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房裏。筆下樂 www.bixiale.com
陶如酥聽到了腳步聲,她說:「待會就好,稍等一下啊。」
她回過頭去,又一次看到了那兩個人,都歪着頭盯着她,眼神詭異的讓人感到不快。
陶如酥舉起拐杖;「你們想幹什麼?」
衛衣男推着輪椅走近:「我們要借一樣東西……」
借東西?
陶如酥拎着開水瓶:「什麼東西?你們可以問一下護士站的護士們,我才剛剛住院部不久……」
她說着話試圖分散對方的視聽。
但衛衣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不偏不倚,隨後咧開嘴:「你的命。」
陶如酥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她仿佛在一瞬間換了一個人,眼神冷漠的如同西伯利亞平原的千里凍土。
「是那個女人讓你來的?」
質問着,她眼神里含着幾分嘲笑和冷漠,也有幾許歇斯底里的狂躁。
衛衣男張開口,發出沙啞的笑聲:「同化,乖乖交出你的身體,和我們合為一體……」
他嘴角流下涎水,像個痴傻瘋狂的亞楠病人。
陶如酥眼裏的冷酷瞬間消散了許多,她喃喃道:「看來不是……她可不會找這種貨色,畢竟她只喜歡精英。」
說着她猛地砸出手裏的水瓶,砰的一聲,開水瓶命中了兩人,滾燙的熱水足以讓人雞飛狗跳。
陶如酥打算趁着這個機會跑出去開水房,她只有一條腿能走路,拄着拐杖註定跑不快,被開水瓶砸中起碼會陷入五秒以上的僵直。
她是這麼認為的,但這顯然低估了人體的承載能力。
人與人之間的體魄不能一概而論。
衛衣男直接臉接了開水壺,任由皮開肉綻還是直接一隻手扯住了她的袖子,精準的王者之拉。
陶如酥直接一用力,病服被撕破一個口子,她裏面只穿了一件內衣,但這時候顧不得走不走光了,拄着拐杖就開始全力奔跑。
「有人嗎?有人嗎!」
她大聲呼喊着。
只不過狹長的走廊上見不到一個人影,兩側的病房裏也是一片漆黑,根本見不到人。
她氣喘吁吁,覺得自己已經跑了快一分鐘了,為什麼還沒走到盡頭,即便是腿部受傷也不可能這麼慢。
她能夠看到護士站的燈光,也仿佛能看到那邊的人影,但是越走覺得距離越遠。
她只能繼續走,過去了多久沒數,等到她走的氣力耗盡大半才終於走到了護士站,在燈光下,她衝着護士站的人影呼喊:「有人嗎,請快點報警,有變態,有殺人狂,有神經病!」
她雖然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但也只能儘量靠近往前。
護士站的人影站在燈光下,等陶如酥靠近的時候,徐徐的迴轉過來。
那個穿着護士服的中年女人,她的眼球也散發出和之前那些人同樣的猩紅色,表情同等呆滯而扭曲。
陶如酥險些血液凝固,心跳慢了半拍。
她立刻想跑,但道路前方也被卡住了,黑暗中佩戴着獸皮面具的男人凝視着她,抬起手下令:「抓住她。」
後面傳來撞擊感,兩個緊隨而來的人影將她撲倒在地,陶如酥看向四周,注意到同樣詭異的人還有十數個。
他們有的穿着病人的衣服,有的穿着清潔工的衣服,有的是護士……職業各有不同,但眼神里的瘋狂都顯得無比真實。
陶如酥已經沒多少氣力了,而且雙拳難敵二十手。
她被按在了護士站的桌子上,嘴巴也被捂住。
衛衣男搖搖晃晃的靠近,手裏握着一個注射器朝着她走來,瘋狂的念叨着:「同化,聽話,和我們……」
他高高的舉起手裏的針筒,嘴角瘋狂上揚,癲狂的大笑:「合為一體!」
就在這時……
噠噠噠……
腳步聲傳來,獸皮面具的男人回過頭看去,走廊另一端,有個人影緩步走來,漆黑的長廊中,只能聽到呲呲呲的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音。
獸皮面具看了一眼,確定來者不善,同時判斷出對方手裏是一把槍,距離還有二十步。
他一揮手,命令衛衣男立刻注射。
長槍不過兩三米,二十步距離怎麼可能趕得上。
砰——!
火光迸射,鳴槍聲穿透耳膜。
衛衣男倒下,手中容器破碎,眉心心口手背各有一個血洞。
一連三槍,目標不同,盡數命中。
聽到了槍聲後的陶如酥睜大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已經感受到了什麼,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開始掙扎。
馴獸師在面具下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對方居然耍的是雙槍。
不過這槍法如此精湛,馴獸師立刻產生了有關聯想,他低聲道:「原來就是你……!」
白榆吹了吹槍口的輕煙:「你知道我?」
「殺了我的駁獸的就是你吧。」馴獸師眼神暴戾的凝視着他,本以為只是路過的超凡者,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因為巧合絕不可能出現第二次!
白榆瞥了眼馴獸師頭頂高達20級的等級,微微一挑眉,他淡淡道:「這件事在長夜司里也算是保密信息,時間才不過一兩天,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馴獸師不答反問的低沉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這人似乎把我當做了什麼神秘人了。
……不妨可以試着糊弄一下試探試探情報。
……裝一波先。
白榆淡淡道:「你不妨猜一猜,我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他故意開口:「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不直接對正式目標動手,卻要為難這麼一個與這件事無關的小姑娘。」
馴獸師勃然色變:「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猜對了。
白榆眼神迅速變的冷酷,變得肅殺。
果真,對方的真正目標是殺死自己,那麼之前的推測幾乎都算成立了,整個高三一班的影世界事件……幾乎可以確定是人為!
白榆冷漠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馴獸師手指不自覺的活動着,發出咔咔的關節聲響。
他暗暗想到,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不可能會有人知道的……
為什麼突然會出現一個超凡者,甚至知道自己打算暗中除掉那個少年的事……
他難道一直都在暗中保護着?
其目的就是為了勾引自己現身?
那我豈不是上了他的當了?!
想到這裏,馴獸師甚至心生退意。
……他似乎是在害怕。
白榆共享着英靈的經驗,從細微的肢體動作看出了馴獸師的後退意圖。
……不,這裏不能讓他逃走。
……他可能是忌憚我,又或者忌憚我的『背後勢力』。
「來的只有我一個人。」白榆挑明。
馴獸師不相信,仍然左右尋覓不斷。
「不用找了,真的只有我一個。」白榆拖動長槍往前一步:「我是單獨行動主義,在確定你們的戲法之前,出動大量人力也是一種浪費,目前還只是抓住了你們的一條尾巴。」
馴獸師暗暗咬牙:「你們果然是盯上了我們組織……」
……上鈎了。
白榆一攤手,低沉一笑:「當前還只是略有調查而已,我這邊進展速度還不錯,誰讓你們的處理方式實在太粗糙了,真以為影世界能掩蓋一切痕跡麼?」
馴獸師嗓音沙啞的質問:「你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盯上了我們……你是官方組織的人?」
白榆不做回答,而是丟了問題任由對方腦補:「我是什麼人不重要,至於從什麼時候察覺到不對勁——這就要問問你們自己了,畢竟像這樣的收割,你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對麼?」
馴獸師頭皮發麻,上一次還是在歐羅巴進行的暗箱,在這個不同國度信息斷絕的時代,怎麼可能被察覺到異樣……
除非對方的組織龐大可能超過了自己的想像!
不行,必須把情報匯報上去!
不對,先等等……我還不能退。
這時候直接退了,就意味着第三次任務也失敗了,我會被殺的……薔薇女不會放過我……
但如果能抓住這個人,或者殺了他,把屍體帶回去,上交了情報,那便是將功補過!
而且和這個男人說的一樣,的確沒有第三者在這附近……他是一個人前來的。
馴獸師內心的恐懼逐漸平復,轉而化作了殺意和對功績的追求,他也沒什麼退路可選。
原本抓陶如酥就是為了把她改造成走狗,然後做成誘餌,吸引少年前來。
而現在的優先級明顯倒掛了,少年隨時可以殺,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這個男人把信息傳回其背後組織。
「看來你想好了。」
白榆開口,聲音伴隨着長槍拖動的金屬細碎的摩擦聲。
「而我的想法也和你的結論一致。」
「你若不死。」
「我心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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