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為第一筆投資見了回報。
魅魔小姐在最近的修煉中都很賣力,他的意魂增長速度頗為喜人。
二是因為許長歌今天早上已經抵達了九元城。
是的,就是之前這大哥威脅他時說的那個九元城,靖江府旁邊的衛星小城,據靖江府僅有四十里。
先前對方的隨口威脅倒也並不是空穴來風,九元城那邊似乎確實有事情要處理。
據說婁姬老阿姨所說,那邊深山裏的一個大型「妖獸飼養場」出問題了,會影響西南一片的某種魂系丹藥的供應。
當然,
除了這些表象的,更讓許元愉悅的還是自身的實力的提升。
自從那日在實戰中用出血鏡過後,他就仿佛突破了某種瓶頸,實戰實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進步着。
如今對上那些八品淬脈武徒們雖依舊需要纏鬥很久,但現在這些武徒們已經幾乎碰不到他。
當然,這樣的打法代價就是源炁的消耗會急速變大。
原本近身肉搏許元能夠與這些八品武徒打上一上午,而現在打個五六場便會源炁枯竭。
從湖心閣樓出來。
正想着事情,許元忽然注意到濕地湖泊邊緣站着一群長工打扮的人。
有些訝異。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多的僕役在這湖邊聚集,以往最多也就是一兩個僕役會在這邊修剪打掃。
目光掃過,視線接觸,僕役們紛紛慌亂的低頭。
就在許元準備將其拋之腦後之時,他忽然對上了一雙眼睛。
「」
接觸的一瞬,這雙眼睛也立刻低了下去。
許元略感奇怪的瞟了這眼睛的主人一眼。
這是一個穿着灰色麻衣的青年壯漢。
面容很是普通,氣質也很是普通,丟在人群中也是毫不起眼。
但不知為何,許元看着他莫名感覺有些維和。
略微猶豫,許元頓住腳步。
旁邊的領班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這三公子,眼力勁是他這種小人物生存的必備技能。
見到對方停下腳步,領班立刻諂媚的快步走了過去,有些侷促的搓了搓手:
「嘿嘿,三公子有何吩咐?」
許元瞥了一眼那些僕役長工,出聲問道:
「這些人為何在此?」
領班見狀心裏暗罵一聲,立刻悄悄衝着這些新招的長工擺了擺手,示意快滾,同時語氣卑微的回道:
「這些人是府里新來的僕役長工,小的現在正在帶他們熟悉環境。」
「」
許元聞言挑了挑眉。
新來的僕役?
這個時候?
長虹谷到靖江城需要幾天來着?
心緒略微有些蔓延,許元下意識叫住了那些準備散去的僕役們:
「等等。」
「」
隨着那錦袍公子的聲音說出,秦默餘光忽然掃見曾經見過的那位大宗師馬夫正慢悠悠的從遠處朝着這邊走來。
心中微微一凜:
「老頭」
「別慌,我在,這小子就只是看了你一眼,急什麼?」
「嗯」秦默心緒微寧。
而下一刻,
他便聽到那錦袍公子接下來的話語,是一種頗為厭煩的語氣:
「以後少帶人來這湖邊扎堆,很礙眼。」
領班聞言心裏升起一抹惶恐,連忙點頭哈腰的說道;
「是,是,這些孬貨以後絕不會再出現在這裏來礙三公子您的眼。」
許元瞥了領班一眼:
「你也是。」
「」領班。
簡短的交談,
領班便滿臉訕笑的帶着一行僕役快步離開了。
混在人群中的秦默心中一松,長長呼出了一口氣,跟着人群離開。
看着人群走遠,站在原地的許元也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剛才他不應該叫住對方。
如果沒問題,那便沒有叫住的必要。
如果有問題,那他剛才下意識的舉動就是再送人頭。
差點犯錯,還好他反應得快。
略微思索,武宣院也不準備去了。
許元他意識到了剛才感覺到的違和感從何而來。
眼神。
方才他一眼掃去,不少的僕役都與他對上了視線,但這些僕役的眼神里無一不是充斥着慌亂與畏縮。
但那面容普通的青年卻沒有。
雖然只是一霎那,但許元很清晰看到對方眼神里沒有驚慌。
有的只是平靜,甚至隱隱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自信。
像是鶴立雞群般特別。
這種眼神哪怕是在一介窮酸書生眼中見到,許元也完全不會驚訝,畢竟美名在外。
但出現在府邸里的一位長工身上
這裏可不是前世,這是一方等級森嚴能壓得人窒息的超凡世界。
哪怕是府里大管事見着他都是畏畏縮縮的,更何況府里最下等的這些僕役長工。
很不正常。
思緒閃過,許元下意識想到了秦默,心中有些一絲的荒謬。
剛才那人是秦默?
許元想過對方可能會想來救蘇瑾萱,但卻沒想過對方敢來府邸里救。
他還沒去找他,自己就找上門。
三名大宗師外帶靖江府內大陣,這都敢來?
現在這些劇情主角的膽子都這麼大的麼?
許元抬手揉了揉眉心。
這麼說也不盡然,那秦默也許不知道他身邊有大宗師守護。
更何況他身上可還有魂戒,而那魂戒裏面可是住着一位聖人。
以對方的視角來看,潛入府邸救人也並非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許元。
「三公子,可是要去武宣院?」
正想着事情,一道聲音從許元身後傳來。
是周琛。
許元側眸看了他一眼:
「今日休息,去找蘇瑾萱。」
說罷,他便轉身朝着傳訊陣法所在的西北院落走去,最近一段時間影兒都是在那邊「調教」蘇瑾萱。
要想驗證方才那人是不是秦默的方式也很簡單,讓蘇瑾萱去試探一下即可。
黑鱗衛那邊有過讓秦默將蘇瑾萱救走,從而讓其去臥底的方案。
不過這個方案一出便被許元給否了。
殺秦默這件事在許元心中比那藏在暗處的勢力更加重要。
他很清楚對方的成長速度,更清楚對方未來能夠達到的高度。
一路沉默,
走入那片戒備森嚴的院落,許元忽然開口問道:
「周先生,你知道我們府內的長工僕役是怎麼招收的麼?」
「嗯?」
周琛眼神略微驚訝,下意識瞥了一眼那邊逐漸走遠的僕役,笑着說道:
「具體的不太清楚,但基本上都是招收府邸老人的親戚一類的,大多子承父業這樣。」
「沒有例外?」許元接着問。
周琛有些疑惑對方為什麼會問這個,略微猶豫,還是如實回道:
「當然有,而且很普遍,剛才那種三等長工的名額有很多歪路子可以獲得,大體來說就是這種名額府里有人在賣。」
周琛一直自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對於這些底層的來財之道都挺熟。
許元聞言皺了皺眉,問:「賣?」
周琛低聲說道:
「現在外面世道有些亂了,很多人都打破腦袋想擠進世家大族裏做長工,甚至賣身做僕役也在所不惜,有人想買,自然也會有人想賣。」
許元聞言皺了皺眉:
「這樣招收長工僕役,不會有細作潛進來麼?」
「三公子細心。」
周琛抱了抱拳,接着道:「這種事情下面的人也多少會有分寸,即便是賣也不會賣給不認識的人。而且很少會有人用這種方式投放細作,僕役一輩子都是僕役,接觸不到什麼重要信息。」
「那若是有人藉此刺殺呢?」許元接着問。
「刺殺啊」
周琛聞言剛想作答,許元便先擺了擺手打斷,示意不用解釋。
他最後這問題有些幼稚。
不管修炁還是修武,修為的提升都會不斷改善體質。
除非修至四品融身使肉身反凡,或者練了某些珍貴的秘法,不然種這種體質的改善很難隱藏。
若是有修為,檢查一下肉身即可。
僕役沒這麼多講究。
至於說四品以上或者修了珍貴秘法之人潛入刺殺
千日做賊易,千日防賊難。
前世的槍械刺殺都難防,更何況超凡世界,對方捨得下血本來刺殺,有沒有這個進入府邸的渠道都是一樣的。
周琛見狀也便轉移了話題,輕聲的問道:
「三公子問這個,可是剛才那些人里有值得懷疑的人?」
「嗯。」
許元沒有否認。
雖然無法確認是否是秦默,但並不影響他對此提前佈置。
周琛聞言皺了皺眉,朝着僕役所居住院落方向看去。
許元見到他的眼神,立刻出聲提醒:
「別輕舉妄動。」
周琛停下了動作,沉吟兩秒,低聲問道;
「三公子懷疑他們,可是剛才發現了什麼?」
許元如實說道:
「這一批長工里有個人的眼神不對。」
?
眼神不對?
聽到這話的周琛明顯愣一下,但旋即反應過來,輕咳一聲:
「咳三公子謹慎,但是這否有些過度擔心了?」
「」許元。
許元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因為一個眼神便如此興師動眾。
可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實在太巧。
長虹谷距離靖江府僅有百二十里,數天時間便可抵達,而那秦默也完全有潛入府邸的動機與能力。
涉及自己性命的事情,必須謹慎再謹慎。
沒有多做解釋,許元看了一眼周琛,道:
「這麼久以來你可見我擔心過其他人?周先生,我懷疑是那秦默潛入進來準備救蘇瑾萱。」
周琛略微思索,道:
「先前那個以八品淬脈逆斬七品練骨的小子?」
「嗯。」許元點了點頭。
周琛試探着說道:「既然如此,三公子需要周某去看看麼?」
許元瞥了他一眼,反問道:
「周先生你剛才應該探查過那群僕役吧?」
「自然探查過。」
「能感應到他身上有炁?」
「」
周琛聞言眉頭皺起。
相比於許元通過一個眼神的判斷,周琛他自然更願意相信自己探查結果。
但萬一許元判斷是真的,那對方便是一個能屏蔽他感知的強者。
雖然概率很小,但涉及三公子的安危,哪怕是萬分之一也絕不能放過。
眼神逐漸凝重,周琛微微抱拳:
「三公子可否與我回屋一趟,周某去拿劍。」
他可以將劍隔空攝來,但那會有源炁波動,既然懷疑了,那一切都需要保險起見。
許元略微沉吟,搖頭拒絕道:
「暫時一切照舊,秦默他選擇偽裝長工,而不是直接潛入救人,很顯然還是有所忌憚,不太可能會立刻行動。」
「而且,我不能確定那人就是秦默,得先讓蘇瑾萱去試探一下。」
說完,
許元頓了頓後,還是補充道:
「至於周先生你,嗯可否麻煩伱去通訊密陣中將我剛才的話如實告知給許長歌。」
打bo,能有大佬帶,自然不能自己單刷。
他得把大佬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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