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是帶着任務來的。
不把陳桂林帶去鶴城,他是不會走的。
站在李忠義身後,陳桂林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自升任28師少將師長以來,陳桂林以猛,沖,愣為標籤打造他的部隊。
除了李忠義,陳桂林在桂溪還沒怕過誰。
而這次,李忠義沉默了許久。
對別人而言,他沉默是在思考問題。
在陳桂林看來,長官在自己的問題上沉默的時候,能想到的也只有兩件事,到底要不要把自己送出去。
陳桂林心跳加速。
他看着李忠義的背影,頭皮發麻。
李忠義沉默了足足十秒鐘。
「齊旅長。」李忠義抬頭道:「我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戰時換帥,是兵家大忌。」
「等打完這場仗,我親自押着陳桂林去見葉將軍。」
…
他話音剛落,28師的官兵便湧進師部。
他們舉槍瞄準齊寧帶來的人。
師部里里外外,到處都是28師的聲音,「把槍放下。」
「把槍放下!」
…
方才寬敞的28師師部,此刻顯得異常擁擠。
叫人非常不舒服。
齊寧左右東北野戰軍警衛營的官兵舉着衝鋒鎗,瞄着28師的人。
李忠義沒有阻止。
烏建生不知何時退出了28師師部。
陳桂林懸着的心,落了地。
自己的犢子自己來護着,他萬幸,沒有跟錯人。
齊寧看着師部舉着槍,頂着他腦袋的上校副官,他抬眉看向默不作聲的李忠義,「李長官。」
「既然如此,請讓我把我們的飛行員帶走。」
…
李忠義突然暴怒,「都他媽的把槍放下!」
他接着給了拿槍指着齊寧的上校副官一個耳光,「混蛋!」
「老子還沒死,你們想造反是吧?!」
上校副官把槍收起來。
隨着他進來拿槍指着東北野戰軍的人,也把槍放下了。
李忠義慚愧賠笑,「是我教導不嚴。」
「齊長官莫怪。」
「請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們。」
…
齊寧笑笑。
是他教導不嚴,還是縱容部下,都和自己沒多大關係。
在他出發前,就已經有人預料到了會有剛剛那麼一齣戲。
他向李忠義敬禮。
隨後帶着李桂東離開28師師部。
李忠義和陳桂林送他們出門,看着他們遠去。
李忠義狠狠地踹了陳桂林一腳,「你他媽豬腦子,為什麼要抓東北野戰軍的飛行員?!」
陳桂林撓頭解釋道:「司令,我以為空襲我軍陣地的空軍,和他們是串通好的。」
李忠義指着陳桂林的鼻子,「你給老子好好反省,吾軍如果突破灌江,老子斃了你。」
陳桂林向李忠義敬禮。
「是!」
他隨後命令28師7旅從灌揚東前往文市阻擊吾軍。
並派8旅從文市側翼水車縣協助7旅伏擊過江部隊。
9旅在文市以北構築阻擊陣地,若7旅不能完成阻擊任務,可撤退至9旅所在陣地,共同阻擊吾軍。
李忠義全程聽了陳桂林的部署。
他雖然沒腦子,但在指揮部隊的時候,腦子還是有一些的。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在灌江沿岸,殲滅渡江部隊。
自吾軍拿到東北軍的武器裝備以後,他們部署在前沿的阻擊部隊遭到了迫擊炮的轟炸。
吾軍使用的Z1式步槍和衝鋒鎗,使得桂軍、湘軍連連敗退。
李忠義給何芸生掛去電話。
請他集中部隊於灌江沿岸,共同阻敵渡江。
被打懵了的何芸生等的就是李忠義的電話。
掛斷電話後,第35軍兩個師快速向灌江沿線增援。
暮色。
桂軍3個師又9個旅在文市、水車縣部署。
何芸生第35軍2個師又7個團在灌江沿線部署阻擊陣地。
為了能夠有效地阻擊吾軍前進。
並避免中鞅軍藉機進入桂溪,李忠義和何芸生成立了聯合前指。
共同指揮部隊同吾軍部隊作戰。
臨近中秋。
花好月圓。
吾三軍團偵察兵戴着樹枝編織的草帽,披着草苫子進到一間屋子。
屋子裏點着煤油燈。
偵察兵向石川敬禮後道:「敵人撤出灌揚,在灌江沿岸進行了強有力的部署,光是江面沿岸的兵力,有可能達到10萬餘人。」
「我們的前沿偵察部隊,在水車遭到敵人的埋伏,死傷慘重。」
「指揮部命令我們,在灌江西岸向敵人發起進攻,以吸引敵軍火力,指揮部會在半夜轉移。」
…
石川看向地圖。
他沒有猶豫,隨即命令部隊,向灌江西岸前進。
並決定於凌晨零點向敵人發起進攻。
…
鶴城。
齊寧帶着兩個警衛和李桂東進到野戰醫院。
在野戰醫院臨時前指,李桂東見到了葉安然,他敬禮道:「司令,抱歉,給您丟人了。」
葉安然走上前抱住李桂東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後背,「是挺丟人的。」
「我本來是想讓你落在第35軍的陣地上的。」
「後來沒捨得。」
他怕萬一何芸生那個王八蛋一衝動,把自己的飛行員殺了。
李桂東尷尬地笑了笑,「那我也差點叫人給宰了。」
「哈哈哈。」葉安然哈哈大笑,「給你記功。」
「你這一跳,有可能成為一個歷史的轉折點。」
…
李桂東愣住。
「真的啊?」
葉安然沒有回覆他。
叫二哥帶着李桂東去看看手上的傷。
他把齊寧留下來,「怎麼樣?老李什麼態度啊?」
齊寧嘆口氣,「和您預料的一模一樣。」
「我說要把陳桂林帶走的。」
「剛說完,人家28師的人就把我們圍了。」
「李忠義說了,等戰後,他親自帶着陳桂林來給你賠罪。」
…
呵呵。
葉安然冷笑。
果然啊,自己拿人家當大哥,人家拿咱不當一回事啊。
一定是他強大了。
要不然就是自己拿不動刀了。
…
馬近海從創傷科回來。
「老弟。」
「何勤已經命令漢城當地的部隊,去漢陽製造局裝裝備了。」
「他們打算用火車運輸裝備了。」
…
「呵呵。」葉安然呵呵一笑,「隨他去。」
「給萊蒙托夫掛個電話。」
「叫他今晚加個班。」
「28師敢扣老子的人,還敢威脅老子派去的代表,一定要讓28師的官兵知道炸彈是甜的,還是鹹的。」
…
馬近海:「啊?炸彈這麼多口味嗎?」
葉安然翻白眼,他朝着馬老二屁股飛踢一腳,「還有火辣辣的,你要不也去試試?」
「哈哈哈。」馬近海走到電話機前,拿起電話掛給身在蓉城的萊蒙托夫,並捂住話筒道:「我不去。」
最開始萊蒙托夫是在隴南進行補給。
因隴南距離桂溪還有一段距離,萊蒙托夫叛逃的遠東空軍選擇在蓉城進行補給。
隨同萊蒙托夫一併前往蓉城的還有川軍獨立一縱縱隊司令馮天魁。
他抵達蓉城後,找到了川省21軍司令劉玉賢。
並給他送了3000頭盔。
3000Z1式步槍和800萬彈藥。
劉玉賢拿到步槍後,第一時間把駐守蓉城機場的部隊撤了。
這使得遠東「叛逃」空軍能在短時間內,快速進行補給,並能在一個半小時內抵達桂溪,灌揚上空。
馬近海向萊蒙托夫下達完命令。
蓉城機場響起戰鬥警報。
20餘架戰鬥機和30餘架轟炸機於深夜快速升空。
大約過了一個半小時。
灌江上空傳來轟鳴聲。
同時伴有轟炸機的蜂鳴,嘯叫。
駐守水車縣、文市縣的第28師如同驚弓之鳥,他們快速熄滅了陣地上的火,所有人臥倒不敢出聲。
聽到飛機的轟鳴聲,抵達灌江西岸的吾三軍團看着遠處的天空。
石川抬頭看着遠處快速穿梭於空中的星星,「等以後有機會,真要和葉安然好好喝一頓大酒。」
挨過一次轟炸的應天部隊全部臥倒。
前沿指揮部的燈光熄滅。
李忠義站在一處民宅的院子裏抬頭看着天空,「這些老毛子,如果說他們和葉安然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還真不太信。」
何芸生佇立在他身邊,「葉安然也太囂張了。」
「等我們回應天,一定想辦法把他從上將的位置上踹下去。」
…
烏建生抬頭。
遠處。
28師所在的陣地如那日夜晚,亮如白晝。
無數照明彈照亮了應天部隊所在的陣地,他們的人快速拔下軍旗,意圖躲過蘇共飛機的搜索。
無奈。
只是他們拔旗的功夫,轟炸機的炸彈便朝地面丟了下去。
轟!
轟!轟!
28師7旅,8旅,9旅陣地炮彈炸響。
爆炸的炸彈如犁地一般,把28師所在陣地炸成了深坑。
陳桂林躲在一處防空洞裏,爆炸震的他連續耳鳴。
根本聽不清楚旁邊的副官在說什麼。
看到夜空裏無數火光,李忠義順着梯子快速爬到房頂,「艹!!」
隨後,烏建生和何芸生爬上房頂。
看着遠處頻頻傳來爆炸聲,李忠義心堵在嗓子眼,「媽的!!」
「蘇共那個王八蛋叫什麼???」
烏建生:「萊蒙托夫!」
李忠義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查!查他們的飛機在哪補給的!!」
「他總不可能跨越蘇維埃從北面一直飛到我們桂溪來吧?」
「如果是在我們的領土上,那他要不就是和葉安然有關係,要不就是和吾軍有關係!!」
「不!」
李忠義覺得他自己長腦子了。
「吾軍被困在這裏,他們在全國範圍內不可能有機場,能有機場的人只有葉安然!!」
「他媽的!」
「一定是葉安然那個混蛋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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