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有人出沒的痕跡,的確變多了。
這個時節,其實已經過了吃菌子的季節,可他來的路上,也看到了不少菌子。
彩雲郡的菌子種類太多了,多到他都只能認得一部分。
更古怪的是,有些菌子明明是一種吧,在這個地方能吃,另外一個地方,就算是按照正確方法烹飪了,也依然還有毒。
只有那些對菌子熱愛到極致,就算是中毒了,也只會怪自己沒做熟的本地人,經年累月,親自去試過,才能確定本地的哪些菌子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
這種地方,都有人活動的痕跡,看那些痕跡,應該還是一個多月前留下的。
想來的,這石獸就是每年在這個時候學到了點東西,慢慢積攢下來。
他願意來這裏,就是因為這裏鎮守大墓的石獸,比較聽勸,也愛學,不死板,也不狂。
最後一點最重要,人狂必有禍,對於異類更是如此。
那些因為靈氣復甦加速,力量開始膨脹,想法也跟着膨脹,不低調,狂得要死的傢伙,結局基本都是過得初一,過不得十五。
衛景看着手中的石眼,心裏感慨,也不枉費他專門給說了幾句,人家能聽進去勸,這感覺還是挺好的。
這是他見到唯一一個腦子比較靈活的鎮墓獸,他也不希望對方走上歪路。
採藥的進程,比預想的順利,最重要的兩味藥,都很輕鬆採摘到了,而且質量都非常高,剩下的其實就簡單了。
剩下的,他有需要的,路邊都能找到,來的路上,就看到過不少。
這地方實在是太過得天獨厚,太適合植物生長了。
美洲那邊,費心費力要種出來的東西,這邊路邊都能長,長得還賊好,今年挖掉清理了,明年還能跟野草一樣繼續長。
全亞最大的花卉市場,就在這邊,衛景去過一次,大開眼界。
本來他預期是要三天以上,才能采夠藥材的,現在一天就搞定了。
他看了看自己採摘的東西,這些東西恐怕不太適合乘坐公共交通了。
這些東西無一例外,全部是大毒之物,那些墳頭草,一顆就能放倒好幾火車皮的人。
還有那顆菌子,任誰看了,都會認出來這東西是劇毒
想了想,算了,還是別生出事端了,衛景在本地買了一輛二手車,順便在本地採購了一批藥材,自己開車回南武郡。
而另一邊,溫言在家待着,哪也沒去,每天帶雀貓減肥遛彎的時候,順便給小姑娘帶一小份炸雞,看着小姑娘被辣到滿頭冒汗。
他閒着,其他的人卻沒閒着,一個個都忙得很。
他不用管後續的很多事情,但每件事的後續,都需要大量人手。
山鬼的那座山,還在被有條不紊的挖掘,運走。
就連黑盒,現在也都是在忙着梳理烈陽部成員家屬里,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幾天時間,總部長拿到了疑似名單,便開始安排信得過的人,開始了悄悄盤查,私下裏談話。
要是一個郡就出幾十個,或者幾百個經手人,的確很難控制。
黑盒先給篩了一遍,疑似目標都沒多少,就能將所有的經手人總數,控制在二十個以內。
三天時間,就確定了其他三個人。
一個關中郡的,一個彩雲郡的,一個魔都的。
本來還挖出來一個要素契合挺高的外勤,是東北一個郡的,但這個外勤,已經意外去世了。
這個外勤是在執行任務回來的路上,遭遇了車禍,當場去世。
肇事的司機也死了,後面屍檢,結果是司機在出車禍之前就已經猝死。
這事當時是有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打擊報復,當地烈陽部還專門請了部里的法醫專家,幾個專家一致認定了屍檢結果。
後面也查了那位司機,沒什麼異常,只能認定為意外事故。
如今,被黑盒按照烈陽部成員家屬的幾個要素來對照,挖出來了這個案子。
察看卷宗,這位外勤家庭和睦,但是他的妻子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就一直體弱多病,一年到頭,小病不斷,大病兩三年就一次,每況愈下。
這外勤也是出了名的肯玩命,就為了立功,給家屬爭取到全額醫保的待遇,讓他妻子放心,不要擔心經濟問題,他是當地烈陽部里公認的好男人。
當時他就是出了個外勤任務,很乾脆利落的完成了任務,說是回來再詳細匯報,沒想到就再也沒回來。
當地烈陽部根本不信這是普通車禍,當地分部的部長,請了兩波人來查,也只查出來肇事司機先猝死了,再出車禍這個事。
甚至私下裏,還違規請了當地教派的人來招魂,但最後都沒結果。
因為這事,當地分部的部長,還因為違規挨了批。
如今因為其他的事情,再次被挖了出來,總部長沉默着看着資料。
他其實大概可以猜到,是這個血性漢子,根本沒打算跟那些亂七八糟的傢伙談,直接就打算上報。
這人脾氣暴烈,風風火火,按照記錄的描述,是有點沖,有數次因為太沖,被投訴的記錄。
這是個根本不可能妥協的人,被對方以激烈的辦法擊殺,就是最有可能的真相了。
總部長合攏了資料,該查還是要查。
但其他的事情,該做的也還是要做。
說難聽的,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對等報復,是不是多一筆債,該做的也一樣要做。
再看其他三個人的資料,跟南武郡的那位,略有些不同。
關中郡的這位,是個孝子,他老娘生前,他糾結萬分,最後還是沒邁出那一步。
人死之後,他就開始後悔了,然後,他老娘死後化作了阿飄,他就繼續將他老娘養在家裏。
可惜,他壓根不知道,他老娘也早已經不是曾經的老娘了。
不是正常變成的阿飄,心性都隨之大變,一步一步,PUA到這個內勤邁上了間諜的路。
彩雲郡那位內勤,倒是跟南武郡這位內勤很像。
她的兒子出了意外,變成了植物人,說是還有甦醒的可能,可是三年了,還是沒醒,她也不捨得放手。
而她兒子三個月前,終於甦醒了,人卻變得略有些痴傻,很多事情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魔都那位內勤,情況也是差不多一個路數,先創造一個軟肋,靠軟肋來拿捏。
這位職位不高,但所在的部門,是倉庫的,知道不少信息。
這三位目前泄露的情報,都不是很多,也不算很關鍵。
被篩出來之後,開始談話,他們就自己交代了,在烈陽部幹得久了,他們也都清楚,沒有實錘的時候,一般不會單獨找他們直接聊具體的事情。
只要聊到具體事情,那就一定是他們翻車了。
現在後續的事情,已經請了三山五嶽里相關的專家去一趟了。
今天已經有一個得出結論了,關中郡那位內勤化作阿飄的老娘,被青城的一位大佬確認了,魂體應該還是原來的,但裏面的意識,早就被扭曲到不成樣子,應該是被人以邪法種了什麼東西。
總部長關上了最新的情報,沉吟了一下,招來了秘書。
「最近有什麼合適的名義,派人去南洋嗎?」
「南洋那邊最近有一個經濟會議,其中有一些不公開的議題,是跟今年靈氣復甦加速有關,烈陽部可以派人參加。」
「要適合三山五嶽那些道長的。」
「也有一個,是類學術交流的會議,三山五嶽應該早在兩個月前就收到了邀請了,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們都不會去參加,去年只有武當派了倆晚輩過去,前年是青城派了倆晚輩,老君山從來沒理會過。」
「跟他們溝通一下,有合適的時間,開個視頻會議,那邊有邪道妖邪,需要被清理掉。」
「我明白了。」
過了倆小時,一個臨時的視頻會議就開始了。
總部長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意思是請三山五嶽的人,出手一下。
烈陽部直接出面,跑到南洋宰一點邪道,不太合適。
但三山五嶽的人,去參加學術會議的時候,一不小心碰上了什麼邪道,一不小心除魔衛道了,那剩下的事情,烈陽部就可以出面,繼續扯皮了。
這是表達態度,卻又不官方下場,最合適的方式。
來參會的幾家都表示沒什麼問題,早就看那些在南洋蹦躂的邪道不爽了。
武噹噹即表示,既然是有魔頭的痕跡,那他們去宰個魔頭,誰也不可能逼逼。
事情很順利的定下,茅山、青城、武當,都會派人去。
要不是實在不太合適,武當掌教都想親自去。
衛景回到了德城,一路上走走停停,順便也採購了一下路上路過的一些地方的特產藥材。
回到了德城,他也沒急着開始治療,而是先炮製藥材。
還好這幾味藥材,都不適合沉澱,炮製藥材,最多也得兩三天的時間。
開藥熬藥的事情不着急,再次看到小姑娘,衛景看着小姑娘的氣色變化,再看看溫言帶的炸雞,心裏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問題不大,好好吃藥就行。」
這邊正號脈呢,溫言的電話響了起來。
溫言走到屋外,接起了電話。
「喂,風遙,啥事?」
「這邊初步篩出來了四個人,三個還活着,還有一個,比較剛,已經犧牲了。」
「這麼快嗎?都是一樣的情況嗎?」
「性質差不多,但具體情況不太一樣。」
風遙將事情大概給溫言說了一遍,溫言聽的直撓頭,好傢夥,他之前還以為只是利用活人,沒想到這些傢伙思路很廣,死人都開始利用上了。
「能挖出來就是好事,及時止損。」
「有個事,想要跟你說一下,問一下你的意見。」
「你說。」
「你能抽出點時間,去一趟南洋嗎?」
「我?讓我去?沒人了?」
「不是,本來呢,是有一個類學術會議的東西。
那邊每年,都會給三山五嶽發請柬。
三山五嶽每年都有一家,派倆晚輩意思一下,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這次呢,最合適的理由,就是這個倆月前就邀請的事情了。
畢竟,有邪道敢伸手到神州,真以為神州里的都是死人嗎?」
「要是去倆死人,反而簡單了。」溫言冷笑一聲,補了句。
「我意思是,咱們這邊總要有點反應吧。
本來總部長都跟三山五嶽的人談過了。
青城、茅山、武當,都會各自派兩位前輩出馬。」
「然後呢?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那邊的傻逼給拒了。」風遙的語氣里都帶着一絲不敢置信的荒謬感。
「啊?啥?」溫言大為震驚。
他剛才就想說,三派都出人,還都是出前輩人物,這要是不宰十幾個邪術師,都對不起這幾位前輩親自出馬。
哪想到是這個結果。
「說出來你肯定都不敢信。
那邊給拒了的理由是,那是頂尖的行業學術會議。
受邀之人,再怎麼勉強,也不能是連大學學歷都沒有的人。
他娘的,不但會議的主辦方給拒了,六位前輩的簽證竟然都不給過。
我聽說這事的時候,我人都傻了。」
「」
溫言拿着電話,眼神都有些呆滯。
他哪想到,還有這種騷操作。
我去你大爺的吧,人均六十起步的老道士,你問人家有沒有大學學歷?
這是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了嗎?
溫言砸吧了下嘴,琢磨了琢磨。
「意思是,那邊的勢力,已經能滲透影響到南洋聯盟官方了,比預想的還要大,是吧?」
「是這樣,只是,我們也沒料到,這是演都不帶演了,理由都是這般敷衍。
所以,總部長的意思是,問問你有沒有時間,有沒有興趣。
還好南洋那邊,邪術師都不怎麼遮掩,很少有隱姓埋名的。
這邊有個名單,全部是有可能有能力,做出這些事情的。
而且,南洋聯盟里又不是鐵板一塊。
其中有些在這個地方犯了事,逃往聯盟里其他地方邪術師。
烈陽部這邊,已經跟其中一些人談過了。
前期的情報,伱不用擔心,後續的收尾,你也不用管。」
「是報復是吧?」
「不是,當然,你要是理解為報復,我也攔不住你。」
「我讓你們關注的,從前些天的時間點開始,南洋有那些企業之類的,開始忽然收益縮減,你們有關注嗎?」
「這個一直都有,按照你說的,最近也已經着重關注了。」
「那把那份名單,跟你現在手裏的這份邪術師名單對照一下,看看有沒有重合的。」
「好,後面會給你結果,這麼說,你願意出門一趟了?」
「我早就跟他們之間結下恩怨了,除了我還有誰?」
「老君山新一代的下山人,還有你師兄秦坤,往年老君山和扶餘山,都是沒派過人的。
這次青城、茅山、武當被拒了,自然不會再拉下臉派晚輩去。
所以,扶餘山和老君山派個晚輩去,就挺合適的。」
「好,我到時候自己過去。」
「你儘管放心去,手續你都不用管,我問過了,我們的一個艦隊,最近正好要去南海做日常巡航的任務。」
「懂了,那我就自己去了,你們不用管。」
掛了電話,溫言立刻就接到了太師叔祖的電話。
「烈陽部的人聯繫過你嗎?」
「剛聯繫過,說南洋的事情。」
「哦,到時候你回來一趟,給你帶一隊大僵,我們扶餘山的人,帶着大僵,誰也不能說什麼。」
「太師叔祖,真不至於」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溫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中指,他最不怕的還真就是冷槍。
而上面這次顯然是有點惱了,動烈陽部成員的家屬,越紅線了。
連艦隊都要開過去執行日常任務了,他相信,到時候南洋也不會有什麼瘋批,一不小心放個導彈來轟他。
那這次的事,就是普通人之外的圈子的爭鋒,或者說,就是明打明的報復。
「太師叔祖,回頭我回去一趟。」
「好。」
掛了電話,溫言回到衛氏醫館裏,衛景已經切完脈,也已經重新調整了治療方案。
「三天之後,開始吃藥,到時候記得每天來吃藥就行,我會給熬好藥。」
溫言讓小姑娘自己先回去,他看出來衛景似乎還跟他說什麼。
衛景拿出一個石眼,遞給溫言。
「這是別人送的,說是結個善緣,我用不上,就送你了,你可能會用得上。」
溫言接過石眼,眼前立刻浮現出提示。
「鎮墓之眼。」
「來自於一座大墓的鎮墓獸的左眼,有堪破陰邪之能。
所有陰邪詭異,妖鬼邪魔,皆無法躲過這隻眼睛的窺視。
有鎮墓獸鎮守,可保大墓,千載無虞。」
「此為鎮墓獸主動贈予,可利用其內一絲神話內核。
使用方法有三。
1:嵌入眉心骨,可最大限度掌控其力量,滿足條件時,可升級。
2:挖掉自身左眼,以鎮墓之眼代替,可最大限度的掌控其力量。
3:當做掛飾隨身佩戴,可利用五成力量。」
溫言心說,這鎮墓獸,怕不是認為人的眼睛也可以熱插拔。
他也沒問衛景怎麼來的,只是拱了拱手。
「多謝了。」
「我本就是代人轉贈的,謝我做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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