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消息在各大媒體瘋傳,記者和營銷號集體出動,在極短時間內引爆熱點,新月城相關熱搜幾乎佔據了所有板塊。
社交網站的當地話題、各大論壇版塊、還有新月城本地群聊,都有無數網民湧入,每秒都能刷出幾百上千條討論:
【網速測試,為什麼我的話發不出去?】
【臥槽,能上網了?】
【嚇死了嚇死了嚇死了(大哭)我家樓下好多拿槍的人,他們不會衝進我家吧!】
【有沒有吊大的說下什麼情況(疑問)】
【鏽牆區好像出大事了!有軍隊在交火,我在高新科技園區這邊都能聽到槍聲!】
【熱搜說鏽牆塌了,暴徒衝進城了?真的假的啊?!】
【假的吧,鏽牆那玩意怎麼可能塌,估計又是哪個營銷號的在造謠傳謠】
【住鏽牆區的人現身說下,熱搜是真的!街上到處都是暴徒!當局屏蔽信號封鎖消息,剛才網都上不去!噁心!!!(嘔吐)】
【住鏽牆區的兄弟們沒事吧?趕緊給治安局打電話啊!】
【家在局子對面的人表示,鏽牆區分局已經被干爆了,治安官全跑了。我真的笑死,這就是我們的新月城守護者(呲牙)】
【反暴四課呢?平時亂開槍不是很威風嗎?這幫孫子現在當縮頭烏龜了?!】
【求助!!!我的父母李根蓮、王剛永是新月城人,住在鏽牆區雲海路親諧家園1棟60,半個小時前突然失聯!我在外地趕不回來!老人家身體不好,有心臟病,求求附近的人幫忙去看看!求求你們!!!】
【前面求助那個兄弟,我在附近,這就去幫你看,你別慌!】
【大家都關注一下自己周邊!非常時期,我們互幫互助!一定會沒事的!】
各種各樣的討論聲亂成一團,有本地求助的,有不明真相的,有其它城市吃瓜的今晚的新月城儼然成為了全世界的焦點。
就在各種討論瘋狂刷屏時,武藤東英的出現更是讓這場騷亂熱度達到頂峰。
此時,各個媒體主頁都在播放着直播畫面,武藤東英呈武士坐,壓迫之勢油然而生,通過鏡頭向所有人發出了宣告:
「邊陲的同胞們,我知道伱們渴望這一天太久了。」
「0年前,新月城頒佈了《邊陲隔絕法案》。自鏽牆建立以來,邊陲就被拋棄,內城人享受着城市的繁華,而我們卻只能在污泥中苟延殘喘。」
「今天,芬里爾擊穿鏽牆讓大家重回內城,這是一個振奮人心之舉,鴉巢對狼襲致以由衷的敬佩!」
「但,這有意義嗎?」
「在當局眼中,我們是陰溝里的老鼠,殺死邊陲人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在我們重回內城之際,他們立刻出動了所有暴力機器痛下殺手。」
「我們的同胞在內城血流成河,除了拋下屍體什麼都做不到,最後的結局只能是再一次被趕回邊陲,讓歷史再度上演。這毫無意義。」
演講至此,直播網站上的彈幕正在高頻刷新。
鏽牆在物理層面隔絕了邊陲與內城,但網絡信號是無法通過鏽牆隔絕的。
能上網的不止內城人,還有邊陲人,而此時的直播彈幕已經淪為邊陲人的主場。
【確實,牆破的時候我就說不能進去,進去也只能被當狗殺,我好幾個朋友現在都失聯了】
【怎麼沒有意義?讓內城豬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這就是意義!】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進城的兄弟們多殺幾頭豬,讓他們知道邊陲的厲害!】
【雖然但是,狼襲好歹擊穿了鏽牆,完成了之前沒有人做到的事,你們鴉巢在幹嘛?嗯?邊陲之王?】
【這鬼子說話跟放屁一樣。我的評價是,不如狼襲一根毛】
【想讓我們繼續認鴉巢當王,就拿出比芬里爾老大更強的本事,否則別在這裏打嘴炮】
武藤東英看着鏡頭,深邃地說:「邊陲團體是一家,狼襲在為邊陲而戰,鴉巢也同樣在為你們而戰!」
「你們接下來看到的,就是鴉巢為邊陲做出的努力!」
直播畫面出現分格,那些成為人質的孩子被投放到了畫面上,鏡頭定格在那一張張稚嫩、充滿恐懼的臉上。
「這些人都是內城富豪以及權貴的後代,他們含着金鑰匙出生,生來就霸佔着數不清的財富——本應屬於你們的財富。」
「這些人長大以後,會接替他們的父輩,高高在上,成為欺壓者的一員,肆意欺辱邊陲。而他們的孩子又會成為今天的他們,歷史將往復不斷上演。」
「可如今,我們掌控了這些人的命運,他們被關押在月光大廈星海影院,身邊屹立着鴉巢的戰士,他們的歸宿將取決於當局的選擇。」
「在前線奮戰的兄弟們應該注意到了,內城所有武裝力量已經全面後撤,各條戰線都已停火。這就是當局做出的妥協!」
此時的彈幕滿屏都是問號,符號的海洋持續了足足半分鐘,才陸續有文字出現。
【臥槽?鴉巢老哥牛逼!】
【是真的,我在前線,當局的狗腿子全跑了哈哈哈哈!】
【狼襲正面沖塔,你們繞後偷家是吧?什麼夢幻聯動】
【雖然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挾持還沒長大的孩子不好吧?】
【前面那個,聖母你馬呢?這些有錢人的後代生來就是有罪,武藤君弄死他們!】
【對不起,之前罵你是我太大聲了。鴉巢!我們的王!】
武藤東英目光如炬,聲音中充滿壓迫感:「現在,鴉巢與當局的談判正式開始。」
「我以整個鴉巢的名譽擔保,只要市議會滿足我們的條件,這些孩子會被立刻釋放,沒有人會受傷。」
「可如果市議會違抗我們的意願,這些弱小的生命將成為犧牲品,孩子們的血會染紅你們這些要員的手,你們將背負永遠的罪惡。」
「言盡於此,我現在代表所有邊陲同胞,對新月城市議會做出如下要求。」
「一,當局武裝部隊停止一切交火行為,不得傷害任何一位身處內城的邊陲同胞,並允許他們自由活動。」
「二,釋放監獄中所有被關押的邊陲同胞,還他們自由,讓他們能與自己的家人兄弟團聚。」
「三,廢除《邊陲隔絕法案》,啟動鏽牆拆除計劃,全面拆除鏽牆,完全恢復邊陲與內城的交通往來。」
「四」
武藤東英眼中似有火焰在燒,聲如洪鐘:
「對這座城市重新進行行政劃分,邊陲區從此脫離新月城,不再作為一個城區,而是作為與新月城平級的城市單位——邊陲獨立!」
前三個要求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最後一個要求更是讓眾人譁然到了極點!
邊陲獨立,這是什麼概念?!
別說新月城。
戰後文明重建至今1年,世界政府所有領區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城區獨立事件,鴉巢正在開創歷史!
眾人驚駭之餘,武藤東英繼續說着:「我需要對第四條要求做出專門詮釋。」
「邊陲脫離新月城成為獨立城市之後,需享受世界政府的一切政策待遇,包括但不限於基礎建設、道路規劃、專項資金扶持、稅收優惠等等」
「新月城所擁有的待遇,邊陲城必須全部擁有。所有生活在那裏的居民,都要擁有正式身份、戶籍。」
「而在管理編制上,邊陲城首屆市議會將由邊陲人內部選拔產生,我們將擁有高度自主治理權,由邊陲人管理邊陲城,外人不得插手。」
「這一切不能只停留在口頭溝通,必須出現在當局的正式文件,並通告全境,擁有不可撤回的法理效力。」
「這些,就是鴉巢提出的全部要求,滿足它們是我方釋放人質的唯一條件!」
彈幕此時已經爆炸了:
【臥槽??見證歷史?!】
【意思是以後不叫邊陲區,叫邊陲城了?跟新月城平級?!】
【我們終於不是四等人了!終於不會被人踩着了!】
【我腦子裏想想的事,你們居然真幹了!不管成不成功,鴉巢牛逼!!!】
【鴉巢為了邊陲煞費苦心,兄弟們,我這個老邊陲人真的淚目了】
【八年了!我爸我媽被治安官無故毆打至死!整整八年!我終於替他們看到這一天了!去尼瑪的新月城!去尼瑪!】
【邊陲之王!就沖這個壯舉,老子一輩子認你們鴉巢當邊陲之王!】
【鴉巢,我們的王!】
【鴉巢,我們的王!】
刷到後來,滿屏彈幕都是【鴉巢,我們的王!】
整齊劃一的文字如滾滾洪流,宣示着不可阻擋的民意。
隨着武藤東英手一揮,直播畫面被分格成了兩半。
武藤東英在畫面左側,右側出現了新月城代理市議長斯琴科夫陰沉的臉。
武藤東英正在與斯琴科夫連線對話,他昂着下巴說:「代議長先生,相信你都聽清楚了,這不是兒戲,而是邊陲人在壓迫下發出的怒吼。」
「內城把邊陲視作垃圾,不願與我們為伍。那好,請便,我們各自安好就行。」
「從今天起,沒有什麼邊陲區了,只有邊陲城,與新月城平級、不存在任何歸屬關係的邊陲城。」
斯琴科夫臉色鐵青,沉聲說:「武藤東英,我能理解邊陲同胞的心情,但希望你方保持克制與冷靜。」
「如果邊陲同胞對自己的處境不滿,我們可以友好協商,給予邊陲區一些補償性的優待政策。」
「但你要求邊陲區作為獨立城市劃分出去?這是不合理的,這想必也不是邊陲同胞的集體追求。」
彈幕:
【不合理你馬,真以為我們多稀罕新月城的名頭?成為新城市不香嗎?】
【一口一個同胞,你算什麼東西?你這種整天在內城吃香喝辣的老爺,也配叫我們同胞?!】
【你來過邊陲嗎?你有把我們當成人看過嗎?你但凡來過邊陲,看過這裏的慘狀,都說不出這種屁話!】
【武藤君千萬別聽他忽悠,什麼狗屁政策補償!只要還歸新月城管,邊陲就沒好日子過!市議會必須讓我們自己做主!】
【笑死,你們看斯琴科夫那張黑臉。爽啊!讓代議長露出這種表情,真爽!太特麼解恨了!】
【呦,這不是市議會的爺嘛,什麼時候這麼垃了?你也有在邊陲人面前唯唯諾諾的一天啊?】
武藤東英面帶微笑:「代議長先生,你似乎沒有弄清楚狀況。這不是協商,是要求,我手上有你無法拒絕的籌碼。」
說完,他隨手抓過一個哭泣的孩子入鏡,將其抱起在鏡頭前晃了晃。
可以很明顯看到,斯琴科夫咬牙切齒,臉上陰沉得像要滴出水,陷入了劇烈的心裏掙扎。
一邊是三百多個權貴富豪的後裔。
一邊是自己的職責、以及整個世界政府的尊嚴。
他被兩股巨力壓在中間,幾乎要被碾碎。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在不甘中顫抖着,咬着牙擠出一句話:「新月城必須保持完整,分裂行為是不可接受的。」
武藤東英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前所未有的冷意寫滿了整張臉:「看來有些人並不清醒,沒有搞明白自己的處境。」
斯琴科夫虛壓雙手,好聲勸告道:「武藤先生,綁架行為不會為任何一方帶來利益。我們應該找到一種公正、和諧的方式來應對分歧。」
武藤東英面無表情:「行,既然你給出這樣敷衍的答覆,那我也要做出相應的答覆了,否則你根本無法弄清自己面臨的是什麼。」
斯琴科夫眉頭緊鎖:「你想幹什麼?」
武藤東英:「你馬上就會知道的,代議長斯琴科夫。你記住,接下來發生的事都要算在你頭上,是你的傲慢與無知造成了這一切。」
斯琴科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仍試圖交涉:「武藤先生,請保持冷靜與克制!我們願意探討其他解決方案,以找到雙方都可以接受的共識!」
武藤東英沒有再理會斯琴科夫,徑直離去。
鏡頭裏只剩下那片灰沉沉的牆壁,以及死一般的寂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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