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急轉直下。
白榆本以為要找到雨宮真晝還要花費一些功夫。
但她就在這裏。
他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來,自然是因為記憶力極好。
那雙腿,他是幫着穿過絲襪的。
腰肢也不知扶過多少次。
至於南半球嘛,那更是通過手臂感知過很多次。
以超凡者觸類旁通的感知力,從微觀走向宏觀的超凡境界,想要在自己腦內構建出一個雨宮真晝的三維身材圖形,只能說非常簡單。
所以他十分確認自己不會認錯,哪怕是十年後變化了一些的雨宮真晝。
她就在這裏。
至少那副身軀是她的沒錯。
但控制她開口說話的,並非是她自身的意志。
知道了這一點,白榆一瞬間產生了諸多聯想,然後索性選擇了攤牌質問,沒心情也沒有精力兜圈子。
自從實力越來越強後,白榆距離磁場癲佬的簡單思維迴路是越來越接近。
能直接搞定的事幹嘛動腦子;能直接打爆的敵人就別猶豫也別給他廢話的機會,揮拳干爆就完事。
憤怒會帶來衝動。
好在是封聖當前,他忍住了,沒有直接一招獅子座流星雨砸過去。
此時,池子裏的雨宮真晝雙眸散發着淡淡的金色,顯然是另一個更加磅礴的意識在支配着她的軀殼,她靠在白色大狐狸身前的池子裏,微笑着說:「原來她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你,看來我沒想錯可你們是如何相識如此之久的,明明十年前,你還是個十歲不到的孩童吧?」
白榆面無表情的問:「為何她會在這裏,又為什麼會在稻荷神閣下的手裏?倘若她在這裏,那南詩織又在哪裏?」
御饌津莞爾一笑:「你問,本座就非得回答麼?若是本座不回答,你當如何?」
「不如何。」白榆站在池子外:「我雖傷不了封聖,但火燒一座神社還全身而退的本事總是有的。」
「衝冠一怒為紅顏麼?」
「不至於,我分得清輕重緩急,有些事等我封聖后再做也不遲。」白榆說:「我一年便修行到了超凡三階巔峰,閣下可以猜一猜,我距離封聖還有多遠的距離。」
御饌津舔了舔嘴唇:「你不知道威脅一位現役封聖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我威脅了嗎?」白榆流露出茫然的神色:「我難道不是在訴說一件事實?」
「哈哈哈,有意思。」稻荷神反而笑了起來,坐回了水池裏,濺起一陣水花,胸前白浪起起伏伏,大白狐狸慵懶的打了哈欠:「你若是二話不說直接打過來,本座倒是可以陪你過兩招;可伱明明這麼狂傲,卻始終不釋放出一絲殺氣和敵意,這就讓本座很難辦了。」
白榆此時着實拿不準稻荷神的態度是什麼。
對方一直在跟自己兜圈子,始終在周邊磨蹭,就是不進去不進入主體。
「好吧,我承認,本座是在試探着你的成色,畢竟萬事萬物都要講究一個資格,還有眼緣。」御饌津抬起手,食指扣住大拇指,形成一個圓形,透過圓形看向白榆:「我能夠透過人看到對方身上的顏色變化,你的顏色意外的瑰麗和漂亮;就像是南家的兩姐妹一樣,屬於是不可多得的美,讓本座很想要留在身邊收藏起來。」
喜歡顏色就要把人做成手辦留在身邊?
你是什麼品種的病嬌?
白榆頓時一陣惡寒。
「別誤會。」御饌津眯起眼睛:「你剛剛的顏色泛起一抹噁心和抗拒的灰白色,如我所言,顏色還是自然的最好,倘若融入了其他情緒,那再好看也會變得不好看我只欣賞純天然的色彩,包括南家姐妹,她們留在這裏,當然不是我強迫,而是自願的。」
白榆當然不相信:「即便自願也不等於沒有被自願。」
不等式秒了!
稻荷神咬着指尖微笑:「你還真是關心她可我聽說你在大夏有未婚妻來着?」
「感謝您百忙之中還有心情關注我的八卦新聞。」白榆淡淡道:「但這件事與您無關吧?」
「我可以送客。」御饌津笑着說:「然後請你七天後再來。」
「我七年後再來也可以,到時候肯定把你腦袋摁在富士山里請你吃香喝辣。」
「又威脅我?」
「我說我會預知未來,您相信麼?」白榆一聳肩。
「所以你到底幾個未婚妻?」
「要不起,過。」白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哦,靈魂里開始飄起了一抹人渣獨有的五顏六色。」
白榆露出微笑:「你」
「還多了一絲惱羞成怒的紅。」
白榆陡然冷靜:「那現在呢?」
「哦?看來你已經學會了抵制。」
「你看到的不是靈魂,而是情緒。」白榆手指敲打手肘:「一個人的情緒大多時候能夠體現其人格的一部分。」
「我能看到的東西,比你想像的還要多一些,所以能做到的事也比你猜想的還要深入一些。」稻荷神揚起下巴:「現在想明白為什麼南家姐妹選擇來稻荷大社參拜了麼?」
白榆若有所思:「你和她們做了一筆交易?」
「我更願意稱之為奉納。」御饌津從水池下翹起大長腿:「作為神祗,我也有必要為她們達成一個小小的心愿,她們實在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哪有誰能忍住不去雕刻呢?」
稻荷神說:「這種感覺,你一定不懂吧。」
白榆:「我懂。」
強迫症嘛。
「只不過中途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御饌津比劃了一個指尖銀河:「於是為了保證她的肉身完好,只能交給我來控制了,同為女子,倒也沒有誰占誰的便宜倒不如說,由我來主動孕養,她簡直賺了好吧,其他誰能有資格泡在這生靈願力的池子裏?」
「什麼樣的意外?」白榆神情肅然,直奔主題。
「我想你應該知道」御饌津抬起手,指着自己金光璀璨的眼睛:「雨宮真晝具有後天英靈的血脈,而她天生就具有一雙很特殊的眼睛她不是先天失明。」
「而是眼睛被通過後天的手術形式,轉移到了另一人的身上。」
白榆當然知道,而曝光這一點的,就是始作俑者的南氏輝本人。
「南詩織」
「不錯,奪走她光明的就是她的妹妹。」
「其結果,就是她長久以來的失明頑疾得不到解決。」
「兩月前,她們找到了我,希望我作為封聖能夠幫她們進行換眼手術。」
御饌津娓娓道:「我覺得這很有趣,所以也就答應了她們的請求其實這場手術早在三年前就該進行了,卻一直拖延到了今天,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一直拒絕的雨宮真晝也最終答應了手術。」
白榆微微默然,他大概能猜得到為什麼真晝選擇接受了手術。
「然後手術失敗了?」
「你這是在小覷我的技術,我的手術過程是完美的,只是結果出現了意外。」稻荷神先是自信,然後又幽幽道:「我實在沒想到,本來是屬於雨宮真晝的眼睛,居然對她自身產生了排異反應。」
白榆:「?」
這對眼睛,被其他人抱養了這麼多年,反而開始嫌棄親生的媽了?
「不可思議吧,但這就事實。」御饌津攤手聳肩:「我現在不得不將意識降臨在這個身體裏,以生靈願力孕養她的軀殼,否則光是這排異反應就足以要了她的半條命。」
白榆面沉如水:「沒辦法把眼睛再換回來麼?」
「這不是簡單的移植手術,也涉及到一些靈魂層面的問題。」稻荷神無奈的搖頭:「我也嘗試過,但是根本無從下手,從結果層面直觀的說明一下,現在這幅軀殼已經是空殼了,而她們兩個人的靈魂,全部都集中在同一副軀殼內。」
白榆繃不住了:「你是什麼級別的庸醫,居然搞出來這種醫療事故!」
御饌津沒有大怒,反而是流露出幾絲赧然:「我有什麼辦法,誰能想得到會是這種結果?」
白榆以手扶額,沒忍住扶着旁邊的石頭柱子,想要穩一穩心態。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被當做叛徒的各種追殺的亞索查清楚真相時,發現長老系自殺。
草。
他還以為姑娘們是被封聖抓住逼婚,等待自己來解救呢,結果是個醫療事故。
庸醫誤我啊!
「你敢不敢把心裏話說的再大聲一點!」稻荷神站起來拍水:「本座不要面子的麼!」
白榆懶得跟她爭吵,只是問:「你說怎麼解決吧?她們現在一體雙魂,是一直沒能醒來?」
「醒來了才要出事呢,兩個靈魂一個身體,會導致很多問題。」御饌津循循善誘道:「你也不希望你的兩個老婆被融合成一個吧,雙倍的快樂,啪!它沒有了~」
「嗯」
白榆正在思索,沒怎麼在意就隨便應了一聲,然後反應過來了:「嗯?什麼叫我的兩個老婆?請御饌津大明神閣下不要胡亂說話,我是一夫一妻制的堅定擁護者!」
稻荷神不說話,只是衝着他微笑——你裝,你再裝?
小老弟,這裏是瀛洲好嗎?
大家講究的就是能者多勞和多勞多得。
白榆佯怒了幾秒,然後說:「你在我進入稻荷大社後就對我考驗多次,是不是意味着已經有了什麼辦法把她們從量子糾纏態變回來?」
「反應倒是挺快。」御饌津嗯了一聲:「不過我對此毫無辦法」
「喂!」
「我以神祗之名起誓大夏驕陽,我沒有說謊。」稻荷神托着下巴:「有辦法的人,是你才對。」
白榆心頭一震:「什麼意思?」
「我一直在等你來到這兒」御饌津抬起手指着『自己』:「她的內心一直這麼訴說着,這種毫無保留的信賴很美。」
「這也是我願意保留她軀殼的原因,我也很想看一看,你能夠做到什麼。」
稻荷神終究還是暴露出了自己作為封聖的本質,對生命的漠視,以及高高在上的態度。
她就像一名觀察者,一個樂子人,僅僅是為了興趣愛好而行動。
有時候十分的慈愛大方好說話;有時候變得無比的冷血酷烈就和口味多變的電影院觀眾一樣,喜怒無常、多變多疑,若是不能拿出讓他們滿意的作品,那就等待着被踩個稀巴爛。
現在她的興趣上來了。
「如果你說自己做不到,那我也就會幹脆放棄,任由這具軀殼變成植物人,腐爛發臭,也不會再管她們的結果。」
「要救她們,只有你本座不會幫你,也幫不了你什麼。」
「於是,你要怎麼做?」
御饌津托着腮幫,那隻白狐狸的笑容很是詭譎。
白榆道:「她們在哪。」
「神社最深處,我已經設置好了結界,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包括我。」稻荷神說:「安心,我還不至於對你做什麼,我走不出去瀛洲,若是被白破天找上門來,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白榆呵呵冷笑。
他完全不相信稻荷神。
但有一張英靈卡在身上,他相信必要時候,墨舞山河會出現救場。
他直奔神社最深處,推開一扇移門,如同踏入了萬華鏡般的迷宮,好似墜入了永遠亭里的迴廊,前後道路無限連通,進得去出不來。
房間內的被褥上,放着穿着素色長襦袢的女子。
是南詩織長大後,兩姐妹的樣貌還是保持着六七成的相似度。
他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南詩織,緊接着就看到了提示彈出。
【已確認事件】
【是否開啟英靈編織·合之卷?】
白榆心頭一震,果然這件事的緣來不簡單。
現階段是解決不了的,必須返回過去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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