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只是動不了,又不是被切斷了對身體五感的聯繫。
能看到蘇瑾萱那日漸蒼白的臉色,自然也能知道蘇瑾萱已然發現了不對勁。
不過每次挑選幸運兒吞噬煉化時,看意魂表面的那些浮游顆粒沒有異狀的表現,許元隱隱感覺這蘇瑾萱雖然知道不對勁,但應該還未找到原因。
像是恐怖片,走在最後的人突然消失了,但其他人卻不知是怎麼消失的。
但屋內畢竟只有二人,蘇瑾萱她也定然知道她的日漸虛弱是他許元所為。
只是蘇瑾萱沒有退路。
外面定然有護衛他這三公子周全之人守候,如今撕破臉皮,不管如何,她都必須硬着頭皮繼續上。
要麼強行鑽入他這先天魂體將他徹底控制,要麼等待她的就是被抓後的生不如死。
如今蘇瑾萱選擇和他對話,倒是有些出乎許元預料。
許元感知到那些蟻附的孢子狀顆粒突然停止了律動,隨之身體的控制權再次回歸了他自己。
床帳之中,許元緩緩挪動身體。
紅床不大,活動有些困難。
同床共枕,近距離看着如此美人。
桃花如故,眸帶嫵媚。
呼吸噴吐間讓人想到了山谷那漫山遍野的玫瑰花田。
看着躺在自己身側的傾城女子,許元一雙狹長的雙眸眯了眯,張了張嘴,但又閉上了。
他感受到,在那意魂表面蟻附着的孢子顆粒發出一陣突兀的律動。
她這是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輕笑一聲,許元重新斟酌用詞,彎着眸子輕聲說道:
「瑾萱,我既然答應了你要尊重你的意願,這幾天自然沒有任何越矩的動作,你真的冤枉我了。」
對視兩秒,
側躺在床,蘇瑾萱抬起一根纖長手指輕輕點在他的胸口,語帶幽怨:
「三公子,那為何為何瑾萱這幾天每日起來都總感覺渾軟酸軟無力。」
「酸軟無力?」
許元呢喃一聲,微微頷首:「瑾萱你臉色為何如此蒼白,也許當真是病了,不過若真是身體酸軟,本公子幫你揉揉如何?」
說着,許元笑眯眯的朝着側躺眼前的她伸出了手。
啪——
一聲輕輕的脆響。
蘇瑾萱把他的手打開,嗔道:「剛一醒就知占我便宜,三公子可真壞」
許元微微一笑,也不氣惱,收回手,笑道;
「呵呵若是瑾萱你當真酸軟,本公子這裏有正好有一味消元散。」
如果周琛在偷窺,此刻應該已經能察覺了不對。
不過頓了好幾秒,周琛都沒有現身,估計應該很老實沒有用意魂偷窺他。
這也太聽話了。
心中有些無奈,許元轉而一把抓住她那纖纖玉手,繼續說道:「只要瑾萱你願意和我一同沐浴,這消元散我可與你同用~」
蘇瑾萱一雙眸子閃爍了片刻,輕輕笑道:
「瑾萱如今身體虛弱,可經不起三公子折騰,還望公子憐惜。」
「既然這樣,那便改日。」
「咯咯咯咯」
一陣嬌笑,蘇瑾萱緩緩從床上坐起身子,一邊收攏着自己的柔順的長髮,一邊不經意的說道:
「三公子也見到奴家身體近來有些抱恙,熟絡的醫師又不在這靖江城,公子可否讓奴家暫且離開尋醫?」
許元聽到這話笑了。
事不可為,就準備跑路?
哪有這種好事?
而許元的笑容剛剛浮現。
嗡——
那不知繁幾的孢子顆粒中不起眼的數千枚突然動了。
與先前打破腦袋想鑽入許元意魂的行為相反,這數千枚孢子顆粒開始反向抽取許元表面的意魂。
這一幕讓許元忽然有些驚疑不定。
這女人的功法,竟也是吃人流?
不過,先天魂體的敏銳感知讓許元轉瞬便發現了其中區別。
這些蟻附的孢子顆粒在吸收完他一定量的意魂後,卻並沒有吞噬煉化壯大自身,而是直接分崩離析。
人與人之間的意魂有排斥性,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強行吞吶,便是這種後果。
這是蘇瑾萱警告,也是一種近乎同歸於盡的手段。
讓她離開,不然同歸於盡。
許元略微感知了一下意魂微弱的受損情況,目露一抹思索,旋即便輕聲笑道:
「咱們這幾天形影不離,瑾萱當真捨得離開?」
離得遠了,你這手段還有用?
頓了頓,不等蘇瑾萱回話,許元便繼續道:
「倒不如讓本公子跟着你一同前去?」
他想看看蘇瑾萱還有沒有其他的手段,若是只有這個,那他便可以不客氣了。
要知道,那些分崩離析的孢子顆粒所蘊含的意魂可不會憑空消失,而是游離一陣後才會逐漸散入空氣之中。
而這崩散後的細碎,更加方便許元吸收煉化。
更何況,一旦孢子同時吮吸的數量級變多,意魂發出的震盪便會劇烈。
周琛會不會偷窺許元不清楚,但他知道影兒那女人肯定會。
震盪發出,轉瞬間她便會趕來。
許元的話語,換來的是是上萬枚的孢子同時的吮吸。
見到這一幕,許元笑得更開心了。
得,還是這招。
可以動手了。
許元忽然咧嘴一笑,體內血元心隕決與配套的秘法同時運轉。
緩緩起身,突然伸手掐向蘇瑾萱的脖頸。
但和先前一樣,手伸到一半他的身體控制權便僵住了。
對視無言,蘇瑾萱翻身騎在了許元身上,手指在許元胸口畫着圈,眯着眼睛嬌笑道:
「三公子當真要和奴家一同前去?」
話語間,那些浮游孢子又開始如麥浪般律動,而許元則直接開始放肆的大口朵頤。
過去這幾天「偷人」的行徑讓他對於秘法中吞噬煉化這一環節已經相當的熟絡。
許元的意魂表面突然呈現無數的孔洞,如同無數張大嘴,不斷的將那些表面蟻附的孢子狀顆粒吞噬入體。
千枚。
數千枚。
萬枚。
數萬枚。
一時間,那密密麻麻蟻附的孢子之間仿若人間煉獄。
變故發生的一瞬,蘇瑾萱那雙媚眼眸瞳孔微微一縮。
她試圖聯繫那些被吞入許元意魂的孢子顆粒。
若是能將這些被許元主動吞入孢子顆粒彌散開,那她便直接徹底控制許元的心神。
但這些孢子顆粒卻全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杳無音訊。
察覺到這一點,蘇瑾萱小臉一白,一顆虎牙用力咬着唇角。
她意識到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
如今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傳聞中的廢物三公子與她事先所知的情報完全向左。
說好的沒有修為,結果人家已至九品。
說好的先天廢魂,結果他不但是先天魂體,更是修煉了一門詭異至極的魂道秘法。
但此時的抱怨已經無用,蘇瑾萱笑容不變,玉手開始在許元衣服表面慢慢遊走,媚眼如絲:
「三公子若真想去,倒也不是不可」
意魂越是受損,人的意識便會愈加的不清醒。
只要她將這許長天的意魂削弱到一定程度,他運轉的那詭異功法自然也便會停滯,屆時便能讓他陷入昏迷。
只是這麼做的代價太大了,但事到如今已經顧不了那麼多。
不驚動這許長天的護衛,她還有一線逃走的可能。
隨着蘇瑾萱思緒落下。
那些密集的孢子顆粒便開始分批次反向抽取許元的意魂。
一批孢子分崩離析,下一批孢子顆粒便接替繼續。
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
而正專注吞噬煉化的許元也立刻感覺到一陣陣的與眩暈在不斷湧上心頭。
穩住心神,心裏清楚這是蘇瑾萱開始反制。
但由於先前為了修行這血元心隕決,無數次的瀕死,早就讓他適應了在這種彌留之際穩住心神。
略微適應後,許元便感知到了意魂表面發生的事情。
看着大部分浮游顆粒依舊毫無動作的蟻附在他意魂表面,許元心中升起了那麼一抹古怪。
什麼意思?
他這邊都已經準備好玩命了,
這蘇瑾萱,居然還想着在不驚擾影兒的情況下解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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