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都知道秀子是李驍的女人。文字谷 www.wenzigu.com
但這次卻是李驍首次,在他尊敬的長輩面前,正式宣稱秀子是他的女人。
這娘們立即激動的渾身發抖,眼睛雪亮;必須得用力咬着嘴唇,才能壓住想笑的衝動。
段儲皇上下打量着秀子。
那目光相當的專業——
秀子可沒想到,老段身為李驍尊敬的長輩;現在當着他的面,就用這種目光審視自己;讓她感覺無處躲藏,心中發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只能訕笑着,眼波流動看向李驍,求助。
老光棍看到漂亮娘們,都是這個德行。
別緊張。
沒看到這老貨的眼神,就是單純的欣賞,沒有絲毫的齷齪嗎?
李驍眨了下眼睛,向秀子傳遞這樣的信息。
秀子這才暗中鬆了口氣,一下子落落大方起來。
她是真怕,會吸引這老光棍對她有什麼齷齪想法;那樣,她就成了破壞李家和段家的關係的兇手了。
段儲皇那雙無形小刷子般的目光,終於從秀子的腿上,一下子落在了她的臉上。
隨即,他滿臉感慨的嘆息:「久聞龍墟李龍主身邊,有位叫秀子的姑娘,號稱是不老女神;以前段某聽到時,還是很嗤之以鼻的;總以為那是無恥之徒,為奉承李龍主才瞎着眼說出來的話;畢竟,大女兒都已經年過雙十的女人,再怎麼會保養,又怎麼能和小姑娘相比?現在看來,反倒是段某的見識短淺了;原來,世界上真有不老的女神。」
秀子——
誇她風騷迷人有味道的人,大有人在。
她都聽膩了。
甚至只要別人一誇她,就會反胃。
但現在段儲皇說出這番話後,秀子的每一根頭髮絲,都向外散着喜悅的氣息。
李驍——
只能暗罵了句老馬屁精後,暗中的警惕等級,又上升了幾個檔次。
雖說老段拍秀子的這番話,絕對是毫無水分。
但請別忘了,他是什麼人物!
即便大理段家現在沒落了,可段儲皇終究是和李南方同檔次的大人物。
誰,都不敢無視他的存在!!
但就這樣一個昔年縱橫江湖的老棒槌,卻當着李驍的面,盛讚他身邊最沒地位的女人。
如果不是想從李龍主這兒撈起足夠的好處,他絕不會這樣做的。
除了他想藉助李驍的力量,把大理蕭家給擺平;然後帶領段家,重登大理豪門巔峰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意圖了。
大家是好爺們——
但爺們感情再好,李龍主也不會因老段吹捧他的女人;就甘心為段家所用,把好處都雙手奉上。
段儲皇這種江湖老棒槌,當然能從李驍的反應中看出什麼。
訕笑了下,算是給自己這個當長輩的找個台階下後,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李修嗣。
李驍回頭,看了眼。
李修嗣立即明白,彎腰:「龍主,我去看望下小段兄弟。」
小段是段儲皇安插在蕭家的一個小線人,這次被李驍打斷腿,抓來這邊後;等會段儲皇離開時,肯定得帶他走。
支出李修嗣後,段儲皇在李驍的寒暄下;牽着那個小孩的手,坐在了沙發上。
秀子立即乖巧的,給倆人泡茶;又給小朋友,拿了一杯果汁。
段截立即雙手接過,脆生生的:「謝謝阿姨。」
秀子抿嘴一笑,正要說不用謝時;段儲皇卻淡淡的說:「段截,她不是你阿姨。」
秀子一呆——
段儲皇對孩子輕聲說:「你要喊秀子一個嫂子。」
剛端起茶杯的李驍——
段截立即點頭,重新對秀子感謝:「謝謝嫂子。」
阿姨和嫂子這兩個稱呼,哪個關係更親近?
秀子最喜歡聽哪個稱呼?
當然是嫂子了!
問題是這小破孩,才三四歲啊。
秀子高興,卻又不解時;李驍看着段截,低聲:「段叔叔,這是你兒子?」
段儲皇抬手,輕撫着段截的後腦勺;看着孩子的眼神,全是如假包換的慈父暖意:「這是我兒子!我段儲皇的親兒子!姓段,名截。大理段氏的段!截斷一切恩怨的截。段截!」
剛聽段儲皇介紹孩子時,李驍還以為他的名字,叫段傑。
搞了半天,竟然是截斷的截。
截斷一切恩怨!!
由此可以看出,段截這個名字,有着很大的意義。
李驍脫口:「你不是個老光棍嗎?」
段儲皇神色淡然:「有誰規定,老光棍不能有親生兒子了?」
李驍愣了下,下意識的抬手,撓了撓後腦勺。
人家老段沒說錯。
沒誰規定,老光棍不能有兒子的。
尤其這個老光棍,是大理段家的段儲皇!
段儲皇又說:「李驍,你是第一個知道,我有個私生子的外人。」
李驍苦笑。
他可不稀罕成為,第一個知道段儲皇有個私生子的外人。
因為這代表着段儲皇,或者乾脆說是大理段家,送給他的一個「大禮」。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
李驍收下老段這份「大禮」後,怎麼着也得報之以禮吧?
老段不花一分錢,就能從李驍這兒拿走一定的好處。
這筆生意——
簡直是太陽了個狗!
這也充分證明,段儲皇的處事水平,有多麼的高超。
李驍只能假惺惺的,欠起屁股;主動向段截伸出手,說:「兄弟,以後有什麼需要大哥幫忙的,儘管說!」
特正式的樣子,和個幾歲小孩握手的感覺,簡直就是再次太陽了個狗。
更讓他想抬手,把這小比崽子抽到門外的是;段截一雙小手握着他,晃了晃;認真的說:「大哥,其實我沒也沒什麼讓你幫忙的。就是等你回四九時,見見千帆、丁大他們幾個大侄子和大侄女。」
李驍——
脈痹的!
這小比崽子才幾歲啊,就能把老段教給他的這些話,完美表達了出來?
李驍暗罵時,就想到了他家的千帆大爺。
千帆大爺看到美女,就流口水傻笑的樣子,躍然於李龍主的眼前。
就算千帆大爺長到段截這個年齡,估計也是個看到漂亮娘們,就「倚小賣小」求抱抱的貨色;壓根沒法,和段截相比。
可就算是傻子來看,也能看出才幾歲的段截,此前遭受了何等的磨難,才變的如此成熟。
而千帆大爺,才是正常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正常孩子!
因此李驍絕不會希望,自家那幫小崽子;在該流着口水求美女抱抱的年齡,卻像段截這樣成熟。
猛然間體會到,段截小小年紀,就遭受許多磨難的痛苦後;李驍立即收斂假惺惺,也認真的點頭:「好。等我有空,帶你去四九,看看千帆他們幾個。」
段截回答:「大哥,你這次離開西北,我和你隨行。」
李驍——
段截又說:「我爸讓我代替他,去給李南方叔叔磕頭;再請求楊逍阿姨,收我為徒弟。」
李驍——
瞪大了眼!
他這次離開西北,回四九時帶着段截去見千帆他們,不算事。
帶段截給渣爸磕頭,也沒什麼。
但段截卻想拜楊逍為師——
這事就大了!!
段截又說:「大哥,等我長大後。千帆大侄子他們,或者千帆他們的孩子去了大理後;就算是把天捅個窟窿,我段截一力承擔!絕不會,讓他們損失一根汗毛。而且,我保證龍墟如有需要!刀山火海,我大理段家子弟,全力以赴,前仆後繼。」
李驍——
他看着段截的眼神,接連數變。
最後變成了憐憫。
這孩子其實根本不懂得,他說出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一切都是段儲皇的意思;給他反覆說,讓他牢記心中;當見到李驍後,背書那樣的說了出來。
但孩子說出來的這番話——
就代表着大理段家,唯龍墟以馬首是瞻的意思!!
「段叔叔,你這樣對段截,是不是太殘忍了?」
李驍看着段儲皇,輕聲說道。
段儲皇淡然一笑:「他是段家的種;這是段截必須肩負的重擔。大理段家,也無路可走。」
李驍沉默。
段儲皇端起了茶杯,喝水。
有水珠,順着水杯,滴落在了他的膝蓋上。
他卻沒有任何的察覺。
這說明他內心很緊張——
數十年前,笑傲江湖,狂放跋扈,敢和李南方,賀蘭扶蘇等時代英雄硬剛爭雄的南儲皇!
經過常人無法想像的一系列打擊後,即便再次虎嘯山林;卻也知道,他已經被時代拋棄。
段家要想重回巔峰的重擔,只能壓在一個幾歲的孩子身上!!
段儲皇要做的,就是丟掉所有的驕傲;搶在撒手西歸之前,竭盡全力的幫段家,鋪墊重回巔峰的路!!!
這對家族滿門英烈,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段儲皇來說;無疑是最痛苦,卻必須得做的。
而還在沉默的李驍,則是決定他所受的這些痛苦,是否能收到效果的決定者。
他怕——
李驍會委婉的拒絕。
哪怕他這次過來,已經做了儘可能多的準備。
可他更知道,大理段家雖說依舊在;在他這頭老虎醒來後,咆哮聲會震懾宵小!
但終究是孤家寡人——
背後,只有一個四歲半的段截!!
嘀嗒。
當又一滴茶水,滴落在段儲皇的膝蓋上時;李驍終於說話了:「段截長大後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了。」
段儲皇一呆。
眼底深處,隨即浮上濃濃的失望。
他這次放下了苦苦支撐的最後尊嚴,來向一個晚輩求助;結果,李驍卻只承諾,確保段截以後不被人欺負。
畢竟段截長大後的媳婦,是楊逍之子、龍墟李龍主給親自「欽定」的;只要是長着眼睛的人,就不敢對他太過為了。
卻也僅此而已。
李驍沒看出段儲皇的失望那樣,繼續說:「誰家要是不同意這門親事,我就讓我媽出馬,拿刀子擱在他脖子上時;問問那家人,連楊棺棺的關門弟子都看不上,是不是想死?」
段儲皇再次一呆。
秀子就看到,狂喜猶如驚濤駭浪般,從段儲皇的眼底深處湧出。
接着——
段儲皇縱聲狂笑。
聲震四野!
卻有淚水,滾滾落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
何況段儲皇這種鳥人?
卻又道——
憐子如何不丈夫!?
一個真正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唯一也是最後的希望;流露出最真情,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段截茫然。
段儲皇狂笑聲,刀切般戛然而止。
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端起了茶杯。
和李驍噹啷碰了下,隨即一口悶。
有了李驍的承諾——
段儲皇就再無後顧之憂!
他就可以甩開膀子,在大理打個天翻地覆!
他要讓大理所有俯視段家的豪門,都看到!!
大理段家——
數十年前一蹶不振的南儲皇——
又回來了!!!
只因他已經有後。
只因段截的祖先——
27人,為國血灑疆場!
段儲皇要幫兒子,奪回屬於滿門英烈的段家,被奪走的無上榮耀!!
只要段截背靠龍墟,是楊逍的關門弟子;放眼天下,也沒誰敢把他扼殺在搖籃中。
老大一會——
段儲皇的情緒才恢復了平靜,對略帶懼意,卻滿臉關心看着他的段截;輕聲說:「兒子,你自個去外面玩兒。我和你大哥,嫂子說點話。」
本來,他想讓秀子帶着段截出去的。
但話到嘴邊,卻改變了。
因為段儲皇很清楚,尊重李驍、尊重李驍的父母,他都不會在意。
李驍和他那對牛哄哄的父母,本來就被很多人尊重,或懼怕,或痛恨的。
但段儲皇要是尊重秀子呢?
由此可見,段儲皇當年能和李南方等人爭鋒,確實有着自己的本事。
段截答應了聲,出溜下沙發跑了出去。
「謝謝。」
對再次幫他滿水的秀子道謝後,段儲皇看着門外,輕聲說:「段截的母親,姓蕭。大理蕭家的,那個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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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第三更!段儲皇的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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