就這麼簡短的交手,他便感覺到,這個拓跋武神的力量,似乎還在攀升。
拓跋武神一言不發,拿別人的大招當平A用,站在陰魂之屬大量匯聚的地方,還有一個漩渦在源源不斷噴涌獨屬於陰魂之屬的力量,他的陽氣卻依然能反過來壓制這裏的環境一籌。
他感覺到了暢快,之前被溫言折騰個半死,弄出來的東西,似乎到了現在才真正能發揮作用。
之前壓根沒有修真者的時候,體內的力量,那完美和諧立體圖案,其實也只是武道的延伸。
嚴格說,是溫言特色的武道第三階段的力量。
哪怕很強,本質上卻依然還是這個階段。
現在同樣的東西,本質上卻成了修真者的完美行功路線圖。
這是當初溫言借拓跋武神之軀來做推演的附帶好處,拓跋武神壓根沒轉職修真者,沒修境界,卻依然可以修力。
而這種能稍稍掌控力量,且有明確方向的感覺,讓拓跋武神着迷。
他一言不發,追着灰白臉不斷揮拳,肆意揮霍着力量。
那灰白臉所有的能力,所有的力量,在這種極致的陽氣壓制之下,幾乎沒有一丁點突破拓跋武神防護,重創拓跋武神的可能。
縱然能突破,可能帶來的傷害,對於拓跋武神來說,也只相當於撓痒痒。
拓跋武神也沒那麼急了,心裏抱着打死對方的想法,順便磨練一下他的力量。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灰白臉在拓跋武神的壓制下,只要沒被一擊秒殺,他總能在瞬間恢復過來,代價只是最外層的一層皮。
而他的鬼骨之上,壓根沒有血肉,身形都是靠着一層又一層的皮,層層疊疊地在鬼骨之上疊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特殊能力,才可以將所有的傷害,全部轉移到最外層的皮上。
海面之上,隨着時間流逝,恍如石油一樣的黑色物質,不斷的凝聚,已經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塊巨大的黑殼,黑殼以那個漩渦為中心,飄在海面上,越來越大。
而越來越大之後,也變得越來越穩,在這裏龐大陽氣的淬鍊灼燒之下,那些東西里蘊含的陰魂之屬的東西,都被灼燒殆盡,不斷蒸發,就像是化作了一個奇怪的人工島嶼。
那些湧現出來的怪物數量,一直被壓制着,出現在這片陽氣覆蓋的範圍,一定時間之後,它們便扛不住了。
快要扛不住的時候,那些怪物便會去將自己獻祭掉。
原本應該衍生出一片陰域的進度,硬生生在拓跋武神立身於此的強行改變下,從創造陰域,變成了造了一座沒有底部的奇怪島嶼。
而另一邊,溫言還蹲守在大路口,眼看東海上似乎陷入了僵持,拓跋武神遇到了很難死的機制怪,再加上環境因素,溫言也沒催。
一切都跟他之前推斷的差不多,他以陰陽曆,加上月神的力量,稍稍更改了一下張學文身上的曆法之後,變化毫無懸念。
而更改之後,他也感覺到了,再想更改拓跋武神身上的曆法,就會變得特別難。
遠沒有最初輕鬆,進入變身,他只需要輕輕撥動一下那根弦,尤其是在改動不多,時間本身就很近的情況下,更容易。
這邊他已經沒法更改什麼了,他來到老趙家地下室,看了一眼不視道人,不視道人恢復的還行,只是施展禁法的時間有點長,且受到了冥途環境的侵蝕。
以不視道人的實力,後面曬幾天太陽,很容易就能恢復過來。
被溫言親自加持了陽氣之後,副作用消弭得更快。
不視道人恢復的差不多了,便主動道。
「溫師弟,你不太適合就這麼露面,下面我去盯着吧,有什麼問題我喊你。」
「好,那就有勞師兄了,我這裏也要盯着,我感覺說不定這裏還會有東西過來。」
「那更好。」
不視道人吃了點東西,便繼續到冥途邊緣盯着。
而時間流逝,眼看着就過去好幾個小時,黑盒傳回來的消息,還有溫言自己借月神窺視到,那邊竟然還在僵持着。
那邊那個異類,可真難殺,被拓跋武神活剝了至少上百次了,竟然還沒死。
溫言看了看時間,琢磨着要不要想辦法通知一下拓跋武神。
但看着時間,他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現在時間,是29號晚上23點。
本來按照正常情況,起碼還需要21個小時,也就是到明天晚上八點,拓跋武神才算是攢夠了化作數值怪的基礎。
他這個月底戰神,最巔峰的時間,其實只有四個小時。
拋開靠近1號0點之前,要留點時間,用來跑路。
他一個月的巔峰變身時間,可能也就是在一個小時之內。
而現在,溫言很確定,拓跋武神完成變身之後,就進度到了一種類似無法篡改他身上曆法的狀態,但稍稍更改他身上的曆法,讓他變身的效果,卻依然維持着。
那麼問題來了。
再過一個小時,就是真正的月底了。
到了那一刻,拓跋武神到底是變成張學文呢,還是依然按照職業的正常路線,從月底最後一天的零點開始,不斷的變強。
反正肯定不會是先變成張學文,再一點一點地變強。
這一點張學文自己試驗過,溫言也帶着他試驗過一次。
從月底最後一天的零點開始,變強的起點,就是張學文當時的狀態。
張學文若是跟平時一樣,完好無損,那就是直接開始慢慢變強。
張學文若是被折騰到快掛了,那便會以他快掛的狀態為起點,先讓他的身體恢復正常,再持續變強。
溫言抬頭望去,仿佛看到了拓跋武神此刻的狀態,他已經非常接近之前最巔峰時的狀態。
不過,還是保險點吧。
溫言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到了零點,拓跋武神變回了張學文,那麼他就第一時間插手。
很難改拓跋武神身上的曆法,改張學文身上的曆法非常簡單。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漂浮在海面上的黑色平地,已經覆蓋了方圓幾公里的範圍,那些東西,被不斷的打碎,又不斷的重組,越來越厚重堅實。
拓跋武神已經上頭了,完全忘記了時間這回事。
而灰白臉此刻已經像是一副骷髏架子上面披了一層人皮。
他的能力,拓跋武神的確沒法靠機制化解,那就靠着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一層一層的將那些皮扒掉。
當時間臨近午夜零點,天空中透視下了視線,掐着秒表盯着溫言,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然後當標準時間,步入到零點的瞬間。
什麼都沒有發生。
溫言什麼都不需要做,一切都是按照原有的機制來運行着。
拓跋武神以此刻的狀態為起點,開始變身為「月底戰神」。
沒有任何問題。
這只是一個奇妙機制而已。
溫言看着這一幕,甚至都有些可惜,他只能改的動張學文身上的曆法,卻難以撼動拓跋武神身上的曆法。
當然,在他的感覺里,這應該只是單純的力量不夠,並不是機制不對。
至少目前為止,能利用這種奇妙機制的方法,可能就只有一次,最多只能疊到「月底兩天戰神」。
若是更改張學文身上曆法的時間,不是月底的倒數第二天,那麼就疊不上這種奇妙機制。
最多就是在需要的時候,讓拓跋武神出來一下。
要是能疊三十不,只要能疊十天,溫言現在就敢帶着拓跋武神,直接殺進大荒,踏平那邊。
此刻,總部里,總部長面色沉穩,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所有人似乎都覺得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總部長心裏卻滿是問號。
從昨天開始就在納悶了,現在更納悶。
他剛才其實心裏挺擔心的,甚至都想找拓跋武神問一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另一邊,蔡黑子看着屏幕上的影像,整個人都是懵的,他之前哪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他們難道沒想過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有什麼人,能有什麼職業能力,可以補足拓跋武神的巨大缺陷?
想過啊,最終也只能讓拓跋武神走王道的路。
從年底戰神、季底戰神、月底戰神,最後一路進化到每天都是戰神。
可惜,這條路走着走着,到了月底戰神,就進入了明顯的瓶頸。
還是之前拓跋武神跟着溫言一起瞎搞的時候,才找到了方向,如今這個方向愈發清晰。
說不定下次就會變成旬末戰神或者周末戰神。
巨大缺陷的時間,總歸是在不斷減少。
蔡黑子看着屏幕,最後笑了笑,這就是新的時代啊。
他揮手將東海上的圖像縮小,放到了角落裏,不再重點關注,他開始關注其他的地方。
而東海上,拓跋武神還在持續變強,甚至這個時候,變強的幅度,比之前還要平穩,隨着時間,穩步提升。
半個小時之後,他伸出手,手掌捏在灰白臉的臉上,周身燃燒着火焰,強行撕扯灼燒灰白臉身上最後一層皮。
而灰白臉那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層皮的骨爪,恍如十根尖刺,刺破了拓跋武神胸口的皮膚。
但也僅此而已了,只是刺破了皮膚,便被皮膚之下的肌肉擋住,連骨頭都還沒觸碰到。
拓跋武神掌中發力,猛得撕扯了一下,將灰白臉最後一層皮扒掉,露出一具黑玉一般,完全以鬼骨構建出的身軀。
失去了所有皮之後,灰白臉笑了一聲,身上的陰氣飛速膨脹。
那些不斷湧出,卻不斷死,不斷獻祭,試圖打造出一個陰域。的怪物們,全部改變了獻祭的目標。
原本只是扛不住拓跋武神龐大陽氣的怪物,才會再臨死之前完成獻祭。
那些怪物根本無法逃離這片覆蓋幾十公里範圍的龐大陽氣覆蓋區,沖不出去就會被燒死在這裏。
數量的作用,在這裏被削弱到了極致。
而此刻,所有湧出的怪物,看看全部改了目標,無論是快要被陽氣燒死的,還是還不會死的怪物,全部一起向着灰白臉獻祭。
灰白臉空洞的骷髏眼眶裏,驟然燃起兩點黑色的火焰,那火焰隨着獻祭,飛速膨脹壯大。
那黑色的火焰,膨脹開來之後,逼退了拓跋武神按在他臉上的手。
「真是愚蠢,我親自跨越而來,本就是為了完成一次本質上的跨越,從此可以立足在這個世界,你卻幫我」
灰白臉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拓跋武神無視了插在他胸口上的枯爪,兩隻手驟然以雙峰貫耳的姿態,拍在了那顆黑玉骷髏腦袋上。
他的兩隻手緊握住骷髏頭,兩個大拇指,直接扣進了其眼眶裏,身上太過濃郁的陽氣,開始瘋狂的噴發,恍如火箭的尾焰,呼呼咆哮。
他體內的完美和諧圖,在此刻調動匯聚他的力量的力度,飆升了最大。
他那插入對方眼眶裏的兩根大拇指,已經被黑色的火焰燒焦,但同時,他那太過龐大的力量,也隨之順着兩根大拇指,直接灌入到黑玉骷髏的腦袋裏。
赤紅色的火焰,與黑色的火焰不斷的對抗。
這是最純粹的力量的對抗,以他的陽氣,對抗這裏所有怪物的獻祭之力。
場面開始僵持,但是隨着時間推移,拓跋武神的離開,還在穩步提升。
天平開始緩緩傾斜,黑玉骷髏不斷的掙扎,還想說什麼。
可是每次他要說什麼,拓跋武神都會加大爆發,強行打斷對方的話,絕對不聽對方的屁話。
赤紅的火焰,漸漸壓過了黑色的火焰,黑玉骷髏的腦袋裏,開始燃起了赤色的火焰。
他看着拓跋武神,滿心憋屈,到現在他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過!
「已經晚了,記住了,我的名字叫魀。」
最後丟下一句話,黑玉骷髏的腦袋裏,赤色的火焰噴涌而出,徹底壓過了獻祭的力量。
拓跋武神是不懂對方在幹什麼,但他會用最簡單粗暴,最能發揮己身優勢的方法,跟對方拼數值,然後,碾死對方。
今天是月底的最後一天,而今天,只算是剛剛開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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