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家老闆的話,站在一旁的老者,猶豫了一下,道。
「老闆,以老孟的能力,是肯定會被關押在烈陽部的看守所的。
我們能在神州調動的力量,恐怕沒法從那裏劫走人。
或者,只能動用我們之前佈置的棋子了,說不定還有一丁點可能。」
老者儘可能的委婉的說了一下。
他其實本來想說,從那裏劫走人的概率,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哪怕動用了所有的暗棋,那概率也依然約等於可以忽略不計。
年輕人抬起頭,臉上難掩震驚。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讓你們去劫獄?!
去神州腹地,防守最森嚴的看守所劫獄?
你們瘋了?
還是認為我瘋了?」
「對不起,老闆,是我誤會了。」老者立刻低下了頭,頓時明白,他想岔了。
但這真不怪他想岔了,是最近做的事情,的確就是這風格的。
尤其是牽扯到老孟,不怪他這麼想。
他剛才還想勸一勸老闆,最好換個方式,劫獄實在不是合適的優先選項。
年輕人看着老者低下頭,也嘆了口氣,他也沒怪下屬。
他最近的確有點急功近利,但這種機會,難得一遇。
沒有大環境的原因,他也不可能在如此大的範圍內炒得動黃金,讓黃金有這麼大的漲跌幅。
錯過了這次機會,他都不知道接下來幾十年,還會不會有類似的機會。
尤其是在實物黃金和紙黃金都開始出現一個漲,一個跌的情況。
以如今的世界局勢,這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抓住,他死都不能瞑目。
年輕人沉思了片刻之後,道。
「先別急着做什麼,繼續查查具體情況,必要的話,可以動用一下暗棋。」
幾個小時之後,年輕人手裏多了一個清晰度不是很高的視頻。
他看到了老孟從虛空歸來,滿身鮮血,他的狗已經徹底昏迷,老孟跌落出來之後,就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好幾分之後,才有一個路過的路人,發現了老孟,打了電話。
路人也沒什麼問題,就是附近的普通居民,非常好確認。
再次確認了一下,基本就可以確定沒什麼問題,老孟的確挺能扛的,這都沒死。
這邊也再次確認,老孟已經被控制,他養的狗都被帶走了。
現在還沒送到看守所,但已經在走程序了。
這個時候看起來是好機會,可他們還沒瘋,跑到禹州劫人,難度比直接去看守所劫獄還要高。
年輕人暗嘆一聲,這次基本可以確認了。
他對老孟很了解,尤其是這幾個月的事情,他暗中窺視,了解老孟的性子。
吃了這麼大虧,以老孟的性格,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在神州的時候,老孟還挺克制的,可出來之後,老孟就跟瘋狗似的。
他非常確定,以老孟的性子,要是有可能,他必定會在南洋狠狠地報復。
烈陽部想要抓老孟很久了,只不過,在烈陽部里的優先級上,老孟的優先級不高,就一直這麼吊着。
在老孟配合烈陽部的叛徒,買走一具魔鬼之軀之前,烈陽部都不太想在老孟身上花費太多精力。
現在他被抓了,不脫層皮是不太可能了。
看着情報上的內容,老孟的優先級不高,年輕人思忖了一下。
「優先級不高
動用暗棋吧,順便把老孟被抓的消息,放出去,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老孟這些年應該也認識了不少人。
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以對方的名義,做點利益交換也行。
儘量快點把老孟撈出來,讓他來南洋。」
老孟傷勢當然都是真的,只有真的才能唬得住人。
當然,這種皮外傷對他來說,毛毛雨而已,他醒來之後,隨便嗑一瓶藥就能恢復個大半。
真正嚴重的傷勢,是因為他用了特殊道具,分享了他那老夥計一半的傷勢,這種傷勢,隨便誰來驗,都不可能驗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敢這麼做,也是因為溫言已經強行驅逐了他那老夥計體內的異類力量,這傷勢也僅僅只是傷勢了,沒有了後續的持續性、阻礙恢復性、邪異性。
邁出一步,後續的事情,就不是老孟來選擇了。
他被烈陽部按照程序收押,先給他治傷,只是兩天,確認了他身體無大礙之後,就給他轉移到了看守所。
他被關在轉運車裏,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看守所的大院裏。
老孟去過很多地方,但就是沒來過這裏,他平時就算路過,都是繞着這片範圍走,生怕一不小心,被影響到,直接從虛空跌落到這裏。
今天終於來了,感受着這裏的力量,他被鎮壓的死死的,想在這裏拼一把,無坐標穿梭,他連通道都打不開。
細細感應之後,老孟大概就感受到了,這裏的鎮壓效果極強。
好像還有一種特殊的力量,是借這裏被鎮壓之人或者物的力量,整合之後,化作鎮壓的力量,反過來將人鎮壓。
理論上,除非有人,能硬扛着他自己的力量,加上這裏所有囚犯的力量,再加上這片看守所本身的力量,然後再掀翻這裏。
否則的話,被關進來之後,就只能老老實實跟着政策走。
這跟他曾經了解過的差別很大。
他曾經也是做好了自己萬一哪天翻車了,會被關押在這裏的準備。
他以前就找過一位,有幸在這裏撕了十年魷魚的人才了解過。
但現在看來,那情報已經過時了。
要是他手段盡出,底牌全用,那可能的確有那麼一絲微小的可能,能從這裏走出去。
但能走出去多遠,他不抱希望。
越獄是不可能越獄了。
確認了這點之後,老孟有些焦躁的內心,反而變得平靜了下來。
現在他有時間來好好復盤,好好思考一下了。
除此之外,他別的什麼事都做不了。
此時此刻,他最大的感受便是,他完全認同溫言的說法。
他被人帶着節奏走了。
這幾個月在歐羅巴搞事情,讓他變得浮躁了一些,行事風格都有點變化。
以至於這次被人精準拿捏住了心理。
這可比被人知曉了他的職業底細還要致命得多。
老孟還沒時間多想,就被人推了一下,讓他繼續往裏面走。
這些人可不知道他是故意進來的,主打的就是一個一視同仁,誰來都一樣。
老孟的領了固定物資,被引到了單人間裏。
他有傷在身,還是剛來的,勞動改造的事情,暫時跟他沒關係。
他自己坐在單人床上,靜靜的思考。
思考着若是這次沒有溫言攔着他,他會怎麼做。
他會繼續去南洋。
那他現在被抓進了看守所,其實就從被動變成了主動。
那麼,他之前查到的,推測出來的事情,若是沒有錯的話。
南洋的人會怎麼做?
對方不一定會做什麼。
但只要是做了,那就說明對方很急。
多做多錯,只要做任何事情,那就一定會留下線索,留下破綻。
老孟閉上眼睛,靜靜的閉目養神,他現在是真不急了。
而外面,溫言親自跑到了總部,跟總部長談了談。
一張大網,已經無聲無息的張開,老孟就是這張大網上的誘餌。
任何東西來觸碰這張大網,都會傳遞到趴在這張大網上的捕獵者。
而現在,已經有一張名單出現了。
上面已經列出來了幾個名字。
都是不怎麼重要的小角色,比如某個從老孟去急救的醫院裏的小護士嘴裏,探聽老孟消息的傢伙。
烈陽部沒動這些小角色,先留着。
甚至這些信息,都是存在黑盒裏的,根本沒拿出來過,除非直接問黑盒,否則的話,無人知曉。
溫言靜靜地等着,他把那條騎三輪車的土狗帶了回來,放在家裏。
老孟這老夥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昏迷着,不吃不喝,生命體徵也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溫言每天給加持兩次陽氣,稍微照看一下就行。
雀貓說,這土狗自己在恢復,沉睡就是很多生靈面對重傷時的重要恢復手段。
畢竟,野外不會隨機刷新一個擁有各種對症靈藥,還會外科內科祝由科等所有方式的野人醫生。
也不會隨機刷新什麼強效消炎藥。
要是受傷就一定會死,那野外的生靈早滅絕了。
溫言在家待了兩天,忽然接到了諸葛婉君的電話。
「喂,婉君啊,什麼事?」
「孟叔被烈陽部抓了。」諸葛婉君語氣有些凝重。
「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個客戶告訴我的。」
「那誰告訴他的?」
「道上的兄弟現在基本都知道了。」
「那些人全部見過老孟真容?怎麼確定老孟被抓的?」
「」諸葛婉君頓時沉默了下來。
幾秒鐘之後,諸葛婉君才道。
「真正見過孟叔,還知道那就是孟叔的人,屈指可數。」
「大概什麼時候開始傳這個消息的?」溫言繼續問。
「今天,我這最早的消息來源,大概是今天早上五點。」
溫言一邊聽着諸葛婉君的話,一邊打開了論壇看了看,刷了刷帖子,在大概六點的時候,有一個帖子,說神州的神秘商人,被烈陽部抓到了。
「我要知道,最早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是從哪知道這個消息的。
能傳到你耳朵里,那應該跟你關係還不錯。
我就給你個面子,不問他是誰了,但是我要知道最早的消息來源。」
諸葛婉君一聽這話,面色便微微一變。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事情,可能跟她想的不一樣。
「你早知道了?」
「我比伱們所有人知道的都早。」
「好,我明白了。」
諸葛婉君掛了電話,輕吸一口氣,拿出個通訊錄,找了找,找到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我問你個事,你從哪知道的孟叔被抓了?
你別跟我扯什麼規矩是不問情報來源。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保你,舍了多大的面子?
我只問這一遍,你要是不明白,還犯蠢,就直接掛電話吧。」
電話的那頭,一個尖嘴猴腮,長的消瘦的男人,一聽這話,頓時慌了。
「別,別啊,婉君,咱有話好好說。
我是在貓爪酒吧里意外聽到的。
我也不確定真假,我聽說了這事,就趕緊給你打個電話。」
「意外?」諸葛婉君冷笑一聲,忍不住爆粗口。
「都說猴精猴精的,你他娘的敢再蠢點不!
貓爪酒吧是什麼地方?
異類的酒吧!
這種鬼地方,能讓你一個又沒有聽覺能力的小妖怪意外聽到?
你怎麼不意外蠢死算了!」
「婉君救我!」小妖一聽這話,頓時嚇的身如篩糠,哪裏還不明白,就是有人故意告訴他的,知道他認識諸葛婉君,肯定會告訴諸葛婉君。
「我救你個屁,五十萬擺在你面前,你都不會拿,你蠢死算了!」
啪的一聲,諸葛婉君掛了電話。
聽着電話里的忙音,小妖嚇的化出本相,化作一個渾身毛的猴子,尾巴尖都從一條褲腿里露了出來。
他趕緊給重新打過去電話,響了好半晌,才聽到接通了。
「婉君,我現在就去烈陽部!」
「哼,你自己看着辦。」
小妖平復了一下心情,臉上的毛慢慢隱去,他立刻衝下樓,開着車直奔禹州烈陽部而去。
走在路上,就給烈陽部打了電話。
「政府,我要舉報五十萬!」
一路到了烈陽部,立刻有人帶着小妖去了一間審訊室。
烈陽部全程什麼都沒做,就是個小妖,意外聽到了什麼消息,主動到烈陽部報告。
再怎麼說,也只能說群眾基礎好。
當天晚上,貓爪酒吧被查封,倆異類被請到了烈陽部。
另一邊,溫言倒是很閒,他只是靜靜的等着而已。
晚上帶雀貓出來遛彎,讓雀貓減肥的時候,路過衛氏醫館,溫言看着裏面忙碌的衛景,遙遙揮手打了個招呼。
回來的時候,看到衛景已經送走了病人,他想到了衛景送他的書,腦海中忽然蹦出來一個念頭。
他走上前,看着剛坐下休息的衛景。
「忙完了?」
「忙完了。」
「我這有個病號,想請你給幫忙看看,不知道合不合適。」
「沒看之前我也不知道,什麼症狀?」
「一直昏迷不醒,是我一個朋友的老夥計,託付給我照顧的,我怕它餓死了渴死了,而且,不太方便去送到醫院。」
「還有別的症狀嗎?」
「沒了,昏迷好幾天了。」
「能帶來看看嗎?」
「能出診嗎?就在我家。」
「不太方便,我這等下還有約好的病人來,你能帶過來嗎?」
「行,稍等,我這就去。」
溫言轉身離開,衛景遙望着的溫言的背影,望向溫言家所在的方向,感受着那裏的氣韻變化,暗嘆一聲。
這是溫言察覺到什麼了嗎?
等了片刻之後,溫言抱着一條昏迷的土狗,來到了醫館,旁邊還跟着一條沒有一點生靈活氣,尾巴搖成螺旋槳的四眼土狗。
「方便看看嗎?」
「」衛景看着溫言抱來的土狗,面色古怪:「就這條狗?」
「恩,一直昏迷着,我也不太方便給送到醫院,能幫忙看看嗎?」
衛景看向溫言,溫言表情很自然,似乎壓根沒覺得,抱着一條土狗去醫館,是什麼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衛景也不再多說,他現在確定,肯定是那本書給出問題了。
「放下吧,我看看。」
衛景俯下身,伸出手觸摸了一下土狗的脖子,眼神微微一變。
那一瞬間,他便在這條土狗身上,看到了諸多外相。
從土狗到寵物狗,再到駱駝,再到火龍、黑豬、駿馬等等。
片刻之後,衛景基本確認了這條土狗遭遇了什麼,也知道了怎麼治好。
只是,他沒想好怎麼說,稍稍猶豫之後,他便還是說出了他的判斷。
「它已經被治過了,沒多大問題,睡半個月就好了。」
「好嘞,多謝。」溫言鬆了口氣:「這是我朋友託付給我照顧的,我真怕把它養死了,沒問題就行。」
溫言要給診費,衛景沒要,溫言就請衛景吃了點炸雞。
雙方都沒點破,一個普通土狗不吃不喝,連續睡半個月,能不能活着這種問題。
溫言的確不是很在意衛景是誰,他是真的只是來給看個病而已。
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雀貓這種赤腳醫生都算不上的傢伙的判斷。
溫言抱着土狗離開,衛景自己在醫館裏,吃着炸雞,曬然一笑。
他覺得是他想多了。
他剛才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溫言在試探他。
可看溫言的樣子,似乎就是看到他之後,忽然想起來這麼一件事,抱着試一試,確認一下的想法而已。
現在這個時代,家旁邊有個奇怪的醫生,也不算是太奇怪的事情。
畢竟,德城裏奇怪的傢伙本身就不少。
衛景吃着熟悉味道的炸雞,也知道,炸貨店的老闆回來了。
他拿着個炸雞腿,遙望着溫言家的方向,忽略掉那裏複雜的氣韻,他看到了龐大的陰氣屍氣在那裏暗藏。
「這傢伙,可真能折騰,這種東西都能被他找到」
回到二樓,衛景拿出一卷古畫,上面畫着一個女人。
他拿出兩個杯茭,雙手合十,問道。
「能給點建議不?我要不要繼續搬家?」
他擲出杯茭,第一個就是陰杯。
衛景一臉愕然的抬起頭。
「這是我最近五十年擲出的第一個陰杯吧?」
(本章完)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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