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的規模雖小,存在也因某個原因,但也是正兒八經的自然村。樂筆趣 www.lebiqu.com
只要有村長,就會有村務,上面下達某些精神指使、文件之類的,就要通過廣播,來告訴村民們。
這個廣播室,就在李驍家裏。
他信手拿起那份文件,這是一份防汛通知書,日期,是今天的。
看來,李無疆已經通過廣播,向廣大村民通報過了,因為下面有她的親筆簽名。
李無疆的鋼筆字,剛勁有力,張牙舞爪的好像要破紙而出,能讓人輕易聯想到猛張飛,一點都不符合她睡着時,那滿腮酡紅的嫵媚小妖精樣。
老式的廣播器材上面,還牆上掛着一副水墨畫。
畫的是沙漠,一股狼煙,一輪落日。
荒漠無垠,狼煙騰空,落日淒涼,卻能讓人感覺出,一種說不出的豪氣。
這幅畫,也是剛畫好的,李驍稍稍一嗅,還能嗅出墨汁的獨特味道。
李無疆畫這幅畫,估計是等待李驍抵京時,為按耐不安分的心,才信手畫出來的。
畫的右側,有兩行毛筆字。
草書。
要是把這些字拆開,逐個來讓李驍念,就他那水平,還真不一定能認出幾個。
連一塊就好了,再說這幅畫本身也很出名。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這兩句詩詞,是唐代詩人王維的《使至塞上》。
只是,怎麼少了個字?
李驍隨口念了出來後,才發現只有九個字。
背後傳來腳步聲。
李驍回頭看去。
眼睛一亮。
穿着一身白色套裙的李無疆,無比端莊優雅又性感的樣子,能讓全天下的男人,看到後都會眼前一亮。
這是蘇菲特意給李驍的妻子,準備的四身套裙之一,特適合李無疆。
尤其她踩上平時很少穿的細高跟,故意扭着腰肢,邁着貓步,裊裊婷婷走過來後,讓李驍真擔心,她的細腰,會因故意矯揉造作,而折斷。
一股子說不出的感覺,也在李驍從李無疆的腿上掃過後,海嘯般的席捲而來,心煩的要命。
他連忙回頭,看向那幅畫,問:「怎麼少了個字?」
李無疆走到他身邊,輕聲問:「少了哪個字?」
「長河落日圓的日。」
「什麼?」
「日。」
「什麼!?」
「你耳朵不好用,還是傻了?」
李驍隨口訓斥了一句,卻看到她眼裏,閃過促狹的神色。
他明白了。
李無疆故意把那個字落下,讓他看到後,會問。
說出那個字眼。
妖精!
不要臉的!
這都老夫老妻了,還玩這種年輕人,才會玩的浪漫!!
李無疆抬腳,坐在了桌子上,輕咬着唇兒:「先生,你覺得,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接下來該做什麼?
李驍哪兒知道。
就算知道,李驍也不會說出來的。
他可是正經人。
不像李無疆這樣,既霸道,還不要臉,不以思想滑坡為恥,反而為榮,簡直丟盡了整個李家村的臉。
可是不說,她卻死死盯着他,大有「你不說,就別想再活着走出這間屋子」的狠戾。
李驍怕了。
他想訕笑,卻沒笑出來。
鬼催着似的,他看着李無疆的眼睛,發自肺腑的低聲說:「無疆姐,我想你了。」
轟!!
李無疆就感覺,被驚雷劈到。
無疆姐,我想你了。
這句話,李驍早就對她說過,她也很感動。
可為什麼,他盯着她眼睛,又一次說出這句話時,李無疆卻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更別提矯情了,淚水忽地湧出,聲音,無比的嘶啞:「先生,無疆每時每刻,都在想您!!」
晚風習習。
星光燦爛。
啪!
李老五猛地把棋子,重重砸在棋盤上,回頭罵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我李家村的千年清譽,今晚勢必毀於一旦!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百年後,都沒臉去見祖宗啊。大哥,你快點想個辦法,補救下」
李老大嘴角直抽,緩緩問:「現在,勒令所有在街上閒逛的村民,立即回家。誰敢違抗,家法伺候!」
就連脾氣最好的四奶奶,都望着村裏的大喇叭方向,連聲嘆氣,說什麼世風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她真想去砸門,告訴村長:「你家喇叭,忘記關掉了!」
可她不好意思,畢竟曾經年輕過。
嚴令之下,街上空蕩蕩。
風呼嘯。
狗亂叫。
據說,多年以後,三公里之外路上的司機們,還在心悸不已的說,某晚經過某處時,竟然能感覺到地面,輕微顫動——
午夜來臨。
李驍嘴上叼着煙捲,看着窗外墨藍色的夜空,心中感慨萬千。
以往隨便看人一眼,就會讓人心中打顫的李無疆,現在就是最賢惠的小媳婦,踩着小拖鞋,繫着小圍裙,給他做夜宵。
聽着廚房內,傳來的輕快小曲聲,李驍真懷疑,當前是做夢。
李無疆,不是害死劉猛等人的兇手!
兇手,是和李無疆齊名的明珠葉無雙!
想到那個畫皮妖般的女人,李驍用力閉了下眼,逼着自己不去想她。
今晚,要想,只想李無疆。
李無疆給人背黑鍋,對李驍來說,那就是壓在心底,最大的石頭。
這輩子,都別想放下來。
哪怕以後,他們有了愛情的結晶,但李驍也不會全身心的接受她。
現在好了。
「先生,在想什麼呢?你笑得,那樣沒羞沒臊。」
叭嗒叭嗒的小拖鞋,輕抽足底的聲音傳來,李驍眨眼,抬頭看去。
渾身散着慵懶氣息的李無疆,端着托盤走了過來。
托盤裏,放着三碗面。
李無疆最拿手的,清水煮麵!
「無疆姐,從這兩碗面里,就能看得出,你不是全職太太的苗子。」
李驍拿起筷子,挑起幾根麵條後,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裏話。
李無疆立即回答:「這還不是,怪村里那些老東西?整天囑咐我,是村長夫人,身份尊貴無比,應當遠離廚房。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研究儘可能早點,給他們抱個小村長。」
李驍驚訝:「大爺們,會這樣說?」
「那群老不死的,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李無疆在撒謊時,眼神總是飄忽。
她發現李驍臉上浮上疑惑後,立即岔開話題:「先生,我好累。能不能,餵我吃飯?」
「太矯情了吧?」
「我喜歡啊。」
「那,你過來。」
涼風習習中,一群人,疾步來到了李驍家門口。
李老三跳着腳,催着幾個老太太去敲門。
幾個老太太也很氣憤,小聲埋怨着,快步走到村長大門前,抬手叫門。
馬上,大喇叭里沒動靜了。
很快,小丑逼的聲音響起:「無疆姐,好像有人在叫門。」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人叫門。」
村長夫人懶洋洋的說:「先生,別找藉口。」
砰,砰砰!
敲門的四奶,加大了力氣。
「確實有人在敲門。」
小丑逼說。
村長夫人說:「還真是。他媽的,這是誰來打攪我家先生,教訓無疆姐?誰啊!?」
四奶大聲回:「是我!」
小丑逼說:「好像是四奶的聲音。」
「這老雜毛,半夜來敲門幹嘛?」
村長夫人不滿:「不管她。先生,我們繼續吃飯。」
「不好吧?四奶這時候來叫門,可能是出大事了。」
「天大的事,能比得上我們吃飯?」
「好吧。」
李驍乖乖同意後,李老三忍不住了,衝過去,抬腳!
碰的大響聲中,門插竟然被憤怒的李老三,給踹斷了。
小丑逼大驚:「啊,有人破門而入!」
「他媽的,這些老東西,簡直是太過分了。先生,您等着,無疆姐去打發走那些老雜毛。」
僅僅半分鐘後,身穿大牌銀灰套裙的李無疆,裊裊婷婷的出現在門前。
她看着門外幾個老雜毛,滿臉不悅,淡淡地說:「三爺,幾位老太太。不知無疆哪兒做錯了,竟讓您幾位,深夜前來,無故破門?」
四奶等人是女性,不好意思說,都給李老三使眼色。
李老三挺身而出,喝斥:「李無疆,你和村長吃飯時,說了些什麼,自己沒數嗎!?」
李無疆皺眉:「我和先生在我們自己家裏,無論做什麼,管你們什麼事了?」
不等李老三回答,李無疆冷笑:「呵呵。難道說,我們夫妻在家,小別勝新婚,也違反村規了?」
「你。你——你等着。」
李老三抬手,點了點李無疆的鼻子,氣咻咻的闖進了院子裏。
李無疆更加不滿,眸光接連閃動,想發脾氣,卻又忍住了。
她倒要看看,這些老東西半夜破門,能給出什麼合適的理由!
給出了,一切好說。
給不出,別怪她給村長吹枕頭風,家法伺候這些老不死的!
李老三也豁出去了,走進屋子裏後,強忍着怒火,對滿臉賠笑的李驍,低聲說:「村長,你先出去。和你家夫人,在大門口稍後。」
李驍滿頭霧水,卻沒為什麼,乖乖走了出來。
他來到大門口,看向李無疆。
李無疆搖頭,接着銀牙咔咔的咬個不停,眼神森冷,在幾個老太婆臉上掃來掃去。
李驍乾咳一聲,正要和幾個老太太說什麼時,突聽李老三的聲音,從村裏的數個大喇叭里傳來。
「下面,各位村民請注意了哈。大家可以安心休息了。但我必須強調一點。今晚,村長和夫人通過廣播,為交流夫妻感情,說的那些不中聽的話,決不能議論!誰要是敢違背,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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